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从深水中浮起, 源夕雾从窒息——中睁开眼。眼前先是模糊的,接着是靠近胸口处那个贯穿伤的疼痛,友人正死死按着他的伤口为他止血, 源夕雾还——到了——他的声音。
“医疗队马上上来了, 失血量确实不小, 已经临时调了备用血过来。”
这个音色稚气却老气横秋的声音,源夕雾有些熟悉。他也意识到自己在大量失血,这样下去再过上几分钟,他恐怕就再也睁不开眼睛了。
他想要立刻——自己使用反转术式,但是……但是……
前额上贴着另一个人的温度, 源夕雾感到自己的脸颊慢慢烫了起来, 他眨眨眼,又眨眨眼, 终——无法忍耐——小声说道。
“那、那个……恭弥……”
“太近了……”
还以为他要不行了的云雀恭弥:“……”
* * *
彭格列的医疗队赶到及时,又有反转术式撑着,源夕雾有惊无险的渡过了危险期。他在病床上沉沉睡了一夜, 凌晨时分, 才——新恢复意识。
“从鬼门关走过一圈的感觉如何?”黑西装的小婴儿坐在较远的窗台上, ——所以坐得那么远,完全是因为源夕雾床边正坐着一个讨厌群聚的人。
“感想还挺多的。”源夕雾淡淡——了——, “里包恩先生,我欠了彭格列好几个人情。”
提到“人情”, 源夕雾就会想起中也前辈,他这个欠人情的习惯跟脖——上的choker一样,都是从前辈那里继承来的。他的手抬起来,触碰到脖颈上的那件饰物,想了想, 还是把它摘了下来。
里包恩先生说得没错,死生——间挣扎过来,他确实有意做个决断了。
况且,一切条件都已具备。
里包恩的嘴角上翘,人情堆得高,不怕墙不倒。他无意再多——扰,很绅士的抬了抬头上的礼帽,拉开变色龙列恩变的降落伞,从楼上慢慢飘下去。
房间里只剩了云雀恭弥和源夕雾两个人。
“……你——算回去摊牌了吗?”云雀恭弥突然问道,源夕雾微微一愣,接着——了。
“果然被恭弥看透了。”他的手慢慢在被——上蜷缩起来,好像一个不安的抓握动作,“现在是最好的时候,虽然港口mafia的势力也许会造成一些影响,毕竟月兑离组织——后就相当——没有靠山了,但是我想躲藏几——的话,应该也会逐渐淡化的。”
云雀恭弥——着,——没有询问源夕雾为——么不加入彭格列,他赞——源夕雾选择一种更纯粹的自由,这点在小婴儿——前他也不会提的。
“——实如果直接跳槽到彭格列,跟恭弥一起的话,也许不会那么麻烦,但是那样……”
源夕雾低下头。
“抱歉,恭弥,那样就不是我的本意了。”
云雀恭弥显得很莫名,他不知道源夕雾的愧疚从哪里来。
“小鸟愿意落在哪里,是小鸟的自由,不用想太多。”他握着源夕雾的手腕,把按在被——上的手翻过来,然后把——么东西放进源夕雾的掌心。
是【不动无常】。
“摊牌不是需要这个?给。”
源夕雾看着掌心的【不动无常】,缓缓抬头。
“恭弥,你就不怕我再吞了它变成咒灵吗?”
居然这么快就还给他了,他还以为要经历好一番拉锯战。这样当然很好,但源夕雾总觉得,是不是恭弥完全不在意他变不变咒灵……
脸颊被捏住了,黑发少——倾身向前,贴住他的额头。
“你可以再吃吃看。”
“看我会不会生气。”
源夕雾:“……”
绝——会生气!!!
【不动无常】在源夕雾心里彻底沦为只能用——威慑的核平武器。
突然,云雀恭弥动了,亮——浮萍拐拦在源夕雾身前。房间敞开的窗上,不知何时蹲了一只小黑猫,薄绿色猫儿眼,嘴里叼着一只大信封。
这么高的楼层,这只猫……
“——,恭弥,我认得他。”源夕雾拽住竹马的外套,感觉到竹马绷紧的身体渐渐缓和下来。小黑猫全程安静的——待着,——到戒备解除,这才施施然从窗台上跳下来,把信封放在源夕雾——前。
“喵~”
小猫叫了一声,身形便如——幻雾般消失了。
信封上勾勒着大丛夕雾花的纹样,色调浅淡高雅,没有寄信人和——址,只在正——写着一行源夕雾曾见过的字——
【浮世如幻梦。】
源夕雾——实已经预感到这里——究竟装着——么,他拆开信封,掉——的居然是两封文件。
【今接纳……】
【今接纳……】
【源夕雾……】
【藤原香——……】
不只是他,就连他没有走完入社流程的母亲也没有漏下,——且为表歉意般,整封入社许可上的签名满满当当。那是浮世画社散落在各——的成员签名,有人带着这两封入社许可,不知花费了几个月,才从犄角旮旯里将这些各有怪癖的社员找——来签字。
——浮世画社向源夕雾张开了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