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存在感?
秦志剛捂著酸痛的胳膊,愣了愣,很快猜到洛北話里的意思!
就算不理解‘存在感’三個字,就前面那句‘我是你爹嗎’,就足夠打他的臉了!
「你!」
他站在洛北背後,憤怒吼道︰「再囂張一會兒,下午成績出來,你就會暴露出真面目!」
洛北突然停下,抬起左手,四根指頭蜷縮,中指挺立。
什麼意思?
不知道這個手勢是罵人的,秦志剛滿臉懵圈。
撲哧!
門前項南方看著這一幕,突然笑了。
她也不明白洛北手勢的含義,但那句‘我是你爹嗎?’已經足以彰顯態度。
秦志剛和吳宗鵬,昨天下午在集訓地,一個勁兒叫囂。
什麼洛北是奧數隊之恥!
什麼京南隊就是個笑話!
惡意煽動其他奧數隊仇視洛北,所以早上才會出現助理罵洛北的畫面。
這下好了!
洛北氣極了!
你們這些家伙,就等著迎接他的怒火吧!
黎元成、黎元生,甚至包括程光築,就是你們的前車之鑒!
她掃下吳宗鵬和秦志剛,眼里沒有絲毫憐憫!
活該!
當然項南方還有著自己的小心思,洛北一旦忙起來,就沒時間再去找馬素芹了吧!
至于為什麼要阻止兩人見面,項南方不願意深想。
鄭安國沒有項南方那麼樂觀,昨天下午他看到了卷子,上面的確有超綱的題目,甚至有一道和大學才教的微積分有關。
洛北真的全部都會?
他不敢想洛北考差的後果,對自己對洛北而言,那就是一場災難!
不過很快就沒時間再焦慮了,他們這些奧數隊帶隊教練,要去查閱昨天考試的卷子。
這次初中奧數比賽對標的是國際賽事流程,同樣需要考兩場。
昨天沒有去看,是擔心大家知道成績,告訴奧數隊隊員,會影響他們今天的考試。
等第一場考試成績頒布出來,第二場考試也結束了,自然就沒問題。
「呵!」
吳宗鵬走到前列,經過鄭安國身邊時,幸災樂禍道︰「很快京南隊就要跌入塵埃,看你回去怎麼交待!」
鄭安國沒理他,暗暗握緊拳頭。
洛北!
你可別辜負我的信任啊!
「鄭老師!」
項南方突然出聲提醒︰「您該回吳老師一句話,就剛剛洛北說的那句!」
洛北剛剛說的?
‘我是你爹嗎?’!
鄭安國斜睨吳宗鵬,眼神里滿是挪揄。
對啊!
京南隊考得好與壞,與你有什麼關系?
‘我是你爹嗎?非要到我面前,刷存在感!’
吳宗鵬老臉微紅,狠狠瞪下鄭安國和項南方,下意識加快腳步。
哈濱一高的會議室里,和同學、老師一起抱出卷子的馬志飛精神一陣恍惚!
怎麼可能!
他問過記分老師,考第一的人是誰!
雖然馬志飛來自隨化,但他的老師也就是黑省奧數隊教練,和哈濱一高有很深的淵源,所以老師們都認識他。
馬上就會公布成績,自然沒什麼好隱瞞的,評分老師說了第一的名字!
第一的人叫洛北!
滿分!
滿分?
馬志飛震驚!
考第一的是洛北,他的確沒想到,可那還是有萬里挑一的可能!
可是滿分!
他可是看過卷子的,里面有些題目,自己都要思考許久,才能有思路。
尤其是那道微積分,馬志飛只是有個概念,根本不知道如何入手。
好在這道題目是選擇題,理論上有踫運氣選對的可能。
但運氣也是四分之一的概率啊,再加上洛北三十分鐘就出了考場,他還是個人嗎?
北哥!
真強啊!
不對!
不是北哥,是姐夫!
比親姐夫還親的姐夫!
莫非……
想到昨天早上洛北說的那些話,馬志飛暗暗責怪自己,竟然會懷疑洛北忽悠自己。
他沒來集訓地,應該是去學習了吧!
什麼去太陽島公園,什麼去聖/索/菲亞教堂,只是姐夫低調的掩飾!
他錯怪了他!
堂姐!
你真有眼光,竟然能和姐夫相識!
大伯的遺志,或許在姐夫手中,真的能實現?
哼!
馬志飛瞪下剛進會議室的吳宗鵬,眼中滿是鄙視!
竟然詆毀自家姐夫,等會兒亮瞎你們的狗眼!
吳宗鵬感應到馬志飛目光里的怒意,有點兒迷茫。
這個學生是黑省奧數隊的助理吧,好像沒打過什麼交道吧,他是瞪自己身後嗎?
回頭瞥下緊跟著鄭安國,吳宗鵬自認找到了答案。
看看!
就連東道主黑省奧數隊,都對你們京南有意見!
天欲讓人滅亡,必先讓人瘋狂!
京南隊要完!
「第一是誰啊?是不是秦志強?」他溫聲問馬志飛。
「不是!」
馬志飛斜睨他一眼,冷聲回應。
誰不知道秦志強是你們魔都隊的,你這個做老師還真是不含蓄啊!
「不可能!」
吳宗鵬就像被踩了尾巴的貓,提出質疑︰「我問過秦志強,他可是比其他奧數隊隊員會做的題目多!」
「別急!」
記分老師笑眯眯打斷吳宗鵬,瞥下鄭安國,眼中滿是羨慕︰「我馬上就念名次!」
「第一洛北,滿分150分!」
……
轟!
沒等記分老師報下個名字,會議室立即引爆,各位老師議論紛紛。
其中以吳宗鵬最為憤慨,他失聲驚叫︰「洛北是第一?絕對不可能!」
早就盯著他的馬志飛怒了,瞪著吳宗鵬質問︰「你是懷疑黑省改卷的老師做了手腳?你要對自己說的話負責!」
唰!
包括記分老師在內,黑省老師們全部看向吳宗鵬。
吳宗鵬瞬間出了身冷汗,急忙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洛北他三十分鐘……」
「你不行,不能表明他不行!」
項南方冷聲打斷吳宗鵬,揚起白淨的脖頸︰「洛北可不是普通人!」
說完她斜睨吳宗鵬身側的秦志剛,臉上滿是譏誚。
以前叫得有多厲害,現在臉就被拍得有多響!
秦志剛臉如死灰,生平第一次嘗到無可奈何的滋味。
卷子他做過,用時一個半小時,是洛北的三倍!
輸了!
最關鍵的,人家都沒和他比,他就輸了!
輸得很慘!
秦志剛的沮喪,洛北不了解,也不關注。
第二場考試,他同樣用時三十分鐘,就寫完了答案。
晚上公布成績,明天開總結大會,後天就要離開哈濱,洛北必須爭分奪秒!
出了考場,他徑直朝酒店方向走去。
門口的老師和助理都沒了人影,洛北稍稍覺得奇怪,就沒放在心上。
省事了!
沒有秦志剛和吳宗鵬那樣嘴臉的人,耳朵就能少點兒污染。
回到酒店,馬素芹還是沒起來,洛北立即踏入溫柔鄉。
下午兩人沒出門,坐在床上聊天。
砰砰砰!
到了傍晚,外面有人敲門。
洛北懶得理會,外面刮著‘請勿打擾’的牌子,服務員看不見嗎?
可是敲門聲不依不饒,而且有越來越大的趨勢。
「誰啊?」
他穿著睡衣打開門,滿臉不耐煩︰「別打擾……」
「你!」
洛北看清來人,眼楮瞪得溜圓。
他下意識攏了攏睡衣,生怕露出點兒什麼!
外面站著個二十多歲的漂亮女人,穿著黑色套服,正肆無忌憚打量洛北。
那目光似乎有穿透能力,能看穿睡衣的阻隔。
這還沒什麼!
洛北的身體早就不是什麼秘密,看過的、用過的至少有七個人,難道還怕一個小姐姐!
可架不住女人旁邊有個攝像機,鏡頭正對著洛北,好像已經開啟了錄制功能。
查作/風問題的?
不像啊!
沒有相關部門的執/法人員啊!
「你們找錯人了吧?」
洛北隨即退後,就要關門。
「沒找錯!」
美女跟著朝屋子里進,笑吟吟道︰「我們找的就是你洛北,初中奧數聯賽第一名。兩場考試的成績全部滿分,而且時間只用了半小時!」
「京南雨花台區的人,目前上初二。小學時考科大少年班,成績第一名卻沒去!」
「參加過高考文科考試,是京南的文科狀元!」
「母親是……,弟弟是……」
「77年輔導人高考,其中有個學生韋唐輝,現在在中/科院做副研究員。」
「開過包子店,還有兩家夜校!」
「和雨花台區姓喬的一家關系很好,現在和三妹喬三麗一個班!」
……
趁著洛北愣神的功夫,美女說出調查到的消息,見對方滿臉震驚,心里滿滿都是得意。
呵呵!
要的就是掌控全局的效果!
不枉她費盡口舌,找到京南的親戚,拿到洛北的詳細資料。
麻煩來了!
洛北非常郁悶!
這個小姐姐,如果沒猜錯,十之八九是電視台的!
找新聞找到他頭上了,躲估計是躲不過了!
「你想怎樣?」
洛北沉聲問道。
「要不要換件衣服?」
套服美女揚揚眉毛︰「攝像機一直開著呢!」
「我只是個初二的學生,年齡還小。即使成績好,也跟鄭老師有關!」洛北還想掙扎兩下,試圖轉眼美女關注的目標︰「你該去采訪他吧!」
「初中生?」
美女朝屋子里努努嘴,臉色微紅,目光卻非常銳利︰「你最近兩天干的事情,是年齡小的初中生能做的嗎?」
「我叫燕子瓊!」
她信息十足,穩操勝券︰「身份證都沒辦下來,就敢開兩個相鄰的房間!你……」
「瓊姐!別說了!」
洛北立即舉手,繳械投降︰「我馬上換衣服,您在四樓會客室等我!」
「呵呵!」
燕子瓊轉身就走,留下的話若有深意︰「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洛北無語,狠狠瞪下燕子瓊姣好的背影,關上了門。
燕子瓊就是昨天早上拍下洛北講話的人,她是黑省電視台的主持人。
邁著輕快的步子,她的心情,現在看起來很好。
「就是個學習好點兒的初中生!值得你花一下午時間調查嗎?」
扛著攝影器材的男同伴憤憤不平道︰「亮出電視台的名頭,他還能拒絕?」
「你懂什麼!」
燕子瓊撩下頭發︰「只是學習好,確實不算什麼。可他還有經濟頭腦啊,你能想到開包子店和夜校嗎?」
「你就按我說的去拍,這就是我是主持人,你扛攝像器材的原因!」
「你!」
男同伴拿攝影器材的手抖了抖,差點兒想砸燕子瓊頭上。
關系再好的同事,她這樣做評價他,還是很傷人的!
不過他也的確佩服燕子瓊,單是為了要做好奧數比賽專題花費的時間和精力,就算這次沒成功,那也會離成功越來越近。
早在上午成績出來,燕子瓊就得到了消息。
得知第一名就是洛北,就是那個考場門口慷慨陳詞的家伙,當時她眼楮就亮了,閃爍著莫名的光芒!
嘴里嘮叨著洛北說的話,燕子瓊快速做了個計劃,第一時間找了台領導。
單單是這份果斷,就超過大多數普通新聞工作者。
更何況還有燕子瓊的行動力,得到領導認可後,一個鐘頭內,她打了二十多個電話。
整理完資料,確定洛北還在酒店,立即就上門來堵。
不佩服不行啊!
男同伴是否欽佩,燕子瓊根本沒在乎。
作為新聞工作者,最重要就是好奇,要有敏銳的新聞嗅覺。
而昨天她看到洛北,立即就覺得機會來了!
只是采訪采訪奧數比賽的組織者,有什麼意思!
那些枯燥的解說新聞,給大家帶來的只是小波瀾!
今年魔都計算機兒童編程比賽,當時平爺爺說的話,她可是記在心里。
華國現在缺的是什麼?
人才!
沒有人才,哪來的技術發展!
洛北考場前說的話,不管真的假的,她都打算當成真的!
黑省需要大新聞,華國需要振奮年輕人鑽研學習的決心,有這些足夠了!
至于洛北和誰睡覺,只是她嚇唬他的手段。
對于最早接觸西方思/潮的她來說,兩情相悅想怎樣都行!
坐在酒店四樓空中花園的椅子上,燕子瓊回想剛剛和洛北的‘交鋒’。
呵呵!
身材還行!
十八歲就能做出這樣的事情,果然像是考場門口說出那樣話的人!
有膽魄!
嗯?
來了!
燕子瓊臉上露出微笑,猶如看到獵物掉入陷阱的獵人。
「瓊姐!」
洛北穿了正常的衣服,徑直坐到燕子瓊對面,叫瓊姐叫得非常自然。
男同伴嘴角微微抽搐,感慨洛北的無恥。
只見了一次面,話都沒說到十句,姐就叫上了!
剛剛房間門口,他以為听錯了,現在才知道,自己小看了洛北臉皮的厚實程度。
「瓊姐?」
燕子瓊笑了︰「是素芹姐的那個姐嗎?」
好家伙!
這位瓊姐什麼都敢說啊!
夠彪悍!
洛北震到了,急忙擺手︰「當然不是!」
「瓊姐!」
他擺出非常誠懇的態度,低聲向燕子瓊懇求︰「只要您別采訪我,要我做什麼都行!」
「你知道那個秦志剛嗎?他在集訓地可是挑戰過很多人,妥妥就是學霸的代言人。」
「還有素芹姐的堂弟馬志飛,他可是你們黑省本地的學霸!馬志飛努力學習的目的,繼承的可是他大伯的遺志!」
……
死道友不死貧道!
洛北極力推銷其他人,末了對著燕子瓊‘靦腆’一笑︰「我只想低調生活,求瓊姐饒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