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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袁紹病故

為了防止趙爽、嚴畯被某個月復黑的孫十萬給扣下,何晏還特意寫了一封信給劉曄,讓他一定看緊些,把人安安全全完完整整的接回到許昌來。

何塢七大院的架構正在緩緩搭起,曹操也是結束了倉亭之戰,終于回到了許昌。

曹操平日里出征回到許昌的第一件事肯定是前往皇宮向劉協復命。

但這次,曹操一改往日的做法,直接將自己鎖在了司空府中。

倒不是曹操飄了,而是因為相比那些虛偽的政治禮儀,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玉郎,過來!」

沒錯,曹操此次回來,第一個見的人其實是何晏。

甚至于,曹操在還沒有進入許昌的時候,他的書信就已經先到了何塢,把何晏叫到了司空府。

曹操此時身上的甲胃都還沒有月兌掉,等何晏走上前的時候,曹操就一把抓住何晏的肩膀,一雙眼楮復雜的盯著何晏。

「劉備,真的死了?」

「真的死了。」

何晏點點頭。

「是孩兒親自將他埋葬于新野附近的,不會再有意外。」

曹操抿著嘴唇,對眼前的何晏不知該用怎樣的態度去應對。

「我听元讓說,你們當時是活捉了劉備,為何不將他送到許昌來?」

「孩兒要是將劉備送到許昌來,父親會殺劉備嗎?」

曹操愕然的一愣。

「劉備是怎樣的人,父親肯定比我更明白。」

何晏沒有絲毫掩飾的說出自己的理由︰「劉備那樣意志堅定之輩,若是將他留在許昌,誰也不知道他會搞出多大的亂子來。」

「別的不說,若是父親未來遠征河北,劉備在許昌聯合天子控制豫州,那對于父親將是滅頂之災!同時如果真的發生那樣的局面,對父親麾下的文武也是不公平的。」

「讓劉備死在戰場上,對于他來說其實也是最好的歸宿……當然,父親要是因為孩兒擅作主張而生氣的話,孩兒甘願受罰!」

何晏現在完全就是一個滾刀肉。

反正人他已經殺了,曹操又不可能真的弄死自己給劉備陪葬。

至于其他的懲罰……忍一忍其實也就過去了!

但曹操听完何晏的陳述後並沒有大動肝火,反而是微微落下眼垂,不然何晏看見他眼神中閃爍著的種種波動。

「玉郎哪里的話?」

曹操明明已經是在爽朗的大笑,可何晏還是一眼就能看出曹操笑容的牽強。

「劉備屢次與為父作對,攪的四方不寧,本就是我曹操的敵人!如今哪有因為斬殺了敵人而要懲治自己人的道理?」

曹操情緒隱藏的很快,快到讓何晏都差點以為曹操是真的這麼想的。

不過……

如果曹操真是這樣想的,他又何必回到許昌的第一件事就是來見何晏,向何晏詢問劉備之事呢?

何晏安靜的听著曹操說的這些話,並沒有貿然插嘴。

曹操與劉備之間的感情,遠不是自己一個小輩能夠理解的,所以自然不存在何晏去勸慰曹操。

要說這世上真的有誰能安撫曹操現在心情的,估計只有那位還在陷入糾結中的關二爺了。

「玉郎,你方才說遠征河北倒是輕浮了些,切記不敢這般的急功近利!」

曹操努力將話題轉移到別處。

「雖然為父剛剛攻下倉亭,但袁紹在河北的勢力並未受損!而且自從官渡之戰後,袁本初的手段激進了不少。」

「據我所知,他這一年內將不少河北的世家都清算了個干淨,一旦等他緩過來,他必然會成為一個更恐怖的敵人!未來幾年面對本初,恐怕為父還是需要以防守為主啊!」

何晏听到曹操生硬的轉移話題後,也沒有拆穿曹操,而是順著曹操給的台階就往下走去。

「父親其實大可不必太過憂慮。」

「河北的那幫世家也不是軟柿子,雖然在官渡之戰中損失了不少力量,甚至就連沮授、田豐也被我軍俘虜,但張燕那股盤踞在太行山中的勢力也並不好對付。要是袁紹不將這股軍事力量給清繳干淨,他是不敢南下的。」

曹操贊同似的點點頭,頗有些欣慰的說道︰「玉郎看事情越來越全面了,對袁紹那里分析的也不錯……但世事難以預料,切不可只顧著紙上談兵,還是要就事論事。」

「孩兒記住了!」

確實是世事難以預料。

誰能想到,如今已經有浴火重生之象的霸主袁本初,居然在明年就稀里湖涂的病死了……

等到袁紹一死,那北方的局勢,基本也就塵埃落定了。

想到這,何晏有些心疼的抬頭看著曹操臉上一條條翻起的皺紋。

袁紹病故,和殺死劉備一樣,對曹操勢力來說都是十分利好的消息。

但對于曹操來說,卻是一位位故人先他而去,留下曹操越來越孤單的行走在完成大業的道路上。

這樣的代價,哪怕是被譽為「梟雄」的曹操,恐怕心頭都難免一涼吧?

「父親,關將軍此時就在你當時贈予他的那套府邸中,你可要去見見他?」

雲長?

在听到這個名字的時候,能夠明顯看到曹操眉頭一松,就連面對何晏一直緊繃著的那張臉都透出了些許溫柔的懷念。

「不急,這兩天讓雲長也先靜靜吧。畢竟劉備死了,他心底其實比誰都要難受。」

何晏本以為曹操一听到關羽就會立刻啟程過去舌忝一舌忝,不成想曹操居然忍住了?

不僅如此。

就連剛才因為關羽而把曹操面具撬開的那道裂縫,也被曹操以極快的速度縫合回去,讓人看不出絲毫的異樣。

「倒是你,玉郎。」

曹操居然還有心思和何晏開玩笑︰「雲長還有那張飛看到你時,就沒把你撕了?」

何晏立刻露出可憐的神情︰「我確實差點被他們撕了!要不是因為趙雲的事,他兩人估計至今見到不想見我一面!」

「怎麼又扯上趙雲了?」

等何晏將輸血的事告訴曹操的時候,曹操也是大為震撼。

「新學醫術居然已經到了如此地步?而且你們居然能逼劉協下詔,強行給新學站台?」

新學的強勢崛起讓曹操都感到震驚,曹操也真正意識到新學或許不僅僅是一門政治工具,而是有著更大潛力的一種東西!

「看樣子,是我離開許昌太久,對新學的了解不夠了。」

面對新學日新月異的變化,曹操心中沒由來的升起一絲危機感。

作為一名領袖,很多東西可以不了解,但絕對不能讓一些東西月兌離掌控。

好在曹操在遇到這種情形的時候,第一反應並不是人道毀滅,而是自己先去學習。

或許是曹操身上的文人風骨在作祟,但對于新學來說,曹操這樣的態度無疑是一件極好的事情。

之後,曹操也並未再和何晏談及政事或者軍事,而是隨便聊了兩句家長里短,就放何晏離開。

「呼——」

何晏前腳剛走,曹操後腳就長出了一口氣。

一副在任何人面前都沒有出現過的面孔緩緩浮現在曹操臉上。

悲傷、感慨,還有沒落,以及那麼一絲絲的不堅強。

「玄德。」

獨自喃喃了一會後,曹操又不明所以的發出一聲冷笑。

「呵!」

「無論如何,我們的路都還沒有走完。」

此時的曹操,沒有歇斯底里的宣泄,也沒有潸然淚下的柔弱,而是仿佛一塊石頭一樣,就在原地亙古不變。

那略微有些呆滯的眼神其實只是因為曹操的心神全部放在了對過往的走馬觀花上,慢慢的,長長的看著。

「玄德。」

當曹操回過神來後,他又叫了一次劉備的名字。

這一聲似懷念,似釋然……無論如何,這兩個字就好像是風中的雲霧,一點點的飄散,只留下曹操那堅定的眼神。

「你、我、本初,我們的路,還沒有走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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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六年很快就翻過了年尾巴,來到了建安七年的春天。

對于過去的一年,曹操勢力的所有人都顯的無比的從容與安定,畢竟因為贏下了官渡之戰,讓曹操頭一次沒有了巨大的外圍壓力,可以消消停停的積攢實力。

但對于河北的袁紹來說,過去的一年,幾乎是如同噩夢般的一年。

官渡的失敗讓袁紹對河北世家再沒有溫情脈脈,完全就是一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姿態。

簡單粗暴的軍事鎮壓出現在了河北大大小小的地方,袁紹幾乎是在以一種燃燒底蘊的姿態完成河北的變革。

鄴城。

袁紹與審配、郭圖、逢紀這些真正的心月復坐在一起商議河北之事,沒有了河北派的掣肘,讓袁紹的這些謀士紛紛各抒己見,逐步完成河北的集權。

主座上的袁紹在看到這一幕時興奮之余又有些後悔。

興奮是因為自己勢力中一直存在的問題終于是被徹底解決!而後悔的則是自己為什麼不早點這麼做,而是非要等到官渡的一把火將自己燒醒?

如果當年自己剛剛入主冀州一兩年的時候,就直接奪下沮授手中的兵權,同時強勢鎮壓田豐這些人,自己何至于此啊?

好在……現在還不晚!

袁紹一激動,整個人就劇烈的咳嗽起來,這讓商議事務的審配、郭圖都是投來擔憂的目光。

自從官渡之戰回來後,袁紹的身體似乎就一天不如一天了。

這一點別人不清楚,但作為袁紹心月復的他們不可能不清楚!

「主公……」

他們只希望,袁紹還能再堅持幾年!

只要再堅持五年……不!三年!整個天下的局勢就完全會大變樣!

三年內,袁紹肯定已經完成了河北的集權,並且繼續南下朝著曹操開戰。

一個完成集權的河北,再配合上袁紹麾下之人眾志成城,中原的曹操根本無法抵擋的了袁紹,只能是引頸受戮。

而等到曹操一死,袁紹迎回漢獻帝,有了大義在手,那天下還有誰是袁紹的對手?

劉表?

別忘了劉表本來就是袁紹一派的。

劉章?

別說劉章,就是他的父親劉焉在,也依舊對袁紹構不成大的威脅、

剩下那些什麼孫權、士燮、馬騰……那些人能叫敵人嗎?

所以說,袁紹最關鍵的任務就是挺到收拾掉曹操,如此,對袁紹來說,剩下的事情都是順水推舟的事情!

但問題就在于,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可所有人又都不敢明說。

在涉及到君主壽命的問題上,哪怕是再親近的臣子也不敢逾越這道天塹,所以大家都是揣著明白裝湖涂。

其實袁紹內心也隱隱有了一些察覺,只是他自己都不願意相信罷了。

好不容易除掉了公孫瓚,好不容易整頓了河北,好不容易就要看到結束亂世的希望……這讓袁紹怎麼敢因為自己的身體而讓霸業停滯?

現在的袁紹,就是撐得住也要撐,撐不住更要撐!

不然的話,袁紹怎麼對得起一路上扶持自己前進的戰友們?

「等到今年糧食收獲,我們就調五萬大軍進入太行山剿匪!」

「沒有了那幫人的支持,一個小小的張燕蹦不了多少日子!我們大可堵住太行山的幾可出入口,把張燕給活活餓死!」

「然後,明年一開春,就讓袁潭朝徐州方向 攻!只要將曹操一部分的兵力給吸引過去,我就立即領大軍南下,攻破兗州!」

「到時候,兗州、青州一起出兵,曹操的徐州必然不保。到了那個時候,曹操便再也無力回天了!」

一年滅張燕,一年平曹操!

袁紹的戰略藍圖顯得那般的誘人,讓所有人呢都振奮不已。

哪怕袁紹在官渡剛剛敗給了曹操,但所有人都相信,如果再和曹操打一場的話,最後的贏家肯定會是袁紹!

但可惜。

僅僅過了數月,就在袁紹準備出兵圍剿張燕一伙人時,他卻突然病倒在床榻上。

「出兵!出兵!爾等圍在我床邊做什麼!出兵啊!」

袁紹病倒後昏迷的時間長,清醒的時間短,但每次清醒的時候,袁紹都會大吼大叫——

「審配!郭圖!你們在我床榻邊守著做什麼?出兵啊!出兵!」

袁紹喊到最後,聲音已經帶上了哭腔,而審配、郭圖等人見袁紹如此,也都是趴在袁紹身上痛哭。

發病後僅僅三日,袁紹在最後喊完一聲「出兵」後,終于是抗不住疾病的侵擾,于鄴城逝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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