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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信与不信

南宫茹眼中光芒一闪,随即笑道:“呵呵,安王爷说笑了,这千子湖不管是谁的,王爷都是想来就可以来的,谁又敢阻止王爷呢?何况,茹儿倒是希望王爷能够常来,这样这个地方定然会蓬荜生辉的。”

“茹儿肯让我来,我是真的高兴。”安子凉的眼中泛起了晶亮,他身段一再放低,原来我并不以为然,可是现在做为寄居在南宫茹体内的一抹魂魄,一个无法言语的旁观者,我还是看得有些心疼。安子凉眼中尽是愧疚与浓得化不开的柔情,当初置身事中,我义无反顾地陷了进去,无法自拔,事到如今,置身事外,我依然被其感动、无处可逃。

“王爷真是要折杀茹儿了,茹儿惶恐。”南宫茹做状要跪,安子凉连忙伸出手扶住了她。“王爷,”南宫茹抬眼看向安子凉,手则轻轻地搭在了他的手上,“茹儿前些日子有些,

有些不懂事,还望王爷宽谅,只记得茹儿的好,不要记茹儿的不是。”

安子凉反手握入了南宫茹的手,轻声说道:“南南,我,一直记得的是你的好。那天你

走后我…….”

“嘘,”南宫茹用手指轻轻点上了唇,做出禁声的姿势,“以后茹儿都不会走了,不会再让王爷那么生气。”

安子凉有些诧异,南宫茹向来不称呼自己为王爷,只有生气的时候才会这么叫,可是看现在的样子,南宫茹不但不生气还对自已…….

“南南,我们去鹊桥亭吧,我有话对你说。”安子凉的声音可能是大病初愈的原因,偶尔还是会有些沙哑。

南宫茹点点头,顺着安子凉指的方向看去,鹊桥亭上已经有许多人了。“好,不过,王爷今晚怎么会来千子湖?”

安子凉用力握着南宫茹的手,好像怕南宫茹跑掉似的,“我们约好的,要一起看牵牛织女星,一起听她们倾诉衷肠,你忘记了?”

“那王爷怎么知道茹儿要来千子湖畔?”南宫茹好奇地看着安子凉。确实有些奇怪,安子凉大病初愈,其实看他现在的情况,好像是还未痊愈,却拖着虚弱的身体来千子湖畔,为了赴约他确实是豁出去了。可是他怎么知道南宫茹要来千子湖畔呢?

除非,除非南宫茹身边的人当中有他的眼线,或者是他的人。南宫茹的眼神在莺莺、燕燕和晶晶身上来回扫了两圈,显然,我想到的她也想到了。

会是谁呢?一系列的事让我也倍感纳闷。从侧夫人李菲的戒指到现在发生的种种事情,我能确定莺莺和燕燕中有一人肯定是安子凉的人。莺莺?应该不会。燕燕?现在看来也不像。

“我想到对南南有承诺,要一起来听牛郎织女讲悄悄话的,所以,我就来了。我听到的是心的召唤。”安子凉的手捂在心上,眼神有些躲闪,虽然不易察觉却还是在一刹那被南宫茹捕捉到了。

看到那躲闪眼神的还有我,不知道南宫茹的感觉是什么,我却是无言的悲哀。因为不管之前怎样,现在安子凉如果还在说谎的话,那骗的那个人应该是我。已经被他骗过一次,可是还是有一些愿意相信他,想要原谅他。相信,不相信,原谅,不原谅,两股力量、两种情感在心中交织。

“嗯,王爷说得我都信。”南宫茹嘴里说着都信,心里却是一肚子的不相信。

安子凉了然地看着南宫茹,眸中涌动着款款深情,南宫茹的想法他是知道的,只是目前有些话、有些事还不是对她说的时候。南南应该是误会了吧,安子凉的心中一紧,面上却是一片泰然。

“嗯,南南一定要信我,”安子凉把南宫茹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口,“不管你看到什么,听到了什么都不要相信,只要相信我就好,南南,你能答应我吗?”

南宫茹慢慢抽回手,侧着头,眨着眼睛奇怪地看着安子凉,“莫非王爷有事瞒着茹儿?”

安子凉脸上的泰然被愕然替代,他先是愣了一下,继而笑道:“我怎么会有事瞒你,南南多心了。走,我们去鹊桥亭吧,你看那边的人已经许多了。你不是一直想要在今晚听牛郎织女说悄悄话吗?晚了,可就听不到了。”

一幕幕,浮上眼前。那些美丽的日子,美好的诺言,不管以后会怎样,我的心中都默认曾经住了一个人,那个人的身影挥之不去。

夏天里,夜晚的见迎面吹来,有些闷闷的,有些凉爽。湖里的湿气随着风扑到脸上,丝丝柔滑,像极了情人的手。

安子凉与我,丁然拉了晶晶上了鹊桥亭,莺莺、燕燕被挡在了亭外。

鹊桥亭上,一对对年青男女虔诚地在等待,等待聆听牛郎织女的悄悄话。他们希望在聆听的同时,那象征着美好、幸福的爱情也能降临到自己身上。身边的这个人希望就是自己的牛郎或者织女,只不过,不要像牛郎织女那样隔河相望。

那是怎样两个可怜的人啊,有爱情却不能相守,相聚也只是隔河对望,而这种对望一年也只有这一次。这些年青男女看看身边的人,都觉得自己是幸福的、幸运的。

南宫茹闭上眼睛默默地用心聆听,周边人虽然非常多,可是在这时却异常地静。安子凉的呼吸清晰可闻,南宫茹的手指握成拳状,身体绷得紧紧的。不知为什么,南宫茹觉得自己竟然有些紧张,这,一定是那个女人的感觉在作祟。

安子凉的手抬起,想要握住南宫茹的手,抬了抬却又放下了。静静地站在她身边,看着她,不放过她的每一个表情,她的睫毛一直在动,想必她心里一定不平静吧。其实,身体还是非常虚弱的,站了这么久有些坚持不住了,但是心中却是有着偷偷地喜悦。至少,现在站在她身边的是自己,只是这一点就值得心慰了。

她刚才的表现是还在乎自己吧?她应该是原谅了自己了,她心里还是有位置留给自己的。原来一直认为她喜欢的是宁旭,宁旭占据了她心底的每个缝隙,可是现在看来她也是有些喜欢自己的。他不禁欣喜:看来自己这么做还是值得的。

南宫茹闭着的眼珠快速地转动着,其实,她一直能感觉到安子凉那炽热的目光,那目光像是有透视作用,与以往安子凉湿润柔和的目光不同。她不知道这次的计划能不能顺利进行,心中有些不安,不,这件事,她一定要成功,一定要拿到兵书。完成父亲的遗愿,复国,与宁哥哥在一起,不管是哪一样,她都必须完成计划。

她睁开眼抬起头遇上安子凉的目光,又不自觉地低下了头。安子凉的目光复杂得让人心疼,那些复杂里包含了太多太多,像是不舍、是疼惜,又像是悲哀。南宫茹想再往里、再往深处看一些,看清楚那里面到底是什么,可是怎么看却都看不清楚。

安子凉轻轻抚住南宫茹的肩,柔声问道:“听到了吗?牛郎织女的悄悄话?”

“嗯,”南宫茹轻轻应道,“他们说了好多,最后说的是相爱的人要互相信任,不能对对方说谎。”

安子凉的脸色更黄了些,无力地对南宫茹笑了笑,以往脸上一贯的温和荡然无存,嘴角上方是从内心涌起的苦涩。他没有说什么,这时候说什么她也不会相信的。虽然她刚才一副忘记了之前事情、亲近自己的模样,可是她的一些动作、语言却泄露了她内心的想法。他知道她误会他了,从一开始就误会了,误会他是别有目的而接近她,误会他想要她的宝藏,但他好像没办法解释,因为他知道,这件事越解释越解释不清楚。

“我以后肯定会信任南南。”安子凉说以后会信任南宫茹,那说明以前他一直是不信任的,也就是他原来一直在怀疑我。他没有接南宫茹说不能对对方说谎的茬,那是不是以后他还会跟原来一样欺骗南宫茹、欺骗我。

一时呼吸困难,南宫茹感觉到了我的气息,身体不稳一时僵硬。

“王爷,”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然,南宫茹主动拉起安子凉的手,对他展颜一笑:“我们以后不要再分开了,我们要幸福,一定。”

安子凉低下头看着南宫茹,眼中是诧异与喜悦。看来那丫头说的话也不能全信,谁说她的心一直系在宁旭身上。南宫茹的笑像是照亮夜晚的星辰,明亮却不耀目,让人觉得温暖又温馨。

今天的南宫茹有些异常,她好像一直非常主动,让人感觉不像以往的她。她好像在故意接近自己,对于她的接近,他是开心的,甚至有些雀跃。虽然明知道她不是像以往那样与自己亲近,以前的她是可以感觉到情谊的,现在,有的只是身体的靠近。可是既然她喜欢,她愿意这样,即使她有什么目的,成全她又如何?

他故意忽视自己的不适与心底的难过,温柔地说道:“一定。”

“王爷,如果,我不嫁给宁旭,你可愿意娶我?”南宫茹抬起脸,秀丽的脸庞离安子凉很近,很近。安子凉看着南宫茹那清丽月兑俗的脸,粉女敕的唇,高挺的鼻子,水灵的眼睛。那眼睛里盛满了期望,而期望后面有一丝狡黠,尽管那狡黠藏在期望后面,藏得很深,可是安子凉还是看到了。

安子凉笑了笑,仿佛南宫茹所说的一切尽在他的意料中一样,“当然愿意。只是,南南,你确定愿意嫁给我?宁相那呢?需要我去说吗?”

他说到宁旭,心里泛起酸楚,可是他的话却完全没有任何讽刺的意味,却像是与朋友聊着最轻松的话题。

南宫茹与宁旭计划的时候就知道安子凉不好对付,不然也不会得到皇帝的重信重用,兵书也不会放心地放在他这儿。

不过,没想到的是,安子凉的触觉这么敏锐,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像是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而他的目光又像是能穿透她似的。

“宁哥哥那儿,我已经跟他说清楚了。其实,这件事,我也想了好久,我觉得你是真的对我好的。以后别人的话我不会再乱听了,不过,希望王爷也能够以实际证明。”南宫茹知道自己与那个女人虽然用的是一副身体,一副外貌,可是还是有区别的,尤其是安王爷跟那个女人相处过一阵,可能会很快看出破绽,所以自己要加快时间完成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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