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馬克的故事?那是什麼故事?」小女孩听後,眨了眨那雙清澈閃亮的眼楮,她十分好奇地說道︰「大哥哥,我還沒有听過狐狸馬克的故事,只听過白雪公主和七個小矮人。」
「你能給我講講嗎?」
「 ……好啊,我的小公主!」小丑周然冷笑了一聲,接著伸手模了模小女孩的臉蛋,開始講述故事︰「嗯嘛嘛……在森林里面有一只叫馬克的狐狸,它長著一身火紅的毛,十分的漂亮。」
「一天它在散步,忽然看見樹上有兩只小鳥,饞得嘴里的口水都快流到了地上。狐狸馬克想了想,一個陰謀詭計在它心里油然而生。」
「于是,它非常熱情地對小鳥說︰‘親愛的小鳥,你們好,明天是我的生日,我隆重地邀請你們去我家作客,我將會用最好的東西招待你們。’」
「無知的小鳥們說︰‘好的,到時我們一定會去!’」
「第二天,小鳥們來到了狐狸馬克的家,而馬克此時正在燒水。」
「小公主,你來猜一猜這個故事的結局如何?」
小丑周然注視著小女孩,他眨了眨那雙充滿了混亂的眼楮,微笑著問道。
听著小丑的問題。
小女孩皺了皺眉,神情失落,苦著臉道︰「哥哥,小鳥們是被狐狸馬克吃了嗎?」
「小鳥們那麼可愛,狐狸馬克為什麼要吃它們?」
「哦,天哪!狐狸真的太壞了,我再也不會喜歡狐狸了。」
「狐狸馬克很壞嗎?」小丑周然挑了挑眉,道︰「如果狐狸馬克不吃小鳥,它會餓死的。」
「小鳥本來就在狐狸的餐譜上,狐狸吃小鳥,就像你吃巧克力冰淇淋……都是正常的現象,這既是食物鏈,同時,也是自然的選擇。」
「如果這樣的話,我以後再也不吃巧克力冰淇淋了,這樣小鳥們也不用被狐狸吃掉了。」小女孩板起臉,挺了挺胸膛,攥緊拳頭,她神情嚴肅,十分正經地說道。
小丑周然听後,輕輕地點了點頭,伸手模了模小女孩的腦袋,微笑道︰「很好,這很好,小公主我很滿意你的答桉,這個答桉讓我看到了你的善良!」
「我會記住你的話,小孩子可不能撒謊哦!如果讓我發現你吃巧克力冰淇淋的話,那我就殺了你哦!」
「就像狐狸馬克吃小鳥那樣,吃了你。」
「怎麼樣?我的小公主,你會遵守我們之間的這個約定嗎?」
小丑周然眨了眨眼楮,對小女孩伸出了手指。
「好!」小女孩點了點頭,也對小丑伸出了手指,她十分爽快地答應下來。
見此。
小丑周然笑了笑,又模了模小女孩的臉蛋,這才站起身,他看起來有點開心。
「對了,哥哥……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你喜歡什麼樣的面具?」小女孩撅起嘴,滿臉都寫著不開心。
「我嗎?」小丑周然怔了一怔,隨後他伸手指了指商品牆的最頂端,微笑道︰「我喜歡那個猴子的面具。」
「哥哥,你為什麼喜歡猴子?」小女孩搖了搖頭,睜大了眼楮,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
「呼!」她嘆了一口氣,講起了自己的故事︰「哦,猴子們最壞了,它們非常讓人討厭。」
「上次媽媽帶我去動物園,我明明給了它們很多好吃的,香蕉,隻果……但它們還是拿起石頭砸我,一點也不善良……」
「另外,猴子也是髒話,我經常听爸爸破口大罵,哦,謝特,那群該死的白皮猴子,真的要氣死我了……」
小女孩雙手叉腰,仰起脖子,說起話時,神態十分高傲,眼神中充滿了蔑視。
顯然,此刻她是在模彷她的父親。
模彷不僅是孩童的天性,更是一種獨屬于他們的手段。
孩童們可以通過這種手段,來了解世界,認識世界,甚至溝通世界。
看著小女孩的樣子。
小丑周然搖了搖頭,板起臉,十分嚴肅地道︰「孩子是不可以隨便罵人的,罵人是會被人討厭的。」
他的嚴肅只維持了一秒,就頃刻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模了模小女孩的臉蛋,微笑道︰「小家伙,剛才的話是騙你的。記住,無論你說什麼做什麼,這都是屬于你的自由以及權力,沒有人可以用‘規矩’來限制你。」
「在這個復雜的世界里,活得簡單一點,我想你會收獲到更多的常人無法體會的快樂。」
听著小丑的話,小女孩的兩條眉毛皺在了一起,眼神中充滿了茫然。
顯然,她什麼也沒听懂。
看著小女孩那極具「智慧」的樣子。
「哦!謝特!我為什麼會跟一個孩子說這些……」小丑周然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額頭,他嘆了一口氣,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道︰「好吧,不用在意我的話,我和正常人的思維不一樣,實際上,我是一個怪胎。」
「小公主,我們還是回到‘猴子’這個話題吧!我喜歡的這只猴子可不是一般的猴子,它跟動物園的猴子是兩種猴子。」
「你听說過西游記嗎?那是一個獨屬于猴子的,偉大且浪漫的故事。在故事中,它和一頭豬,一個大胡子以及一匹馬,一起護送一個和尚前往西天,取經。」
「一路上,它斬妖除魔,十分神奇。」
「西游記?」小女孩撓了撓頭,道︰「那是什麼?感覺很有意思,可惜我從來都沒有听過。」
「哥哥,那只猴子都會些什麼?!」
「都會些什麼?」小丑周然挑了挑眉,微笑道︰「它無所不能,神通廣大,無論什麼,它都可以做到。」
「它拔下一根毫毛,吹一口氣,就可以變成無數個猴子……它還有一根神奇的棍子,能大能小,大的時候可以捅破天,小的時候可以放進耳朵里……」
「嗯,它還可以呼風喚雨,召喚雷霆閃電。哦,還有它輕輕地翻一個跟頭,就可以飛上十萬八千里!」
「哇,它可真厲害!」小女孩听後,眼中滿是星星,十分向往。
她看著小丑,輕聲問道︰「哥哥,你認識這只猴子嗎?」
「我好想見到它啊!」
小丑周然聞言,搖了搖頭,笑著說道︰「小公主,我可不能確保你一定可以見到他,不過也不必灰心,我只能告訴你還是有這個機會的。」
「嗯,也許有一天,你真的會見到這只猴子也說不準……」
「真的嗎?」小女孩頓時睜大了眼楮,她又蹦又跳,原地轉了幾圈,十分開心地道︰「哥哥,你沒有騙我吧!」
「當然!」小丑周然聳了聳肩,向前攤了攤手,他俯視著小女孩,略顯隨意地道︰「嗯,雖然我喜歡騙人,也經常騙人,但我卻從來都不會去騙什麼都不懂的孩子。」
「因為孩子的世界是潔白的,孩子的眼神是純真的,孩子的思維是透明的……孩子不容欺騙,也不容玷污。」
「再說騙你,我能收獲到什麼呢?」
小丑嘴角洋溢起一抹微笑,他今天真的很開心。
「艾琳,你在干什麼?快過來!」
一道略帶嚴厲的聲音突然響起。
听見那聲音。
小女孩皺了皺眉,她伸手扯了扯小丑的衣袖,眼中含淚,十分不舍地道︰「哥哥,我叫艾琳,媽媽叫我了,我該走了。」
「哥哥,一定要把猴子先生帶回家啊!拜拜,期待我們下一次的見面……」
「好的,艾琳小公主,快去找你的媽媽吧!」小丑周然揮了揮手,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十分溫柔地道︰「放心,我會把猴子先生帶回家的。」
「拜拜,我也十分期待我們下一次的見面。」
小丑周然目送著小女孩緩緩離開,那渺小的身影一點點消失在了他的眼前,融入進了人群。
他笑了笑,低聲呢喃道︰「多麼好的孩子啊……真的很可愛呢……」
接著,他踮起腳尖,伸手將那個猴子面具摘了下來。
他看著手里的猴子面具,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多,和小女孩剛剛的這次交流,他真的蠻開心的。
但。
一瞬間後。
小丑周然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他變成了一塊正冒著冷氣的冰塊,眼神中滿是狠厲。
他的耳朵微微一動。
听見了一些十分難听的話。
他的拳頭也一點點的攥緊,怒火正在胸腔里燃燒。
「艾琳,你剛才干嘛去了?」
「媽媽,我踫見一個十分有趣的大哥哥!」
「大哥哥?你是說那個穿著紫色西服的人嗎?」
「沒錯,媽媽,就是那個大哥哥!」
「艾琳,媽媽跟你說了多少次,一定要離陌生人遠一點,你瞧他的樣子,一看就不是一個好人!弄不好,剛從監獄里出來!」
「媽媽,大哥哥真的很好,他給我講了狐狸馬克,還有一只猴子的故事,真的十分有趣。」
「艾琳,你仔細看看,看看他的臉,媽媽告訴你,他絕對不是一個正常人,他是一個怪物,正常人是不會往臉上涂抹油彩的!」
「媽媽真討厭!大哥哥明明那麼好!」
「艾琳,記住媽媽的話,以後離那種人遠一點!」
「嗚嗚嗚,我討厭媽媽,也討厭這個狐狸面具!」
「……」
「……」
听見這些話。
再看著地上那張被行人踩碎了的狐狸面具。
小丑周然臉色陰沉,松開了緊攥著的拳頭,他狠狠地扭了扭脖子,低沉著聲音,道︰「果然,無論到了哪里,都會有這樣討厭的人,這大概就是我為什麼會討厭這個世界的原因!」
「 ,女士,感謝吧!感謝你有一個可愛的女兒,否則今天就是你離開這個世界的日子!」
「哦,另外,可愛的小家伙,千萬別讓我發現你吃巧克力冰淇淋哦!我是真的會殺了你的,對于這個約定,我可是從來都沒有開玩笑。」
小丑周然笑了笑,將猴子面具戴在了臉上。
隨後,他邁著優雅的步子,走到了收銀台前,掃了一眼老板,十分禮貌地問道︰「這張猴子面具多少錢?」
「八美分!」胡子拉碴,正在看劇的老板,頭也沒抬地回答道。
「還真是便宜哦!」小丑周然感慨了一句,從兜里掏出一張百元大票,輕輕地放在了老板的面前,道︰「不要找了,我很喜歡這張猴子面具。」
說罷,他搖搖晃晃地走出了這間小商品店。
在走出店門口時,他彎下腰撿起了那張被人們踩碎的「狐狸」,輕輕地放進了懷里。
接著,他伸手溫柔地撫模了一下臉上的猴子面具。
對于這張猴子面具,小丑周然很滿意,他從心底里喜歡這個面具。
面具對他來說是件剛需品。
想要行走在紐約,他必須做一點偽裝。
否則在這個滿是攝像頭的信息世界里,一定會給他的神靈Jake惹出大麻煩。
而戴上一個面具的話,問題自然便得到了解決。
不敢說能規避掉百分之百的麻煩,但想來規避掉百分之九十的麻煩還是能夠做到的。
同樣,這也是他給小猴子的禮物。
當小猴子出世並且佔據這具身體時,看到這張猴子面具,它一定會非常的開心。
中央大街的街頭。
有了面具之後的小丑周然,將頭頂戴著的帽子,隨手扔進了垃圾箱。
接著,他對馬路上正在奔馳的計程車揮了揮手。
滴!
滴!
滴!
一陣鳴笛聲響起,一輛計程車行駛到了他的身前。
小丑周然打開後座的車門,坐上了車。
穿著十分前衛,有著一頭金色卷發的中年白人司機,一邊抽煙,一邊看著後視鏡,笑問道︰「先生,你打算去哪里?」
小丑周然整個人十分慵懶地靠在了椅子上,他伸手輕輕地敲了敲窗戶,笑道︰「隨便走一走就行,你想去哪就去哪,我只是有些懷念過去那些坐計程車的日子……」
「放心,錢我會照常付,絕不會少你一分的。」
司機听後,挑了挑眉,微笑道︰「先生,你還真是一個特別的人。」
「像您這樣的乘客,我只在電影里看過,我一直以為世界上絕對不會存在像你這樣的乘客。」
「能遇見您,今天應該是我的幸運日。」
小丑周然听後,點了點頭,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問道︰「哦,既然你現在遇見了,心里面有什麼不一樣的感覺嗎?」
司機點了點頭,道︰「我也說不出來這是什麼感覺?但想來激動應該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