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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篇 魔潮 第八十五章 等待高里

不知道自己的美貌其實一直被妖魔情人嫌棄的珍妮弗•福倫科小姐,在順從地听完父親讓她退學安心學習如何做一名王後的要求之後,回到自己房間關上門,開始準備私奔的行李。她首先摒棄了那些漂亮的首飾珠寶,雖然它們價值連城,但太名貴的東西**去容易被人識別來歷。她選擇攜帶魔晶和一些殼晶,除了施法的需要,部分還可以兌換成金幣。然後她千挑萬選才勉強撿出幾件樸素輕便而且不引人注目的衣物及必要物品——奧德斯在上,這個時候她覺得身為公爵的女兒有時候是累贅的代名詞。最後她猶豫了一下,把放在枕頭底下的那本《蘿斯與高里》也塞進了旅行包剩余為數不多的空間里。

《蘿斯與高里》是珍妮弗最喜歡的小說,講述了男爵小姐蘿斯勇敢走出貴族家庭的牢籠,跟著冒險隊浪跡天涯,最終和沒有權力財富卻有高貴心靈的戰士高里獲得愛神蘇耶祝福的故事。這本書她讀了一遍又一遍,不止一次希望自己就是蘿斯。而克利夫就是她的高里——她如此堅信哪怕他們相愛的時間並不太長——他俊美、強大,唯獨對她溫柔多情,也許唯一不夠完美的就是他的種族。但是珍妮弗不在意,何況他很早就向她坦誠了妖魔的身份。真愛不該因為外物蒙塵,不管發生什麼她都愛他,很快她就要像蘿斯那樣踏上追尋幸福的自由之旅了。

珍妮弗心情愉快地哼著歌,張開臂膀向後仰倒在柔軟的大床上。她幻想著自己和克利夫的未來,想到美好之處,閉上眼楮輕笑出聲。

這天晚上睡覺的時候珍妮弗做了個美夢,等到早晨醒來面對的卻是與夢境相反的現實。公爵夫人請來的兩位宮廷女官一大早就到了,從吃早餐開始她連拿湯勺的動作都被要求重復了好幾次。當新老師們不厭其煩地教導她王後的儀態與她自小學習的淑女禮節之間的分毫差別時,珍妮弗還得忍受在旁觀看的姐妹們時不時幸災樂禍的冷嘲熱諷。她知道她們是在妒嫉。從小到大,作為福倫科公爵夫婦最為美貌並且在兄弟姊妹中唯一擁有法師天賦的女兒,她得到雙親的偏寵與放任常常讓其他姐妹眼紅。現在听說父親想讓她作為王後的候選者進宮,她很容易想象她們的內心一定糾結得像麻繩一樣。

奧德斯在上,如果能夠選擇,珍妮弗寧願與她們互換。她只想和情人周游大陸,對扮演王座上的精致擺設一點兒興趣都沒有。

結果一上午珍妮弗都在嚴苛又枯燥的禮儀課中耗費時光和精力。好容易挨到午後她隨母親去風神殿,登上馬車時不由偷偷松了口氣。她無比慶幸這種折磨是暫時的,因為明天她就要跟著克利夫離開公爵府私奔了。

盡管如此,珍妮弗還是向她的母親真心建議︰「您應該帶琳達姐姐一塊兒去,她才是一名虔誠的弗爾塞西信徒,而我信仰的是蘇耶。」

「這次的觀禮邀請不限制信仰。」坐在珍妮弗對面的公爵夫人淡淡地說,「何況你信仰誰無關緊要,只要我代表你父親露個面以示對風神殿的支持。至于你,我的女兒,在讓一位王子接受你之前,你可以先學習讓貴族夫人們接受你。」

珍妮弗閉緊嘴巴,把頭轉向窗外。每次和那些個優雅姿態若絹花、輕聲細語如同舌頭長滿玫瑰花刺的高貴女士們說上三句話,她就會產生朝著她們撲滿粉的姣顏施放腐蝕術的沖動。她小心地摩挲著戴在手指上的貓眼石戒指,一切負面情緒很快被想念愛人的甜蜜平復。

這個時候她的克利夫在干什麼呢?不知道他昨天傷得嚴不嚴重。希望那個多管閑事的法師懂得進退,只要她能夠順利出走,其他的事她才無所謂。

福倫科家的馬車很快到達了神殿,今天神殿的人流明顯勝過以往。珍妮弗跟著母親在一位修祭的引導下,從另一條專門闢出給貴族通過的走廊踏進了舉行封魔儀式的風暴殿。

寬廣的大殿內已經到了不少人,但是沒有喧嘩和混亂。即使普通信徒只能擠在後方,他們也自覺地努力保持秩序。至于貴族,他們的位置都在前排。雖然諸神面前信徒是平等的,但他們也不必擔心與平民過近的接觸,自有神殿騎士幫助雙方隔開恰當的距離。

珍妮弗心不在焉地打量四周,她注意到好些平民臉上隱隱透出興奮好奇的神色,只覺得無趣。所謂封魔儀式,不過是為了封印一只據說是魔器的銀杯,卻搞得如此興師動眾。如果不是這東西落在神殿手里,她倒想也許有可能弄回去送給她的妖魔情人——完全沒考慮後果的法師小姐不停地胡思亂想,在等得有些不耐煩的時候,風神殿的三位大神祭和一群神祭終于步入了殿堂。

為首的史丹佛大神祭華貴的銀色袍裾拂過一塵不染的大理石地面,最後停在了弗爾塞西神像下的平台上。童聲匯聚的縹緲歌聲回蕩在大殿上方。三人中高大的老者帶頭在神像前跪下祈禱,渾厚的聲音奇異地清晰傳遞到每一個觀禮者的耳中。

「奧德斯在上,贊美吾主弗爾塞西!您是大氣中流動的風,賜予生命呼吸與飛翔。您是靈魂的自由向往,推動堅定的意志掙月兌人世的苦難枷鎖。不論過去、現在直到未來,您始終存在,您無所不在……」

殿堂內凡是風神的信徒們都跟著一起禱告,眾人的和聲伴隨著平穩的節奏,仿佛有一股奇異的吸引力牽動著旁觀者的心神。即使珍妮弗信仰愛神蘇耶,也難免因為眼前莊嚴神聖的氣氛而震動。她握住戴著貓眼石戒指的手,心中念想︰贊美吾主蘇耶,天上諸神庇佑,只願我和克利夫明天如願以償。

隨著祈禱漸入**,巨大的神像光暈流轉,大片大片淡淡的銀色神光如同晨霧覆蓋在眾人身上。虔誠者淚流滿面,深深叩首親吻著地面。

祈禱結束後,儀式才算開始。史丹佛大神祭神情嚴肅地站在台上宣講儀式的意義。珍妮弗听著听著,之前那點感動不翼而飛。從法師小姐的角度看來,大神祭這番話的內容充滿了主觀的偏頗。

「……從此魔族淪為墮落的化身,一切罪與惡的集合。他們不甘于在貧瘠荒蕪的魔界生活,人類世界對他們而言猶如散發著香氣的美食。十萬年來,文明此起彼落,每一次湮滅重生總是離不開魔族的陰影。先輩的苦難在漫長的歷史里被大多數人遺忘,幸而吾主弗爾塞西以及諸神一遍一遍告誡我們要警惕黑暗的侵襲。」

戒指戴得有點緊。珍妮弗皺起眉頭,不知是為了史丹佛的言語還是因為手指傳來的細微疼痛。

「如今來自深淵的威脅遠比你我想象的更為接近,他們是邪惡、殘忍、貪婪和暴戾的象征。他們沒有愛與善,並將吞噬我們的愛與善。他們沒有同情和憐憫,並將吞噬我們的同情與憐憫。他們將帶來殺戮、死亡、毀滅和絕望,直到整個大陸被拖入黑暗的泥沼。」

胡說!克利夫是妖魔,也屬于魔族,可是他的心和人類一樣懂得愛——珍妮弗摩挲著手指,也許是感到生氣的緣故,她覺得疼得比剛才厲害起來。

「魔族的腳步日益臨近,和平的幸福已經脆弱不堪,你們的身邊潛伏著他們的影子,只是過去極少顯現。不久之前,我們在南方的沙漠偶然發現了一只魔杯,杯中存放著一位魔王的血肉,這才引得那些魔族迫不及待地露出行跡。為了不讓魔族得到魔杯,吾主命我等封印它。然而魔族必然不會善罷甘休,我等以靈魂向吾主弗爾塞西起誓,願守護吾主的信徒不受魔族迫害,哪怕獻出生命!」

大神祭正義凜然的陳詞並不能打動法師小姐,她只得努力不讓不耐煩表現在臉上。珍妮弗被手指愈來愈甚的痛感攪得心煩意亂,她明白過來風神殿將要擴大獵魔行動,公開舉行封印魔杯儀式正是要爭取民眾的諒解和上層統治圈的支持,不由害怕自己和克利夫美好的未來會因此變得前途多舛。

「親愛的,你怎麼了?你的臉色不好。」發現女兒有點異常的公爵夫人轉頭盯著她,低聲問。

「沒什麼,我很好,母親大人,您不用擔心。」珍妮弗勉強笑了笑,裝出集中注意力在前方的樣子,只是交握的雙手輕微發抖。奧德斯在上!她在心底申吟,她的手指為什麼突然這麼疼了?

此時,前方神像下的平台中央緩緩升起一座四方的石台,台上的銀杯普一亮相頓時成為殿堂內所有視線的焦點。史丹佛面對著觀禮者,與葛列夫、錫德兩位大神祭包圍石台站成了一個正三角形。大殿內靜可聞針落,只听得三人禱告的聲音再度響起,這一次是意義不同的神術禱文。

三點銀色的神光在他們頭頂臨空乍現,比之前更為濃稠明亮。在低沉的禱告聲中,神光宛如有自我意志般分別向兩邊拉長伸展,在半空相遇時迅速溶成一線,最後定型為一個銀色的大三角。三個耀眼的頂點隨即又分射出三縷蜘蛛絲一樣的銀光,以比之前更快一點的速度在大三角內結成了一個面積略小的三角。如是循環,層層疊疊的光之三角就好像一個漩渦,向中心無限擠壓。

觀禮者們眼中閃過驚嘆之色,不過小心地沒讓自己的嘴巴發出干擾儀式的聲音。珍妮弗卻完全沒有欣賞的心情,手指如同斷掉似地折磨著她的痛覺。她疼得不敢去觸踫,不能肯定是不是妖魔情人送的戒指受到了前方神陣發動的影響。

石台上的魔杯似乎察覺到逼近的危險,杯中紅光驟亮,好似猩紅的血漿拼命朝外翻涌,卻在突破杯口的剎那被那根根糾結如織網的符紋牢牢封鎖。但它們並沒有偃旗息鼓,一波接著一波如同洶涌的浪濤沖撞著阻礙它們的神力之網。

觀禮者們被這番景象震懾,不由緊張地屏住呼吸,等待懸浮的封印神陣完成。而珍妮弗已經痛得說不出話來,她無法再裝出若無其事的模樣,顧不得被母親發現抬起手察看——連接著腕口的手掌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漆黑不見底的空洞。

「啊——」

刺耳的尖叫聲穿透了殿宇,珍妮弗的手臂像被看不見的力量拉住,整個人騰地飛起,懸掛在半空。幾乎同時,在她的不遠處的還有兩位貴族小姐一樣被吊了起來,驚恐淒厲的哭叫此起彼伏。

珍妮弗被強烈的恐懼震潰了意志,再也沒有了驕傲矜持,只是一個勁兒地哭泣。「母親!媽媽!救救我!救救我!克利夫!克利夫……」她不停地喊著,狂亂的情緒干擾了她的感知,她沒有听到母親在叫她的名字,更沒有發現底下嘈雜的喧嘩。她不再感覺疼痛,因為那只手臂徹底失去了知覺。空洞飛速膨脹吞噬了她的大半胳臂,直徑擴張到可以容納一個**通過的大小——

然後,她看到了克利夫的臉。

(很抱歉地通知大家,由于年底事情多,暫時無法維持每周三更的速度了,只能盡量保證每周都有更新,敬請諒解,等過一段時間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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