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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驚雷變 第五章 陸府紈褲

最近幾天實在是把陸昭然憋壞了,做什麼事情都要看那些卑賤之人的臉色,束手束腳的,難受的要命。

說起陸府來,那可是大有來頭。這陸府,乃是三湘劍派的外門之一,負責三湘劍派在碧州的生意經營,是碧州一霸。

三湘劍派是瀟湘劍派、灕湘劍派、蒸湘劍派的合稱,三湘劍派,同氣連枝。在大玄帝國與明義經院並駕齊驅,權勢滔天,連大玄皇室都十分忌憚!

三湘劍派的外門,主要負責替三湘劍派,招攬人才和生意運營。陸府的家主陸湛是個非常精明的人,將生意打理的井井有條,極受三湘劍派內門的看重。陸湛的妻子曾經是瀟湘劍派「無回劍」楚仙子的侍女,楚仙子非常喜歡這個侍女,親若姐妹,陸家也因此水漲船高,倍受關照。

不過陸湛並不滿足于此!

陸湛拼死拼活的,卻總歸不過只是個外門弟子。雖說他如今的待遇,比三湘劍派好些個內門長老還好。可實際情況是,三湘劍派隨便來一個內門弟子,陸湛都要小心翼翼招待,不敢過分得罪。他自知此生無望入三湘劍派內門,就把希望放在兒子身上。

可惜,陸昭然是個徹頭徹腦的紈褲。陸湛平時忙著照顧生意,疏于管教,妻子又極是溺愛這個寶貝兒子,以致于陸昭然成天在外面惹是生非,將他氣個半死,也就此斷了培養兒子入內門的打算。

不過眼下機會終于來了!

前幾日瀟湘劍派傳來了音訊,說是楚仙子不日就要到碧州來辦事,順便要和曾經的侍女敘舊,陸湛立刻就知道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成敗在此一舉!

陸湛的這個紈褲兒子雖然胸無半點墨,可長得甚是俊俏,口花花的又會討好人,到時候妻子說說好話,楚仙子再看到這麼一個英俊乖巧,善良孝順的後輩,說不定就此收了他入山門。

于是,陸湛開始拼命的設局。他不知道楚仙子什麼時候到,索性隨時隨刻都準備著。他讓陸昭然每日就在大街上隨處行善,無論對誰都要笑臉相迎,樂善好施,還專門讓陸府武師廖遠照看著他。

可是陸湛卻沒想到,陸昭然的名聲,已經臭到了人見人厭的地步。街上老百姓看到陸昭然笑臉相迎,以為他又有什麼惡事要做,均是發自內心的膽寒,紛紛遠遠躲開,這讓原本就心胸狹隘的陸昭然氣憤至極。

讓他做好事,本身就是滿含情緒,連續幾日如此受氣,陸昭然終于忍不住要爆發了!

就在剛才,陸昭然看到一個身材弱小的少年,和一個年近六旬的白發老婦人,正在拐角處織草鞋販賣。

那少年一看就是弱不禁風的樣子,一身寬大的黑色袍子皺的厲害,將他整個人都包裹了起來,頭發粗黃、蓬亂,將大半張臉都遮住了,相貌都看不清,整個人都透著一股死氣。老婦人雙目黯然無光,滿臉皺紋,身上的灰布衣裳也滿是補丁。

兩人低著頭,認認真真的在織草鞋,兩邊過道的人都似乎對這草鞋沒什麼意思,只有兩個見衣衫破舊的窮人過來問了問,隨即也走開了。陸昭然和廖遠走過來,站在二人面前,老婦人連忙把草堆卷到一邊,給二人讓道。

「喂,織草鞋的,我要買草鞋。你的草鞋全部賣給我吧,這是一個銀幣。」

陸昭然掏出一個銀幣,輕輕一拋,落在了老婦人身邊。擱在平時,他是最瞧不起這種人的,所以即便是有心行善,還是傲慢的沒邊。

那老婦人認得他,慌忙說道︰「陸少爺,您別開老身的玩笑了,這草鞋哪是您穿的啊。再說了,這草鞋最多賣五個銅幣,怎麼敢收您一個銀幣!」

大玄帝國的貨幣分金幣、銀幣和銅幣,一個金幣能兌換一百個銀幣,一萬個銅幣。

「少廢話。買你鞋是給你面子。給我把鞋子包好咯。」陸昭然听她絮絮叨叨的,皺起了眉,極不耐煩。

「我們織的草鞋,不賣給你這種混蛋。」

忽地那黑袍少年冷笑一聲,低沉的說了句,旋即將銀幣掀開。

「你……」陸昭然指著黑袍少年,嘴角一陣抽搐,滿臉不可思議,半晌,怒極反笑,道︰「你說什麼?你知道我是誰嗎?你這個小王八蛋,莫非是想找死?」

雖說近幾日大伙都不敢接受陸昭然的幫忙,可畢竟也是不敢違逆了他,只有這個黑袍少年敢罵陸昭然混蛋。

「少爺,為大局著想,還請忍住……」身邊的廖遠提醒道。

陸昭然心中的怒氣一下子爆開了,突然,眼中一道紅光,一閃即逝,旋即勃然大怒道︰「忍你媽的頭,老子再也忍不下去了!他媽的,這群賤民,天生賤命,敬酒不吃,非得要吃罰酒。」

黑袍少年倔強的仰起腦袋,眼中絲毫不掩飾對于陸昭然的厭惡、惡心,以及痛恨、不屑,冷笑道︰「終于露出狐狸尾巴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混蛋永遠都是混蛋。」

那老婦人慌忙扯住黑袍少年的袍子,斥道︰「豬兒閉嘴,你少說兩句。」

他們這一爭吵,所有人都靠攏過來看熱鬧。看到是陸昭然,就沒人敢太過靠前了。

陸昭然目光灼灼的盯著黑袍少年,戾氣橫生,喝道︰「好啊,你不是罵我是壞蛋嗎,他女乃女乃的,老子今天就壞給你看。」

話音未落,陸昭然一腳將面前的草鞋踢飛,又是兩腳,將稻草踢的到處都是。

「去你媽的,非得要犯賤!」

眼見陸昭然發狂,廖遠想要提醒兩句,想了想還是作罷,這位少爺的脾氣他太了解了,到了此刻,他根本沒有能力再阻止。

「求陸少爺別再踢了……」那老婦人連忙就要跪倒求饒,被黑袍少年一把按住,他忽地爬起身來,低嘶一聲,猛然撲向了陸昭然。

「找死。」

陸昭然眼中寒光閃過,臉上猶如罩了一層嚴霜,翻手一掌,後發先至,「啪」,劈中黑袍少年肩膀。這一掌足有半牛之力,一下就將黑袍少年打趴在地。

看著腳下趴著的黑袍少年,陸昭然眼中滿是蔑視,還夾著一絲得色。他雖然是個紈褲子弟,可家學也算是淵源,再加上不知道吃了多少大補的藥材丹丸,這才突破了「煉氣境」。

半月前,他更是瞞著陸湛,偷偷的拜了一位師傅,修得奇功,短短三日,就讓他又突破了「煉筋境」。現在他全力出手,足有一頭鐵背牛之力。

可惜他忘了,他這全力一掌,普通人根本挨不過。

「啊……」

那少年竟然還有余力,忽地翻身而起,動若狡兔,閃電般抱住了陸昭然的大腿,狠狠的一口咬了下去。劇烈的疼痛讓陸昭然忍不住連聲慘叫,雙目的血紅色更濃,眼神變得犀利有如鷹隼。

「快松開。」

狂吼一聲,陸昭然右掌緊握成拳,狠狠的砸向黑袍少年的肩膀,一拳又一拳。

那黑袍少年也發了狂,緊緊咬住,死活不松口,雙手抱的更緊了。血流順著陸昭然的大腿,嘩嘩流出,染紅了他整條右腿。

圍觀百姓見狀,紛紛驚嘆,表情各異。有的人嘆息連連,暗道這可憐的娘倆倒霉,不忍再看,扭轉開了頭;有的人則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表情,不以為意;更有些地痞流氓呼喝叫爽,仿佛在看戲;卻無一人上前勸阻。

「豬兒,快松口讓開。」

那白發老婦人焦急的喊了聲,連忙要去拉黑袍少年。

可是黑袍少年倔得狠,已經死命咬著陸昭然,要和他拼命,不肯放開。

孟天闕和聶仲言正好看到這一幕,孟天闕皺眉道︰「聶大人,這碧州的治安還得下大氣力管制啊。」

他是很見不慣仗勢欺人的。既然見到了,總是要管管。

也不再廢話,孟天闕快速從人群中穿過,走到陸昭然面前,正要動手將陸昭然推開,忽地眼前一花,廖遠已經閃身到了他眼前,冷冷盯著他,嘴角帶著一絲蔑笑,淡然道︰「不想死的就快點滾開,有俠義心腸的好樣的,可這也要看人,小子,有些熱鬧是你湊不起的……」

「當街行凶,你們將朝廷法紀,置于何地?」

眼見老婦人哭的傷心,黑袍少年奄奄一息,孟天闕絲毫不敢再耽擱了,伸手就推廖遠。

他甫一用力,就仿佛勁力加諸在了一堵牆上面,勁力反作用之下,孟天闕連連倒退兩步,方才止住身形,暗忖︰「這是‘煉皮境’武者,他的一身皮膚,尋常刀劍都難砍傷,難怪我推他仿佛推到了一堵牆。不過他雖然是‘煉皮境’武者,氣力卻不及我遠矣!」

「原來只是一個‘煉骨境’武者!」廖遠虎軀一側,冷笑一聲,看向孟天闕的目光更加輕蔑。

「死老太婆,你去死吧。」

陸昭然忽地感受腿上一陣酥麻,瞬間又仿佛千萬只小螞蟻在咬著傷口,並順著血液在向著身體爬行,片刻功夫,渾身都又麻又癢,仿佛中了劇毒一般,疼的讓他發狂,狠狠一拳錘在了白發老婦人胸口,將她擊飛。

身形翻滾落地,霎時鮮血四溢,雙眼一陣翻白,已是氣若游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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