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穿越小说没有欺骗她的感情的话,李仙生了弘时之后便会渐渐淡出了四贝勒府里争宠夺爱的历史了。当时立为侧福晋仅因为她的父亲是京城知府李文烨,而如今她父亲年迈又牵涉了贪污受贿一事之中,她在府里的前程自然可想而知了。
一进花厅只见乌拉那拉氏今日也穿了一身鹅黄色的旗袍与一贯喜穿藏青色袍子得胤禛一起正襟危坐在上位。而弘晖则腻在乌拉那拉氏怀里,颜小懿才进门弘晖便向她做了个鬼脸,她这才舒展了笑颜。
李仙已然大月复便便,今天打扮得分外妖艳华丽让人有喧宾夺主的感觉。李仙的身旁也坐了个小男孩,痴痴傻傻的模样,该是去年生的先天不足的小阿哥了。小男孩自顾自地玩着手中的玩偶,时不时地望一眼他身边年纪稍长的宛汝格格。宛汝格格不过就八、九岁的光景,打量颜小懿的眼神中便已充满了敌意。
宋氏、耿氏一如既往并未多作打扮。见到颜小懿也只是对她报以微微一笑。李仙一见到颜小懿便浑身不痛快,恨不得马上扒了她这身行头,碍于四爷与嫡福晋都在场,不能发作只好愤愤地绞着手里的手绢出气。
胤禛难得见颜小懿如此精心地打扮自己,心里不免有些得意。因为上次颜小懿将他赶到春风阁的事,他一直担心她自个儿心里会觉得委屈。却又不知该如何去宽慰她。
每每问及乌拉那拉氏时,她总是笑着说颜小懿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今日见她如此精心打扮,一进门又与李仙说话有条不紊,还学会了察言观色,总算也是进步不小了。胤禛这才对她稍微放心了一些。
一行人在花厅里寒暄了一番后,胤禛便先行起身入席了。今晚的晚膳准备的很丰盛尽是胤禛平常喜欢的菜色,可用膳时却显得异常安静。大家都是自顾自地低头用膳。
最后还是李仙一人叽叽喳喳地开始东扯西谈,胤禛几乎都没有搭腔。乌拉那拉氏也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与她说着话,偶尔打断李仙的话,说几句关切颜小懿身子的话。其他两位夫人则一直都是噙着微笑,偶尔附和一下嫡福晋与侧福晋的话。而颜小懿与李仙之间有些间隙,对于她的话题又不怎么感兴趣便没怎么开口搭腔只是自顾自地埋头苦吃。
从开始大家都一直小心翼翼、客客气气地说着话,这顿家宴吃得颜小懿着实有些食不下咽。在女人还不算很多的贝勒府里用个家宴便已经是这样的气氛了,到了皇宫岂不是更让人不得自在了,想到皇宫颜小懿不禁叹了口气。
“颜姑娘对今晚的晚膳不满意?”李仙见颜小懿居然蹩着眉叹气以为颜小懿对她准备的晚膳不满意。李仙本就心里有些不痛快了,如今更是气火攻心了,不免说话的语气夹杂了些怒气。
李仙本筹划着请惟太平园的戏班子来唱几出戏,再请留在京里已开府了的成年阿哥们来府里热闹热闹。也好在其他府里女眷们的面前彰显下她女主人的身份。谁知道颜小懿就一句话,四爷便只要她准备稍微丰盛些的家宴便好。
“回李福晋的话,小懿并没有这个意思。今晚的晚膳丰盛极了,小懿喜欢的紧。还正想夸李福晋蕙质兰心,春风阁布置得也是十分精美。”颜小懿碍于身份只能陪着笑脸说些浮于表面的夸赞的话。再说她本来就没有不喜欢这晚膳只是不喜欢这样的用餐氛围罢了。
“姑娘喜欢便多吃一些,宋姐姐觉得姑娘这阵子又清减了好些。”说话间与颜小懿坐得最近的宋氏倒是笑着为她布了不少菜。
“小懿喜欢就多用一些,是太清瘦了些!”胤禛赞誉地看了眼一向做事细致、体贴的宋氏,别过脸笑着对颜小懿说道。
颜小懿这段时间一直在用中药,胃口本就差了许多。见碗里一下多了那么多菜不免有些头大,可碍于来自胤禛与乌拉那拉氏的眼神压力,只好低着头把碗里的菜全数吃进了肚子里。
一旁的李仙看着如此多的人关心颜小懿更是气得食不知味,连筷子都懒得再拿起来。坐在她身旁的乌拉那拉氏看在眼里,有些无奈地直摇头。看着大伙忙给颜小懿布菜,她也只好伸手为李仙布菜,低声嘱咐李仙要多顾忌肚子里的孩子。李仙见乌拉那拉氏发话了这才作罢,重新拿起筷子,一点点地把碗里的菜吃了下去。
好不容易用完了膳,漱完了口。颜小懿正欲起身离席,弘晖突然小跑了过来,“姑姑这阵子怎么都不在西雅阁里,弘晖好几次过去都没见着姑姑。姑姑不会又被九叔欺负了吧?”弘晖抱着颜小懿的身子一脸担忧地问道。
颜小懿好不容易逮到离席的机会被这弘晖这问题给问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她该怎么跟他解释呢。看来九阿哥殴打她的事在弘晖的心里已经留下了抹不去的阴影。
“这位姑姑又怎么会被九叔欺负呢!”这时一整晚都没有给过颜小懿好脸色看的宛汝突然开口了,一个不过8岁的小女孩的语气满是讥讽。
看着宛汝一脸不屑的模样,颜小懿心里很不是滋味,心情一下子沉入了谷底,看来在古代这女人间的斗争都是从女圭女圭抓起的!
“可是宛汝姐姐,上一次弘晖是亲眼瞧见了姑姑被九叔欺负了后的模样!”弘晖大声反驳道。弘晖无法忘却颜小懿那奄奄一息的模样,对于九阿哥的行径在弘晖幼小的心里更是已留下了深深的阴影。
“那是因为你的颜姑姑竟拿自己跟温宪姑姑相比,九叔一向喜欢温宪姑姑自然会不高兴了,教训她也是应该的!难怪我额娘说下作人都不知道廉耻!”宛汝毕竟还是孩子,喜欢与讨厌表露得十分明显不会刻意遮掩。
宛汝这话一出,李仙吓得脸唰地一下变得苍白了。她悄悄地看了眼乌拉那拉氏又看了眼胤禛,只见他们俩都拉长着脸,面有愠色。李仙的心里更是急得发慌,握着手绢的手更是沁出了汗来。
一旁的宋氏、耿氏面面相觑、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最后还是耿氏反应机敏连忙向李仙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该开口制止宛汝格格。李仙这才忙开口斥责道,“宛汝不得无礼!赶快跟颜姑姑赔不是!”
“可额娘,女儿说得都属实啊!额娘您不也是这样说的!”宛汝十分不满她母亲的训斥,起身愤怒地指着颜小懿大吼道,“额娘不也是很讨厌这个女人的嘛!宛汝又没有说错什么,为什么要宛汝跟下作人赔不是?”
四贝勒府上所出生的女孩总是早殇,李仙对这个好不容养大的女儿可是宝贝得紧。从小惯到大从未让她受过半点委屈。虽然方才宛汝这么说也算是为她出了口气。可今晚毕竟是胤禛的生辰,她李仙这几年在府里再受宠也不能逾越了规矩。
李仙见宛汝今儿个如此没有规矩礼数,完全丢了她的面子,心一横伸手便扇了宛汝一耳光。这一下可打得不轻,宛汝那稚女敕的脸庞一下子便红肿了起来。“哇”地一声,宛汝便哭着跑了出去,吓得负责照顾宛汝的林嬷嬷向主子们行完礼便忙跑出去追了上去。
李仙的小阿哥见姐姐哭着跑了吓得也是哇哇大哭了起来。不论李仙及照看小阿哥的陈嬷嬷如何哄逗都停不下来。一时之间屋里的场面是乱成了一团。
傻傻地杵在原地弘晖看着这场面不免觉得有些内疚地抬头望着面露难色的胤禛小声地认错道,“阿玛,弘晖不该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