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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吧。」方鯪道。

「父,父親……」徐盈雪眼中含淚,看著這個冷凝著臉的人。

「我不是你父親。」方鯪皺皺眉,繼續道,「你雖名義上是方槿的妻子,實際上你們並沒有真正完婚,算不上。」

徐盈雪低垂著腦袋,潔白的螓首露著,顯得有些柔弱,「將軍大人,是在怨我嗎?」

方鯪面無表情道:「沒有。」

徐盈雪垂下頭,說不出該怎麼做。

現在離開,去哪里?徐家她已經回不去了,方家她也確實沒辦法待下去了,又有哪里是她的歸宿?

方鯪示意著,一個僕人立馬開始引路,徐盈雪也只能跟上。

風塵僕僕,徐盈雪並不知道自己這是要去哪里,唯一知道的,也是自己之後算是無依無靠了,這對于一個古代柔弱女子來說,猶如天塌。

路上輾轉,並沒有多少停留的時間,一種深沉的疲憊感,一直縈繞在身上。

忽然,馬車听了下來。

「小姐,請下車。」僕人說道,但是徐盈雪一下車,僕人就立馬駕車遠離,徐盈雪想要喊停他,但是張了張嘴,到底還是什麼都沒有喊出口。

這是一片荒蕪的地方,周圍沒有人煙,只有一眼望不到邊的荒草。

風有些大,有些凌冽,吹得徐盈雪的臉有些疼。

有些冷,徐盈雪裹了裹身上有些單薄的衣服,不過基本上抵不了什麼用。

呆呆的站著,不知道該怎麼做。

日頭已經落下,天已經昏暗了,徐盈雪知道,如果自己現在還不好好做點什麼的話,她今晚可能就要在這種地方睡了。

放眼望去,可又有什麼地方可以去?

「姑娘,姑娘?」

忽然,一個聲音傳來,一下把她從悲哀中月兌離出來。

猛地轉頭,是一個長得很壯實的人,穿著粗布衣衫,一副莊稼人的打扮,身後還有一輛牛車,此時正一邊擦著額頭上的汗,一邊問著,「姑娘,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個荒郊野嶺的?」

徐盈雪稍稍後退了一步,垂著頭,不說話。

「姑姑姑娘,我我沒有惡意,只只是……」

一看這位姑娘一臉擔憂的樣子,這個莊稼漢有些受不住,他確實沒什麼想法啊。

徐盈雪緊了緊還住自己的胳膊,還是不說話。

這個莊稼漢是真的不知所措了,他就是大老遠的看見一個姑娘站著這種地方有些擔心,這才來問問的,這姑娘怎麼要哭的樣子。

這是個老實人,徐盈雪看的出來,她只是有些觸動,在這種時候,還能有人來關心一下她,那她接下來即使是死在這荒郊野嶺,也沒什麼可惜的了。

「喂,姑姑娘,你怎麼了,怎麼,怎麼……暈了。」

莊稼漢又沒什麼治病救人的把式,看人倒了不敢亂動也不能任由她就這樣倒在這里沒人管,結果……

「瘤子,怎麼辦?」黑子問著。

瘤子搖搖頭,道:「不用管。」

「可是不是答應那個將軍帶走這個人嗎?」黑子疑惑。

「方將軍想讓咱們帶這個人回去,咱們這樣不管不顧是不是不行?」

「沒什麼不行的。」瘤子說道,「方將軍讓咱們把這個人帶回去,其實也只是想給這個人一個歸宿,而這個人被帶走了,看那個人的樣子,也知道是個老實人,讓些人跟著看看吧,好的話就不用接回來了,不好的時候再談這件事。」

黑子點點頭,事情倒也確實是這樣。

「咱們回去吧。」瘤子說著,然後向上揮了揮手,一直藏著隱蔽處的某輛馬車,這時才算是真正離開。

「嗯,走吧。」

黑子和瘤子離開,話說他們之前的故土因為一些貪官污吏的攪和而出現了許多的混亂,雖然方槿快刀斬亂麻的解決掉了,可是他們畢竟是平民老百姓,一旦官府想要做什麼,他們沒有反抗的力量。

方槿想得周到,在囑咐瘤子時特意提到,甚至直接給了一個地址,讓他們集體搬了過去,不得不說,方槿想得確實沒錯。

之後確實有一大隊人馬到了他們的故土,不管原因如何,都讓他們慶幸,他們遠離了這一切。

他們搬到的地方稱之為桃園,世外淨土的意義。

那里安逸不知歸處,也沒有什麼人打擾,他們這些本就天性安分的人自然喜歡至極,雖然離開了故土,但是,能夠擁有這樣的生活,也讓他們覺得蠻好。

說起瘤子黑子,不由得想起那個長得有些猥瑣的矮子。

矮子和瘤子黑子畢竟不是一個家鄉的,面對這兩個伴兒的遠離,矮子撇了撇嘴巴,沒多少在意。

個人有個人的路要走,再好的人都有分開的時候,矮子在沒遇到這兩個人之前,可是一直都是一個人過的,沒什麼不適應的。

矮子猥瑣的臉上淚痕縱橫,他才沒哭……

「將軍,人已經送達。」之前那個送徐盈雪離開的僕人向方鯪報告。

方鯪背負著手,冷漠著臉點點頭,表示知道,然後揮揮手,讓人下去。

「是。」立馬下去。

方鯪站在原地等了一會兒,然後道,「你出來吧。」

周圍看起來並沒有什麼人,但是方鯪就這麼平淡的對空氣說了一句,可是不會有人質疑方鯪說的可信性。

一會兒之後,才從某一個不起眼的地方里出來一個人,只是這個人看起來十分瘦弱,穿著奴婢的衣服,垂著腦袋,雙手緊握,看起來似乎只是一個誤打誤撞進來的人。

方鯪可不管這個,「你已經在這里听了這麼久,得到你想要的了嗎?」說話的語氣並不好,甚至不僅是怒氣。

方鯪的氣勢像是一個巨大的波浪,直接向她沖了過去,讓人幾乎站不住。

小仟並不是什麼武功高強的人,也不是什麼在高位上呆了許久的人物,她只是一個僕從,從前是,現在是,以後……

方鯪可是護國大將軍,這可不是虛名,而是實實在在的用軍功堆起來的。

小仟又能抵擋住什麼。

倒在地上,因為恐懼而有些止不住地顫抖。

方鯪連視線都懶得停留在這個人身上,其實比起方槿,方鯪更加冷心冷清。

「得到你想要的就離開,本將軍,並沒有那個人那樣多余的憐憫。」方鯪說完就走,沒有什麼想要停留,或是與這個人多交談的意思。

「等等。」

很是輕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不過方鯪的耳力是非常好的,一下就知道是誰在叫他,再說這整個屋子也就只剩下兩個人了,怎麼會不知道是誰呢?

方鯪好歹還是停下了腳步,不過沒有回頭或是給那個人一點視線,冷冷道,「你應該已經滿意了,我沒多少好心。」

低下頭,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

方鯪有了,這個偌大的空間只剩下自己一個人,空寂,冷清……

她說不清自己這是怎麼了,自己難道不應該高興嗎,自己的願望不是已經達成了嗎,就連那個人,那個十分會算計的,可以隨意玩弄自己的那個人,所謂的主人,徐家ど子不是也說了嗎,自己的願望已經達成。

願望,她的願望是什麼來著。

對了,她是看徐盈雪特別不順眼,所以才想要毀掉徐盈雪,讓她體會什麼是生不如死。

但是,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呢,為什麼會覺得生不如死呢。

她當初是因為什麼,記恨或者說嫉妒徐盈雪的呢。

自己生來就是奴婢,本來就沒什麼高傲的,也沒什麼奢侈的。

那麼,為什麼呢……

冷風吹過,臉上的熱淚瞬間冷卻,冰涼了整整一張臉。

還能是為了什麼呢?

不就是因為心戀著不可能的人,那個人讓她望而不得,所以,才會記恨一切都能夠輕易得到的徐盈雪吧。

天生就是小姐,過著養尊處優的生活,從來都吃穿不愁,順風順水,還嫁給了……

她念不出那人的名字,即使是心里想都不能夠。

她已經失去了妄想的權利了是的,連妄想都不行了。

因為,因為,因為……

因為那個人已經……死了。

被她害死了……

明明在室內,但是她就是覺得自己好冷,冷到忍不住發抖,冷到心死。

她低頭看了看,她身下已經有了一大灘鮮血,一大攤,紅艷艷的。

她的手已經止不住的顫抖,但是她執意用手輕輕模了模傷口,她感受不到傷口的疼痛,唯一痛的,只有內心。

還有的,就是漫無邊際的冷。

那個人死的時候,是不是也會這樣的冷,因為血一直在流因為溫度一直在跑。

小仟顫抖著,但是一點都不想阻止血的流失。

她已經心存死志,在她認識到自己的錯誤的時候。

她倒在地上,腦袋里唯一想的事情是,自己好像把地板弄髒了呢,清理起來的話,是不是會麻煩一些……

「將軍,人已經死了。」黑衣人抱拳單膝跪在地上。

方鯪並沒有走遠,想法就站在門外,等著。

方鯪听到暗衛的話,冷漠的點了點頭,揮一揮手,讓暗衛退了下去。

暗衛離開,心中知道,他要去處理後續的事情了,處理……尸體和清理……痕跡。

方鯪站在原地,立了許久。

傷害我那個蠢兒子的,以為都可以免去災禍嗎,除了兒子明確指出的幾個人外,誰都別想逃離災禍。

要知道這樣的事情,他可是做過兩次的,一次劇情里,一次……現在。(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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