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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篇 魔潮 第一百零三章 秘密總是被人利用的

王都奈斯卡倫的貴族圈子里,悄悄流行著這樣的說法︰韋龐公爵亨特利殿下也許只有在公爵夫人為他生一個兒子時才會笑一下,至于福倫科公爵斐迪南德殿下,大概到破產的時候才會笑不出來。wENxuEmI。cOM

當然這種話只能在私下談論,沒人敢傳到位高權重的當事者耳中。不過這兩位性情似乎南轅北轍的公爵走到一起,對于不明內情的外人來說,很難理解他們志同道合的理由。

但不管旁人怎麼想,福倫科公爵對待韋龐公爵總是擺出最熱情最誠懇的態度。每次他得到珍稀的收藏,總要第一個請韋龐公爵來品鑒一下。而後者哪怕看起來對這些東西全然不感興趣,也總會依約而來。

「看看這個,前皇朝馬忒維維大帝時期的絕代艷後希芙拉特大理石胸像,據說是按照真人比例雕刻的,上面佩戴的王冠首飾雖然是原物的仿制品,但用的材料可都是真金白銀。」

福倫科公爵費勁地圍著一座呈放在桌台上的雕像轉悠,興致勃勃地向他的客人韋龐公爵介紹雕像的價值以及得到它的曲折經過。

韋龐那張陰氣沉沉的臉始終面無表情,既看不出他對福倫科談論的內容感興趣,又沒有絲毫不耐的表示。

「說起來,他們把這件寶貝送來給我的途中,也是一波三折。中途不知從哪兒走漏了消息,引來不少劫寶的惡徒。那些人中有幾個實力超出預計,護衛隊能應對的人手不足,正一籌莫展之時,恰好有一隊冒險者組成的獵魔隊經過。護衛隊臨時雇用了他們同行一段路程,總算有驚無險平安抵達了我的領地,再然後才得以將寶物安然送到王都,我的手中。」

韋龐沉默地听著他描繪運送雕像的驚險過程,即使明白這都不是他邀請自己的重點。

「我希望給那幾個冒險者追加酬勞以示我由衷的謝意,就讓人打听一下他們的來歷,結果意外發現了一個讓我似曾相識的名字——裴狄。」福倫科的神情就像只是在提及一件趣聞一般,仿佛絲毫沒有注意到韋龐臉色細微的變化。「當然,名叫裴狄的人不只一個。這位裴狄身為獵魔隊隊長,卻十分年輕,似乎剛成年未久,而且他還是獵魔隊組建的出資人。如此英雄少年並不多見,不過他也沒刻意掩飾他的底細。我的下屬給出了一個令我吃驚的答案,這個裴狄還是名貴族。你一定想不到,親愛的亨特利,他竟然是第一個被魔族滅門的哈威子爵的獨子。」

韋龐公爵面皮痙攣似地**了幾下,閉了閉眼,無視福倫科公爵探究的目光,低沉地道︰「告訴我他在哪兒,斐迪南德,你想我用什麼交換只管說。」

「不不,親愛的亨特利,我可沒想用這條消息與你交易——別誤會,事實上我早就想告訴你,只是一直沒機會。我們是朋友,不是嗎?」福倫科神情懇切,似乎還為韋龐提到交換條件的說法感到有些受傷。他不理會對方懷疑的目光,走到大書桌後,吃力地略略彎下腰,從中間的抽屜里取出一封信。「這里面有裴狄現在的行蹤。」他拿著信,卻並不急著遞給韋龐,而是笑眯眯地說︰「在這之前,我只是有點好奇……這個裴狄與你,又是什麼關系?」

韋龐沉著臉,冷冷地與他對視。

福倫科笑容不變。他偶然得到消息韋龐公爵一直沒停止追查哈威一家死因時,就起了疑心。哈威被魔族所殺的消息作為沙龍話題不會超過一周,也沒人真會深究是無妄之災還是事出有因。倘若沒有特殊理由,一位上席公爵怎麼會對一個偏遠地方的貴族格外關注?

可惜韋龐還是沒有滿足他的好奇心,直到離開都沒有接過桌上的那封信——既然知道了裴狄獵魔隊的存在,以韋龐的勢力要查出他們在哪兒並不會太困難。

似乎每次來過後,親愛的亨特利殿下臉色總是更加陰沉——福倫科在韋龐走後想,當然這並不會讓他感到半點內疚。他隨手拿起那封信展開,信文上提到裴狄在山精城遇上了殺害他全家的魔族,為了報仇夜闖羈押魔族的風神殿未遂,第二天卻因為魔族俘虜的神秘失蹤而受到懷疑,目前被軟禁在神殿。福倫科若有所思,他用手指夾起信,慢吞吞地挪到壁爐前扔進去,看著它被火焰迅速吞沒,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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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的一聲,一個黑影仰面摔在了地上,咽喉被長槍貫穿。他只來得及喉嚨里發出兩聲短促的「咯咯」聲,身體一挺就斷了氣。

紅發的弗朗茲收回長槍,漫不經心地在尸體上擦了兩下,挑釁地看向不遠處蒼角官邸門口的伊塞爾。

伊塞爾沒有回應他的視線,只是冷漠地注視著蒼角騎士們動作利落地處理掉尸體,拍拍椅轎的扶手,四名侍從立刻轉了個方向,抬著他回房。

「這是第幾次了?」伊塞爾隨口問半路跟過來的克拉倫斯。

「第四次,殿下。」伯爵回答。

「你說我是否該給我那親愛的兄長寫一封信,感謝他對我的性命如此看重?」伊塞爾語帶譏諷。從貝里安離開後,請不到非人類的威洛第亞公爵只能不斷派遣人類刺客,一副不達到目的誓不罷休的架勢。

「也許他會派更多的殺手。」克拉倫斯加快幾步走到他旁邊,略略低頭道︰「愛德蒙說活捉的刺客自盡了,我們雖然能從蛛絲馬跡判斷主使人是誰,但沒有確實證據,霜宮不會相信。」

「就算鐵證如山,有些人還是會選擇視而不見。」伊塞爾不置可否。

侍從們將伊塞爾送到書房,安置在壁爐前的沙發上,送上精美的點心和奧伯萊黑茶,躡手躡腳地退了出去。

克拉倫斯不客氣地抓了塊澆滿女乃油的蛋糕,兩三口咬了個干淨。然後優雅地用餐巾擦干淨手指和唇邊的女乃油,端正地拿起屬于他的那杯黑茶,輕輕啜了兩口,滿足地長吁口氣——這時才開口道︰「我剛收到消息,公主殿下正在趕來王都的途中。」

伊塞爾眉頭微蹙,放下茶杯,懷疑地看著他,問︰「我不是讓布莉琪特呆在她的領地麼?還有,這是什麼時候的消息?」

克拉倫斯瞧出主君的不滿,連忙解釋︰「就在一小時之前送來的聯絡。自從知道塞利恩廣場發生的事情後,公主殿下一直想來找您。不過因為憂心路上會遭遇魔族,公主殿下請求藍伯特將軍派遣一些蒼角騎士護衛她的安全,因此拖延了出發時間。」

伊塞爾輕輕哼了一聲,似笑非笑地瞧著他,「擔心遭遇魔族?派蒼角騎士護衛她的安全?這個借口听起來倒不錯。」

伯爵干咳一聲,無辜地說︰「殿下,藍伯特將軍和公主殿下的命令,在下可無權反對。」

「我知道藍伯特會給我加派人手,但是我並不想布莉琪特也跟著趟進這灘渾水。」伊塞爾無奈地搖搖頭,當時他把妹妹趕回領地的用心還是白費了。

克拉倫斯明白主君的心理。即使布莉琪特公主和她的王兄一樣繼承了斯迪爾德和威洛第亞血脈中最優秀的部分,聰明早慧,各方面天賦比起兄長毫不遜色,小小年紀已經達到戰士中階,一爪子就能在牆壁上劃個深坑——但正如這些不能動搖他對她的愛慕之心,同樣不能更改她在他家王子心中「乖巧可愛需要被保護的小姑娘」形象。

「公主殿下可不是那些嬌弱的貴族小姐,她擔心您,絕不會躲在房里哭,寧願站出來與您並肩面對一切困難和危險。」伯爵說。

「那我寧願她躲在房間里哭。」

克拉倫斯覺得主君完全是過度操心,攤了攤手,擺出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道︰「有時候公主殿下很固執。」這點同您很像——後半句話他只敢在心里嘀咕。「還有件事,我的父親要我傳句口信給您,他們認為如果能在班尼伯德殿下的血統問題上做點文章,可以給他的支持者們制造點麻煩,只要您不介意——」

伯爵說不下去了,低下頭躲過伊塞爾冰冷至極的目光。

「請告訴尤嘉葉公爵,我不希望再听到相似的提議。」伊塞爾說。這句話用詞並不嚴厲,卻讓尤嘉葉伯爵下意識地打了個冷戰。

「是,殿下。」克拉倫斯頓了頓,想說點什麼,斟酌了半天卻只擠出一句︰「請您原諒,殿下。」

伊塞爾表情平淡地示意伯爵退下,等他出去後,臉上浮現一種融合了嘲笑、苦澀、憤怒、冷漠甚至憐憫的復雜表情。

女王和艾列克的不倫之情,時至今日已經是霜宮的王公大臣和王都貴族圈子里幾乎公開的秘密。只不過這種事哪怕私底下人盡皆知,也決不能放上台面談論。盡管明白尤嘉葉和路克謝也是為他爭取儲位,希望以對班尼伯德血統的懷疑影響中立派的看法,伊塞爾仍然對這樣的做法極其反感——不管他與母親及長兄有什麼恩怨,弟弟班尼伯德都是無辜的。

班尼伯德當然是父親和女王的孩子,這點毋庸置疑。十年前的女王和艾列克都還沒有能力保證身邊的隨侍之人只對他們忠誠,而且那時艾列克仍然常住在家族領地。事情開始變化也許在三年後,或者四年後,斯科特在雲隼升到了副團長的位置,艾列克得到女王器重開始頻繁出入霜宮。但不管怎麼說,當時兩人至少在外人眼里始終謹慎地保持著應有的、禮貌的距離。

流言其實是在父親失蹤後開始盛傳的,尤其父親「去世」後,女王去了心頭之患,行事漸漸大膽起來,不再小心掩飾與艾列克之間超越界限的親密。不過伊塞爾發現他們的關系更早,十五歲某次他回霜宮,偶然撞見了女王和艾列克躲在樓梯下的陰影里吻得難舍難分。

伊塞爾本能地停止了記憶的重播。不過他同時記起,就是自那以後,原本與他並無太多交集的長兄,對他顯露出明顯的敵意。

(最近寫文有點沒信心,求評論、推薦鼓勵。下周三更,不過以後更新還是會保持每周兩更到三更浮動,不想給自己太大壓力,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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