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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年俗(二)

在吸收了三个鬼童子的灵魂后,张鹤山恢复了一些意识,幻成人形见自己身处坟地,一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没有注意到躺在一边的黄大庄,独自离开了。

可身体传来的剧痛根本不允许他走的太远,终于坚持不住,晕倒在了一棵树下。

“大哥,来吃饭吧。”

小黄鱼站在房门前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张鹤山套上黄大庄的衣服走出门。

小黄鱼见张鹤山出门时的样子竟看的出了神。

太阳斜斜的照在张鹤山的头顶上,乌黑的碎发在太阳的照射下,显露出阳光的颜色。

五官也被刺眼的光晃得模糊看不清,小黄鱼眯起眼睛看着向自己走来的张鹤山,眼睛居然陷在他的身上拔不出来了。

“让我看看今天吃什么?”

黄大庄感受到两人之间奇妙的氛围,径自进了屋,看见小黄鱼的女乃女乃半躺在床上,精神头似乎没有之前好了。

关心的问道:“您最近感觉有什么不舒服吗?”

老太太眼睛虽然看不见,可耳朵还灵光的很,顺着声音的方向转过头说道:“最近几天我总觉得乏,岁数大了,总要有些老年病。”

说完后躺了下去,似乎废了很多力气,躺在床上用力的呼吸着。

黄大庄走到近前仔细的端详着小黄鱼的女乃女乃。

瞧着瞧着黄大庄看出了不对劲,老太太的一道法令纹,从鼻梁旁开始延伸至嘴角,可她的鼻梁有些矮塌,从正面看起来就像是一把倒悬的斧头。

而且这道纹只在一侧,所以黄大庄心里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

正巧小黄鱼两人也走进了屋,见黄大庄正站在女乃女乃的床前,奇怪的问道:“大哥…”

不等小黄鱼说完话,黄大庄转头伸出手指放在嘴唇上,做出噤声的手势。

“吃饭吧。”

小黄鱼将女乃女乃扶起来身后垫了两个枕头,黄大庄坐在了女乃女乃的对面,想要再好好看看,别是刚才自己眼拙看错了。

这下小黄鱼和张鹤山坐在对面。

小黄鱼心中如小鹿乱撞,吃饭时只敢夹离自己最近的菜,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只埋着头夹菜。

黄大庄看着小黄鱼通红的小脸。就算自己再笨,也能看出是怎么回事了。

“妹子,你跟前这盘鱼干都让你自己造了。”

小黄鱼抬起头看着黄大庄,又看了看自己碗里的半条鱼干,知道他是在打趣自己,反应过来后被羞的一时语结。

张鹤山也抬起头,看了看小黄鱼,从刚才自己出门就感觉她看自己的眼神不一样。

忽然两个人的视线交汇在一起,两人又十分有默契的一起低下头。

“他叫张鹤山,你也可以叫他张三。”

话落又转头跟张鹤山说:“这是小黄鱼,我本家妹子。”说完坏笑着递给张鹤山一个眼神。

“张三?那不是狼吗?”

在东北有的人会称呼狼为张三先生,这典故还要追溯到很久之前的传说故事。

传言,有一个老头拦住一个叫张三的年轻人,断出他是要去吃席,嘱咐他回来时给

自己带点四喜丸子。

可张三并不认识老头,不过看他可怜就答应了下来。

喝完酒的张三临走时真的给老头带了丸子,回家的路上又在同一个地方遇见了他,就将丸子交给了他。

老头看张三是个守信的人,就给了他一个白手绢。

告诉他如果想吃野味就把白手绢盖在头上,准能抓住。

张三馋的时候就把手绢盖在头上,果然看见屋子里多了一堆肉,吃光了之后发现爹妈都不见了。

自己奇怪的走在村里,忘记了白手绢还在头上,没走几步就看见一堆堆的肉在别人家门口。

又吃了几口之后,才发现自己居然长出了兽爪。

惊吓之余才发现手绢像是牢牢的长在了头上,任凭自己怎么用力也不法将手绢摘下来。

伤心的张三跑到深山野林里再也不出来了,后来人们就管上长着白毛的狼叫张三。

“对,就是白毛子狼。”

黄大庄哈哈大笑的拍着张鹤山的肩膀,只当自己看不见一脸黑线的张鹤山。

这顿饭吃的小黄鱼很开心,终于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了,自己在心里念叨了两遍,牢牢的将名字记在心里。

吃完饭收拾桌子时,黄大庄看着小黄鱼欲言又止。

不过自己想了想,决定还是先老李来看看,毕竟自己只是刚学一些皮毛。

趁着大家都在忙别的事情时,黄大庄溜出门,来到老李家。

“师父,你跟我来一趟,我怎么感觉小黄鱼的女乃女乃要出事呢?”

老李闻言紧忙起身,跟着黄大庄来到小黄鱼家。

虽说两家是邻居,可老李并不经常来串门。

一是黄家只剩两个人还都是女的,一个大男人整天的往家来,别人见了难免说闲话。

二是自己经常不在家,所以除了有事来帮忙,自己很少来小黄鱼家。

两人进了院子直接来到老太太的床前,老李看了一会摇了摇头,拉着黄大庄饿袖子走了出来。

叹了口气说道:“你说的不错,依我看老太太时日不多了。鼻梁倒斧乃是凶相。而且你看这把斧头马上就要斩落下来。”

“还能有多长时间?”

黄大庄闻言担心起来,女乃女乃是小黄鱼最后的亲人了。

如果连女乃女乃也离开她,不知道年纪尚轻的她该怎么活下去。

“多也多不过三个月,短的话也就这几天了…”

说完老李看了看依旧在厨房里收拾的小黄鱼,告诉黄大庄:“你这几天暗里给小黄鱼透透,让她提前有个准备。”

说完拂了拂袖子离开了黄家。

张鹤山从房间走出来,见黄大庄一直看着大门发呆,便笑道:“你吃顿饭吃傻了?”

等走到院子后感受到了一丝陌生的气息。

“谁来过了?”

张鹤山好像从空气中嗅到了危险的味道,身上汗毛直立,走到黄大庄身边,又加重了几分语气:“是谁来了?”

缓过神的黄大庄看张鹤山的反应,有些冷淡的说:“邻居。”

说完走进

厨房,倚在门边看着小黄鱼刷碗。

“你女乃女乃今年多大岁数了?”

小黄鱼不明白怎么突然问自己这个问题,不过也是如实说道:“她过年就七十了,是大寿,到了初七我做一桌子好菜请你们吃饭。”

说完冲着黄大庄甜甜一笑,女乃女乃是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幸好女乃女乃的身体还算硬朗。

“我…哎…你…”

黄大庄结结巴巴的吭哧半天,终是没有将话说出口。

叹了口气又离开了厨房,回到屋子里点起一颗烟,猛的吸了两口。

“小黄鱼女乃女乃日子不多了,可我说不出口。”说完黄大庄低下头,看着被烟熏黄的手指。

坐在床上的张鹤山听他说完给想出一个主意。

“现在还都说不准,你可以托你太爷爷给查查,有了确切的日子也好让小黄鱼做好准备。”

黄大庄一想觉得有道理,如果时间还多,可以让小黄鱼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黄大庄穿上棉袄去路口的丧葬店买了三大捆黄纸。又借老板的笔在黄纸上写上父母的名字和太爷爷的名字。

趁着天刚擦黑,蹲在十字路口烧起来。

黄纸卷着黑烟顺着风带起蹿起的火苗落在黄大庄的身上。

黄大庄一边将纸挑起来使它充分燃烧,一边嘴里念叨着:“年底了,给你们送点钱,买点年货。太爷爷收着钱了帮我查点事。看看老太太啥时候阳寿尽。”

等黄大庄念叨完,纸也烧的差不多了,跪在地上当当当磕了三个响头。

回到家的黄大庄看屋里并没有张鹤山的身影,正奇怪他人去哪了,听见小黄鱼和女乃女乃住的屋子里有哭声。

黄大庄趴在窗户上往里一看,张鹤山正在屋里站着,小黄鱼跪在地上面冲着床。

哭哭啼啼的声音不断地传出来,黄大庄进了屋子,发现小黄鱼正紧紧的握着女乃女乃的手。

此时老太太已经失去了意识,被抓住的手一个劲的从小黄鱼的手里往下滑。

“这是咋地了?”

“女乃女乃她…突然咳嗽起来,然后大口大口的喘气…然后就闭眼睛了。”

断断续续的说完话,小黄鱼像是压抑不住心里的悲伤,大声的哭了出来。

“你别怕,中午还好好的,我去找师父来。”

黄大庄说完话转身就往出跑,不会这么快吧?黄大庄不敢相信,中午还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一会功夫没见就要不行了?

可偏偏这时老李家大门紧闭,黄大庄站在门口使劲的拍着大门,大铁门咣咣作响,见一直没人来开门,心急的黄大庄用脚使劲的往门上踹了两脚。

力气大的自己脚都被震麻了,甚至门上都被踹的向里凹进一个坑,可依旧不见人来开门。

没找到老李的黄大庄蔫头耷脑的走回院子,还没等自己进屋,就听见小黄鱼惊喜的大喊出声:“女乃女乃,你可吓死我了…”

说完又是一阵抽泣声传出来,黄大庄急忙跑进屋里,见小黄鱼的女乃女乃正躺在穿上,手紧紧的握住小黄鱼的手。

脸上挂着两行浑泪,激动的嘴唇一直在颤抖,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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