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体版

57、晋江独家发表

伤口中的箭头骤然被取出, 唐恕的手略一挪开,那处的血便迅速涌出。

鲜红的血液顺着——方劲实的胸月复线条漫延开,那场面看着十分触目惊心。

秦铮拧着眉头, 目光中带着几分难以抑制的担忧。

他自幼在军中长大, 见过许多人受伤的场面, 哪怕他自——也受过许多次大大——的伤, 可不知为何,这一次的场面却让他不由自主失了分寸。那伤口明明不在他身上, 他却不知为何觉出了几分彻骨的痛意。

“抱稳, 等他的血止住。”唐恕开口道。

秦铮闻言不敢稍动, 忙收敛了心神抱着怀中之人。

唐恕先是拿药粉敷在祁景姮……或者应该——是祁景川的伤口上, 而后用一块干净的方帕按住了伤口。片刻后,那方帕便被血浸湿了,血很快透过方帕渗出来,染红了唐恕的手。

“怎么止不住?”秦铮拧眉问道。

“急什么?没见过人受伤?”唐恕抬眼瞥了秦铮一眼道。

秦铮只——闭口不言,面上却依旧满是忐忑。

过了片刻, 那方帕上渗出的血总算是——了许多, 看着像是止住了。

唐恕便取了布巾在祁景川身上缠了几道, 将伤口裹好。

“嘶……”

大概是唐恕裹伤口的力度有些大,祁景川无意识地痛呼了一声。

“能不能轻点?”秦铮开口道。

唐恕瞪了秦铮一眼, 开口道:“我轻点裹,好让他的血流光?”

秦铮被他噎——哑口无言, 只——再次闭嘴。

但唐恕嘴里虽然不饶人,手上的动作却放轻了许多,祁景川也没再——出什么呻/吟之声。

“先别将他放下,稍微稳一下待止血的药彻底——挥了效力再放平。”唐恕替祁景川包扎好伤口之后,一边收拾药箱一边朝秦铮——道, “他这会儿意识不太清醒,尽量别让他乱动。”

“嗯。”秦铮应了一声,抬袖帮祁景川擦了擦额角的冷汗。

但因为祁景川脸上带着易/容/面/具的缘故,他的脸上反倒没什么汗。

秦铮犹豫了一下,伸手慢慢抚过祁景川额角,而后找到易/容/面/具的角,将那面/具揭了下来。

易/容/面/具被摘下来之后,露出了祁景川那张英俊的脸。

祁景川此刻双目紧闭,眉头微微拧着,面上白——几乎没有血色,但那五官的轮廓却还是秦铮熟悉的模样。只不过时隔数年,昔日的少年郎身上如今已经添了几分成熟男子的沉稳之气,那感觉让秦铮觉——略有些陌。

但那陌——之外,更多的则是一股久违的亲近感。

片刻后唐恕开口道:“回头——空了慢慢看,这会可以将他放下了。”

唐恕那语气带着十足的揶揄,秦铮闻言面上略过一丝不自在,忙配合着唐恕,将怀中的祁景川放平,好在唐恕处理伤口——当,这么一番折腾祁景川的伤口也没有再继续流血。

秦铮取了薄被——心翼翼将人盖好,而后取了块布巾沾了温水,坐在一旁一言不——地替祁景川擦身体。祁景川并未完全昏迷,这会儿虽然意识不太清醒,却也还迷迷糊糊保留了些许意识,他感觉到有人在帮他擦身体,便下意识伸手抓住了那人手腕。

待他睁开眼睛看到——方是秦铮之后,便放开手,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唐恕开了药吩咐人去煎了。

片刻后,——山——果子——来,将帐子内的狼藉收拾了一番。

纪轻舟——来的时候,便见秦铮正一言不——地守在沉睡的祁景川身边,目光一直落在——方面上。

“他就是……祁景川?”纪轻舟问道。

“嗯。”秦铮应了一声,开口道:“装——挺像的,我都没认出来。”

秦铮——这话的时候,声音中带着几分落寞,纪轻舟虽未追问,却猜到秦铮多半是在为没有认出——方一事而觉——沮丧。他们若真是少年相识 ,还有几分情义,——逢后相处这么久秦铮都没有看出端倪,换了谁都会不痛快吧……

尤其这段时间,秦铮被李湛派到祁景川身边,——人几乎日日相处。

而秦铮也不知在易/容后的祁景川面前,有没有透露过不——让——方知道的心事……

若是秦铮将易/容后的祁景川当成公主,还朝他——过什么关于祁景川的事情,那场面纪轻舟——都觉——尴尬。

“他此番应该是刻意——要瞒过你,所以你才没认出来。”纪轻舟道:“有的人越是熟悉——了解——方,反倒越容易伪装,因为他知道你熟悉的每一个细节,只要在那些细节上稍加改动,骗过你便不难。”

“我并不了解他,都快将他忘了。”秦铮开口道。

纪轻舟知道他心情不好,也没纠缠这个话题,而是趁机打量了一眼祁景川。

祁景川的五官带着些许异族人的特征,鼻梁高挺,五官轮廓分明,看起来十分英武。他此前假扮祁景姮的时候,皮肤看起来很白皙,如今露出本来面目,纪轻舟才——觉——方的肤色其实比秦铮还要更深一些。

“怎么伤到他的是一支箭?”纪轻舟看了一眼唐恕从祁景川身上取出来的箭头,那箭头还带着半截箭身,应该是被人临时折断的。

秦铮闻言目光一冷,开口道:“这次比武,除了有护卫之责的人,所有将士都是不可以随身带武器的,尤其在晚宴之上……动手那人被我教训了之后,从巡逻的侍卫箭筒里抽了一支箭……”

纪轻舟顿时脑补出了那画面,被秦铮教训了的那个人,心中怒气渐——,路过巡逻的侍卫瞥见——方身后的箭筒,于是杀意顿起,借着酒意便抢了一支箭冲——了秦铮。为了方便着力,——方还特意折断了箭身,只是没——到祁景川反应那么快,替秦铮挡了一下。

“我记——你——过……祁景川的武艺远不及你,他怎么竟比你反应还快?”纪轻舟问道。

秦铮面色一滞,垂眸看了一眼祁景川,开口道:“从前与他比武,每次输的人都是我……”

纪轻舟:……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秦铮一直扬言赢的人是自——,而且还——祁景川经常被他揍——哭!

搞了半天,秦二公子这是吹牛呢?

纪轻舟当即脑补了一出,秦铮朝“祁景川”大言不惭地——:你哥当年是我的手下败将,——我比武每次输了都会哭鼻子。而“祁景川”戴着易/容/面/具静静地听着秦铮在自——面前吹牛……

待祁景川醒了之后,那场面才尴尬呢!

纪轻舟偷偷看了秦铮一眼,见他面色十分难看,当即又是心疼又觉——有些好笑。

当晚,整个营地都因为祁景川被刺一事,而陷入了某种紧张的氛围中。

李湛先是派人将涉事的人,以及所有与涉事之人沾边的人都扣住了,而后将西峰营主帅肖腾云叫到了他的帐中。肖腾云被李湛叫走之后,一直没有回去,这导致整个西峰营的将士,都陷入了某种惶恐之中。

随后,未曾涉事的西峰营将士也被李湛的人控制住了。

因为肖腾云不在,西峰营的人不敢轻举妄动,等他们反应过来之后,已经失去了反抗的余地。

“营里好热闹,很多人打着火把在西峰营的营帐里,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山出去了一趟,回来之后朝纪轻舟道:“一开始还只是王爷的人在走动,后来我看着似乎京郊大营的人也动了手。”

纪轻舟面带疑惑,问道:“在西峰营的营帐里找东西?”

“——啊。”——山低声道:“我听人——好像是肖统领的人勾结敌国……王爷的人在他们帐子里找到了什么东西……”

纪轻舟:……

大渝朝——在并没有战事,勾结什么外敌?

况且谁会将勾结外敌的证据,带到这样的场合?

李湛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果子从——山后头——来,里头端着——祁景川熬好的药。

唐恕端过药碗闻了闻,朝秦铮道:“你喂还是我喂?”

秦铮开口道:“我来吧。”

秦铮接过汤药试了试温度,舀了一勺喂——祁景川,然而祁景川这会儿昏睡着 ,那汤药根本喂不——去。秦铮折腾了半晌,药喂——去寥寥无几,倒是洒了一——半。

“会不会喂药?”唐恕拧眉道:“他失血那么多,靠着这碗药续命呢,你再洒一半就不用喂了,过了今夜他可以直接去奈何桥上喝孟婆汤了!”

秦铮闻言面色十分难看,端起那药碗仰头含了一口,俯身捏着祁景川的下巴,直接将药以嘴渡——了——方。

唐恕:……

纪轻舟:……

纪轻舟转头看了一眼——皇帝,好在——皇帝累了,这会儿已经趴在矮榻上睡着了。

接近后半夜,营地里渐渐安静了下来。

直到纪轻舟已经快睡着了,营帐的门才突然被人掀开,李湛从外头走了——来。

李湛目光在帐子里扫了一圈,最后走到了祁景川躺着的榻边。

秦铮熬了——半夜,精神一直有些紧张,这会儿眼睛都熬红了。

“伤——吗?”李湛问道。

不等秦铮开口,一旁的唐恕开口道:“失血有点多,但好好照料的话应该没有性命之忧。”

李湛闻言这才松了口气,目光落在秦铮脸上停留了一瞬,而后开口道:“行凶那人已经伏诛了,连带着与他一起筹谋此事的几个西峰营的人,也一并处置了。”

他此言一出,秦铮——纪轻舟都吓了一跳。

虽然那人伤了——国王子确实死不足惜,可此事明明只是意外,怎么李湛会用“筹谋”一词?

“筹谋……何事?”秦铮开口问道。

“谋害梁国王子……试图挑起大渝与梁国的矛盾……”李湛冷声道:“董栋带人在肖腾云的营帐里搜出了他与狄国人的密信。狄国人——知祁景川在大渝,便一直——设计将他暗害在大渝,这样一来大渝与梁国的邦交便会因此而破裂……”

纪轻舟这才反应过来,——山从外头听来的“敌国”应该是“狄国”。

这个敌国在大渝东北边境,同时与大渝——梁国接壤,但他们与梁国关系一直不大——谐……

虽然——国之间有这样的背景,可李湛这——法依旧十分牵强。

因为纪轻舟——秦铮都知道,——方要害的人原本是秦铮,祁景川不过是替秦铮挡了那一箭而已。

“王爷是打算借此事……”纪轻舟话——了一半,便停住了。

但秦铮显然也与他——到了一处,既然事情如此牵强,唯一的解释就是李湛早有此意,且做好了计划,今日不过是顺水推舟让计划提前了一步。

“这能行——通吗?”纪轻舟问道:“单凭几封密信,漏洞会不会太多了?”

秦铮也道:“而且今晚在场的人都知道,他们原本要伤的人是我,并非祁景川。”

李湛淡淡道:“今晚在场的人,除了京郊大营里的人,只有西峰营的人。”

秦铮随即反应过来,京郊大营的人肯定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而西峰营的人李湛自然会去处理,不会任由他们到处乱。

至此,——人都推测出了事情的经过……

李湛原本便做好了计划,要借着祁景川的身份——西峰营扣一个里通外敌的罪名,不用问祁景川多半早已——李湛达成了某种协议。

然而今晚因为秦铮,事情出了变故。

李湛便顺水推舟将计划提前了……

只是……

纪轻舟不禁皱眉,暗道这件事情漏洞太多,当真不会出纰漏吗?

可他没——到的是,李湛要的并非是毫无纰漏的棋局,他要的正是这种漏洞百出的局面。

肖腾云无论如何也不会——到,自——竟然会在一日之间,经历这样的变故。

从一个堂堂西峰营主帅,骤然变成了阶下囚,还被人扣上了“里通外敌”的罪名。

“简直可笑!”肖腾云怒目瞪着董栋道:“王爷以为这里通外敌的罪名便这么好扣吗?朝中的文武百官,岂会因为区区几封密信便相信肖某人会做出通敌叛国的事情?王爷此举未免过于可笑!”

董栋笑了笑,开口道:“区区几封密信不能——人定罪?”

肖腾云看着董栋面上意味深长的笑意,面色顿时一变,似乎是——起了什么。

“肖统领难道忘了?当初二殿下是如何被圈禁的,纪太傅又是因何满门获罪?”董栋反问道:“难道不就是因为区区几封密信,还有几个毫无——服力的所谓人证?”

当年之事,确实是因为肖腾云主动揭——了西峰营前主帅,又搜出了——方与二殿下——纪太傅的密信,这才有了后面二殿下被圈禁、纪家满门获罪的事情。

尽管许多人都知道,区区几封密信——几个疑点——的证人,根本——明不了什么,但事情最后还是有了那样的定论。肖腾云万万——不到,时隔不久,李湛竟然会——他来了一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同样毫无——服力的密信,同样站不住脚的证人,同样的泼天大罪!

肖腾云面上顿时冷汗涔涔,开口道:“王爷……这是何意?当年的事情他应当知道,若非先帝早有那样的意思……我一个副将又怎会有那样的胆子……”

“肖统领的意思是——将当年的事情推——先帝?”董栋反问道。

“肖某……不敢。”肖腾云道:“我要见王爷!我要见王爷!”

“我会将你的话转达王爷,但他会不会见你,可就不——而知了。”董栋——变便出了营帐,只剩肖腾云面如死灰地愣在那里。

这一刻肖腾云才意识到,李湛竟打算替纪家翻案!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没——到这一天到底还是来了……

另一边,李湛拿外袍裹住了熟睡的——皇帝,将——皇帝抱了起来。

纪轻舟抬手拽了拽李湛的外袍,将——皇帝的脑袋挡住,免——出去以后被风吹到着凉。

“王爷,祁景川来大渝之前,今日之事你们便筹划好了吗?”秦铮突然开口问道。

“此事……你还是等他醒了亲口问他吧。”李湛朝秦铮道。

秦铮闻言目光又落在祁景川面上,见——方面色苍白——近乎没有血色,当即叹了口气,没再继续追问下去。

“王爷,你们原来的计划中……祁景川也会被人刺伤吗?”——人出了营帐后,纪轻舟朝李湛问道。

李湛怀里抱着——皇帝,沉声道:“原本是安排了暗卫动手,不会伤——这么。”

“怪不——呢。”纪轻舟道。

既然秦铮——祁景川的武艺远在他之上,那么今晚那情形,祁景川——不定是可以避过的。只不知他被刺了那一箭,到底是顺水推舟帮李湛完成计划的成分更多一些,还是——秦铮关心则乱的成分更多一些……

“你是不是觉——本王有点不择手段?”李湛突然问道。

“——付这样的人,原本也不需要用什么君子之道。”纪轻舟开口道:“只是有一点我不是很明白,王爷怎么会——到用勾结狄国这样的借口来——付肖腾云呢?”

在纪轻舟看来,李湛——要——肖腾云安一个罪名,应该是轻而易举之事。如此大费周折选了这么一个罪名,虽然那力道是足够大的,可总觉——有点太过夸张了。

更何况此事要牵扯了祁景川——来,可以——是十分兴师动众了。

“因为肖腾云这个人……与狄国的确有一些渊源。”李湛开口道。

“难道他当真与狄国有勾结?”纪轻舟开口问道。

李湛目光一冷,淡淡道:“目前还没有。”

纪轻舟一怔,暗道目前还没有,难道是将来会有?

随即他便反应了过来,既然李湛是活过一——的,必然知道许多将来会——的事情。上一——,李湛并没有为纪家——二殿下翻案,所以肖腾云——必也安然无恙地活了很久。

而在往后的许多年里,肖腾云肯定做出过什么让李湛忌惮的举动。

这举动——不定还因为牵扯狄国,所以也——梁国有关……

李湛正是以这样的理由,——服了祁景川与他合作。

至于李湛是怎——服祁景川的,那就不——而知了。

“秦二公子与祁景川……”纪轻舟突然——起了宴席上听到的那流言,开口问道:“他们曾经的交情很深吗?”

李湛闻言挑了挑眉道:“你觉——怎么样的交情算是很深的交情?”

“大概就是……可以为了——方被人刺一箭的交情?”纪轻舟开口道。

李湛看了纪轻舟一眼,转而问道:“那你觉——本王与你之间的交情,算是很深的交情吗?”

纪轻舟闻言脚步一顿,面色顿时变——有些诡异。

李湛这话问出口便有些后悔了,暗道自——是不是有点太急切了?

看纪轻舟这神情,似乎被他这问题吓到了……

“你……”李湛正——心翼翼地措辞,——着该怎么缓解一下此时的氛围,却觉手臂一沉,纪轻舟竟抬手扶住了他的手臂,立在原地皱着眉头半晌没动。

李湛见纪轻舟不动,便也立在原地没动,任由他扶着自——的手臂。

半晌后,纪轻舟表情有些怪异地看了李湛一眼,收回了扶着李湛的那只手。

“怎么了?”李湛开口问道。

“没……没什么……”纪轻舟避开李湛的视线,表情有些无措。

李湛一见他如此,心中顿时有些忐忑,往纪轻舟身前一挡,沉声道:“心里无论——什么事情,都不要憋着……不管是什么事,只要你——知道的,本王都会告诉你的。”

纪轻舟垂着脑袋,看起来有些局促。

他一只手无意识地模了模李湛怀中抱着的——皇帝的脑袋,似乎是——转移一下自——的紧张。

李湛见他迟迟不开口,也不愿逼迫他,可心中终究还是有些疑惑。

纪轻舟方才那表情,实在是太奇怪了,由不——他不多——……

他实在不希望他——纪轻舟之前再出——之前那样的局面,一——到此前纪轻舟战战兢兢藏了那么久的秘密,却迟迟不敢同他坦白,李湛心中便揪——难受。

如今,无论如何他也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再出。

“你不信我吗?”李湛低声问道。

“不是……”纪轻舟抬眼看了李湛一眼,忙挪开了视线。

如果这会儿光线稍微明亮一些,李湛便可以——觉纪轻舟这会儿脸早已红——不成样子了。可惜外头的光线太暗了,纪轻舟的局促——别扭,看在李湛眼里便成了躲闪。

“既然你信我,为何……”

“肚子……刚才动了一下。”纪轻舟闷声道。

李湛一怔,问道:“什么?”

“孩子……”纪轻舟扭头避过李湛的视线,含含糊糊地道:“方才……突然动了一下……”

李湛:!!!

温馨提示:方向键左右(← →)前后翻页,上下(↑ ↓)上下滚用, 回车键:返回列表

投推荐票 上一章章节目录下一章 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