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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煽動

範士暉還是第一次看到家主發這麼大火氣,當下不敢怠慢,將他所知道的,從如何得知隱泉山被襲擊,到馮克斌如何出擊,再到狐岐山被人偷襲,馮克斌急急忙忙的追了過去,以及裴家軍叛軍口中得知的裴家軍的來歷,都原原本本地對範永斗訴說了一遍。

最終範士暉強調道︰「家主,自從馮克斌率部離開之後,我一個人在隱泉山與近萬賊人生死血拼,大小共經歷一十二戰,每每我都是身先士卒,一馬當先,身中重創二十七處,最險的一處正中我的脖頸,要不是我命大,估計就回不來拜見家主了「

範士暉說著,還將衣領扒開,露出里面一道傷疤,給範永斗看。

範永斗見果然有一條傷疤,里面血肉翻了出來,心中動容,看來我範家還是有勇猛之輩的,「你辛苦了,接下來怎麼樣了?」

範士暉見範永斗這副表情,就知道,自己割的這一刀沒有白挨,不過也幸好範永斗沒有檢查他身上的傷口,當初割在身上的時候,他嫌太疼了,緊緊割了三刀,就停下來,要是範永斗查看的話就露餡了。不過現在已經夠了,看來這家丁主將之位,自己可能有七成把握了。

「偷襲隱泉山的那伙賊人已經被我捉住了,其賊首就在城外的軍營中,家主要是向看的話,我這就將他帶來。」

「嗯,去將他秘密帶到我這,我要親自審問。」

不一會,已經渾身是血的裴豬兒被秘密帶到了張家口。

在範家秘密的私牢內,浸著鹽水的皮鞭一鞭一鞭的抽在裴豬兒身上,疼的裴豬兒的臉色已經扭曲變形,然而裴豬兒仍然忍者,沒有發出一絲求饒的聲音。

漸漸的,鞭子已經換了四根,行刑的劊子手已經換了三人,就連裴豬兒都已經昏迷了四次,範永斗終于不耐煩了,奪過一旁家丁的佩刀,抵在裴豬兒的脖頸,道︰「你當真不怕死?」

裴豬兒一口血水吐在範永斗的臉上,冷笑道︰「怕死就不是你裴爺爺。」

範永斗氣極,揮刀就要殺了裴豬兒,卻被一旁範士暉攔住。範士暉道︰「家主,此人是我們拿住的那姓裴的賊人的唯一人質,怕以後會有作用。」

範永斗一想,覺得有些道理,松開了抵在裴豬兒脖頸上的長刀,「且讓你多活兩天,我倒要看看,你所謂的裴大將軍會不會來救你。」

「裴大將軍可不是你這樣的人所能猜測的。」裴豬兒雖傷痕累累,然而意志卻絕不會屈服。

「你」範永斗深深吸了口氣,平復了一下起伏心緒,冷哼道︰「那咱們走著瞧。」

回到前院,範永斗坐在椅子上沉思片刻,伸手招來一旁侍候著的小廝,道︰「去,將範淑泰給我請過來。」

範淑泰字通也,山東滋陽(今兗州)人,崇禎元年進士,現授吏科左給事中,乃是範家一直培養的自家人,當初範淑泰尚未中舉時候,範家就開始對他進行投資,給錢給糧給老婆,就是為了範淑泰一朝中舉,就可以千倍萬倍的回饋範家,事實上也是如此,此人乃是範家在官場上的支柱之一。

範淑泰目前正在作為天子特派的巡按御史,在張家口巡視草原蒙古的異動,就住在範永斗所安排的住所中,听說範永斗有要事相商,有些疑惑,不過還是跟著隨從來到了範永斗的住所。

範家書房內,範永斗親自將一杯跑好的茶,端道範淑泰面前,微笑道︰「大人,這是我珍藏的雨前龍井,極是難得,還請大人品嘗。」

範淑泰受寵若驚的雙手接過茶碗,放在嘴邊輕輕抿了一小口,贊道︰「好茶,不愧是玉髓晨烹谷雨前,春茶此品最新鮮的雨前龍井,真是好茶。」

「大人喜歡的話,等一會我讓人送些到大人府上。」範永斗順勢道。

「這怎麼敢當?」範淑泰連連推辭。」大人,此言差矣,」範永斗攔下正要推辭的範淑泰,笑道︰「大人,受天子委托來我這張家口巡邊,佑我一方黎庶,勞苦功高,我張家口軍民無不感恩戴德,皆視大人若父母,這獻給父母之物乃是天經地義,有何不可?」

「這」範淑泰猶豫了,他在估量這範永斗如此下本錢,要幫他辦的是絕對不小,雖然他範淑泰是範家所供養出來的,但並不意味著他就是範家的家僕,事實上,自從當上御史的那天開始,他就有了拒絕的本錢。

「世叔,」範淑泰一直以世叔稱呼範永斗,「不知有何交代小佷,小佷能做的必定全力以赴。」,範淑泰思慮再三,還是直接問了出來,他進入官場尚早,還未到那種太極耍的爐火純青的地步。

「大人何出此言?」範永斗佯做疑惑的看著範淑泰,「大人為天子效命,為萬民奔走,哪能說我交代大人?」

「是是,我一時口誤,還望世叔見諒。」範淑泰有些臉紅的對範永斗道歉,他還是太女敕了點,玩不過這老狐狸。

「只是我听聞大人與民同憂,常有解民倒懸之舉,我曾听聞有民身陷圇圄,如在水火,不知大人可否為民請命就,奏請天子,吊民伐罪?」範永斗說著同樣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仿佛他說的事真的與他無關。

範淑泰被勾起了興趣,詢問道︰「還有這樣的地方?在那?」

「就在山西南部,有大匪裴小二者,擁兵十萬,佔據安邑,夏縣,聞喜三縣之地,百萬之眾為之奔走,此為割據一方的逆賊,朝廷不可不防啊!」

「竟有此事?」範淑泰豁然起身,望向範永斗問道,「世叔,你所言可當真?」

「自然當真。」

範淑泰還真是第一次听人說到已經有大賊發展到了這種程度,以前都只是听說陝西的流寇被官兵攆來攆去,但這些只是疥癩之患,不足以動搖大明的根基,然而一旦流寇固定下來,成為坐寇那情況可就不一樣了,完全可以成為朝廷的心月復大患。

事實上,坐寇也一直為朝廷所忌憚,要不然那麼多義軍,怎麼會沒有一個人想要安定下來,好好發展?實在是並非不願,而是不能罷了。因為一旦朝廷發現流寇有變成坐寇之勢,就會派遣大兵前來圍剿。

「朝中袞袞諸公竟無一人向天子奏明此事,真是個個該殺。」範淑泰在房間內焦急地踱步。

「大人,慎言」範永斗勸說範淑泰道。

「他們不言,我來言」範淑泰停下了腳步,看向了門口湛藍的天空,下定了決心,道,「食君之祿,為君分憂,此我輩之職分也。今日我沒有听說也就罷了,但是我已經知道了這件事,要是再不言,那跟那些尸位素餐之輩又有何異?」

「世叔,我先行告辭了。」範淑泰對範永斗一拱手,接著便轉身離去。

範永斗將他送到了門口,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嘴角泛著若有若無的笑容——

就在裴小二攻入介休的時候,遠在文縣的紫金梁王自用收攏義軍的戰事,此刻也終于接近了尾聲。

此戰王自用,劉國能,羅汝才,高迎祥,李自成等大股義軍勢力,聯合起來,將那些妄圖不戰而逃的義軍全部斬殺,留下了那些堅決主戰,以及少部分模稜兩可騎牆派,在戰亂瑟瑟發抖,再也不敢說二話。

于是已經消停了許久的誅明大會再次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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