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奈爾點了點頭,輕聲呢喃道︰「的確,隨著時間的流逝,我現在越來越覺得自己已經不能算是一個人類了。」
「雖然我有著人類的軀體,但我卻能清晰的感受到我的靈魂,我的內在都在朝著非人的方向前進。」
「這種前進是無法停止的,我已經有了成為怪物的端倪,然而我並沒有感到一丁點的難過,反倒十分開心。」
「這種新的思維給了我快樂,大量的讓我甘之若飴的快樂,這是當人時永遠無法體會到的快樂。」
「此刻,我正享受著這一切,並且已經永遠無法停止了。」
小丑周然听後,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安慰道︰「世界上有多少人想要變成你這樣卻沒有機會,如今你有了這樣的機會,理應珍惜不是嗎?」
「康奈爾跟隨你的內心,做你想做的事情吧!你已經這個年紀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死,你已經沒有停下來的理由了!」
「再說成為一個怪胎,又有什麼不好呢?」
康奈爾挑了挑眉,道︰「小丑先生,你說得很對,成為怪胎又有什麼不好呢?」
「我已經按照正常人的活法活了很久了,現在也該放下那些束縛,做一個真實的自己了。」
「把虛偽的外殼褪下,展現出真實的自己,這簡直是世界上最有趣的事情,我已經按耐不住自己的心跳了……我要去做自己一直想要做的事情!」
康奈爾睜大了眼楮,他的眼楮泛著詭異的紅色。
雖然這是電子眼,但也從某個角度展現出了他內心那一直壓抑著的瘋狂。
他要放飛自我,他不想當人了!
小丑周然笑了笑,十分好奇地問道︰「康奈爾,你想怎麼做呢?你想給這個世界帶來什麼呢?」
「呼!」康奈爾深呼了一口氣,仰起脖子,板起臉,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和頭發,神情莊重且嚴肅,看著小丑,十分正式地道︰「小丑先生,我想給這個世界帶來毀滅,只有毀滅創造出的景象,才是最真實的,才是最美麗的。」
「哦,毀滅?」小丑周然听後,繞著康奈爾走了兩圈,打量了一番後,伸出手指點了點他的腦袋,表情十分夸張地驚嘆道︰「哦,康奈爾,看來你是真的瘋了!」
「你竟然想要毀滅這個世界?听听,這是多麼荒唐可笑的想法?」
「嘖嘖嘖,康奈爾,作為朋友,我不是不支持你,只是你似乎並沒有能夠毀滅這個世界的能力!」
「世界可不是那麼輕而易舉就能毀滅的?我在你的身上看不到一點能夠毀滅世界的潛質!」
「瞧瞧,你手無縛雞之力的樣子,你連一個十五歲的孩子都打不過,真不知道你拿什麼來毀滅這個世界!」
康奈爾听後,微笑道︰「小丑先生,人類做不到這件事,但我已經不是人類了,不是嗎?」
「對于一個怪胎來說,沒有什麼是他不敢想的,是他不敢做的。」
「我想,只要抓住了機會,毀滅世界不是什麼難題……」
「這麼說,你已經抓住了機會?」小丑周然挑了挑眉,笑問道。
康奈爾點了點頭,道︰「沒有抓住全部,但已經抓住了一半。」
「小丑先生,我已經成為了神盾局的編外特工,我是他們的顧問及心理醫生。」
「我听你說過,神盾局是一個維護世界和平的組織……既然能夠維護世界和平,那他們一定擁有無比強大的武器,那個武器說不定就有毀滅世界的能力。」
「只要掌握了他們,我想我應該能夠達成我的夢想!」
小丑周然听後,點了點頭,伸手拍了拍康奈爾的肩膀,微笑道︰「努力吧!康奈爾醫生,神盾局那里確實有不少的好東西,他們有毀滅世界的能力。」
「你已經有了機會,就看你能否一點點地掌握他們了……但這可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
康奈爾笑了笑,道︰「小丑先生,你會幫助我的,對嗎?」
小丑周然聞言,不由得沉默了片刻,這才緩緩說道︰「康奈爾醫生,我也不清楚會不會幫助你……有些事情,不是我能說的算的。」
「至少此刻,我沒有毀滅這個世界的想法……因為它還沒有那麼過分,甚至還表現的挺優秀。」
「因此,我只能在精神上鼓勵你……當然,如果這個世界不想活了,自取滅亡之時,我一定會出手幫助你的。」
「這樣嗎?」康奈爾听後,眨了眨眼,微笑道︰「小丑先生,我明白了,會有那麼一天的。」
「有些事注定會發生的,人性就是這樣,那種埋藏在骨子里的劣根性是無法清楚的。」
「既然你不打算和他們玩一玩,那就交給我吧……我會給他們帶來一場十分好玩的游戲的。」
小丑周然輕嘆了一口氣,道︰「往後的日子到底會發生什麼,無法預判,就將這一切交給時間吧。」
「至于結果如何?也沒有什麼意義,影響不到我們的身上……」
听完小丑的話。
康奈爾眨了眨眼,嘴角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
他很開心,他似乎已經看到了世界毀滅的那一刻。
他似乎已經見證了那一天的到來。
他注視著小丑,低沉著聲音,道︰「小丑先生,看來你已經看到了未來是何等局面了?」
「既使我現在什麼也不做,該來的還會來,該發生的還會發生,對吧!」
「畢竟,本性自私的人類永遠不會希望有‘神明’到來……」
小丑周然笑了笑,輕聲道︰「老兄,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不要再胡亂猜測了,與其發生那樣的事,倒不如讓我親眼看到你是如何毀滅這個世界的?」
「康奈爾醫生,你的命運已經發生改變了,在原本的世界你只是一個平凡不能再平凡的老頭,但現在你成為了一個怪胎,並且還有著了不起的夢想。」
「實際上比起‘神’來毀滅世界,我更希望看到你能做到怎樣的地步?我更希望看到你能綻放出怎樣的光芒?」
康奈爾听後,不由得低下頭沉默了片刻,隨後他緩緩抬起頭,注視著小丑,嘴角揚起一抹真誠的笑容,輕聲道︰「謝謝!」
他的這聲「謝謝」既是對小丑說的,也是對小丑背後的周然說的。
他深知如果沒有遇見小丑,便不會有今天的他。
他深知如果沒有結識周然,便不會看到那抹不一樣的風景,便不會有新的,無法預料的未來。
是他們造就了今日的他。
是他們改變了他原本碌碌無為的命運。
是他們讓他感受到了他存在的價值。
是他們令他發現了真實的他,令他發現那個一直被關在牢籠里的他。
小丑周然聞言,伸手拍了拍康奈爾的肩膀,笑道︰「走吧,我的朋友,我們也該離開這里了。」
「那些‘瘋子’們已經出去實現自己的人生價值了,我們兩個‘聰明人’也該出去實現我們各自的人生價值了。」
康奈爾听後,點了點頭,微笑道︰「是啊!我們兩個可不能被那些‘瘋子’給贏了,那實在有些丟人。」
「是時候出去了,能跟小丑先生肩並肩,真的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嘿,康奈爾,告訴你一個秘密,我已經很久沒有交朋友了……小丑一向都是孤獨的,不被理解的,在哥譚我可沒有交到一個朋友……」
「哦,真的嗎?小丑先生,在哥譚為什麼沒有人喜歡你?」
「不知道,誰知道哥譚人腦子里都想什麼?」
「要是這樣的話,哥譚可不是一個好地方,那里的人實在太有眼無珠了……唉,等一下,你是不是騙我?那只蝙蝠,不就是你的朋友?」
「嘿,他可不算是我的朋友,那家伙恨我恨到了極點,他把我視作一生的死敵……」
「很難受吧……你當做朋友的人,把你當成了敵人……」
「嗯嘛嘛……其實也還好,如果蝙蝠成為我的朋友,那我可能會少一半的樂趣。」
「小丑先生,我有一個問題,你戀愛過嗎?」
「額,我也不確定那算不算談戀愛,確實有個姑娘可以為了我付出自己的生命……但實際上,我想……我可能只是在利用她,她本來只是我的一個‘實驗品’……不過,當她消失時,我還是有些說不上的感覺……」
「這麼說的話,小丑先生,你應該是愛上她了,只有愛一個人,才會這樣……」
「嘿,也許是,也許不是,誰知道呢?畢竟,我是個腦子有病的人,我也不清楚什麼是愛情?如果這是愛的話,那應該也沒有電影里大家演得那麼重要。因為,最後,我還是舍棄了她……」
「嘖嘖嘖,小丑先生,沒想到你還是一個玩弄少女感情的渣男啊!」
「就算玩弄少女,那也比你這個玩弄少男的家伙要強得多……康奈爾,真不知道你為什麼會有這種怪癖?」
「與異性相愛是身體本能的需要,是為了繁衍……但與同性相愛則超月兌了身體的是我,這是精神上的愛,這才是真正的愛情……」
「額,好吧,我無言反對,誰讓我只是一個瘋子,根本不知道什麼是愛呢?」
「……」
「……」
教堂頂部巨大的吊燈照耀下。
兩條漆黑的影子拉得越來越長。
兩只灰色的貓頭鷹睜開圓滾滾的眼楮,張開翅膀,繞著凋塑飛行。
它們一邊飛,一邊「咕咕咕」地叫。
一群啄食女乃油的烏鴉,已經吃飽了的它們抬起了頭,烏黑的眼楮在眼框里幽幽打轉,看起來有些詭異。
它們排成排,飛向教堂的頂部,站在橫梁上,「呱呱呱」地唱起了優雅的歌聲。
兩個瘋子勾肩搭背,一路說說笑笑,連蹦帶跳地離開了這里。
隱秘的教堂重新恢復了安靜。
阿卡姆瘋人院也重新恢復了安靜。
仿佛什麼也沒有發生,也仿佛什麼都發生了。
恢復安靜後的阿卡姆瘋人院,想要再次沸騰,應當是三天後了。
但三天之後。
若想再沸騰,就不知道要花費多久的時間了。
畢竟,未來的事情又有誰能夠知道呢?
…………
…………
清晨八點。
這時候的紐約開始繁忙。
有工作的上班族,已經吃完早飯,坐上地鐵,公交或者汽車,準備上班。
沒有工作的流浪漢,已經從清夢中醒來,走上繁華的接頭,沒有吃早飯的他們正在為早飯而奮斗。
地獄廚房的街頭,也開始了日常的勒索以及斗毆。
一切的一切,都看起來很正常,如往常一樣平靜如水。
但這水面之下,暗波已經開始浮動。
距離形成凶 的漩渦,只剩下時間這個微小的變量。
小丑周然已經與康奈爾分別。
他將帽子向下拉了拉,低著頭在繁華的中央大街上獨自行走。
與那些臉上洋溢著笑容,渾身充滿活力的上班族相比,他顯得格格不入。
在路過一個小商品店時。
小丑周然停下了腳步,他緩緩走進了店里,挑選起來。
他走著走著,在一面商品牆前,忽然停下了腳步。
商品牆上掛著各色各樣的面具,這是小孩子們喜歡的玩具。
在孩童的世界里,戴上什麼人物的面具,就可以扮演成那個人。
幾個孩子,幾個面具,就可以演完一場電影,演完一場史詩。
「哥哥,你喜歡什麼面具?我喜歡狐狸面具,狐狸很聰明也很可愛……」一個可愛的小女孩伸手拉了拉小丑周然的衣袖,微笑著問道。
她穿著一身美麗的公主裙,金色的頭發微微卷起,皮膚像女乃油一樣白,藍色的眼楮里滿是天真,看起來就像一個精致的瓷女圭女圭。
小丑周然挑了挑眉,蹲子。
既使這樣,他還是比小女孩要高很多。
像這樣的小女孩,他殺了好幾個了。
每一個都很可愛都很漂亮,同樣每一個都有惹怒他的地方。
他伸手拍了拍小女孩的腦袋,咧開嘴,露出一個他自認為的和善的笑容,語氣十分溫和地道︰「 ,漂亮的小公主,你很喜歡狐狸面具嗎?」
「狐狸雖然聰明可愛,但它很壞很狡猾啊!」
「你听說過狐狸馬克的故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