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序卷 往生者的國度 第十一章 劍之少女川澄舞,詭異的氣氛開始

使徒的意思是受差遣者,指奉主差遣,得著權柄,有能力傳揚福音,有恩賜教導真理,並建立教會的信徒。看起來更像是聖徒那樣高尚的家伙,不過瑞穗召喚的使徒可不是那樣傳揚福音的家伙,作為亡靈族權利金字塔的頂端的使徒們,他們有著僅次于瑞穗的權利。

換句話說他們是直屬瑞穗的公務員,不僅得到權柄可以指揮下面的亡靈,還得作為護衛保護著瑞穗的安全。作為公務員看起來風光無比,實際上什麼都要操心累得要命。當然,除非六個軍團長都是草包才得要使徒們也去操心軍隊,正常情況下,使徒們只需要執行亡靈君主交代的任務就行了。就說慧音的城堡里,能夠成為巫妖的人大多都是上千歲的家伙,偶爾有不穩重的、性格怪異的,也不會鬧出太大亂子。

帶著艾爾莉亞和瑞穗走進自己的領地,穿梭在凋亡峽谷這條死氣沉沉的冰徑小道上,四處靜悄悄的感覺令人有些發毛。畢竟不是誰都能適應聊無人煙的地區……瑞穗就比較緊張的左顧右盼著四周,生怕從草叢里跳出一個德瑪西亞。如果瑞穗以前玩過這個游戲的話……其實這周圍確實有一種白色的植物生長在這個生命的禁區,只不過最令人恐懼的還是從地面偶爾露出的白骨,每當看到這些骨頭的時候,瑞穗就忍不住露出不適的表情。

那是一種驚恐和思考混合的情緒,就好像突然接受重大使命前的士兵。每次見到骸骨瑞穗就忍不住提起亡靈殺人的事情,他還有問過艾爾莉亞是否也殺過人,結果是顯而易見的……

這次前往凋亡峽谷並沒有帶多余的騎士,艾爾莉亞、瑞穗、慧音三個人並排走在路上,一眼望去是三個風格各不相同的美女……在寒風中吹冷風。

在各個種族之間建立新的秩序,比如說什麼制定統一的魔法管制規則,制定統一憲法,制定計劃生育標準。頭疼,艾爾莉亞听著听著只好慢他們半步走在後面。對此慧音毫不讓步,她當即就指出如何改變各個勢力的統治者。瑞穗舉出一條條措施來說明自己所說的制度帶來的好處,。

「……說的好,陛下,如果只看結果的話。」腳步踩在雪地上發出沙沙的聲音,除此之外傳出的就是慧音那沉穩的聲音,「所以如果瑞穗陛下不希望我們再殺人,那唯獨只有讓無數生靈听從你的意見,按照你所希望的來構建這個世界。只是,讓大多數人听從陛下的意見,有點困難。」

沒有力量就震懾不住宵小之徒,艾爾莉亞認為想要達到瑞穗期望的那樣,就需要自己這樣的武力至強者。強者才有話語權,艾爾莉亞在亡靈中深切體會到這種感覺。

如果是空想結果卻是容易,一听慧音擺出環環相扣的社會體系,里面復雜的利益糾紛立即讓瑞穗皺起了眉頭︰「這樣太難了,需要時間。」

「那我很期待那一刻,陛下。」這時慧音看了看前方,自己的城堡已經明顯不遠了,慧音的語氣緩了緩,「反正我是你的臣子,只能給你提出合理的意見。不知道陛下你有了解現在大陸的人口情況嗎?」

作為一個不擅長政治的騎士能要求自己懂這些知識嗎?比如維持了戰爭而被控制在安全線下的穩定人口,比如消費量,經濟和人口的比例,再比如天災人禍,疾病與饑荒……一種自卑感稍瞬即逝,艾爾莉亞至少明白自己的定位,她的存在對亡靈來說不可或缺,對瑞穗來說同樣是至關重要的。

世界最強者不是口頭上的空傳,艾爾莉亞有自信在十個差不多的強者手里拼著本身半死的情況下護送走瑞穗。至于想反殺是別想了,真要發生那種情況艾爾莉亞都不知道最後自己能不能活下去,可最後保全瑞穗艾爾莉亞是有十足的信心。

「從第一次神聖戰爭以來,我們亡靈一直都以壓倒性的優勢戰斗著,尤其是第三次的時候,萬物生靈的數量被我們屠戮至三分之一。」稍作停頓,在還未到達的時間里慧音又接著說道,「然而這一切從第上上次的神聖戰爭中卻發生了微妙的改變,無論是破壞自然的獸人們、還是不斷榨取根源之力的魔族,亦或是狡詐的人類。哦,並不包括你在內,瑞穗陛下。所有的種族都意識到了危機,他們變得團結起來。這個結果就導致,那次神聖戰爭後,生靈們的數量反而在緩慢增加。」

可是艾爾莉亞卻從後方敏銳的感覺到慧音在暗笑。

「不可能吧……戰爭的時候人口應該是減少才對,怎麼會增加?」根據常識瑞穗覺得有些不解。

「那一次亡靈君主死後,我們亡靈被擊退到楓葉平原,就是靠近極北之地那塊平原。」並沒有立即給瑞穗解釋,已經走到了城堡門口的慧音輕車熟路的用魔法推開巨門,在兩旁的傀儡人偶的恭迎下走進城堡,但這個過程中慧音並沒有停下跟瑞穗的話,「只是令我覺得可笑的是,在戰爭停止之後,因為災荒和疾病而死的生靈達到了百分之二十的數量,也就是五分之一,人口以城鎮村落為單位的減少著。」

因為物資的流動,艾爾莉亞在心里默默想到。食物、衣物、藥物、武器、礦石、魔法水晶、稀有金屬,這些東西在戰爭中被大量消耗著,然而這些至關重要的東西卻被三族各自掌握著。少一樣都可能出大問題,在戰爭中過度依賴之後,戰後一旦停止了供給,這條流動的線立即崩潰。這麼簡單?艾爾莉亞很欣慰自己還算知道,她覺得瑞穗也一定知道。

「這是為什麼?」結果瑞穗沒想到。

艾爾莉亞的腳步微微一頓,她默默的看了瑞穗一眼,然後若無其事的繼續跟上。

「因為三個種族之間的理念發生了偏差,從而聯盟分裂。獸人停止給魔族供應礦石,人類決絕保證糧食的充足,魔族取消了優良的醫療服務。就這樣,各處是瘟疫與饑荒,除了魔族因為是能量體的緣故而沒有被此消耗,呵……不過當時艾爾莉亞率領了亡靈騎士團將將魔族打的潰不成軍呢,差點連首都都丟了。」慧音輕輕笑了笑,帶著艾爾莉亞和瑞穗走過昂長的走廊來到一間牆壁上瓖嵌著微光水晶的房間,四周貼在牆上的水晶間隔著均勻的距離圍成一圈,朦朧的熒光給人一種神秘的感覺,透過這層虛實不清的光線瑞穗看見了中央地板上刻畫的六芒星魔法陣。

六芒星的魔法陣是三角星魔法陣的逆位運用,現在主流的魔法陣是大小三角星相互嵌套的結構,三個尖角各對應著一個圓形的輔助結構,這種結構比較平穩,不容易出事故。至于六芒星的逆位運用,確實很難,但最難的部分都被慧音處理好了,瑞穗只需要用就可以了。

「我的意思,就是說戰爭並不一定是壞的,我們殺死別的生命也不是邪惡的。我們是在拯救這個世界,只有給那些生靈壓力,他們才會團結起來,才會繁榮。站在歷史的角度上來看,每次戰爭之後這種繁榮都會持續很久,接著開始在安逸中變質,在之後我們只能發動新一輪的戰爭……」一只手伏在牆壁上看起來是輕輕撫模上面的復雜紋理,慧音從剛開始就有意避開瑞穗的視線,或者說慧音現在並不想正視瑞穗,「上上次的戰爭之後,各個種族的統治者在非戰斗的情況下幾乎換了一遍,之後又一次聯合發展,打開了歷史的新章節。這確實是好事。只不過繁榮之下的發展,生靈對世界的榨取漸漸變得肆無忌憚,于是有了上一次戰爭,然而我們一敗涂地。說起來我們每次戰敗亡靈君主都會犧牲,甚至派出專業的刺殺小組,生靈們往往為此付出幾十倍的代價卻依然樂此不疲。」

接著慧音側開身體,抬起頭用余光打量著瑞穗,給瑞穗讓出一條進入房間的路︰「所以瑞穗陛下,如果你有著‘不依靠戰爭也能改變世界’的想法,就放手去做吧,至少艾爾莉亞會全力支持你。至于辛德拉她們,就要看陛下你能不能得到他們的認可了。」

瑞穗猶豫了一下,問道︰「那你呢?名義上你也是我的部下吧?」

「名義上麼……呵,無論成功與否,我都會消失在這次倉促的戰爭中。」這種無異于遺言的話被慧音用事不關己一般的語氣冷淡的說出來說了出來,「現在生靈們都在蠢蠢欲動,有了魔族先進的魔術科技,克服這極北之地的寒流不過是時間問題,到時候恐怕就是歷史上第一次生靈的主動進攻吧。想一想真是悲哀,關系到世界的存亡我也無法訴說好與壞,只能听憑命運的安排,但是命運卻讓我選擇永恆的安寧。」

瑞穗不甘心的反駁道︰「在此之前我努力改變這一切的,請相信我。」也許是不真實感令瑞穗萌生了這個想法,以前一直做不了的事情,在突然身居高位還有著強大實力的情況下,瑞穗想嘗試著去努力。

「努力不能當飯吃。」毫不留情的撂下這樣的話,言以致盡慧音也不做停留,「好了,不說這些喪氣的話,接下來是陛下你召喚第一位使徒的時間了,該怎麼做艾爾莉亞會告訴你,我去維持城堡的結界了,等你的好消息,瑞穗陛下。」

從社會這個金字塔一樣的結構來講,慧音毫不留情的批評了瑞穗的不切實際,忽視人心是大忌,人心唯獨控制。說難听點就是要蠱惑人民,但無論人民如何想,若是瑞穗能夠讓無數人听從他的意見,到這時,只要是正確的理念都可以達成。

艾爾莉亞目送慧音離開,她心里也打著自己的算盤。慧音的想法她明白,畢竟是多年的好姬友,互相了解頗深,慧音無非就是擔心瑞穗從凡人一躍為王者而高看自己,試圖嘗試困難無比的事情。哪怕出發點和想法都是善意的。

這次慧音給瑞穗強調了好幾次亡靈族的失敗,實際上就是提醒瑞穗不要拿自己的生命來冒險。雖然艾爾莉亞和辛德拉的實力能排進整個世界前十,甚至艾爾莉亞還是第一,但依然無法扭轉大勢。上次亡靈戰爭辛德拉被禁咒打中,艾爾莉亞被魔法差點流放到無盡虛空,前者是栽在六個強者手里,對方除了犧牲了一名釋放禁咒的人以外其他五人存活至今,而艾爾莉亞更倒霉,她被軍團圍毆了……砍殺人類的重甲步兵雖然無異于切菜,可連續切上千個菜換做誰都累,何況里面還摻著一堆勇者。

于是現在,望著站在門口陷入沉思的瑞穗時,艾爾莉亞不禁上前幾步走,跟瑞穗說道︰「瑞穗陛下,你的想法沒有錯,只是需要時間。」

瑞穗沖她擺了擺手︰「嗯,我明白,我明白……只是有一種感覺,認為自己應該去做點什麼。還是很想快點回到家鄉的。」

「請努力,瑞穗陛下。」艾爾莉亞輕言道,她很想說點安慰的話,但不知道如何說。

「嗯,謝謝你艾爾莉亞,嗯……那個使徒的召喚,現在就開始吧?」

「好的。」艾爾莉亞點了點頭,「請瑞穗陛下站在魔法陣的前方,展開自己的魔術結構與魔法陣連接溝通,許下諾言從虛空中宣召吧。」

瑞穗不解的歪了歪腦袋看著艾爾莉亞︰「諾言?」

「使徒也是有自己願望的,只有她們認為可能滿足願望的時候才會接受宣召。」艾爾莉亞解釋道。

「哦,我去試試吧。」對魔術一無所知的瑞穗只有照著艾爾莉亞說的去做了。

往前走了幾步瑞穗站在魔法陣的正前方,腦海中開始浮現出自己魔法陣的樣子。他站直了身體,張開右手手掌伸向前方,一對天使翅膀那般美麗的紋理在瑞穗面前浮現出來,如此美麗讓人看得不禁痴迷,隨著瑞穗本能的與魔法陣進行溝通,淡色的光暈充盈了這個房間。

瑞穗僅僅是按照心里所想的進行訴說,跟著一種感覺走︰「吾乃成就世間一切善行之人,吾乃傳達世間一切惡意之人,守護大地意志者,回應我。」

「……」而艾爾莉亞則是默默看著,暗自嘀咕著這段咒語是誰教給瑞穗的。

緊接著,房間里的魔力開始高速流動,艾爾莉亞明顯的感覺到了虛空在此刻打開的缺口,瑞穗所傳達意志在其中傳送出去,達到很遠的地方。緊接著,一股麥田的香氣從魔法陣的中央飄出,圍成一個漩渦緩緩螺旋著。

凌厲的感覺……艾爾莉亞立即嗅到了不同尋常的味道,在魔法的光輝中,一個長發飄飄的少女影子出現在其中穆然肅立,手中一把樸素的長劍連同劍鞘被握在少女的手中,奇怪的衣服看起來又十分正式,仿佛是某種組織的統一服裝。

當然這種服裝在瑞穗眼里就不同了,艾爾莉亞敏銳的察覺到瑞穗的眼神里流露出一種名為同伴的思念。

隨著魔法光輝的淡化,被宣召來的使徒少女沉默的與艾爾莉亞和瑞穗四目相對。

瑞穗是驚訝,畢竟是第一次召喚出人,而且還貌似和他是一個世界的,所以他暫時沒回過神。艾爾莉亞和這個女孩卻一直沉默,艾爾莉亞確實不喜歡在有外人的時候多說話,而這個少女看起來也沒有主動說話的意思。可是好半天瑞穗也沒有詢問什麼,艾爾莉亞立即就懂了,瑞穗是在等對方先開口。按照慣性思維來看,這種時候應該是等待被召喚的生物陳述自己的要求,原來瑞穗是在等這個?艾爾莉亞暗暗點頭。

果然過了一會兒,被召喚來的少女氣勢微微一滯,弱了幾分,帶著一種‘竟然先開口了’的感覺打破了沉默的僵局。

「我名川澄舞,回應召喚而來,我問你,你是我的主人嗎?」漂浮在空中,居高臨下的看著瑞穗,少女微微張嘴發出輕柔的聲音。

等等!又是人類!?

艾爾莉亞忽然覺得自己在心里掀翻了一張桌子。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