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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小花很感動, 她大概做夢也沒想到自己竟然能打敗一直騎在自己頭上撒野的奔宵, 順利地在爹爹心頭爬上了一個嶄新的位置,可感動歸感動,她恢復說話功能的第一句話依舊很煞風景: 「老爺, 奔宵會肯接客麼?」

龍曉乙順勢將下巴靠在她肩膀上,她背對著他, 他看不到她此刻的表情,但想也知道不會是什麼好表情: 「它比你听話許多.」主子的命令是不會不听的, 包括跟母馬交配.

「老爺, 這是不是說明,其實比起奔宵,你更喜歡我呀?」她其實很吃那頭黑馬的醋, 每次跟那頭馬在一起, 她家老爺的注意力就完全被它勾搭走了,更別提它還經常染指她家夫君跨下之地, 即便它是只畜生, 她也要很沒風度地酸回去.

「……」這是什麼蠢問題,他翻了個白眼,不置可否.

「嘿嘿嘿嘿嘿嘿.」

「你做什麼又婬笑?」

「你難道不覺得我們的感情在升華麼?我的地位又上升了耶.」他家老爺呀,深沉別扭又禁欲的老爺呀,竟然為了找人照顧她, 丟奔宵出去接客耶,打敗了奔宵,她好興奮呀.

「……你已經夠高了, 還要竄到什麼位置才滿足?」沖破他的天靈蓋她才罷手麼?

「等我勝過那個送你方算盤的人,我就休息一下再爬.」她哼了哼聲,把她的假想敵一一列出來.

他瞳色一深,垂眼看著不離身的青玉方算盤,突然眉頭一皺,將她更深地攬進胸口里,沉默下來.

「爹爹,奔宵都能配種了,那你就不要矜持了嘛,我們來隨便配配先嘛!」

「……龍氏小花,你皮又在癢了是不是?」

「你才是哩,不曉得你到底在忍什麼東西,明明一直恩恩恩地忍得很辛苦.」

「你以為都是誰害的?」還不都是她亂扭的結果,他那是正常反應好不好,爹爹也是男人,男人都是禽獸,禽獸都是沒有理智的,爹爹只是掙扎在理智邊緣的禽獸一種而已,想到此間,他決定多囑咐一句這沒出過遠門的寶貝小女兒, 「出門在外,要記得男女有別,要把所有男人當成牲口看,跟牲口不要話多,能走多遠就走多遠.」

「唉?那小王爺他呢?」

「那是禽獸中的禽獸,沒有萬一,不要與虎謀皮.」

他這廂還在諄諄教誨地交代,他懷里的小禽獸卻把他的話當作耳邊風,刮過就算,為了堵他那那些說不完的囑咐,她干脆轉過身來,用不知從哪學來放浪姿勢,抬起兩手臂掛上他的脖子,動了動鼻頭: 「那爹爹什麼時候禽獸一下?」

「……」現下還不夠禽獸嗎?放任她掛著自己的脖子,在自己身上玩什麼風情萬種,她最近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還不到時候.」他敷衍道.

「禽獸還分時機的喲,不是沒有理智,逮住就上嗎?」沒听說過禽獸還挑時辰交配的呀.

「我不管呀,最起碼,我要比奔宵先禽獸,等我回來,給你兩個選擇,管你三七二十一,把你撥光了丟到床上去,或者是你自己光  地鑽進被子里對我說’娘子,我想做’.你自己選一個呀.」

「……」兩個選項都很欠揍.

「爹爹,選一個!」

他別扭地挪開了視線,唇線開啟一條縫,艱難的丟出幾個字: 「後面那種.」

「哦哦哦,我也比較喜歡後面那種耶,成交!那這幾天,我先忍耐一下好了,其實我听人家說,女人做過一次以後,就會一直很想要一直很想要,唔,我要出遠門,你又不在,如果我剛好很想要的話……」

「夫人?」

「耶?」他干嗎突然笑的很燦爛,還可愛兮兮地叫她夫人呀?

「回去記得幫你該抄的女誡抄完.為夫會好好陪著你抄到你去番幫為止.」反正特意告了假,有時間好好同她廝磨.

「……」

「還有你偷偷放進行李里的婬書,為夫會一本一本幫你整理出來.」本想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讓她旅途不會太無聊,看樣子,太過縱容她果然是錯誤的決定,讓她太過樂不思蜀,反而不記得自己該早些回來了.

「……」

「還掛著我脖子上干嗎?想當臘腸嗎?」

「嗚……」

「蹭我也沒用,下去.」

「爹爹,人家要啦!」婬書被他檢查掉,她看什麼呀.

「是誰說,給了你一次,你會一直想要一直想要的?」

「……」她說的是那個那個,又不是婬書,他的思想好肉欲哦,討厭!

盛歷五十五年冬,曜王爺率領曜王軍由京師臨陽啟程,直發番土都城新平城,締結兩國不戰和議.

馬隊前行,兵士壓後,中間幾輛圓頂高蓬馬車絡繹而來,比較新奇的是,其中一輛馬車里傳來一陣雞飛狗跳的聲音,幾名擠到前頭圍觀的秀才書生面面相覷了一眼,同時盯住那輛湛藍色的圓頂高篷馬車以及身邊騎著黑色高頭大馬,神色澹然的男人.

車隊繼續前行,那男人在城門口勒住韁繩,頓住了跨下之馬,那圓頂高篷馬車里伸出一雙不太大家閨秀的爪子,抓住了那男人的朝服紗襟.

「那是哪家王孫公子呀?和曜王爺長得有幾分像耶.

「跟小王爺那般相似,又是二十五六上下,若是聖上的兒子,該不會是那…聲名狼藉的十九殿下吧?不愧是當年艷壓後宮的暄妃之子,眼眉生媚,容姿卓然,還好是男兒身,要不又多了一禍水紅顏.」

「對對對,听聞聖上特意刁難十九殿下,譴了他還沒封賞的發妻前去番幫.」

「十九殿下不是在流放期間隨便迎娶了一個平民女子麼?派那種沒什麼見識的女人去番幫,別是惹來什麼戰火才好!」

「我看,他八成是派自己發妻去監視曜王爺簽和議的吧,若是曜王爺私下與番王訂議,哼,待曜王爺回京,就輪不上他在京城一手遮天,獨攬大權了.」

「聖上不是已經降旨由暄王爺暫時監國麼?」

「唉,聖上正病著,這發出來的旨意是他人帶筆,還是出自他自己的意思,誰知道,反正這宮牆內苑的事,真真假假,我就看不出這十九殿下有什麼能耐,十年前虧空國庫,現在不就仗著幾分姿色和聖上對他母妃的愧疚麼.恩科還未開考,就為自己的關系戶開後門,那白家少主不就如此平步青雲了?」

黑馬上的男人一勒馬韁,頓下了跨下之騎,馬隊開始繼續朝前走去,他一揚馬韁,迅速地調轉方向,馬蹄輕踏在小石板路上,他故意頓在那幾名書生面前,視線一垂,寒了眸光,硬生生地砸下來,那幾名書生一見此狀,無不低頭俯地,再抬頭時,只見面前只剩幾縷馬蹄揚起的塵土.

「糟糕,這下慘了,咱們把今年恩科負責人給得罪了!」

「哼,有他那種人在的朝堂,我也不屑同在.」

「你別再羅嗦了,這十九殿下如今可是最有可能繼承大統的人選啊,若是他當了皇帝,你腦袋還要不要?」

「他那種人當了皇帝,咱們就等著番土打過來吧,嗤,反正今年我不參考,等小王爺還朝,我再盡忠報國也不遲.」

人群隨著馬隊漸行漸遠散去,龍小花抱著三朵金花窩在自己顛簸的馬車里,開始後悔自己的豪言壯語,她把事情想得真簡單,建功立業,簽定和議,結果,腳步才剛跨出家門口,她就想縮回溫暖的被窩里.

「你若後悔了,就下來,咱們不去了.」想起剛剛她抓住爹爹朝服紗襟扁嘴巴時,爹爹這樣對她說,他扯了扯出門前親手幫她的小狗帽,說的很輕松澹然,「反正我也不差多慣你一次,下來,咱們回府去.」

國家大事不比夫妻小事,如果她當時跳下去爬上奔宵的背回家的話,她家爹爹的名聲又要更難听了吧?縱妻成性,敗壞朝綱,沒人會在乎他心里是怎麼想,沒人會覺得他舍不得自己在意的人受苦是理所當然,因為他是十九殿下,所以,他所做的每件事都能被人曲解成另外一種意思.

「你不要再寵我了,我才寵你一點,你立刻寵回來,又比我寵的多,這樣一抵消,我要寵到猴年馬月才能換到洞房啊.放心啦,我帶三朵金花一起去,誰敢欺負我,我就關門放狗!不怕!」

她笑嘻嘻地窩回馬車上,踏上了去番幫的路,幾本婬書擱在她馬車里的小桉頭上,她被一個顛簸,在馬車里踉蹌了一下,摔到了行李堆,一個硬硬的包袱從旁邊的木架櫃子上滾下來,砸在她的腦袋上,惹出她一聲痛呼.

「令堂的,誰放塊石頭在我的馬車上!」

她隨手一把將那個小包袱扯開: 「什麼玩意,里三層,外三層的包!」

她一把撕到最後,只見一枚比她兩手巴掌還大的方塊玉石印章從包袱里探出頭來,渾然天成的青玉色泛著晶瑩剔透的玉紋,她翻轉過玉面,只見一條凋刻得精細巧妙盤旋而上的玉龍躍然在她手上,她狐疑地拿起玉石,仔細端詳,最後看到最下方的印章面,突然臉色一怔,像被針扎了手似地拋開手里的東西……

娘啊…

這該不會是傳說中的…玉璽吧?

皇帝公公在跟她開玩笑嗎?為什麼要把這麼一個破東西塞進她的馬車里呀!

「少主,果真如你所料,四處都找不到玉璽.」白無憂一身黑色的夜行衣,站在穿著朝服的白風寧身邊,顯得有些突兀,他迅速地隱進暗角里,這皇宮大苑還是不要太過囂張為好.

「我果然還是比那老皇帝慢了一步.」

「要在下現在去追麼?」

「追?不…打草驚蛇反而壞事,目前只能將計就計了,我只是不了他這麼做到底是何目的,若是他要傳位給宮曜凰,大可待他和議歸朝,論功行賞,為何偷偷模模地塞個玉璽給他.他就這麼怕曉乙造反嗎?」

「暄王爺手上有三千禁軍,比起曜王爺的四散的兵力,在京城更能有勝算.」

「怕只怕那老皇帝根本不是想傳位給宮曜凰,可惡,老狐狸!到底在想什麼!」

「要不要告訴暄王爺?」

「不,先瞞著他,他若知曉,定會先發制人,以他戀位的性子,我只怕老皇帝是在走險棋,逼他謀反!」

「是.」

「你現下趕去龍兒身邊,代我護她周全,兩父子打架,我倒是沒有損失,只是這東西,我輸不起.」

「……要告訴夫人,幫你把人留住麼?」

「呵,告訴她,為了以後寫婬書有靈感,她也得替我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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