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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一章 搶功奪權

(一路上,那身子蜷縮著行走的校尉不敢多言,低著頭,甚至都不敢看楊延昭一眼,待行到了先前的知州府後,便連忙借故離去了。

不去理會這草包廢物,楊延昭明白今夜的事情想來會很快傳開,到時候,那些平r 里鄙夷他人都要有所收斂了。

而這正是今夜使出狠辣手段的真正緣由。

暗地里如何看輕他楊延昭不要緊,但是要耀武揚威的欺負到他頭上,自然毫不留情會毫不留情的出手,至于責罰一類的事情,根本不用去考慮。

身為押監,雖然權職低于王侁與劉文裕,但即便是主帥潘美,他都可以怒叱,乃至是羈押,何況這些不入流的校尉兵卒。

平復了情緒,對那當值的守衛道明了來由,後者听後,忙派人將他引進了府衙之內,走過那些楊延昭熟悉的走廊,穿過假山怪石,在燈火獨自亮著的書房前停了下來

上前輕輕的扣了門,楊延昭輕聲道,「將軍,楊璟來了。」

「進來吧。」

聞言,楊延昭推門而入,書房和他先前所用時並無多大的變化,唯一不同的時牆壁間掛上遼朝的地勢圖。

潘美身著青s 彈墨祥雲紋長袍,正負手立在地勢圖前,听得楊延昭進屋的動靜,卻未回過頭,依舊是沉默不語的看著那地勢圖。

屋中便這般突然的安靜了下來,油燈發出細微的茲茲聲,竟是顯得有些刺耳。

半晌,潘美回過頭,向來冷峻的臉上出現了些許的笑意,「楊大人,想當初你我見面,老夫只是覺得你有些不同尋常,卻沒想到竟然是天縱奇才。」

收復北漢是潘美也是率兵之人,那年楊延昭暗中所為他清楚的很,可當時不覺得這少年有出彩之處。後來他成了河東三交口都部署,為了能讓官家安心,妻兒留在了汴梁,難得團聚,在潘集寄來的家信中,竟然屢次提到了‘楊延昭’三個字。

于是潘美便開始留意這個被逐出家門,棄武從文摘得蟾桂的少年郎,只是後來楊延昭被派到了閩地,他自然是無緣相見。

前些r 子,官家派他來做押監,潘美心里很是討厭這些指手畫腳的文臣,但听著潘集的數次稱贊,便想著來試試這少年郎有何出彩之處,便將手里的利器鎮西軍交給了楊延昭來掌管。

果然,沒讓他失望。

對于潘美的心中所想,楊延昭自然無法知曉,但是听得這贊譽之時,忙彎身行禮,做出受寵若驚的模樣道,「楊璟少不更事,當不得將軍這般稱贊。」

擺了擺手,潘美對楊延昭的卑謙之言毫不在意,「楊大人果然如犬子所說,生性絕世唐門

「將軍謬贊了。」

楊延昭一邊驚慌的說著,一邊暗自心驚,這潘集怎將自己的事情告知了潘美,一時間,不由得想起了趙德昭的拉攏他的情形,難道這奪位之爭潘美也有著關聯?

不過再想起潘美先帝近臣的身份,當即釋然了。

在他思緒紛飛之時,耳邊卻是听得潘美一聲嘆氣,「楊大人,你覺得朝廷北伐契丹可有幾分勝算?」

听得這話,楊延昭雖不明白對方為何詢問與他,但還是出聲應道,「回將軍,這個問題,官家也曾問及,下官當初答得是大有勝機。」

「哦?」

潘美似乎來了興趣,盯著楊延昭,「這勝機來自何處?」

「官家御駕親征,將士奮勇殺敵,民心所向,糧草不缺,這四點便是勝機所在之處。」

也許是沒有想到楊延昭的應答會是這般的的簡單,潘美愣了片刻,這才點頭道,「有些道理,那楊大人覺得困難有哪些?」

這麼晚喚他便是為了詢問這些?難不成是想要問策?

楊延昭暗自月復誹著,但還是思索了少許,「契丹人的騎兵,天氣嚴寒,地境不熟,還有便是那官家所設的文臣都監和陣圖……」

說道這,才發覺有些不妥,竟然一時不慎將他很是討厭的都監和陣圖這做法說了出來,可是這乃大宋天子所創,隨便議論其中是非,要是潘美追究不放,足夠楊延昭吃些苦。

「下官該死,望將軍恕罪!」

楊延昭忙慌張的對著潘美做著下跪之禮,卻被後者給扶住了,「楊大人不必如此。」

抬起頭,潘美臉上又浮現出了笑意,楊延昭哪里知道,他最後的一句話,正中了潘美的心意。

「楊大人所言也是老夫心中所想,沙場多變,縱使孫祖在世,也不可能寫出一個萬世不變的對敵之策,所以這陣圖讓老夫很是困擾。」

說著,潘美嘆了口氣,滿是憂心忡忡的繼續道,「此番官家御駕親征,大宋朝可謂是舉國出動,所以,必定是要贏的,否則大宋的元氣必定會遭受重創。

所以,為了取勝,老夫甘願受下抗旨不尊的罪名,今夜請楊大人過來,便是說道這件事,希望楊大人切莫與那小人為伍,頤指氣使,擾亂我等布軍殲敵。」

說道這,楊延昭總算是明白了,一生戎馬的潘美決定壯士斷腕了,哪怕是遭來殺頭之禍,對此,心中除了敬服,便再無其他想法。

對著潘美很是恭敬的行了一禮,楊延昭正s 應道,「將軍放心,楊璟必定會全力配合將軍行事。」

說完了想要說得話,潘美便沒有再留楊延昭,後者也不做打擾,將那俘虜的契丹人交給潘美之後,便告辭出了知州府,想要回院子歇息去了。

可是剛走了沒多遠,便遇到幾個青袍小廝迎了上來,「可是楊璟楊大人?」

看來今晚是不得安身了,心中念叨了一句,楊延昭上前應道,「本官便是。」

來人面露出笑意,彎身囫圇的做了個禮,「小人是王都監的家僕,我家老爺想請大人到府中一敘。」

是王侁的人,不知為何,楊延昭腦中閃過之前潘美那決絕的表情,若是他真的到了不按陣圖行事的地步,這整r 里張牙舞爪的王侁和劉文裕怕也是好r 子到頭了。

不過此刻,王侁派人來請,這情面還是得給的,楊延昭跟在青袍小廝的身後,順著大街走過,在一家很是氣派的大宅院前停了下來。

這是先前雲州城契丹守將住的宅院,建造的是富麗堂皇,楊延昭低調行事,自然是沒有將它佔為己有,沒想到被王侁看上了。

不過也難怪,這種只知道中飽私囊的人看到如此值錢的宅院怎能不動心?

院子很大,大得楊延昭沿著彎曲廊道走了許久,這才走到客廳前,那小廝留下他,進屋去通報,許久才走出來,「楊大人請。」

數只雕刻j ng美的鎏金燈盞火焰跳動,將客廳照的很是明亮,剛跨入其中,便有濃烈的香氣撲鼻而來,抬眼望去,卻是兩個瑞腦銷金獸的香爐在冒出裊裊的輕煙。

正座上,王侁穿著紫s 縷金簇繡蝶紋的長袍,頭上戴著含珠穗的玉冠,端著杯盞,輕輕的撩動著青瓷蓋子。

他的下手,劉文裕要顯得暗淡幾分,朱紅s 長袍包裹著他那臃腫的身軀,亦如往常的滿臉帶笑的往著楊延昭。

「下官見過二位大人。」

移步上前,楊延昭很是卑謙的彎身行禮,那王侁依舊不緊不慢的用杯蓋撥著杯盞中生出的白霧,而劉文裕則是笑著開口道,「不必多禮,楊大人憑一己之力取下雲州城,當真是讓人好生佩服啊!」

楊延昭自是連忙再次作揖行禮,「大人折煞下官了,楊璟不過是運氣好些罷了,也是二位大人調度有方,否則也不會拿下雲州城。」

「當!」

話剛說完,那邊的王侁將杯盞合上了,瓷器踫撞在一起,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

「延昭這般謙遜,老夫很是欣慰,呵呵。」

捋著胡須,王侁本是冷著的臉上多了歡喜之s ,這時,楊延昭才隱約明白對方尋他來的緣由。

看來是想從攻取雲州城的攻來中分一杯羹。

猜出了王侁心中所想,楊延昭自然投其所好,「晚輩所言句句屬實,倘若不是有大人運籌帷幄,這雲州城自然是攻克不了的。」

「呵呵,老夫受之有愧啊……」

王侁放聲笑了,很是開懷的模樣,哪里有半分愧疚的模樣?

半晌才收了笑意,王侁臉上卻突然生出了憤慨來,手在身旁的茶案上拍過,「倘若那些人都如延昭一般,何愁我大宋不能克敵制勝,直搗上京城,可惜這潘美等人竟是窮兵黷武之輩,置官家的聖諭于不顧,肆意妄為,更是妖言惑眾,妄圖愚昧百姓,大有作亂叛國之相!」

說得很是激昂,語中滿是怒意,但是楊延昭听在耳里後,只覺得好笑得緊,為了搶功竟然將潘美誣陷為擁兵自重,意圖謀反的亂臣賊子。

果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沒有應聲,楊延昭繼續听得那王侁在那數落出一條條罪狀來,不過是短短片刻,竟然羅列出了十數條。

「延昭,北伐的事情關乎著我大宋江山,絲毫的差錯也容不得,老夫打算給官家上書,彈劾潘美等人,不過在此之前,還需將那些居心叵測之輩全都拿下,所以,老夫需要你的幫忙。」

直到這時,楊延昭才算是明白王侁心中的盤算,他所想要的不僅僅是搶功,更是要奪權。

連r 來,克下數座城池,或許讓他們覺得用兵作戰也不過是很簡單的事情,契丹人也不像傳說中的那般厲害。

如此,王侁生出奪取潘美的統帥之位的盤算,想著揮師與官家匯合幽州,重而建立起讓這二人很是眼饞的不朽功勛。

可行軍作戰又豈能是兒戲?

不知為何,楊延昭覺得有些悲哀,潘美馳騁沙場數十年,乃是大宋開國功臣,到最後卻被眼前這幾個跳梁小丑給算計,當真是英雄遲暮,雞犬得勢。

見他不出聲,那王侁竟開始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說服起來,甚至開出了讓楊延昭擔當副帥的價碼來,所有的意圖不過是想借吳斌那一營殿前司來作亂拘禁了潘美等人。

既然對方將這計劃說了出來,楊延昭明白不表態,今夜怕是走不出去了,反正潘美也打算收拾了他們,既然王侁二人自己找死,那他不介意送上一程。

打定了注意,楊延昭深吸了口氣,行了一禮,面帶笑意的道,「晚輩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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