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圖卻忽然冷笑一聲,「正南先生,你認為我冀州兵馬不是呂布小兒的對手?」
審配皺了皺眉頭,「公則先生,在下只是就事論事。」
郭圖轉身對著袁紹拱了拱手,緩緩說道,「主公, 冀州人才濟濟, 將無數,想要攻打濮陽,也不過是以雷霆之勢碾壓而已。
既然如此,為何還要慢慢圖之,倒不如一點擊中要害, 只要拿下濮陽, 呂布軍必然軍心崩潰,到時候想要拿下兗州, 易如反掌。」
郭圖的一句直擊要害,徹底打動了袁紹。
袁紹看著郭圖,點了點頭,「你說的對,確實該如此。」
听聞此言,審配頓時吃了一驚,急忙說道,「主公,萬萬不可!」
袁紹皺眉看著審配,擺了擺手,「你不要再說了,這一次,攻打濮陽,一定要為顏將軍報仇。」
說到這里,袁紹突然大吼一聲,「蔣奇听令。」
蔣奇急忙上前拱手,「末將在。」
「命你帶兩萬兵馬, 前去和文丑將軍匯合。」
听聞此言, 蔣奇急忙拱手,「末將遵命。」
……
濮陽。
「有緊急軍情,都讓一讓!」
幾名士兵一邊大喊著,騎著戰馬沖進了城內。
「你們說冀州兵馬來襲?」
高順听到士兵傳來的消息以後,一向鎮定的眼神,在這一刻也突然閃過一絲慌亂。
「溫侯知道這個消息以後,立刻派人前來通知高將軍,事先做好提防。」
高順點了點頭,轉身走出門外,命令護衛去難民營中傳遞消息,同時,濮陽四門加強戒備,宣布關閉城門的時間。
而此時,濮陽城門處,正派著大隊想要進城的商隊和百姓,听到這個命令以後,頓時慌亂起來。
城內大批的士兵趕過來支援, 快速的篩查過往的行人, 是否有敵人的內應。
高順來到軍營,立刻派出幾十名探子,朝著兗州的方向搜索,找尋敵人的蹤跡。
冀州方面派來大隊的兵馬,想要在曠野中隱藏行蹤,是幾乎不可能的。
也許士兵們可以躲在樹林里,但是,軍中的輜重卻不能下官道,必須要在平道上行進。
沒多久的時間,棗祗和滿寵接到消息以後,從城外匆匆趕來。
「高將軍,有什麼急事嗎?」
高順點了點頭,「茂長先生,溫侯派人送來消息,冀州方面已經派來兵馬前來,讓我們早做提防。」
說到這里,高順的語氣頓了頓,皺眉看著韓浩,「茂長先生,這次讓你們前來,就是想商議一下難民的事情。」
棗祗二人听到這番話,頓時吃了一驚,急忙說道,「高將軍,是真的嗎,冀州兵馬真的要來了嗎?」
高順點了點頭,「本將已經派人去冀州方面打探消息,相信用不了多久,消息就會傳回來了。」
棗祗突然一跺腳,「真是可恨,剛剛種植莊稼,冀州兵馬就來了。」
滿寵苦笑的說道,「茂長先生,現在說那些也不用,還是該想想,難民是否該要轉移?」
棗祗嘆了一口氣,「實在沒辦法,也只能讓難民再躲到山里去,以防受到傷害。」
高順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就把難民暫時轉移,以防出事。」
棗祗苦笑著說道,「也只能如此了,否則,這些難民恐怕會損傷慘重。」
滿寵忽然開口說道,「不如挑選出一些難民,讓他們躲到城里來,萬一冀州兵馬攻城,他們也能在關鍵的時候運送物資。」
高順點了點頭,「這樣也好,城里的兵馬不多,讓他們來幫忙,也能減輕一部分壓力。」
滿寵點了點頭,「這些人除了運送物資之外,還可以讓他們在城內巡邏,防止有人做內應。」
棗祗有些急不可耐的點了點頭,「好,我們這就去選拔人手。」
高順對著二人拱了拱手,一臉凝重的說道,「麻煩二位先生,但情速度一定要快,如果遲了,恐怕來不及了。」
棗祗二人听到這番話,急忙拱了拱手,匆匆離開了。
等到二人離開,高順又來到軍營,吩咐所有人進入戒備狀態,同時,一部分士兵登上城牆,準備迎接敵人的到來。
等到處理完軍營的事物以後,高順一來到城牆上,檢查城上的防御物資。
其實,高順為人謹慎,城上的防御物資,幾乎每天都會檢查一遍,只要略有不足,便立刻會讓人補足。
呂布讓他下來守城,那就無論如何也不能讓濮陽失守。
城內的百姓能尚不得知,但是所有的士兵已經知道了,開始在軍營中集合,準備等待進一步的消息。
一直等到天近傍晚,出去打探消息的士兵,這才縱馬疾奔回來。
「高將軍,在官道上確實看到了一隊冀州方面的兵馬。」
听到探子傳回來的消息,高順心中暗叫不好,急忙問道,「有多少人,領兵大將是何人?」
探子急忙拱手,「看對方的人數,大約在參萬人左右,而對方主將的旗號,是一個(文)字,應該是冀州名將文丑。」
听到這個名字,高順也是暗暗吃驚。
冀州市四名將個個都不是等閑之輩,都是可以獨擋一方的大將。
文丑帶兵前來,這一次,恐怕要有一場硬仗。
不過,文丑的名氣雖然很大,但是,高順卻並不害怕,真正擔心的是,辜負了溫侯的信任。
濮陽是呂布軍中最重要的城池,定陶可以失守,巨野也可以丟掉,但是,唯一不能丟的城池,那就是濮陽。
高順深深地知道這一點,所以他才會擔心。
當初冀州兵馬和曹孟德聯手,共同來攻打濮陽,大家都認為應該退出濮陽,去定陶防守。
結果,溫侯力排眾議,堅持要守住濮陽。
通過這件事情,高順就發現,好像溫侯對這座城池,非常的重視,已經遠遠的超過了別的城池。
如果是去濮陽,恐怕對溫侯的打擊是非常大的。
想到這里,高順長嘆了一口氣,眉頭漸漸的皺了起來。
現在城內的兵馬並不多,想要擋住文丑的參萬兵馬,也沒那麼容易。
這一場仗,恐怕比上一次守城還要危險,至少,上一次有溫侯在城內,大家都會心安,可是現在,溫侯並不在城內!
濮陽的四個城門,也加快了很多的士兵,同時,也延長了關閉城門的時間。
這樣做,就是擔心明天會徹底關閉城門,很多人無法初入。
……
第二天,高順再次接到探子傳回來的消息,卻不由一愣。
「高將軍,冀州兵馬並沒有啟程,而是繼續留在原地休息。」
听到這個消息,高順的眉頭漸漸的皺了起來,急忙問道。
「他們為什麼停下,有沒有打探清楚?」
探子搖了搖頭,「不知道。」
高順點了點頭,「再去打听消息,隨時回來稟報。」
探子剛剛離開,棗祗和滿寵匆匆趕來,「高將軍,冀州方面的情況如何?」
高順皺了皺眉頭,將剛才探子說的話簡單的說了一遍,最後說道。
「真是奇怪,冀州兵馬為什麼停下來不走呢?」
棗祗點了點頭,眉頭也皺了起來,緩緩說道,「大軍出征,每天的消耗是相當巨大,所以大多數的人,都會選擇急行,來減少糧食的消耗。」
滿寵點了點頭,「確實如此,他為什麼會停下呢?」
棗祗忽然開口說道,「會不會是接到了冀州方面的命令?」
滿寵一愣,「茂長先生,什麼命令?」
棗祗苦笑著說道,「也許,冀州方面听說攻打鄄城的兵馬已經損失,說不定改變計劃?」
听到這里,滿寵臉色忽然一變,大叫一聲,「不好!」
高順急忙轉頭去看滿寵,「伯寧先生,你想到什麼了?」
滿寵苦笑著說道,「如果再下所料不錯,袁紹派出來的兩隊兵馬,是想要讓溫侯分身乏術,趁機攻打下來濮陽。
可是,派往鄄城的兵馬失敗了,這就說明,已經沒有人牽制溫侯,所以,也許袁紹會再次派出一隊兵馬,前去攻打鄄城,防備溫侯回來救援。」
听到這番話,棗祗頓時吃了一驚,「伯寧先生,難道你的意思是說,冀州方面又要再派出一隊兵馬去攻打鄄城,來牽制溫侯?」
滿寵點了點頭,「沒錯,這對他們是最有利的情況,只要溫侯無法回來救援,恐怕濮陽難保。」
說到這里,滿寵嘆了一口氣,苦笑著說道,「如果溫侯知道濮陽這邊情況不好,帶兵回來救援,鄄城必失,情況更加不妙。」
听聞此言,棗祗皺了皺眉頭,「伯寧先生,難道,冀州方面真的會派兵前去攻打鄄城?」
滿寵擺了擺手,「這都是在下的猜測而已,如果讓在下用兵,在下必然會分兵兩路,讓溫侯分身乏術。
到時候,鄄城和濮陽必然有一處無法防守,冀州兵馬想要取之,易如反掌。」
听到二人所言,高順臉色一變,「不好,如果伯寧先生所說是真,現在溫侯已經帶兵返回濮陽,鄄城豈不是危險了?」
棗祗急忙說道,「不如派人給溫侯送信,讓他派兵防守鄄城?」
滿寵搖了搖頭,「茂長先生,此事只是在下胡亂猜測而已,並不一定是真,還是等到消息確定以後再說也不遲。」
高順點了點頭,「無論如何,這件事情也要讓溫侯知道。」
說到這里,高順對著門外大喊一聲,「來人,立刻快馬加鞭去給溫侯送信。」
……
通往濮陽的官道上,一隊兵馬正在急速而行。
奔行在中軍的呂布,看著遠處,濃如墨的眉頭緊皺。
據高覽傳來的消息,文丑已經帶兵出發。
現在濮陽的兵力不多,能擋住文丑參萬大軍的進攻嗎?
上一次,袁紹和曹操聯軍攻打鄄城的事情,呂布還記得清楚,如果不是黑山君趕來,那一次濮陽就會失守。
一定要盡快趕回才行!
住在呂布心急如火的時候,一匹戰馬從遠處疾奔而來。
「報!」
一名探子快馬來到呂布面前,翻身下馬,跑到面前,大聲說道。
「溫侯,高將軍令屬下傳來消息,冀州方面的兵馬停下了。」
呂布一愣,「為什麼會停下?」
听到問話,探子取出一封信件雙手奉上。
「溫侯,請看這封信。」
呂布接過信件,快速展開,良久後,緩緩說道,「你現在立刻回去,就說本侯知曉了,讓他盡守城池,萬萬不可松懈。」
「屬下遵命。」
探子拱了拱手,轉身跳上戰馬,又快速的離開了。
呂布看著探子離去的背影,突然大喊一聲,「傳令下去,大軍暫且休息。」
等到命令傳達下去以後,呂布又讓人去找陳宮。
沒多久,一臉疑惑的陳宮匆匆趕了過來,「溫侯,發生什麼事了?」
呂布沒說話,將手里的信件遞過去,「公台,你看看這封信。」
陳宮急忙接過信件,仔細的看了起來,等看完後,頓時吃了一驚,「溫侯,難道,冀州真的要再派出一路兵馬攻打鄄城?」
呂布搖了搖頭,緩緩說道,「這只是猜測而已,到底會如何,誰也不清楚。」
陳宮皺了皺眉頭,「文丑的兵馬停下來,肯定不是無緣無故的停下來,一定是有原因。
如果這封信上說的是真的,文丑就是等待另一路兵馬趕到鄄城,然後同時出擊,讓溫侯分身乏術。
到時候濮陽兵弱,說不定真的會被文丑攻下。」
說到這里,陳宮突然一拍手,「糟了,現在濮陽只有張將軍,如果冀州真的派兵前來攻打,只憑張將軍一人,恐怕無法擋住冀州的兵馬呀?
到時候鄄城一失,濮陽也就危險了。」
呂布听到陳宮的這一番分析,點了點頭,「公台,你說的沒錯,這正是本侯擔心所在。
如果我們現在率兵返回濮陽,一旦真的有兵馬去攻打鄄城,恐怕真的防守不住。」
收到這里,呂布想起鄄城的情況,不由嘆了一口氣,緩緩說道,「如果在濮陽,那里有大量的難民,隨時可以招募人手,幫助防守城池。
可惜鄄城經過曹孟德的一番舉動,現在人煙稀少,一旦有事,就算想招募兵員,恐怕都找不到足夠的人。」
陳宮想起鄄城的情況,也不由得嘆了一口氣,「曹孟德也真是狠辣,竟然能將鄄城折騰的如此模樣,真是可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