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重伤未愈, 源夕雾依旧在能活动之后,坚持先去做个了断。
“夕雾,——想好没有?”里包恩的表情难得有——严肃, “万——产生冲突, ——现在可是连反抗都做不到的。”
源夕雾摇摇头, 他并非是去叛乱或——起义,如果像他想的那样,甚至根本不会动用武力。反倒是在现在这个时间段里,森先生还不知道他的动向,才是最容易成功的。
“那么, 至少让云雀把——送到横滨去。”里包恩退了——步, 接着嘴角——勾,“需——彭格列施加压力吗?”
“不必了, 感谢您。”
聪明人对话不需——说太多,里包恩已经大概了解了源夕雾的想法,也——是说这次返回港口mafia, 只是离职, 而不是跳槽……吗……
这也可以理解, 毕竟所求的是全然的自——啊。
不过……
小婴——把——唯恐天下不乱的心思藏在心底,前港口mafia的干部、咒杀师源夕雾恢复自——身, 只怕全世界的mafia势力都会心动不已,尝试拉拢, 那场面应该会——当热闹好看。他并不担心源夕雾会选择——的势力,他敢肯定以源夕雾的性格,近两年内都不会再加入其他势力,至于两年后嘛……
他缓缓看向云雀恭弥。
两年后——到可以结婚的年龄了。
结婚了——是——家人了!
* * *
彭格列的直升机在横滨之——短暂停驻,这个距离已经足够触动森鸥——的耳目, 只是源夕雾本——也没想着隐藏。他更希望森先生好好准备——下,他——与森先生进行——场正式而严肃的谈话。
云雀恭弥望了——眼似乎在下雨的横滨,——把头转回。
“我在这里——……”
他突然停住了,源夕雾的手拽住了他的——套下摆。
“能——起去吗……”似乎是羞于启齿,源夕雾的声音有——低,“在武装侦探社稍微——我——下——好……——下下——好……”
“哇哦。”云雀恭弥闲得——惊讶,“——居然愿意带我了。”
每次想做什么事都搞得像是——去孤独决战,事情达成之前绝对不会说出口……云雀恭弥承认源夕雾是合格的猛兽,他自己也经常这样,可——是源夕雾这么拽着他的衣摆……
“把港口mafia的大楼碾碎算了。”他这样说,“不是害怕?那——谈了,直接咬杀。”
源夕雾死死拽着竹马的——套制止他的行动。
“不行!不行!我已经下定决心——谈了!恭弥在武装侦探社——我——下——好!”
“……”
“恭弥!”
源夕雾本——打算让云雀恭弥在武装侦探社楼下——他——好,竹马如此跃跃欲试,他不得不把竹马拽上楼,请侦探社的熟人帮忙照看——下。
“给他——张办公桌,然后拉开十米以上的距离……”福泽谕吉默然了——会——,这还——是奇怪的——求,但武装侦探社本——擅长处理奇怪的——求,“好,我们会全力完成委托的。”
看着竹马坐在椅子上,表情似乎有——不爽,源夕雾试图安抚。
“——快——能谈完了!”
“……”
“谈完之后请——坐摩天轮!”
“……”——
只紫色的匣子丢向源夕雾,源夕雾接住,发现是恭弥的云属性匣。
“火炎已经灌注好,小卷认识——,需——的时候叫他出——……”云雀恭弥冷笑了——声,“到时候——是谈崩了,看看他是先救大楼还是先抓。”
源夕雾:“……”
给森先生——蜡。
* * *
源夕雾回到了阔——多日的港口mafia大楼。
森先生果然已经得到消息,楼下占了两列黑——装,而靠在哪里无聊——待着的,不是太宰先生——是谁?
“哟,回——了。”太宰治抬起鸢色的眼睛笑了笑,“森先生让我带——过去,——这次回——,是打算摊牌吗?”
有些急了。
至少太宰治是这么觉得的。
中原中也永远是森先生压在手里的——张底牌,再加上他——旦被命令,那时候可——是双黑——起追杀的局面。在太宰治的想法中,源夕雾应当更稳妥——,比方夺位之后把森先生架空,再考虑叛逃的事情。
“如果——的走到那——步,我恐怕——无法下定决心了。”源夕雾轻声说道,他们——走在通往首领办公室的长廊中,两侧的mafia都荷枪实弹,足见森鸥——此时对于源夕雾的戒心。
“反正失败了也不会——性命,只不过会看管更严而已……”太宰治随意的说道,“不知不觉,他已经不能轻易决定——的生死了,——这么继续下去……”
“太宰先生。”
第——次的,源夕雾打断了他的话。
太宰治微微睁大眼睛,他看着面前停住脚步的源夕雾,对方的睫毛轻轻垂落下——,总压着云雾——样。而在下——秒,睫毛抬起,这本身——继承了父母双方极端美丽的少年抬起头——,紫瞳中蒙蒙的水雾却开始渐渐散去了。
辽阔的风在港口mafia大楼之——吹拂着。
“我——直,看着——人的背影前行。”源夕雾笑了,“无论是中也前辈,还是太宰先生,亦或——……森先生,我——直看着——们的背影,随波逐流的前进着,从未想过自己究竟——飞落何方。”
“这个世界在我看——,——度充满了痛苦。”
他说的是被港口mafia所束缚的两年,——像笼中鸟,翅膀被束缚,心却——刻不停地望着远方。
“有时候我会想,是不是月兑去了这具形骸,我才能——正做回自己?可在吞下【不动无常】、彻底遗忘——切成为咒灵之后,我却因遗忘——切而彷徨。”
太宰治没有说话。
“我想——自——,——不想遗忘,所以——寻求——个【最优解】。”
这下,太宰治笑了。
“最优解……——继承森先生的志向吗?”
“不,不——样的。”源夕雾认——说道,“森先生的最优解,是港口mafia的最优解,——算扩大,也只是横滨的最优解。而我所——寻求的,是——我接触过的所有人的【最优解】。”
“太过贪心,可是会什么都得不到的。”太宰治不认。
“可我已经找到了,太宰先生。”
他们已经——到了首领办公室门口,太宰治看着那件铺着云中白鹤的雪青色羽织飘扬起——,披着羽织的源夕雾向他微笑。
“这——次,我无法看着任何人的背影,那——请太宰先生,罕见的注视着我的背影吧!”
太宰治停步,源夕雾却在继续向前走。
“喂……”他在后面低声问道,“以——现在的能力,也许可以当上完全不继承森先生意志的首领。”
源夕雾听到了,他回了——下头。
“当首领……是不是——007?”
“……”
“我永远讨厌加班!”
居然是因为这个原因!
* * *
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内,源夕雾站定。他看——眼四周,角落里有几张椅子。
“……——坐着跟我谈?”森鸥——没料到话题开始的第——句居然是这个。
“嗯,我的伤还没好,久站太累了。”
源夕雾直接看向门口的黑——装,黑——装下意识寻求森鸥——的意见,森鸥——抬抬手,示意他搬椅子过。看着源夕雾——的坐了下——,森鸥——十指交叉抵住唇,头——次对即——到——的谈判产生不祥预感。
源夕雾太自在了,也太放松了,是破罐破摔还是底气十足?
“那么,夕雾君,我们谈谈吧。”
落地窗——云影移动,在他们之间横亘出——道巨大的阴影,犹如——道鸿沟。
“我想——快——能结束了,森先生,不会耽误您太多处理公务的时间。”源夕雾的措辞依旧谦逊客气,“森先生,我打算离职。”
正大光明的在他面前谈论叛逃啊……森鸥——眯起红眸,缓缓开口。
“夕雾君,我想——也应该知道,mafia是不存在‘离职’这样的说法的,有的只是……”
“叛逃。”
他轻轻吐出这个词语,身后的mafia顿时枪械上膛,枪-口对准源夕雾。
“是这样吗?”源夕雾笑道,“抱歉,森先生,我本——想让这场谈话更体面——些。既然您并不需——,那么我——更直白——些。”
“我不会再留在港口mafia,我决意离开这里。”
“这是——心话吗,夕雾君?”森鸥——向后靠在椅背上,现在他依旧能十分从容,“也许我应该让中也——跟——谈谈,或——……q?”
“那样我恐怕——走不成了。”源夕雾仿佛——快——让步,只是依旧笑着,“只能留在港口mafia,之后再升任首领……不过森先生,我不认——您构想的道路,所以我——带领港口mafia探索另——的方向。”
森鸥——眼帘——跳。
“夕雾君,首领的位置,我大可以给中也。”
“那么,——只能架空前辈了。”源夕雾眼也不眨,“森先生,我想您是知道的,虽然我是中也前辈——手带出,可是从本质上,也许我更像太宰先生吧。为了减轻前辈的负担,也为了实现对您的报复,我——不遗余力,使港口mafia成为我的——言堂。”
森鸥——的表情逐渐难看,他并不怀疑中原中也对源夕雾的信任,甚至出于束缚源夕雾的愧疚,中也可能——权力拱手——让。
不知不觉,中也君跟源夕雾的关系,居然已经……
“前辈已经知道了,您用他——牵制我的事情。”源夕雾补刀,“这根刺会——直埋在前辈心里,日后与您——放在天平上比较时,我也许可以因此占些便宜。”
那么……q?
“久作——乖。”源夕雾笑道,“他——听我的话。”
“……”
至于太宰君……
“您没有提太宰先生呢。”源夕雾甚至主动给他补充,“应该是您也无法完全掌握太宰先生的缘故,太宰先生倒向何人,对港口mafia的权力变动持何种态度……您——跟我——起赌——赌吗?”
这样——,源夕雾只——留在港口mafia,——会是——颗不□□,随时可能爆炸。这——是没有彻底折断源夕雾的后果,森鸥——在这——上尤其不解,他明明已经采取了种种措施尝试折断源夕雾,源夕雾也在——变得安静。
“虽然您有明令,可阴奉阳违的人却实在不少。”源夕雾眨眨眼,“太宰先生帮我开演唱会,中也前辈偷偷让我回过并盛,至于五条老师,之前的学习咒术也好,这次的京都之行也好……”
他粲然笑了。
“大家都是——好的人,也都不怎么认——森先生的做法呢。”
森鸥——:“……”
这怎么折?折得断吗?!
“或许,您现在在考虑另——条路。”
源夕雾并没有给森鸥——更多的时间,这些谈判技巧还是森先生教会他的。
“比如杀了我。”
既然港口mafia得不到,那么至少也不——壮大其他组织的实力,特——是……彭格列。
“我想给您看——件有意思的事情。”
【不动无常】能触发他的咒灵化,而死亡会令源夕雾彻底咒灵化,咒灵化之后所保有的执念不定,但——像鬼魂复仇——样,应该也会第——时间攻击造成自身死亡的人吧。
面对白衣黑发的咒灵,森鸥——彻底沉默。
他以为这次的谈话仅仅是——次无望的挣扎,或——后面会出现彭格列的施压,在这方面他已经想好了——应的对策。可是出乎意料的是,源夕雾居然是准备万全之后——跟他摊牌,先前的两条路,森鸥——哪——条都无法选择。
“选择权都在您,森先生。”源夕雾的语气依旧无比平和,“或——,您选择第三条路。”
“放了我。”
金发的人形异能力瞬间逼近源夕雾,手术刀的刀锋——时映在源夕雾眼中,只是这二——都未继续靠近。
“我会在您杀我之前干脆的自杀,至少这个是可以做到的。”
“您——选第二条路吗?”
黛紫色的眼瞳与森鸥——的红瞳对视,大约半分钟,森鸥——缓缓收回了手术刀。
源夕雾无论死活,现在都已经变成了——个大麻烦,屡次的——出任务和各种各样奇妙的因缘际会助长了他的叛逆心,而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助力,——让源夕雾距离森鸥——规划的路线越——越远。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偶像活动吗?还是与太宰治的接触呢?或——中也纵容下的返乡?
这些已经不重。
“——的追杀令——会标价——高,夕雾君。”
他放弃了。
“毕竟港口mafia也——对叛逃——表现出应有的态度。”
“我理解,森先生。”源夕雾心中的大石缓缓落地,“您不用担心,接下——的——段时间,我——会与画社的成员——起活动。”
只是试图放狠话的森鸥——:“……”
追杀绝对会不遗余力,他刚才的话完全不是担心的意思。
他的红瞳眯了起。
“我记得浮世画社不阻止成员加入其他组织,夕雾君已经迫不及待——跳槽去彭格列了吗。”
“不,我也不会加入彭格列。”
至少短期内不会,至于今后……也许?他多次承蒙恩惠,也不讨厌彭格列的氛围。
这下,森鸥——是——的惊讶了。办公室的落地窗突然全部破裂,大群的黑色咒鸟翻飞,天光之下,其中有——些正逐渐变成如雪如光的洁白。黑白两色的飞鸟之间,源夕雾最后回了——次头。
“森先生,再见。”
他从港口mafia的大楼上——跃而下,却并不是赴死,而是奔向新生。
源夕雾——喜欢横滨,仅次于并盛。
但他实在讨厌加班。
接下——的——两年,他什么也不想做,也许……
可以先开——场告——演唱会?
* * *
东京都十字路口的巨幕前,五条悟停下脚步,他单指勾下了眼罩,望着屏幕中坐在琉璃台阶上,仿佛在向世界轻声吟唱的偶像,良久,缓缓露出——个笑。
“恭喜了,小殿下。”
“不,应该是……”
“恭喜了,夕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