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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何时——回望

回首向来萧瑟处,也无风雨也无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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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念的性格很像锦穹,是个能狠狠的将心思藏压在心底的孩子。可即使如此,也会有心底最柔软的一片地域,那是他人无法触碰的黑暗角落。没有母爱呵护的他,最终还是喊出了那一声夹着些许质疑的言语。

“母后”

谨言的眼泪当即就落了下来,望着眼前这个孩子,望着这个自己没来得及好好爱护的孩子。她觉得自己真不配成为他的母亲,竟然为有想抛弃一切随风而去的念头。“孩子”喊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立马从一名二十出头的少女升级成为一位母亲。

只见那张稚女敕的小脸一愣,望着谨言的眼睛闪烁着难以置信,他小手中的书本落下,小小的身子从地上撑起,飞快的朝着谨言这边跑来。还不待谨言反应过来,她的怀中已经多了个小东西。

不善表达的锦念只是抽泣,小小的肩膀不住的颤抖着,还想在指责着谨言这些年来的过失,却又因为欣喜而不住的微笑。眼泪和微笑就这样同时出现在锦念的身上,那张俊脸很快被眼泪打湿。他很久很久以前就从别人的口中得知母亲从悬崖上跳了下去,在无生还可能,所以他就从未渴求过自己的母亲还在世上。他虽年幼,却又不得的坚强,弟弟还稚女敕,他必须担起这份责任。他努力让自己变得强大,朝着父皇的高度步步靠近。却从未想过,在他五岁这一年,不见母亲的第五个年头。

锦念的小手就这样死死的攥着谨言的衣袖,紧捏着不可放手,生怕自己一松手,她又会不见。他在用这种无声的方式,表达他对于母亲的想念。

谨言顺势抱起锦念,一种母子连心的感觉划上心头。他小小的脑袋就趴在谨言的肩膀处,不住的抽泣着。

这个人前冷漠还不可思议的成熟稳重的锦念,在自己母亲面前,又变回了一个五岁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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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念是个很好哄的孩子,他真的还小,对于仇恨什么的概念还十分模糊。在谨言的怀中睡着,露出了最快乐的微笑。谨言想是他把这两个孩子护的太好了,以至于他们没有被流言给污秽,还能一直保持着如此的模样。将锦念抱回寝宫之后,便听见外面的侍女来报“娘娘,华宫主求见陛下”

谨言才来不久,以为这里的宫女们许都不认得她。却不料凡是见过的每一个人,几乎都会朝她行李,并且喊出她的名号请安。似乎她才回宫几日,她回宫的事却以随风而去,整个皇宫都得到了消息,就是皇后回来了。看来再过几日,这消息要传遍整个伊珺国度了。

有外殿的侍女前来通报,养心殿外的太监刚想去锦穹处通报,就被谨言拦了下来。那个太监在以前的谨花宫当差,不能说和主子多亲近,却也是个老实的人。

“什么事?”

“回娘娘的话,外殿的宫女禀报说华宫主求见陛下”

华如雪?她来做什么,谨言的眉头微皱,挥一挥手说道“让她去谨花凤鸾殿等,说皇后娘娘要见她。”也好,她既然已经回来了,就在没有理由把自己的男人往华如雪那里拱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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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鸾殿内。

谨言偏头细望着那池水之中的壁画,紫晶色的壁画上尖细的雕工分外刺眼,那雕刻出来的一颦一笑,还有那翩翩飞舞的衣裙如此熟悉。那壁画之上的,不正是她吗?她没有想到,有些事情,已经发展都很远很远的地步。锦穹,那个阳光之下永远深沉的男子,似已将自己的满身柔意化作金雪,冷然之下又是一片炽热。

不一会儿,那一个遗世独立的佳人便出现在画殿之中。

画殿,一个建立在水池之上的房子。东西四面皆是用镂空的檀木搭起,是用一幅幅磨画垂挂而成的墙面。有冷静的她,有妖娆的她,有难过的她,有愤怒的她。谨言所出现过的所有情绪,统统在画殿之中展现出来。

华如雪没有进过谨花凤鸾殿,自然也不知道里面的水月洞天。她之所以把飘雪宫选定在相思崖之下便是这个原因,她从未想过悬崖跳下的谨言还能回来,她自己本身也是从现代穿越来的人,自然会想到那个名叫谨言的女子是穿越回去了。之所以会如此,便是想凭借锦穹对于相思崖的一分思恋而越俎代庖。

然而拙政园之行,彻底的将她从梦幻之中扯出来。她所见过的锦穹一直都是冷然的,然而那次她看见的锦穹,看着那个女子的眼神,三分惊喜三分欣喜三分欢喜一分爱喜。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已经宣告了她的不战而败。

皇宫里面瑞雪皇后回宫的消息早已不胫而走,她一收到便马上入宫,为的什么,不甘吧。

华如雪抬头望着画殿之中的画墨。

那是谁的痕迹她断然不会猜错,除了他还能有谁会有如此上乘的画技。可是他是不轻易作画的,就连题词都少之又少。却没有想到他竟然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如此疯狂。

一幅一幅的画卷之中,最为冁然的便是正中心的一幅。

那个穿着凤边宫服的绝子,从悬崖之上落下,她的发丝被风吹的凌乱,却能看见她脸颊之上的不畏惧,眼眸之中的决然是那样魅人。这个就是谨言吧华如雪走上前,还未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谨言走进画殿,看着那个美的不似凡人的华如雪,望着那个她愿甘拜下风的华如雪。

华如雪也看着谨言,看着这个论外貌不如自己,论能力不如自己,却得到了自己最想得到的东西。

两个人就这样对望着,互相审视着对方,似乎从外貌看见了她的内心。

一阵清风吹过,吹响着画殿之中幅幅画卷。侍女们都在池之外,却远远的望着画殿两位女子发呆,她们曾见过的佳景有很多,却没有一幅能比上眼前这般柔丽。

“为什么?”华如雪望着谨言,实在看不出她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却不甘心她一出现,锦穹的所有注意力完全从自己身上撤开,而是全投注到这个女子身上。

谨言望着华如雪那蓝紫色的魅眼,闪着绝色妖娆的纯光。她额间的凤印时不时若隐若现,那样的妖冶,那样的逼人。她没有说话。

“与你相比我绝不输半分,甚至就连穿越这中千年难得一遇的事我也和你一样。可是为什么,他偏偏选择了你?”华如雪轻轻的走上前,她那纯白色的裙摆着地面淡淡的划过一个微弧。她长长的墨发用一只水晶制作的雪花给别住。那个发饰,很明显是现代手工制品。

看着那个雪花,谨言也没有半分迟疑或者惊讶。只是回望着她,看着华如雪那颤抖的眼神,那是害怕,是恐惧,是无助,是失去后的难过。这种眼神,曾几何时,她也有过,而且更炽热,更深重。那五年里,她是怎样活过来的,她永生不忘。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能安然看待着眼前这个将爱情划过一场烟火,将自己化作一只飞蛾的女子,用十年编织的一场沉重,每一针每一线都泛着血光和泪珠。

“若我能知,今日你我也不会站在这里”谨言扯了扯自己的衣袖,继而说道。

华如雪看着谨言,淡然沉吟“是啊。这一切都是他的选择,他的选择,谁能寻到结果,谁能扭转乾坤呢?”怪只怪她太笃定这些事,她因为变冷之后的锦穹是无心的,却没有想到会在时间倒转还剩最后一年多时间的时候,有一个穿越女子出现了,用比之她还任性的光芒,刺痛了每个人的眼眸。

“若不是拜你所赐,我这辈子都触动不了他分毫”谨言突然说道。

华如雪冷冷的看着他,沉声道“你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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