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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从生到死

也在饮茶的苏子策在听到身边喝茶的,有文人,亦有政客,谈论的最多的莫过于湛谰这样一个原本废寝忘食,勤于政务的湛王,近日来是如何的沉浸于温柔乡,荒废政事。

湛王妃又是如何美丽魅惑之话,竟是越说越没谱,越说越无边了。

不是所有的文人墨客都是胸藏文墨怀若谷,月复有诗书气自华的。

更多的不过是仗着自己背过几本书,能写几首酸诗,就自诩自己是既有浪漫的情怀又有高尚情操的大雅之士。

更有所谓大雅就是大俗之谬论。

最俗是什么呢,无非不过是女人、金子、好玩、好吃、好喝的。

这些个所谓的文人墨客呢,几乎都要在寻芳斋里安家了,并为此一掷千金,毫不手软,嘴里还挂着什么青楼好梦,难赋深情。

对于什么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的这类话题,最是感兴趣,也最是在行的。

从自己就是男子,又了解女人的这点出发,更加大肆谈论起了湛王的王妃白冉。

一旁的苏子策听见了,捏住茶杯的手是青筋必现。

手背白皙的皮肤上凸显出的青筋是格外的扎眼。

他是再也没办法听下去了,将杯中的冷茶一饮而尽道:“这湛王竟然能够容忍别人这般非议小冉。”

“纵是个圈套,朕”

苏子策停顿片刻后才继续道:“本皇子我就是主动跳下去,他又能奈我何?成匠,我不想再听到关于小冉任何不好听的言论,你去处理一下。”

成匠抱拳应是。

苏子策颔首后就起身弹了弹身上白色的锦袍,然后离开了。

再简单平常步不过的动作让苏子策做起来都是行云流水,自有一股子凡夫俗子不该有的仙家之气。

反正此等气质,不像凡人才有的就是了。

成匠清楚的听清了苏子策刚刚是自称为朕,反应过来后才改了自称。

他看着苏子策离开的背影,一样锦衣白袍,玉冠束发,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说得不正是三皇子苏子策嘛!

成匠从小就跟在苏子策的身边,他知道苏子策一直以来内如其表,是真真正正的温润如玉。

虽然身为皇子,却是无心与皇位的,同他的生母贤妃是不一样的。

之前贤妃还未打入冷宫之前,娴慧的外表下倒是隐藏了一颗极大的野心,并为日后三皇子能够继承大统而汲汲营营,暗中多番筹谋。

三皇子发现贤妃做了有悖良心之事,还会劝贤妃悬崖勒马,莫要再继续错下去了。

可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成匠发现苏子策变了。

如果说从前的苏子策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水。

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

那如今的苏子策给成匠的感觉竟隐隐有了只有身为九五至尊的帝王方能显现出不怒自威,气可吞山河的霸气。

被水覆盖之下的内里,已然成了可以毁天灭地,焚烬一切的火。

成匠不知道这种改变于苏子策而言是好还是不好。

他只记得苏子策是自己的主子,自己只需效忠于他,对苏子策唯命是从即可。

湛谰原本想要的就是要让苏子策乱。

湛谰同苏子策多次交锋,现在还有个时不时给他耍些阴招的玉妃。

即使苏子策确实能耐,这些计谋都伤不到他。

但是这般一波接着一波,一浪滚着一浪交替而来的阴谋阳谋想要毫发无伤的招架起来也是令苏子策烦不胜烦的。

因为玉妃的事情,令苏子策没有多的精力,同时去对付自己。

但是他却没有丝毫的慌乱,始终冷静自持。

此时昌隆帝的身体已是外强中干,每况愈下。

湛谰又表现出因为玉妃已经出手,便一时不将苏子策放在眼里,甚至放任自己不理政务,只抱着白冉沉溺享乐。

让苏子策觉得对付这样的湛谰,即使有玉妃在不断捣乱,他亦能同时将两者都摆平,甚至还是会游刃有余。

加之涉及白冉,苏子策定然不能再保持最初的冷静。

湛谰不怕苏子策出手,相反就怕他是不出手。

只是湛谰没想到白冉在苏子策的心中,竟重到了这样的地步。

璜城中那些议论白冉的声音竟在一夕间就迅速得到了平息。

白冉也已经知道了,并且明白这是苏子策的手笔。

只是白冉不知这苏子策何时变得竟有这等铁血手腕。

或许一直都有,只是隐藏着太深罢了!

湛谰深得昌隆帝的心,别说璜城,就是在整个天翱朝都是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

原本苏子策是想对湛谰的势力逐一瓦解,再分而化之。

届时,不怕湛谰不还白冉。

如今苏子策却改变主意了,他要给湛谰致命一击。

他已经等得足够久了,从生到死,复又生。

那种再睁开眼,白冉就这样活生生好端端的站在自己眼前,失而复得的感觉苏子策无法用言语去形容。

大喜过后,头疼欲裂,很快又陷入了一片混沌的黑暗之中,白冉淡漠疏离很是陌生的神情坠入脑海,同一些陌生的记忆相互重叠,交错最后清晰排列而开

从前的过往以及一段崭新又陌生的记忆,犹如庄周梦蝶,分不清是梦境中还是现实里。

但是,那些鲜活存在过的痛彻心扉是如此的刻骨铭心,以及失去白冉之后的心如死灰,苏子策明白,那不是梦,是真实存在过的过往。

虽然不明白重新来过,这一世白家的境遇同白冉对自己的态度竟是这般的截然不同。

她甚至还成为了湛王的王妃,夫妻二人鹣鲽情深,他根本无法融入其中。

但是那又如何,最起码她还活着,不再只是一具冰冷冷的尸体,他就不敢再去奢望太多。

但是苏子策的内心的渴望却是在真实的叫嚣着。

把她夺回来,她只能呆在自己的身边,白冉只可以喜欢他苏子策一人。

于是他也曾对对白冉表明心迹,对湛谰威逼利诱,却都不管用。

所以,他只能凭借着自己的力量同湛谰一较高下。

可是,现在苏子策再也无法等下去了。

他一面不希望湛谰对白冉觊觎上心,可是见到湛谰为了能让自己乱了手脚,竟然可以利用白冉,让她陷入被人这般的非议的境地。

他是怎么保护白冉的?

苏子策的内心是不可遏制的愤怒。

他的小冉那么好,湛谰得到了白冉全心全意的对待,却不能回馈以同样毫无算计的深情。

果然,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旁的人像自己一样,全然真心的待白冉了。

而他心心念念的白冉正在嘉睦堂内望着又开始忙碌的湛谰,为他上下打点吃食,衣服,只为了让他能更舒适一些。

苏子策同湛谰的较量,她或许帮不到湛谰太多,但是她可以静静的站在湛谰的身后,用自己的方式去相信他,去给他力量。

夜幕沉沉之际,湛谰才回到嘉睦堂,回到屋子里后他看见白冉怀里抱着为他做到一半的衣袍,衣服上还扎着一根针,看着湛谰很是心惊,这若是不小心刺到她自己该如何是好?

湛谰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小娘子怎么这般不让人省心,若没自己在她身边,她可该怎么办呢?

虽然这样月复诽着,湛谰的内心却是化成了一滩柔软的水。

不过幸好,自己会一辈子陪在守在她的身边。

湛谰动作轻柔的将白冉怀里上头还扎着针的衣袍放在桌案上,然后又动作轻缓的把白冉横抱了起来。

这些时日来,白冉觉得自己越发的嗜睡了,在察觉到湛谰的怀抱后,竟然连眼睛都懒得睁开,反而更往湛谰的怀里钻去,下意识的就嗅了嗅然后呢喃道:“回来啦,快去洗洗,赶紧就寝休息”

湛谰将白冉的鞋袜褪下后,身子平放在楠木垂花柱式拔步床上后,又替她盖好了被子,然后在白冉的额头上轻轻的落下一个吻,凝望了白冉好一阵后,才轻手轻脚的转身,拿衣服到净室后沐浴去了。

第二天,白冉是在湛谰的怀里醒来的,睁开眼就看见湛谰漆黑深邃的眸子就这样静静的凝望着自己,白冉笑着用指尖抚着湛谰的眉毛道:“湛哥哥今日还没走呢?”

湛谰顺势把白冉的手握着,点头道:“咱们洗漱,用早膳吧!”

白冉的肚子倒是极为应景的响了两声,白冉用另外一只手模了模自己的肚皮道:“好,我还真饿了呢!”

夫妻两洗漱完毕后,就开始用早膳了。

湛谰一向知道白冉的胃口是很好的,只是眼下好像更好了些。

虽然用得是小碗,但是整整吃了三碗碧粳粥,还吃了不少的点心。

但真是吃得有些多了。

湛谰看着白冉,举着茶杯的手顿了顿,眸子里有一丝的光亮闪过,然后道:“冉冉,为夫见你这胃口可是又有见长啊。”

白冉给自己倒了杯茶回答道:“是啊,这些天总觉得格外的容易饿,而且很是疲乏,要是以这样的趋势继续发展下去,我怕是要胖成猪了。”

“不行,看来日后我得控制一下自己才行,若是日后真的胖了丑了,可就不妙了。”

湛谰听后手指转动着茶杯,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片刻后才开口问白冉道:“冉冉,你的月事,可是好长时日没来了?”

白冉听后出本能的就红着脸反问湛谰道:“湛哥哥,这好端端的问我的月事做甚?”

然后自己一想自己的月事确实是好长时间没来了,这些时日因为光想着要怎么对付苏子策的事情,倒是也没在意这事情了。

甚至还觉得这月事不来还方便。

不管前世还是今生白冉都没怀孕过,可是这没吃过猪肉的人难道还没见过猪跑吗?

联想到自己这些时日里的贪吃嗜睡,还有胸前两团柔软的愈发的涨大,还有轻微的疼痛,白冉抬头不可置信的望着湛谰,然后又模了模自己尚还平坦的小月复道:“湛哥哥,你是说”

湛谰点头道:“很有可能,我立马让苏管家去请太医来为你诊脉。”

白冉低头又反复模了模自己的小月复几遍后才抬头蹙眉看着湛谰道:“湛哥哥,我觉得应该不可能。”

对上湛谰不解的目光。

白冉又继续道:“我见我那嫂子怀有身孕也就刚被诊出喜脉之时,这脸色竟比从前还难看许多,闻到平日里爱吃的东西竟然还犯恶心了,甚至吃什么就吐什么,好不遭罪。”

“你看我这般能吃能睡的,应当不可能是有孕。”

湛谰听后,望着白冉道:“是这样吗?这关于有孕之事,为夫也是知之甚少。”

“不过就算是什么相同的病症在不同的人身上的反应也有各不相同。”

“何况是这有孕这事情呢,大抵也会因人而异吧!”

“总之咱们也请太医来诊一诊,这样才可安心。”

白冉点了点头,心里却突然有了一种奇妙的感觉。

她再次低头模着自己平坦的小月复,难道,在这月复中当真有了她同湛谰的骨肉。

湛谰唤来了苏管家对他道:“今天太医院的掌院太医正沐休在府,你立刻去将人请来湛王府,为王妃诊脉。”

苏管家应是后,又看了眼白冉,白里透红的,气色上佳,全然不似生病的模样,然后才像是想到什么,素来情绪不显,沉闷的苏管家也咧开了嘴,转身加快步伐的去请掌院太医去了。

就在这时,宗廉来了,冲湛谰抱拳作揖道:“王爷,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就等您了!”

眼下的湛谰自然是想等着太医为白冉诊了脉后再离开的,但是眼下

白冉见状却是握住湛谰的手道:“正事要紧,湛哥哥,你赶紧去吧!”

“我反正都呆在嘉睦堂内,若是,若是真的有了,你晚上回来不就能知道了。”

湛谰突然握住白冉的手,似乎想说什么,但是真正想说的却没说出口,只道:“好好照顾自己,此番出府,为夫可能会几日后才能回来,你莫要担心,一切都在为夫的掌控之中。”

白冉总觉得湛谰这话说得古怪,但是见宗廉催促的神情,便对着湛谰点了点头道:“湛哥哥,我知道了,你尽管去吧,你不过就是离开几天,还怕我照顾不好自己啊。”

湛谰在白冉的额前落下一吻,漆黑深邃的眸中是缱绻情深,然后才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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