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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生者的國度 第一章 這不是旅行,切記,這不是旅行!

要說將生命看做什麼的話?這種話恐怕已經說不出了。艾爾莉亞今天依然在等,得知了蕾拉傷勢痊愈的消息同時,也得知了她的傷就是摔傷。

提克奧迪斯那邊,這位吝嗇的貴族亡靈忽然大方的給了艾爾莉亞一筆豐厚的金錢,足夠在外面應付奢侈的生活、吃穿。但如果隨意揮霍的話,也支撐不了多久。‘我只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就行了,直到看見結果為止。’一邊想著事情艾爾莉亞輕輕放下茶杯,整個人完全躺在椅子上默默思考著。

這里是凋亡峽谷上卡洛的城堡,最高處的天台上喝茶的艾爾莉亞,一個人享受這里的安寧。如果巫妖們都本分的做實驗、看書什麼的,這里還是很安靜的,除非發生大爆炸……正這麼想著,艾爾莉亞就听到某處傳來了爆炸聲,接著一名巫妖抓狂的咆哮。

本次戰爭虎頭蛇尾的結束之後,今天的極北之地還是很和平呢。

背著一個大登山包的蕾拉出現在天台上,這時的蕾拉穿著的是一身藍白相間的長袖女僕裝,十分的本分。胸脯什麼的遮的嚴嚴實實,圍裙部分也很長,完美遮住了膝蓋,再往下看是露出白絲的褐色皮靴。這種裝束既方便女僕的工作,也適合戰斗。

因此蕾拉也從天界女戰姬的自稱變成了戰斗女僕蕾拉,她覺得後面那個稱號更好玩︰「艾爾莉亞小姐,我已經準備了,什麼時候出發啊?」

看見蕾拉如此有精神,艾爾莉亞的腦子里不禁浮現出當時找到蕾拉時她渾身是傷的模樣,滿身鮮血的蜷縮在地上等待救援。明明是從高空墜落卻有很多刀傷,顯然中途還發生過什麼事情,可是蕾拉不願意說,誰也不方便過問。既然如此艾爾莉亞等人也不想詢問了,就算強行詢問蕾拉到最後多半會說一點蹩腳的借口。

撒謊不討厭,就討厭明知道她撒謊,還撒一些立即就看穿的謊言。

得知即將要出行外界的消息,蕾拉便開始準備自己的行禮。

當天下午,蕾拉背著一個大大的包裹出現在艾爾莉亞面前,她這個姿態令艾爾莉亞用復雜的眼神看著她,以及這個幾乎被撐得快破爛的登山包,這里面不知道裝了些什麼東西。如果是金錢的話,因為是紙幣的關系並不會佔多少地方,而且幾乎所有錢都在艾爾莉亞身上放著,所以猜一猜估計是衣物居多。可是細想一下蕾拉和自己會有什麼衣服?難道是吃的?

或許感覺到了艾爾莉亞疑惑的目光,蕾拉先是指了指自己的包包,然後舉起手︰「潛行用的斗篷,露營用的帳篷,吃飯需要的香料、鍋碗瓢盆,炒菜要用的勺子啊,油啊什麼的。讓我再想想,對了,還有金幣、銀幣,有收藏價值。我還準備了懷表和鬧鐘,望遠鏡,搓衣板,剪刀和針線……」

「……」艾爾莉亞頓時汗顏。

「……還有理療用品,萬一遇上受傷、生病的話……所以繃帶、藥物、听診器都準備了,順便還折了一個便攜式的手術台進來。」仿佛跟個專業人員一樣的蕾拉侃侃而談,甚至還拿出一個列表就有三張紙的資料,「對了對了,為了應對突發危險我還攜帶了火藥、魔法水晶、魔術書、魔術陷阱,對了對了,驅趕野獸的粉末、驅趕蚊蟲的香料,還有卡洛專門配置的殺蟲劑一瓶,最後是瑞克大叔獨家親情提供的多功能水果刀和水晶魚竿,還有……」

艾爾莉亞默默搖晃著茶杯「…………」

「……能讓听力放大的耳機,穿上就能夠跳舞的幻想舞鞋,只要拿起來就可以書寫答案的考試作弊魔法鉛筆……」

實在是不想听蕾拉用語言去描述光目錄就寫滿三章羊皮紙的物資,艾爾莉亞狠狠的將茶杯磕在桌子上︰「我們不是去旅游的。」

听說不是去旅游的,準備了一大票東西的蕾拉才猛然抬起頭︰「難道不是旅游?不是听說去白公主的城堡嗎?」那副表情就好像是被騙的受害者一樣無辜。

艾爾莉亞他們是出席魔法使一族白公主的成人禮,魔法使一族是大陸為數不多的中立派,他們獨特的神秘體系魔術和根源走的很近,或者說是有利于根源。因此亡靈並沒有與之為敵,甚至還是合作關系。

至于守護龍們雖然看起來也是中立,卻暗地里偏向生靈。

這時艾爾莉亞忽然意識到了關鍵問題︰「對了,金幣哪里來的?」這個時代已經不流行金幣了,不過金幣依然是有效的貨幣,只是收藏價值遠遠高于使用價值。

「這個嘛……」果然心虛的蕾拉佯裝不好意思,準備從天台撤下去,就在她退到樓梯口的時候,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不用看就知道這只手的主人是誰了,果然是失主找上門來了,蕾拉立刻滿頭大汗,一張嘴變得跟偷腥的貓一樣。

「我還……別打……我~~」這是蕾拉今天說的最後一句話,听聲音都能知道她在發抖。

真要跑出極北之地,艾爾莉亞必須要換裝才行。以她現在的裝束跑哪里哪里引起恐慌,再說是去參加別人成人禮的,又不是打架,不穿禮服顯得略有失禮。

卡洛和辛德拉依姬蕾拉的意見各有不同,卡洛建議的是公主禮服,只是公主禮服太繁瑣和華麗被艾爾莉亞拒絕了。接著辛德拉提議的是自己這樣的元帥服裝,這讓艾爾莉亞考慮了一下也拒絕,雖然軍裝很美,但艾爾莉亞總覺得別扭。

想想也是,看起來才剛剛二十左右的艾爾莉亞依然呈現少女的身姿,該凸的地方的剛剛恰到好處,該翹的地方並不盡人意。至少難以和辛德拉那種身材相比,難怪辛德拉喜歡穿這種比較貼身的衣服,原來是賣弄啊。

「艾爾莉亞小姐的服裝,只要去掉護甲就很好看了。」這是蕾拉的提議。

要知道艾爾莉亞是一名騎士,看起來穿騎士裝更好點。不過正統的騎士裝是不會有裙擺的,無論男女褲子統一都是中規中矩的長褲,穿裙子的話,不方便行動不說,還容易走光。但不得不承認裙子就是好看。

經過討論,這件事就這麼定下來了,撤銷維持概念武裝的魔力,露出護甲底下的騎士禮裝。這樣一來艾爾莉亞倒是真的很好看,身材既不顯得太縴細也不感覺臃腫,用恰到好處來形容就對了。

照著卡洛和辛德拉她們的要求,四個女人吵吵鬧鬧著才算是定下了隱藏身份的方案。

本次出行艾爾莉亞以現在身上的這套衣服為準,武器使用弓箭。反正又沒規定弓箭手不能近戰的,總而言之被總是把黃昏挽歌的劍裝模式拿出來就好了,而且外界生靈就算發現了艾爾莉亞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除非他們想引起大災難才會大張旗鼓的剿滅艾爾莉亞。再說為了保證艾爾莉亞安全,卡洛和辛德拉也是沒少想辦法。

又過了幾天,提克奧迪斯那里傳來了為艾爾莉亞打理好身份的消息,這樣就方便了艾爾莉亞外出。

現在是真真正正的出行前一天了,不在打鬧和玩耍,艾爾莉亞得以悠閑的喝茶。

「听著,我們這次出行是尋找瑞穗陛下。」臨行前,艾爾莉亞不顧蕾拉一臉哀求的她精心準備的包包扔到樓下。

沮喪三秒之後蕾拉就跑過來追問,她是那種隨意過頭的人,不會讓煩心的時候壓在心里,也不會放過任何開心的事情。

「艾爾莉亞小姐,到底是為什麼要這麼偏向瑞穗陛下呢?我根本看不出他哪里有優點,除了比較溫柔,就是比較笨。」問過之後蕾拉才悄悄的說了聲。

艾爾莉亞搖了搖頭她表示不想再解釋︰「……」無論給蕾拉解釋即便她都會問這個問題。

這時一片黑影籠罩了整個天台,而後又很快的縮小,正巧辛德拉從天空飛下來听到了蕾拉的話,她也發表了自己的觀點。

「其實我最疑惑的還是一個使用聖光體系魔術的人類能成為亡靈君主這件事情。」辛德拉攤開手,這兩天她在核對賬單,稍顯繁忙。

很明顯辛德拉是問艾爾莉亞的,艾爾莉亞也毫不隱瞞的點頭︰「我知道。」

如今舊事重提,辛德拉也趁機好好問問艾爾莉亞。

降落到地面的辛德拉悠然自得的走到茶桌邊,自顧自的倒上紅茶︰「虛空召喚在怎麼看都不可能是從天上掉下來,哎,這件事怎麼看都蹊蹺。」

在一旁的蕾拉做出︰「但那個人類確確實實獲得了亡靈的資料文獻。」

艾爾莉亞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辛德拉,瑞穗陛下確實不是我們宣召的。」

「那是?」辛德拉挑了挑眉毛,她沒有達到艾爾莉亞水平,無法與根源溝通。因此艾爾莉亞也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否則以她的性格,前不久的戰斗中就算拼死也要留下那群人類。

此時艾爾莉亞輕輕端起茶杯送到嘴邊︰「根源降臨。」簡短的做出回答然後輕輕喝茶。

一時間辛德拉和蕾拉都陷入了沉默,大家都隱隱猜到了事情的真相。紛亂了無數歲月的大陸在根源意志的作用下很可能歸于和平,重新建立秩序。

「听著,不要質疑我的話。」艾爾莉亞隱約壓低了自己的聲音,「瑞穗陛下只有體驗過普通人的生活才能了解到如何制定新的秩序,或者說法律。如果他真的成為一名君主……」艾爾莉亞站起身來,望著遠方,「所獲得的只有空虛和孤獨,這是在束縛他的自由。」

難得听見艾爾莉亞以這樣沉痛的語氣說話,辛德拉和蕾拉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辛德拉︰「……」

蕾拉「……」

三個女孩子沉默了一會兒。

忽然艾爾莉亞感覺到辛德拉站在自己背後,這位元帥女青年右臂大大咧咧的摟住艾爾莉亞往自己懷里擠壓。

「你想太多了,太多了,這些本來就是順其自然的。」辛德拉一臉自然的笑容,跟一個不拘小節的大漢一樣,「生活只有未知才能精彩,你這樣把什麼事情都寫好在日程上是不可行的,吶吶,這次出去好好玩哦,我有時間會去找你的。」

說完辛德拉伸出兩只手揪住艾爾莉亞的臉頰,揪起一個形似笑容的表情。雖然結果是很扭曲的感覺。

「我,不會笑的。」艾爾莉亞很果斷的拍開辛德拉的手。

不遠處蕾拉慢悠悠的走到桌子邊,她無可奈何的看著調侃艾爾莉亞的辛德拉,從桌子上拿起艾爾莉亞的茶杯抿了幾口。

「……好冰!」蕾拉無語了,泡茶竟然用冰水。

果然看起來堅強的人,還是有著各種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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