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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章:跟朕回去

“便要这样待我吗?权当我是个废人。”

她骑马走出老远,依旧能听到高渐清说的这句话。还是那句老话,阿芙若是能够回去,就一定好好同你说说话。

高渐清怎么会是个废人呢?

她在黑暗大吼一声,众人皆惊,眼睁睁看着许多人调转过马头,阿芙觉得一分一秒都变慢了,时间被一点点拉长。

见到她的模样时,大半的人都是惊讶状。皇上不肯相信事实,仍是问了她一句:“你在这里做什么?”

或许她是偷偷跟在他们后面,或许她只是想要说些骂他话。

可是他来时就没看见过她,想问时憋住了,现在站在他们的对立面,实在可疑。

右监打眼看见柳阿芙,便知道她是那日只见到背影的女子,两个身影正好重合,他不禁讶然,心里想着这次她又是什么样的身份。

“皇上,臣妾来为您接风洗尘。”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好好说话。”

“那皇上也该好好地问一问臣妾,你是谁?”

“好,你让朕问朕便问。”他将马身全部转过来:“你是谁?”

“夏家小姐夏临安。”

“你可敢再说一遍?”

皇上曾经问过她两遍,问她叫什么名字。他想听到的是柳阿芙,她却一直坚持告诉他芳兰泽。现在又咬着另一个名字不松口:“小女唤作夏临安。”

他穿过重重的士兵来到她的面前,问道:“身为逆贼夏家小姐的事实,你打算隐瞒朕多久?”如果她从一开始就知道,那她又是抱着何种心态入宫的呢?莫不是一早就打算好的。

果然,没有一个人是可以相信的。

她比着手指头:“第一,夏家不是逆贼;第二,我也是近日才知道的,所以并不算是欺骗皇上。”

他闭上眼睛,像在思索。还是太过鲁莽了,因为急于毁掉一些事实,所以乱了章法。他的芙蓉淑人就是夏家留下来的唯一一点血脉,实在月兑离了皇上的掌控。

“皇上的身子若是不舒服可如何是好?”她轻笑:“本来还打算着公平竞争。”

好大的口气:“你夏家奴仆不过几十号人,就这么有把握斗得过朕安插在江左的几千精锐士兵?”就算他们继承了夏将军武功的精髓,皇家身后的精兵也不是吃素的。那么容易被他人制服了,朝廷的脸面要往哪里放呢。

“当然没有把握,”她大喘气一下,然后又说道:“但是皇上怎么知道我没有请外援来呢?”

皇上在说话间离她越来越近,没人明白他下一步做什么,只能屏息看着。

高左拽过阿芙的胳膊,咬牙切齿地说:“别闹了,跟朕回去。”

阿芙方才以为他会拔剑指着他,却没想到他只是伸了手。他用的力气很大,好像是她手臂上的骨头能贴在他的指月复。

“皇上,自重。”

“你是朕的妃子,何来自重一说?”

阿芙用尽力气将他甩开,冷着脸孔:“我说过了,自重。”她也想给他点好脸色看看,或许皇上会网开一面,别人都会这样想,但她不会。她见过的高左,你越软弱奉承他越觉得恶心,这种没有吃过苦头的人,认为别人的尊严都是不值一提的。殊不知那些跪在地上哭喊着求饶的人心里经历过多大的耻辱。

败她一家的人不是先皇,而是眼前这个人。

“皇上在小女面前好端端站着,不会觉得愧疚吗?”她没问的问题是,你见着夏家大小姐好端端站在这里,不会觉得心慌吗?

何来愧疚?

皇上说老九他们算不得夏家人,那她偏就说他们是夏家人:“承蒙皇恩浩荡,让我落得嫌下的地步,让我夏家只能安在山野之中,让我夏家不得安宁。”

“在朕眼里,夏家的不得安宁就是替天行道。”

明明应该是阿芙这个落难的孩子恨他,可是他的情感却比她的强烈,阿芙懂不了,他不加掩藏的锋芒里到底在诉说什么。太子因为身旁人都支持三皇子,所以用计陷害了拥护三皇子的人中最厉害的一个,他现在已成皇上,有何理由叫苦叫屈。

“罪名为何?”

“叛君!在战场上叛君!”

阿芙朝着他们身后问道:“刘大人,小女的父亲有没有叛君,大人替小女可以解释一二吗?”

皇上回头怒视着他,若是敢说一个不中听的字,恐怕他手中宝剑就要飞出去了。

刘大人拱手:“夏将军当年是受了他人陷害,与之抗敌的便是草民,所以草民最清楚。”

他暴跳如雷:“刘大人,你可别忘了,朕便是君。”

谁也否认不了的事实,皇上便是君,他说叛君,就是判他。

被捆着双手的男人一下子老泪纵横,他满脸悲痛地说:“草民与夏将军联合叛君,望陛下责罚。”

阿芙像是在看戏,她饶有兴致地开口:“我算是见识到年少君主的手段了,皇上当年就是靠着这种手段将那封信骗到手的吧?”

他们站在人群的正后方,只要她再大声一点,所有人都会听到她说的话。皇上大惊,从马背上跃起,掐住了她的脖子:“你到底知道什么?”

阿芙的手指在衣兜里有意无意地碰到那封已经被轻微汗湿的信纸,睁大眼睛望着他。

“过来。”

她被他从马背上拽了下来,往身后的营帐拖去,这营帐是方才他们对峙时以极快的速度搭起来的。

阿芙向后面摆了下手,示意老九不要轻举妄动。他的眼神会意般朝密林深处望去,眸子里盛满了不屑:“那便是你请的援军,能耐还挺大的。”

不到万一,阿芙不会让柴大人出来,生怕太早害了他,因为她的心里总存着一点希望,一点连她自己都模不透的希望。

“你到底知道什么?”

帐中只他二人,皇上的表情变得更加狰狞,可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阿芙怔然,他竟然是在害怕?

“你到底知道什么?”

一遍一遍地重复着这个问题。

昏暗的从帐外火把映进来的灯光柔软了阿芙的心,她的眼前忽闪出父亲母亲对她的宠爱。她生得漂亮,心思玲珑,京城少有同样年纪的少女能比的过她。

这是夏临安幸福的生活。从未担心过未来的夏临安在一个雨夜目睹了人世间的残忍,她不想被沾染,选择性地失却了记忆,所以才能在日后又轻易地记起来。

她忍着脖子上的疼痛问道“你是不是害怕一个人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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