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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驚雷變 第四章 凌御兒

卜元子住在碧溪學院後邊的一個小村落,三柳村,距離總督府,快馬加鞭,足足有一個半時辰。

三柳村的村口有三顆粗大的垂柳,枝肥葉茂,一條清澈的小溪流蜿蜒而下,清澈見底,碧柳滴翠,清泉嗚咽,一派寧秀小村莊氣象。

遠處山巒層疊,郁郁蔥蔥,藍天綠山相接,宛如一幅絕美的山水畫卷。

馬車順著溪流前進,一排排古雅的房舍呈現在面前,孟天闕心曠神怡,贊道︰「碧州山水,果真妙不可言!」

卓伯、卓嬸也是趴在窗邊瞭望,心胸開闊,贊不絕口。

車夫聶仲言聞言笑道︰「小公爺,這三柳村可是整個碧州最有靈氣的村莊了。前面不遠就是碧溪。好山好水養好人。喝碧溪之水長大的姑娘,個個精致秀美,嬌柔可人,而這三柳村又是碧州之最,這村兒的姑娘,那可真叫一個美啊……」

「律律……」

再行片刻,聶仲言忽地一勒馬韁,朗聲道︰「小公爺,卜元子院長的別院到了。」

孟天闕扶著卓伯、卓嬸下馬車,眼前徒然一亮。

這卜元子的別院青磚碧瓦,修葺的分外別致精巧,青色的圍牆周邊,格外的整潔,沒有過多的修飾,簡單之中透著典雅、高貴,格外的賞心悅目。

院門緊閉,孟天闕想到老爺子安排的親事,突然有些緊張,吸了一口氣,上前敲門,院內立刻傳來狗吠。

孟天闕心想︰「這院長家的丫鬟小廝倒是懶惰,也不見有人應答。」

再敲兩次,院內這才噠噠噠的傳來一陣腳步聲。

嘎吱。

院門開了一道縫。一道香風襲來,沁人心脾。

「這就是卜元子院長的孫女?我的‘未婚妻’?」孟天闕深吸了一口氣,眼楮有些看呆了,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好美,我在京都可都沒見過,這麼秀美的女子……」

開門的是一個二十二、三歲的女子,身材高挑,竟然比孟天闕還要高出半個頭來。

她穿的比較單薄,一襲青色披肩,將皓白勝雪的玉臂露了出來,胸前衣襟未遮,雪白一片,一對玉乳將露未露,呼之欲出,蠻橫的挺立著。

最讓孟天闕驚嘆的還是她的相貌,用傾國傾城來形容也不為過,絕對是禍國殃民的那種。

她的五官非常的精致,恰到好處,仿佛白玉雕琢,渾然天成,只是一雙眼楮卻有些迷迷糊糊的,睡眼惺忪,好像還沒睡醒的樣子。

「你是誰?」聲音冰凍,還顯得很不耐煩。

孟天闕火熱的心,一下子涼了不少,「在下孟天闕,是……」

「不認識,你找錯地方了!」高挑女子作勢就要關門!

擦,這算怎麼一回事兒?

「啊……」孟天闕膛目結舌,愕然道︰「這里不是卜元子卜院長的別院嗎?」

「……老頭子不姓卜。」高挑女子秀眉一蹙,頓了一頓,問道︰「你找老頭子什麼事?」

孟天闕說道︰「我爺爺和卜元子院長是至交好友,特地讓我前來拜會他老人家……」

「老頭子不在!」高挑美人冷冷的道。

「凌姑娘,令祖什麼時候回來?」聶仲言忽地探過腦袋說道,眼中滿是欣喜的,輕笑的看著這冰山美人。

高挑女子秀眉又蹙了起來,冰冷的看了眼聶仲言,又疑惑的看了看孟天闕,可能是在猜想孟天闕的身份。

孟天闕問道︰「聶大人,你認識這位姑娘?」心中暗道︰「原來這女子不是我未婚妻!也對,老爺子總不會給我找個大我十歲的女子!嘿,好你個聶仲言,我說你給我做車夫做的這麼勤快,原來是假公濟私,打著給我帶路的幌子來看美女,太不像話了。」

聶仲言走上前來,介紹道︰「這位就是凌院長的孫女,凌御兒姑娘。」

孟天闕愕然,暗忖︰「原來卜元子院長姓凌,卜元子院長只有一個孫女,那麼說,這個凌御兒就是我的未婚妻咯?不過還好,這位凌姑娘對我冷淡至此,肯定也是不滿意卜元子的安排的,想來我們可以和平解決婚事,也就不擔心老爺子硬讓我娶她了。」

心中雖然這麼想著,卻不自禁的生出些許的失落感。

凌御兒怒瞪聶仲言,冷哼一聲,「不知道。少則一月,多則半年。」

語畢,作勢又要關門。

孟天闕心中有氣,一把抵住門,說道︰「凌姑娘,那個……,你爺爺沒和你說起過我嗎?」

「沒有,放手!」凌御兒秀眉倒豎,俏臉生寒。

「切,有什麼了不起的,你要不要這麼冷酷啊!你以為你是誰,就你這幅樣子,鬼才會願意娶你!」孟天闕此來本就有意陽奉陰違,此刻又見凌御兒冰冷暴躁,對她自是殊無好感,說起話來也是全無顧忌。

「寒魘掌!」

凌御兒二話不說,嬌叱一聲,掌風驟起,寒意凜然,迅猛襲出!

孟天闕整個人一顫,涼意直逼心底,就在這一錯愕的時間,大門「啪」的一聲關閉了。

「滾…!」

「好厲害,這至少得是‘煉罡境’強者才能爆發的冰寒之氣啊。不過幸好沒下狠手,不然我就要被凍成冰棍了。想不到這凌姑娘小小年齡,竟然已經是‘煉罡境’武者。」

孟天闕暗叫僥幸。凌御兒只用了半分掌力,孟天闕運轉玄功,寒氣瞬間就退卻了。

「喂,凌姑娘,這位是鎮國公府小公爺,確實是令祖邀來的,還請開門相見。」聶仲言在門外高聲喊道。

「接住!」

忽然,院內拋出一個小紙團,孟天闕想都沒想,一把接住。

紙團上清香殘留,拆開一看,上面寫著︰孟家的小子,老夫有事外出,你先在碧溪學院好好念書,相關事宜已經安排妥當。勿念勿擾!哈哈!

「看完了趕緊走。」凌御兒在院內極不耐煩的冷笑一聲,噠噠噠的走遠了。

「小少爺,怎麼會事兒?」卓伯和卓嬸還不明就里,相扶過來,一臉茫然的問道。

孟天闕將手里的紙團扯爛,拋在了一邊,怒道︰「這凌家簡直是欺人太甚。我這千里迢迢的來拜會他們,竟然連門都不讓我進,這算怎麼?哼,卓伯、卓嬸,我們回總督府收拾收拾,這就回京都!有什麼大不了的……」

「這院長的門都還沒進呢,這……」卓伯擔憂的說道。

孟天闕哼道︰「一個院長有什麼了不起的。他家的門,我才沒興趣進!下次我要他求著我進門……」

卓嬸道︰「可小少爺你此來是上學的,怎麼好貿然回去……」

「學院已經安排好了……」

聶仲言見孟天闕正在氣頭上,也不敢再多說什麼,駕了馬車原路返回。

駕車經過「八荒集」的時候,正是午間,孟天闕便讓聶仲言找間飯館吃點東西,隨便讓馬兒休息休息。

「八荒集」是碧州最大的集市,人聲鼎沸,極是熱鬧。

趕了半個時辰的路,孟天闕的氣也消得差不多了,想到自己竟然和一個女子慪氣,不禁有些好笑,便問聶仲言,「那凌御兒凌姑娘是個怎麼樣的人?」

聶仲言臉上露出一絲愛慕的神色,笑道︰「小公爺倒是冤枉了凌姑娘。這凌姑娘自小父母雙亡,她爺爺又時常忙于學院的事,對她缺少關懷,再加上她修煉的就是‘寒冰真氣’,以致于這凌姑娘對什麼人都是一副冷冰冰,愛理不理的樣子,倒非有意針對小公爺。」

孟天闕嘖了一聲,說道︰「聶大人,你和凌姑娘很熟麼?」暗想︰「沒想到她和我這麼相似……」

聶仲言有些不好意思,苦笑道︰「這凌姑娘是碧州出名的冰山美人兒了,有碧溪第一美人兒之稱。我倒是見過幾次,不過人家也沒給我好臉色看,小公爺,這凌姑娘今天說的話已經夠多了。」

孟天闕一拍大腿,哼道︰「這凌姑娘分明就是已經知道我是誰了,還在裝模作樣。算了,好男不跟女斗,我一個大男人和她一個小女子嘔什麼氣了。」心想︰「我還想著怎麼找卜元子院長解釋呢,如此結果倒也好。」

聶仲言暗暗好笑,「什麼大男人小女子了,也不看看你們誰大誰小。」

孟天闕忽地冷眼瞪視聶仲言,嘿然道︰「這凌姑娘可是我的未婚妻,你可記得了,以後別再打她主意。」

聶仲言尷尬的道︰「是,是!」暗罵道︰「凌姑娘能看上你這麼個小破孩才怪了!」

孟天闕逗趣成功,暗暗好笑。

簡單吃了些東西之後,休息了片刻,聶仲言提議稍稍繞道行駛,這樣路雖然遠點,卻寧靜安全的多,孟天闕點頭應允了。

聶仲言掉轉方向,駕著馬車,往另一條小道而去。

行了半條街,竟然發現人越來越多,反而將街道給堵死了。再行幾步,更是寸步難行。

孟天闕讓卓伯、卓嬸在車上休息,對聶仲言說道︰「我們去前面看看怎麼回事兒。」

「小公爺,擔心!」聶仲言連忙護在他身邊,不敢松懈。

兩人穿過人群,立刻就听到有不少人在輕聲議論。

「這娘倆的也真夠倒霉,竟然撞上了陸公子,這不是找死麼?」

「哼,明明是這姓陸的紈褲仗勢欺人……」

「噓,閉嘴,在碧州,陸府家大業大的,惹惱了他們,那還不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啊。你可別再胡說八道,免得惹禍上身。」

「是啊,陸公子這次可是帶上了廖遠呢。听說那廖遠力大無窮,一掌能夠拍死一頭瘋牛,厲害的緊。現在廖遠還沒出手,要是他出手,那老婦人怕是經不住輕輕一推吧。」

「我們還是躲遠點,免得被牽連到了。」

……

孟天闕冷笑一聲,道︰「聶大人,碧州的治安似乎並不好嘛!這陸府陸公子究竟是何許人也?」

聶仲言見孟天闕臉色很難看,心中也很矛盾,唯唯諾諾的道︰「這陸府的來頭可不小……」

「哼。」孟天闕冷哼一聲,說道︰「就算他來頭再大,我想也大不過碧州總督,我想聶大人見到違法亂紀之徒,是不會姑息養奸的,對嗎?」

聶仲言模了模臉上的汗,陪笑道︰「當然,當然!」心中暗暗叫苦,媽呀,你總算是惹到麻煩的人了。可權衡利弊之下,聶仲言還是只能硬著頭皮,陪著這位孟小公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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