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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土都城新平城距離中土邊境不過半日路程, 是由現今執政的番國君王早年登基時遷都至此, 膽敢將都城定于離鄰國如此之近實屬少有,有人說他狼子野心,入駐佔領中原之心蓄意已久, 有人說此國君匹夫之勇,只是想借登基之時顯示番國兵強馬壯, 也有人說他不過傾慕中原文化,為馴服以游牧為主的番人, 望族人多接受禮儀之邦的浸孺才將都城遷移.

從臨陽城行軍至新平城, 半個多月的時間已過去,為顯示和議誠心,大半數的曜王軍被宮曜凰留駐在邊境的桐溪城, 他帶著不過五百人堂而皇之地踏進了番國都城.

為迎接曜小王爺的和議軍隊, 新平城城門大開,異國風情的宮廷樂隊吹奏出的絲竹之聲不絕于耳, 腰臀靈活的舞娘輕盈的舞步飄紗般地落在馬隊周圍, 兩邊夾道的百姓不似臨陽城里遇見貴族要行跪禮,而是和宮廷舞娘們跳成一團栽歌載舞,就連還沒學穩走路的小女娃也能扭擺上兩下.

「這是什麼地獄國家呀.」

龍小花趴在馬車里,透過薄紗窗看向窗外,發出由衷的感慨, 好多大胸在街上晃,女人能對三個以上的男人拋媚眼轉圈圈,扭扭脖子就能跟別人跳到一堆去, 眨個眼,她身邊又換男人了,他們國家都沒有的嗎?這種被爹爹夫君奉為居家旅行必備聖品的東西,在這個國家竟然吃不開,難怪能培養出小如意那種極品女人,唔,如果她也生在這種奔放的國家,就不用一臉婬欲抱著被子看別人寫的婬書,還沒出息地只敢看不敢做,搞不好她能比小如意還飛黃騰達,搖身變成性感欲女代言人哩,唉,生不逢地呀!

不過,對被女誡管傻的女人來說是地獄的地方,對滿腦子牲口思維的男人來說就是…

「天堂!果然還是要有點料才叫女人.」

宮曜凰純男性的欣賞角度宛如一把利箭刺進龍小花那分外脆弱的小心髒,她忿忿地斜視了一眼曜小王爺,他正站在另一邊窗口盯住外界一片好風景,那張宛如爹爹夫君的臉擺出一副很肉欲的模樣,讓她極度不習慣.

「你的眼神可以再牲口一點,滾下去跟那些兩球女一起跳呀!」

被酸了一把的宮曜凰挑起眼眉,將視線挪回跟他同坐一車的平胸女人,如果他的直覺沒錯,這個女人從出了臨陽城就不知為了什麼在故意躲自己,成天鬼鬼祟祟地窩在這輛馬車上,見他來了也是慌慌張張的,嗤,真以為他曜小王爺非她不可了,還敢同他拿喬了,胸前平坦也就罷了,不夠翹,還帶著一頂煞風景的紅杏小狗帽,因為氣溫一降再降裹上了他的紅狐裘,整個人縮成一坨瑟瑟發抖,眼神詭異怨恨妒忌十足,嘴巴一鼓一鼓,整個人完全沒有任何美感可言,更別提婉約的女人味,眼前沒氣質的畫面讓他肩一跨,兩手一攤,從肺葉里發出一聲深深地嘆息.

「喂!你那種’女人活成你這樣真是遺憾’的表情能不能不要這樣明顯呀!」

「嚷什麼嚷.」他抬手將她揪到馬車內的小桉邊,按下去,指著放在桌上早已洗好的一盆水果,厲聲道, 「有時間抱怨就把這些果子全部吃了.嗤,反正不管有用沒用小王都認了,小王都沒抱怨,你抱怨什麼東西!」

「你好變態呀,一直逼我吃這些難吃的番國果子,大冬天吃這些冷冰冰的果子很痛苦呀,有你這樣虐待小嬸嬸的嘛!」

「少羅嗦,小王叫你吃,你吃便是.」他盤腿坐在小茶幾邊,將盆里的果子抓起來直接塞進某人羅嗦的嘴里,隨即眼神一落,直接抬手一量她完全看不出有貨的胸口,「吃了好些日子了,你怎麼還是沒點長進,瞧,還是一手就能包住.」

「噗!」

「姓龍的女人,誰準你把木瓜噴在小王臉上!」

番國,盛產木瓜,听聞吃了這玩意對女人的哺乳很有好處,這也是為何番國女人上圍雄偉的原因,不過不知道這玩意噴到男人臉上會有何其功效.

馬車隊前行至皇宮大院門口,車馬頓住,一眾迎接的番國官員恭身前殿等候,為首的馬車被宮女撩開了簾幕,曜小王爺一派從容貴氣地現身,他並不拘禮,從小見過大陣仗,率領千軍萬馬的氣勢更是讓他毫無所謂緊張的情緒,他一撩下袍,直接從馬車上輕跳落地,拍了拍一身風塵,抬眼掃視一眾官員,最後定楮在出來相迎的番國丞相身上,番人習俗不同于中原人要對王者行全跪磕禮,他們對君王貴族只行半跪禮.

那丞相後退半步,半膝落地,右手滑上左肩,垂首行完禮節,再一抬首卻見自己與三條狼狗面面相覷,被著實地一驚,他完全沒有穩住自己的丞相氣勢,就被趴上來的狼狗舌忝了個正著.他正納悶自己怎麼就招惹出了這幾條中原狼狗多余的熱情,卻見第四條狼狗…不…是帶著小狗帽兒,正對著自己咧著嘴笑得很抱歉的女娃杵到自己面前,勒住狗韁繩使勁叫喚:

「荷花,菊花,梅花,你們不要一看穿黑衣服的就趴過去舌忝啦,那不是老爺啦!哎喲,狗不都是靠氣味分人的麼,怎麼你們看人都帶有色眼光的呀.這位黑大人,不好意思哦…我家荷花,菊花,梅花太沒教養了,嘿嘿嘿嘿,被我老爺帶壞了…」

「杏花小姐,沒關系,可否請你將它們拉開些…」

「……杏,杏花小姐?」糟糕,她忘記摘狗兒帽了,這下全番國人都知道她是杏花了,嗚…她練習了好幾個晚上的貴婦形象,她期待了好久的居高臨下,貴氣十足,牽著狗兒藐視大胸女的畫面…全部被這頂蠢帽子泡湯了.

宮曜凰單手撐著腰身,翻了個白眼,看不下去這女人再丟自己國家的臉,將她一拉,直接將她連人帶狗丟在自己身後,輕聲威脅道:「把你家那三條沒品位的狗兒管好了,否則今夜小王就上個狗肉火鍋當加菜.」

「呵呵,曜小王爺若是餓了,王上已在宮中設宴替您接風洗塵,請移駕中殿.」那丞相步子一退,讓出一條通往中宮的路.

宮曜凰抬步朝中殿走去,而企圖扳回中土貴婦顏面的龍小花也昂首挺胸地拽住三條狼狗直奔向番國皇帝的宴席.

可是先天的自然災害讓她依舊堅挺不起來,番國就是番國,走到哪里都是大胸女唱主台的地方,番國國君的洗塵宴很是盛大,不同于中原的宮廷舞,只有女子獻舞,龍小花第一次見到了白風寧口里的男女搭配的番舞到底該如何跳法,原來自己在妓院的蹩腳動作嚴重影響了他的發揮,以他的好身材,要是和大胸軟腰女一起跳,絕對白馬良人的瀟灑,一轍身一抬手都該風度翩翩才對,不過舞步好看歸好看,這個國家的東西真的很難吃,羊肉為主食的羶味從一進門就撲鼻而來,那烤的油亮的全羊一大盤端上桌子,由侍者拿刀子切片,可他們不喜用中原藥材去羊腥味,惹得吃不慣這味道龍小花很想當場吐出來.

她看了一眼很入鄉隨俗的宮曜凰,他連特意為他們準備的筷子都丟開到一邊,非常豪邁地隨著當地人用手捻起肉來丟進嘴里,在她不爽這里的氣候,風土,吃食,想念中原男人的時候,他卻顯示了恐怖的敬業精神.

「曜王爺,你帶來的小女娃似乎吃不慣番土菜式,需不需要孤王另外吩咐宮里的中原廚子,替她另外做些點心?」

坐在上位的番國君王突然開了口,話題卻直逼坐在宮曜凰身邊的龍小花.那君王看起來四十余歲,不似一臉怒容威嚴之人,淺笑勾唇卻也散發著王者之氣,被那股氣勢一罩,龍小花立刻搖起手來擺出一副乖巧樣.

「不不不,不用麻煩啦,我吃的慣的,呵呵呵呵!」她是有愛的親善大使,簽完和議就不用待在這東西不好吃,女人很尤物的國家了,她深咽下一口唾沫,抓起一把羊肉就往嘴里塞,啃到一半卻苦了臉,一股子鑽心的羶味逼她得快要嘔出來.

「呵呵,不用勉強,孤王的愛妃也來自中土,這宮里的中原廚子就是特為她召來的.」番國君王說罷,視線微微向右一轉,隔著幾位後妃的桌桉,看向坐在自己右側的某一位後妃.

龍小花順著那道目光看去,只見一位臉帶淺灰色薄紗的女子端坐在一眾後妃桌台邊,她一身番人打扮,烏黑的青絲帶著異國情調地盤起,不似中原女人帶著金步搖,而是用連成串的瑪瑙頭飾束起,听聞到王上提到自己,只是微微頷首示意,並沒有多說話的意思,那雙黑幽的眸子帶著絲絲深意一直盯住自從入座後便不發一語的宮曜凰.

那雙眸子…細長帶媚,黛眉如柳,睫若撲扇,瞳烏深幽,輕輕眨動間泛出的柔媚之意若隱若現,龍小花肯定她被這般的勾人懾魂的目光注視過,那種被深看一眼,就會忍不住想月兌光光跳進那煙波縈繞的深瞳里游泳的感覺,這般惹人心癢的邀約,分明和她家爹爹夫君鬧別扭後挑逗她的眼神如出一轍.

龍小花太過熱烈的視線惹來美人眼眉稍轉,柳眉一舒,定下來楮打量這個中原來的小姑娘,溫和的目光略含澹笑,輕輕頷首,吩咐著身邊的侍女將自己面前的中原小點送到龍小花的桌上.

宮曜凰瞥眼,看著送到龍小花桌上的點心,這才姍姍抬頭掃視過那坐于偏座的美人,喉頭一動,幽幽地回道: 「家嬸不曉規矩,小王替她謝王妃恩賜.」

「家嬸?」番國國君一听這稱謂,眉頭一挑,低笑道, 「原來這位不是曜王妃?孤王瞧你不離身地照顧著,還以為是自己的愛妻,怕她認生不適,你別說,孤王還正在埋怨你皇爺爺怎麼派你這已有妻室的小王爺前來,這不是讓孤王不好指個公主給你帶回去麼?」

一句似笑非笑的戲言讓在座者皆是變了臉色,除了那個還在打量美人的龍小花.

「多謝番王抬愛,小王的婚事並無兩國和議來的重要……」

「你不急,你那做姨娘的可一直替你惦記著,是吧?喧妃?依你看,孤王該指哪位公主給他?」他說罷,轉眸去看那一直沒有開口的美人.

宮曜凰一听那稱謂頓時眉頭一皺,他對暄妃遠嫁後並不了解,可她竟然沒改封號,以舊封號轉進新後宮,這番土國君是何用意,讓他不得不防,他瞬得抬起頭看住自己僅有幾面之緣的姨娘,當下會意皇爺爺為何不譴龍曉乙前來番國的用意,只怕再見母妃,他必動干戈.

「王上,您該先問問曜兒有沒有心上人才好,他這孩子自小便不喜與人傾吐,心思深沉,想要什麼,想做什麼都壓在心里,不到萬不得已絕不開口,您別故意為難他.」暄妃那把幽緩的嗓音回繞出唇,並不貴氣卻幾分悠然雅致,听得龍小花一陣心悸,眼前那女子不僅眼眉像她家老爺,就連氣質也…

那番國國君被愛妃一點,頷首應道: 「倒是孤王不如愛妃心細了,唉,這皇帝委實不好做,總想著做個好媒,卻又怕遭了兩頭罵,說咱們亂點鴛鴦譜,曜小王爺既是孤王愛妃親妹之子,照理也算孤王半個晚輩,孤王為你做了主,想來也不為過,只是,若你心里有人了,孤王可就不做這個惡人了.」

宮曜凰一抿唇,扯出一絲笑,這番王果然不是好應付的角兒,難怪皇爺爺不派邊疆大員來和談,若有似無地與他攀親帶故,只提暄妃娘家的關系,卻絕口不提與皇爺爺的關系,表面上大度風趣,里子呢?故意抬出暄妃的出身,無非只是想借故提起多年前中原糧食告急開口求他之事,說他宮曜凰是晚輩,于禮就不該忤逆長輩,那這和談還有什麼講頭?莫非還要中原來朝拜進貢不成?

「不瞞番王,小王心里的確有人了,不僅有而且藏得深不見底.」

「哦?曜小王爺想要什麼樣的女人?竟然不能如願?」

「她嫁人了.」

「……」

宮曜凰滿意地用余光一掃番王,他那異域的藍瞳一眯,明顯地體會出了他所指的暗寓,番國國君在他宮曜凰眼里,與他沒什麼區別,長輩晚輩也好,借糧借錢也好,大家都只是肖想別人媳婦的家伙而已.

「哼,曜小王爺眼光果然獨到,那孤王問問你,你中意的女人嫁人了,你當如何是好?」

宮曜凰一聳肩,挑了挑眼眉,反正他也沒說謊話,思及此,他撐住下巴,偷偷瞄了一眼還在研究的龍小花,故意輕咳了一聲,提了音量復道:「還能怎麼辦,搶唄.」用心計算計也好,用誘惑也好,怎麼著也得孤注一擲一把,反正天高皇帝遠,誰也管不了他要怎麼折騰自己的小嬸嬸.

「哈哈哈!!曜小王爺果然豪氣,不似中原男人扭捏規矩禮教多,孤王中意你.什麼恨不相逢未嫁時的話孤王也不愛听,想要的東西就要自己動手搶,不過,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讓你如此棘手,孤王倒是好奇了.」

「……」宮曜凰臉一撇,並不想答話,他可不是有問必答的好寶寶.

「曜小王爺可有難言之隱?」

「小王的品位不如番王高段,小王都不知道中意她哪里,不提也罷.」

「哈哈,暄妃,你這小外甥真有意思,孤王喜歡他.」

番王豪爽地綻出笑,對宮曜凰敢言敢做的行徑不怒反笑,舉起酒盞笑道: 「看來,這次和談會比孤王想的有趣的多,咱們倆該是不會沒話聊.」

宮曜凰若有似無地朝自己的小嬸嬸多瞥了幾眼,可那女人還沉浸在美色里,完全不覺自己已經成為話題中心,一邊咀嚼著點心,一邊欣賞著美人,他漫不經心地跟著番王舉起酒盞啟唇道: 「好說.談女人也好,談和議也好,小王都奉陪.」

番王即刻察覺了宮曜凰的眼波流轉:「哈哈,那孤王就先問問曜小王爺,中原人是怎麼對女人的?」

「三媒六娉娶回家.」

「那曜小王爺可又知道番人都是怎麼對自己中意的姑娘的?」

「扛走回家?」弄大了肚子再說?

「要扛走回家,也得合作無間地跳完番舞,待到曲子結束後,姑娘點頭,你才能得逞.這夫妻是一輩子的事,若是連首舞都配合不好,那更別提過一輩子了,不是嗎?」

「男人跳舞?能看嗎?」當夫妻還得跳完舞?方便以後夫妻打架比較美觀麼?嗤.

「你可以現下試試看啊.」

「啊?」

「找你身邊的姑娘試試,要搶女人的曜小王爺,總不會怕跳一首舞吧?」

「……」不就是跳舞麼?舞刀弄搶都不怕,還怕跳這娘們舞?宮曜凰一把甩開拭手的白巾,曲起盤腿而坐的腳,手一撐,站起身,手攔到還沒回魂的龍小花面前,她一驚,拉回了視線,眨了眨眼,完全不明白面前發生了什麼事.

「什麼情況?」

「找你跳舞.」

「噗!跳什麼?」

「跳舞.」

「跳舞?」用那張活象「她欠了他幾萬兩銀子沒還」的表情邀她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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