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安侯府。
密室。
「是因為那封信?!」
春生呆滯片刻之後,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盯著離無極大聲問道。
「你很聰明。」
離無極笑了笑,淡淡的說道。
「這一切都是你的陰謀!」
春生咬著牙,直到現在才明白,原來從一開始自己就被當成了棋子。
「太聰明的人,一般都活不久,你不該知道那麼多,更不該口無遮攔,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離無極眯了眯眼楮,沉聲說道。
「為什麼?!」
春生不解的看著離無極,眉宇之間布滿疑惑。
「你的問題太多了。」
「每個人都應該為自己犯下的錯付出代價,無論事情過去多久,有些人不該死,而有些人也不該活。」
「你想活嗎?」
離無極冷冷的看著春生,認真的問道。
「你想怎麼樣?」
春生沉思了很久,遲疑著看向了離無極,試探著問道。
「你有兩個選擇,要麼繼續你心中所謂的忠誠,要麼選擇成為我的人,替我去做一件事。」
「一面生,一面死,由你自己決定。」
離無極緩慢的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緩緩說道。
「你想讓我替你做什麼?」
春生猶豫著,緩緩問道。
沒有人想死,也沒有人不怕死。
「我知道,你之所以忠于程子峰,是因為他在你家破人亡的時候將你收留,給了你一口飯,一份尊嚴。」
「所以你才這麼死心塌地,可你知不知道,當年害你家破人亡的人,正是程子峰!」
離無極並未直接回答春生的疑問,而是認真的訴說著。
「你胡說!這不可能!」
春生搖著頭,激動的喊道。
他怎麼可能將自己的救命恩人當成自己的仇人?!
「當年女帝登基之後,為了隱藏某個秘密,早已在暗中開始殺人滅口,凡是知道秘密的人,全都被滿門抄斬!」
「下令行動的人,正是女帝,而出謀劃策的人,正是程子峰!」
「你幸運的活了下來,卻認賊作父了十年!不知道程子峰是否知道你是當年的漏網之魚?」
離無極看著越來越茫然的春生,條理清晰的解釋著。
「不…不…」
春生不停的搖著頭,臉上滿是掙扎的神情,離無極的話,已經讓他失去了所有理智。
「我知道你一時無法接受,沒關系,只要你還活著,就可以暗中調查,總會真相大白。」
「不過前提是你得活著。」
離無極放緩了聲音,認真的說道。
「你還沒有回答我,究竟要我幫你做什麼?!」
春生猶豫了很久,終于再次說道。
「我要你改頭換面,經歷嚴格訓練,參加三個月之後宮中的選拔,成為我的暗子!幫我監視一個人!」
離無極看著春生,猶豫了片刻,沉聲說道。
「你要我成為女帝的男寵?!還要我監視女帝?!」
春生不敢相信的瞪大了雙眼,滿臉震驚的問道。
「沒錯,幫我就是幫你自己,難道你不想為你那些死去的族人報仇雪恨嗎?!」
離無極點著頭,認真的說道。
「你瘋了!」
「且不論你剛才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即便如你所說,女帝真的是滅我族人的罪魁禍首,那我又能如何?!」
「即便我想報仇,我也不可能殺得了她,皇宮是什麼樣的地方,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況且一旦被女帝發覺,我沒有一絲活著的希望!」
春生搖著頭,面容掙扎著說道。
「你本來就已經一只腳踏入了鬼門關,如果你拒絕,我不可能讓你活著離開。」
「況且你只是暗子,殺人的事,我來,我答應你,一定替你的族人沉冤昭雪!」
離無極看著春生,胸有成竹的說道。
春生沉默了,面色凝重,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抉擇。
「看來你不願意,好,路是你的自己選的,我從來不逼任何人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
良久之後,離無極丟下了一句話,起身向外走去。
「等等!」
可是就在離無極即將推門離開的時候,春生終于忍不住開了口。
「還有什麼遺言嗎?」
離無極停下了腳步,頭也不回的淡淡問道。
「你怎麼保證女帝不會識破?」
春生遲疑著問道。
听到春生的這句話,離無極的嘴角忍不住閃過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我說過,我會嚴格訓練你,直到你足以應對可能遇到的所有突發狀況。」
離無極緩緩轉身,肯定的看著春生說道。
「為什麼會選擇我?」
春生直勾勾的看著離無極,沉聲問道。
他知道,即便離無極真的是在幫他,可一定也有別的不可告人的目的。
「因為你足夠冷靜,足夠沉穩,我需要一個能在那座高牆之內有本事活下來的人去做這件事。」
離無極看著春生,無比肯定的說道。
從他第一次見到春生的時候,心中就已經生出了這個計劃。
無論從樣貌,氣質,心性來看,春生都是最合適的人選!
「好,我答應你!」
春生最後猶豫了一下,終于點著頭下定了決心。
不為離無極,只為自己,為了自己那些枉死的族人。
離無極莞爾一笑,伸手打開了密室的石門,把守在密室外的曹子安叫了進來。
「從現在開始,他的訓練正式啟動,帶他到九幽界,沒有合格之前,不得離開無極樓半步!」
離無極背負著雙手,頭也不回的說道。
「是!」
曹子安看了春生一眼,拱手答應了一聲。
離無極沒有再多說一句廢話,邁步向外走去。
他已經安排好了一切,無論是琴棋書畫,還是吟詩作對,甚至房中之術,他都要對春生全面改造,直到春生掌握所有男寵都該具備的能力!
好像從一開始,他就已經篤定春生必定會答應他一樣。
春生跪在地上,目送著離無極走出密室,眼神深處充滿著畏懼。
「公子?!」
正當離無極離開密室,走出書房的時候,曹子安快步從里面追了出來。
「怎麼了?」
離無極停下了腳步,疑惑的問道。
「公子,方才永安郡主來過,听聞公子受了重傷,特來探望,被屬下擋回去了。」
曹子安緩緩答道。
「她?!」
「為了來看我,她居然主動出了郡主府?」
「好了,我知道了,盡快安排春生去九幽界。」
听到曹子安的話,離無極心中忍不住有些竊喜,叮囑了一句,拖著虛弱的身體,緩緩離開了書房。
…
東宮。
太卿寢殿之中,女帝站在床榻前,看著御醫正在為女兒換藥,眉宇之間流露著一絲擔憂。
離菁瑤靜靜的躺在床榻上,傷口處時不時傳來的劇痛令她幾乎無法呼吸,可是看著一臉關切的女帝,卻又硬生生擠出笑容。
「陛下,太卿殿下的傷勢恢復的不錯,已經不會有大礙了。」
換完藥的御醫轉身沖著女帝恭敬地行了一禮,松了一口氣說道。
「當真?」
女帝遲疑著問道。
「陛下盡管放心,錯不了。」
御醫肯定的答道。
女帝听完,終于放下了懸著的心,揮手示意所有人退下。
「瑤兒,感覺如何?」
待所有人離開之後,女帝緩緩坐在了床邊,輕聲詢問道。
「兒臣沒事,會好起來的。」
離菁瑤搖著頭,擠出了一絲笑容,虛弱的答道。
雖然她們是母女,可是由于身份地位的原因,從未像尋常百姓家的母女那般親近,甚至很少流露出真情。
「那就好,你好好養傷,刺殺你的人,本宮已命五行司全部處決!」
「幕後主使也已經查明,朕一個都沒有放過!」
女帝伸手將被子蓋好,緩緩說道。
「離安侯怎麼樣了?他有沒有受傷?」
離菁瑤點了點頭,緊接著關切的問道。
听到離菁瑤到這時候了還在擔心離安侯,女帝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再次想起了之前的猜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