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
「你自己都傷成這樣了,還在擔心別人?」
「當日你為何出現在聚賢居?可是離安侯邀你去的?」
女帝皺了皺眉頭,沉聲問道。
「陛下為何這麼問?」
離菁瑤不解的問了一句。
「冷月懷疑,那些殺手是沖著離安侯去的,你只不過是替罪羊,要麼是離安侯想借殺手除掉你,要麼就是他在掩蓋什麼!」
女帝皺著眉頭,沉聲說道。
「陛下,您誤會了,是我一直邀約離安侯相聚,離安侯本無暇赴約,最終無奈之下才邀兒臣前往聚賢居相聚。」
「不可能是他,一定是巧合,殺手並未只攻擊離安侯,而是把當時聚賢居中的所有人都當作目標。」
離菁瑤听完女帝的話,急忙搖著頭為離無極辯解。
「朕見過他一次,總覺得這個人令人無法看透,好像身上藏著很多秘密。」
女帝皺著眉頭,若有所思的說道,回想起了自己第一次接見離安侯之時的情形。
「陛下,您冤枉他了,當時如果不是他不顧安危,赤手空拳擋住了殺手的刀,兒臣恐怕已經死了。」
離菁瑤認真的看著女帝,一臉肯定的說道。
听到女兒的話,女帝想起了那日御醫說過的話,當時御醫便說過,如果傷口再深半寸,神仙也難救。
「難道真的與他無關?」
女帝沉思著,喃喃自語著說道。
「兒臣願意擔保,離安侯絕對清白!」
離菁瑤點著頭,有些激動的說道。
由于動作過大,牽動了傷口,忍不住咳嗽了起來,面露痛苦之色。
「好好好,朕相信你不就行了?」
女帝無奈的嘆了口氣,一邊輕輕拍著女兒的肩膀,一邊安撫著說道。
「多謝陛下。」
「對了,您還沒告訴我,他怎麼樣了?」
離菁瑤擠出了一絲笑容,繼續關切的問道。
「你被送回宮之後,他跟著都營衛找到了幕後主使,雖然真凶被他所殺,但他也已身受重傷。」
女帝頓了一下,將五行司匯報給自己的消息緩緩告訴給了女兒。
「什麼?!嚴重嗎?!」
離菁瑤一听,再次滿臉擔憂。
「別激動,已經沒事了,真的奇了怪了,你們兩個受的傷居然幾乎一樣。」
「放心吧,朕已經命御醫前去看過,與你一樣,也算是撿回了一條命。」
女帝擺了擺手,安撫著說道。
「那就好,那就好。」
「對了陛下,幕後主使究竟是誰?有何目的?」
離菁瑤松了口氣,轉念一想,好奇的問道。
「程子峰。」
女帝皺了皺眉頭,隨口說道。
「程子峰?!」
「前燕羽衛大統領程子峰?!」
離菁瑤不由得驚訝的睜大了雙眼。
「沒錯。」
女帝點了點頭。
「他為何要那麼做?!」
離菁瑤不解的追問。
「想知道的話,恐怕只有派人下去問他了。」
女帝搖著頭,有些無奈的說道。
經過都營衛和五行司連續的調查,依舊沒有查出程子峰突然動手的原因,似乎這個原因已經成為了永遠的謎團。
離菁瑤皺了皺眉,回想著當日發生的事,許久未再開口。
「好了,你安心養傷吧,沒徹底傷愈之前,不準離開東宮!」
女帝停留了一會兒,嚴肅的叮囑了一句,轉身向外走去。
離菁瑤默默的點了點頭,目送著女帝緩緩離開,心里卻在想著離安侯。
…
兩日之後。
永安郡主府。
「郡主,那個人又來了!」
夏秋快步從前院趕來,一邊撅著嘴,一邊不情願的稟報著。
「在哪兒?!」
正在書房中偷偷欣賞著那張離無極送給自己的畫像的凌語嫣听到夏秋的聲音,急忙站起了身,眺望著問道。
「我沒讓他進來!」
「上次郡主親自到侯府便吃了閉門羹,這次也讓他嘗嘗。」
夏秋來到書房中,撅著嘴說道。
「秋兒!你忘記我跟你怎麼說的了?!」
凌語嫣皺了皺眉,責備著說道。
「奧…」
夏秋自知失言,縮了縮脖子,小心的低下了頭。
不過無意間,夏秋看到桌上似乎放著一幅畫,忍不住抬頭瞄了一眼。
「還不快隨我去迎客?!」
凌語嫣愣了一下,急忙用案上的書卷將畫像遮住,催促著說道。
夏秋答應了一聲,立刻隨著凌語嫣向前院走去。
郡主府外。
離無極靜靜的現在馬車邊,身上多披了一件黑色的長袍,偶爾輕咳幾聲。
他的傷還沒好,只是剛剛能出府而已,更不能遠行。
雖然現在還是初秋,但天氣還是變得有些冷了。
正在這時,凌語嫣快步從府中走了出來,三步並作兩步來到了離無極的面前。
「侯爺駕到,有失遠迎,還望莫怪。」
凌語嫣一邊打量著離無極蒼白的臉色,一邊帶著歉意率先開了口。
跟在身後的夏秋做了個鬼臉,老老實實的低著頭。
「這已經是你第二次為了我踏出郡主府了,能得郡主如此相待,在下十分感動。」
離無極直勾勾的看著凌語嫣,一眼深情的說道。
感受著離無極炙熱的目光和露骨的話語,凌語嫣不由得臉色通紅,害羞的低下了頭,一時間有些語塞。
看著羞澀的凌語嫣,離無極忍不住露出了一絲笑意,緊接著卻不由得再次咳嗽了起來。
「快進去吧,外面風大!」
凌語嫣抬起頭,緊張的說道,說著便下意識的打算伸手去扶,可是伸了一半又覺得不妥,急忙抽回,臉色卻變得更加紅潤。
離無極笑了笑,緊了緊長袍,邁步向里面走去。
凌語嫣默不作聲,急忙跟上。
兩道身影,相隔不過兩寸之遙,遠遠看去,竟是那般相配。
後院書房。
離無極與凌語嫣相對而坐,彼此之間氣氛稍顯尷尬,誰都沒有再開口,似乎彼此之間的呼吸都能夠清晰的听到。
就在這時,夏秋端著茶走了進來,默默的為二人各自倒了一杯。
「侯爺,請喝茶。」
凌語嫣終于找到了契機,抬手示意著說道。
「多謝。」
離無極笑著應了一聲,緩緩端起了茶杯,輕抿了一口。
「侯爺的傷怎麼樣了?看起來似乎傷得不輕。」
凌語嫣遲疑著,輕聲問道。
「暫時還死不了。」
「只是听聞郡主之前曾去過府上,被底下的人怠慢了,所以特來致歉。」
離無極笑了笑,緩緩答道。
「侯爺這話不對!」
「既然活著好好的,為何要求死?應該好好修養才是,連你自己的身體都不自愛,如何能行?」
听了離無極的回答,凌語嫣突然有些不滿的說道。
可是說完就覺得自己說過了,忍不住又低下了頭。
「郡主說的沒錯,那就好好活著,大家都好好活著。」
離無極頓了一下,認真的說道。
對于身為質子的凌語嫣來說,在這爾虞我詐的都城之中,可不就是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稍有不慎就會與死神擦肩而過。
「不過,在下記得之前就跟郡主說過,不要再稱我為侯爺了,顯得生份,還是以公子相稱吧。」
離無極遲疑了一下,繼續開口說道。
「好的,公子…」
凌語嫣點著頭,輕聲答應了一聲。
離無極笑了笑,又喝了一口茶。
不知道為什麼,在凌語嫣面前,好像連茶都變得好喝了起來。
正在這時,離無極無意間看到了書案上露出一角畫像的邊緣,隱約覺得有些似曾相識,于是緩緩起身走了過去。
看到離無極的舉動,凌語嫣先是露出了一絲疑惑,緊接著忍不住騰的一下站了起來,看著書卷遮掩下的那張畫像,神情緊張,滿臉緋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