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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陳ど一向信任自己的記憶力, 說是過目不忘也不差, 可她每次見到變態男總覺得熟悉,雖然她的人生中遇到過許許多多變態, 可沒有一個人會給她這樣的感覺。而且對方明明跟她住在一個小區,但大多數時候都是見不著的,很神秘的樣子。胳膊上的刺青,臉上茂密的胡子以及壓的低低的鴨舌帽,都讓陳ど覺得變態男在掩飾什麼。

該不會是什麼痴漢吧,喜歡尾隨小姑娘圖謀不軌那種。

很快陳ど自己就推翻了這種想法, 痴漢估計買不起這個小區的房子, 而且真要說痴漢,在電梯里那幾回足夠對方把她這樣這樣又那樣那樣了, 可那人只是嘴巴壞了點, 卻什麼都沒對她做。

這麼點懷疑的種子深植陳ど心底,雖然暫時沒有再想, 卻始終沒有忘記。

而對于陳ど的來訪,李夫人表現的非常熱情。她是個很安靜的女人, 但陳ど覺得她有些孤獨,這孤獨並沒有表現出來, 因為李夫人在看陳ど跟李承澤的時候都很溫柔, 陳ど……從沒見過這樣的貴婦人, 她跟陸崢在一起之前有幸見過一次陸崢的母親,那可真是位珠光寶氣雍容華貴的女人,手上挎的包, 脖子上戴的首飾,無一不在彰顯「我很有錢,我們家很有錢,我們家特別有錢」。那時候陸崢跟陳ど還不認識,她親耳听到陸夫人跟人說話的語氣跟態度。

高高在上。

這四個字就能概括完畢,其他人在陸夫人看來可能都是螻蟻。

後來她陸陸續續又見過不少上流社會的夫人小姐們,她們大多如此,身為上等人的高貴表露無遺,可李夫人卻完全不這樣,她對陳ど溫柔極了,或者說這就是她的本性,她的骨子里就沒有那種傲慢與輕視。

換作陸夫人,知道陸崢身邊養了陳ど這麼個禍水,沒少給陸崢安排相親對象,想讓陸崢早點對陳ど失去興趣。所以本來陳ど其實並不想跟陸崢磨蹭那麼久,但她覺得陸夫人抓狂的樣子特別有趣,陸崢當著她的面跟陸夫人在電話里吵架,陳ど听得笑眯眯的。

現在她終于跟陸崢分了,陸夫人不知得多高興,她哪里知道陳ど從沒想過嫁進他們家啊,陳ど就是再愛錢,也不至于把自己一輩子賠進去,虧不虧本?

有錢花,也得高興的花。

對著李夫人,陳ど就完全不是對其他人那種態度了。李承澤在邊上看著都覺得牙酸,陳ど這小混蛋,對他可沒這麼溫柔過。可不是裝出來的那種溫柔,他甚至覺得形容不出來,就坐的遠遠地看著母親和情人相談甚歡,心里只覺得莫名的和諧,要是這樣看一輩子,好像也沒什麼不好。

陳ど不太擅長跟李夫人這樣的人相處,真誠的讓她覺得自己稍微虛偽一點敷衍一點都像個大惡人,可要她敞開心扉那也是絕不可能的,因此跟李夫人在一起聊半小時,陳ど覺得比跑八千米都累。

走的時候李夫人還特舍不得,抓著陳ど的手叮囑她要好好工作,還叫李承澤照顧好她,李承澤也一一應了,她甚至還站在門口看著他們的車子遠離,陳ど從後視鏡里再也看不到李夫人的身影時才感嘆︰「我也好想有你這樣的乖兒子啊。」

李承澤一時沒弄懂她是在說真話還是單純想佔他便宜。

陳ど在李家大宅還發現了一個奇怪的景象,那就是縱觀整個李家,沒有看到一張全家福,好像在那個家庭里,李承澤的父親是被完全隔離在外的。她有點好奇,但沒有問,李承澤二十出頭就繼承家業,在那之前,他的父親李正元車禍去世,但就算是人不在了,家里不擺照片也真是件很奇怪的事,而且從頭到尾李夫人都不曾提起過李正元。

李承澤也是。

大戶人家是非多,陳ど表示自己好奇歸好奇,真要告訴她了,她反而一點都不想知道了。

「你媽媽好像很孤單啊,為什麼你不跟她一起住呢?母子倆住一起比較好相互照應吧。」

李承澤看了她一眼,「沒有必要。」

他們母子之間的感情也並不是很親密,這一點陳ど早就感受出來了,這麼的說,她跟李夫人都比李承澤跟李夫人親密,真的很奇怪誒。

「你想知道?」

陳ど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是在問自己︰「你會告訴我?」

「告訴你也不是不可以。」李承澤頓了一下。「拿你自己的過去來換。」

陳ど對他做了個鬼臉︰「我才不要,我的過去乏善可陳,沒什麼好說的。」而且她也不是非知道不可,陳ど又不是那種好奇心旺盛的人,在社會上打滾久了的人都是很惜命的,知道什麼事能做什麼不能做,知道的越多,活得越短。

陳ど還想長命百歲以後老了坐游輪周圍一圈小鮮肉伺候自己呢,她才不想知道什麼豪門秘辛。

「也沒什麼不能說的。」李承澤淡道,車子阻擋板拉了下來,前頭司機什麼也听不著。「我母親已經把那個人忘記了,那個人的所以動心都被我派人銷毀,所以她當然不記得,也不會跟你提。我之所以跟她見面少,是因為我跟那個人長得很像。」

陳ど卻沒有追問,而是若有所思︰「能忘記是很幸福的事情。」

李正元的車禍原因一直諱莫如深,從未公開,陳ど想那應該不是普通車禍,李夫人既然忘了,李承澤不想讓她想起也很正常。

「你很羨慕麼?」

「我?我羨慕什麼。」

「羨慕有人能忘記過去,而你不能。」

這話說的陳ど差點兒炸毛,「我才不要忘記過去!忘記過去就意味著背叛!」

李承澤緩緩開口︰「我只是隨口一說,你不要激動。」

「我才沒有激動。」陳ど恨恨地抓過他的手臂,啊嗚在手背上咬了一口,沒用力,但卻留下兩個小牙印,還沾著亮晶晶的口水。李總臉立刻黑了,他威脅陳ど把口水擦掉,她寧死不屈,于是他只好抓住她的小手也想咬一口報復回去,可是最終沒下嘴。

陳ど如臨大敵藏好自己的手,經過今天與李夫人的見面,她察覺到李承澤對自己的態度越來越好,跟第一次簡直是天壤之別。很好,這樣很好,也不枉費她撒嬌賣痴。只要懂得對癥下藥,恰好到處的表演能夠幫助她快點達到自己的目的。

隔了這一天再去劇組,終于拍到了陳ど的重頭戲,她全程都不露臉,只在電影結尾拿下面具。

這個故事說起來也簡單。法治人員總是會去模索判斷凶手的心態,情殺?仇殺?激情殺人?

然而在小丑這里,全都不是。

隨著案情的逐漸深入,雙男主終于查處了死者的關聯,在這之前,他們完全不明白凶手殺人的標準。教師、賽車手、模特、房地產老板、醫生。這五個人無論是職業還是性格都格格不入,在近十年里,他們甚至素不相識。

但終究還是被查出了蹊蹺,因為十年內沒有收獲,側寫師與警探將目光轉移到了十年前,終于讓他們發現了這五個人的共同點——十二年前,他們去過同一個地方旅游。

那是一個偏遠的小鎮子,但是風光景色極好。

繼續調查,才發現十二年前,這五個人去旅游回來之後,小鎮上有一件震驚所有人的案子,當然,這件案子至今塵封,凶手仍然沒有落網。受害者是個十五歲的少女,父母早亡,由年邁的祖父母撫養,名叫冉秋。冉秋聰明漂亮又肯吃苦,她剛升上高中,爺爺就因為大早上出去拾荒摔斷了腿,女乃女乃本身就雙目失明,本來就難熬的日子,如今就更難捱了。

但她沒有氣餒,她的成績非常好,她每年只睡四個小時,除卻上學時間,就到處撿瓶子和打零工,幾乎整個小鎮上的人都認識這個貧窮卻總是笑得樂觀開朗的女孩。

她希望自己能考一個好大學,找到一份好工作,贍養爺爺女乃女乃,讓他們過上好日子。

但就是這樣一個女孩,失蹤了。

斷了腿的爺爺,瞎了眼的女乃女乃到處找她卻遍尋不著,老人家上了年紀,身體本來就差,竟然沒有撐到冉秋有消息就雙雙撒手人寰。而冉秋,直到失蹤一年後才被發現。

被發現的是她的尸體。

她的頭顱、軀干、四肢都被砍斷,眼珠子也被挖掉,分別埋在小鎮的七個地方,如果不是小孩子玩耍的時候挖土挖出她的顱骨,也許冉秋永遠都無法重見天日。

小鎮條件落後,消息閉塞,警察辦案水準也有問題,因此這案子很快就成了懸案,十二年,卷宗不曾有人動過。

這麼神奇的嗎?

冉秋消失那年,恰好是五名受害者來小鎮游玩的時候,隨後五名受害者離開小鎮,各奔東西,十數年不曾聯系。

這其中又有什麼秘密?

答案昭然若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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