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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宁旭的生日(二)

“怎么,菜不合口味吗?”旁边的男子看我摇头,关心地问道,“来尝尝这个吧。”说着,把他面前的一盘野菜类的东西端到了我面前。

我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谢谢。”

“丁然唐突,请问小姐芳名?”旁边白衣男子自报家门,语气听似谦逊却有些轻薄。

我不答话,抬头看向主人席。宁旭坐在中间,他的旁边是洛丹,洛丹穿了件酒红色的拽地长裙,高贵典雅,真如花中魁首;侧下依次是李菲、娟子、纤纤,李菲今天的装扮显然非常适合她,一身北疆域风情十足的民俗装扮得她更显艳丽;娟子的妆有些过浓,不过远远看来倒也风情万种;纤纤的打扮最让我称赞,一件绿色长裙,裙摆布满亮片,既不张扬却奢华至极,用同色丝带束腰,腰身看似不盈一握,引人疼惜。

大家都笑容满面,看似一副合家团圆、其乐融融的样子。气血上涌,我站了起来,端起酒杯朝宁旭走了过去。直到走到他面前,洛丹的话响起,我才如梦初醒,南宫茹的气息现在有的时候竟然已经能压制我的了。

“茹儿妹妹,到哪儿去了,怎么才过来。刚才我还在找你呢。”洛丹看到我过来,站起来热情大方地招呼,女主人的模样十足。

“茹儿来晚了,望相爷、夫人见谅。”我微一福身,算是见礼。

“宴会才刚刚开始,茹儿妹妹来得正是时候。”洛丹说着就要引领我落座。

看到我,宁旭的眼睛亮了一下,直直地看了我十几秒钟,仿佛有些失神。我知道今天的我已经成功地引起了他的注意。

“哎呀,今天南宫小姐可真是漂亮,站在我们夫人京城第一美女洛丹面前竟然毫不逊色。”是宁旭的小妾娟子,她看似开口赞我,实际轻描淡写的一句就把我推上了峰口浪尖。看来是昨日见洛丹为我解围有意要离间我们,她不知道洛丹其实也并非意在帮我,她是在帮她自己。

洛丹的脸色变了变,显然她已经被娟子的挑拨之言所动。不过洛丹毕竟是洛丹,轻轻地看了我一眼,笑意就回到了脸上。“茹儿妹妹今天一袭白衣果然是月兑俗出众,让人眼前一亮,比起浓妆艳抹的寻常脂粉当真是不知美了多少倍。侧夫人,你说是吗?”

洛丹说完不看娟子,却问向侧夫人李菲。娟子那画得娇艳浓妆的脸随着肌肉的颤动有些变形。生气,是会让人变得丑陋的。

“是,夫人说的极是。”李菲白了娟子一眼,然后低下头玉牙紧咬。

“安王爷到!”侍从传报,大厅内一下静了下来。

宁旭起身相迎,冷俊的脸上有了丝笑意,“今日宁旭生辰,王爷能大驾光临,相府真是蓬荜生辉。”

“丞相生日,本王来晚了。”安子凉从容上坐,看了我一眼,很快的把目光落在了洛丹身上。

他们果然是纠缠不清的,宁旭娶了洛丹,洛丹却有了安子凉的孩子,可真是乱。刚才还欲向我解释的安子凉,现在眼巴巴地瞅着洛丹了,男人,都这样么,说一套做一套。

我端起面前的葡萄酒仰头了喝了下去,有些甜,醇醇的、厚厚的,喝到嘴里像是稠稠的糖浆。好喝,我又倒了一杯。

“相爷今天生日,哪能只有酒宴没有歌舞助兴。妾身与姐妹们商议,没有外请乐团演出,由相府姐妹们与侍女、侍从自备才艺,送与相爷做礼物。相爷可愿意收下?”

宁旭眼里透出了不可捉模的神色,点了点头。

相府居然是个藏龙卧虎之地,歌曲、舞蹈、吹拉弹唱样样俱全,而且水准还不低,这不仅是我的个人看法,从大家的阵阵掌声就可以听得出来。看来相府这些人原来就有器乐功底,但只是有功底也达不到这水平,至少还请了专业的老师,而且训练了不只一天两天。

大家准备如此充分,昨日洛丹却要我来抚琴,看来是也没安什么好心。定是想要我在此宴会出丑,贻笑大方。我冷笑了两声,我无伤虎心,虎有害人意。

洛丹跳了一支扇子舞,舞姿与她的容貌相差甚远,让人不太敢恭维。不过她的容貌已经弥补了舞姿的拙劣,一颦一笑,顾盼生姿。其实以洛丹之貌,即使只是走路也是美的。洛丹回眸一笑,宾客们看直了眼睛,现在即使把桌上所有的酒都收走,他们也已经醉了。

我看向安子凉,他的目光正深情地在洛丹身上胶着,这才是他的真情流露、真心真意吧。一时,我竟有些嫉妒洛丹。老天既然让我穿越,为何不让我生成洛丹这副模样,如果我是洛丹这样子,安子凉的目光想必也会这样只关注我吧。

不情愿地把目光收回,却撞上了宁旭探寻的眼睛。转而,宁旭的眼睛也看向洛丹,露出满意地笑容,洛丹随着这笑容走向宁旭。我一扬手,一杯酒一滴不剩地饮下。

异域风情的声乐猛然响起,如出征战士摇旗呐喊,又如战场上铁马兵戈浩然凯旋,威威然、凛凛然。自半空中抛出几块彩色丝绢,侧夫人李菲持宝剑出场。只见她手腕一转、剑花一挽,剑随身影左右前后飞转,丝绢便成了一条条彩带,从空中散落。李菲艳丽的容颜上多了份英气,当真是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

“好,好!”剑落,宾客中已经有人拍手叫好,李菲脸上浮起一抹得意之色。

从洛丹、李菲的舞来看,这在宁旭生日宴会上展现才艺一事想来不是她们授意,想洛丹倾城美女的称号已有,无需再多此一举想要在众人面前展现;而侧夫人李菲以北缰域郡主的身份下嫁相府也没有必要再在此夺人眼球;那剩下的就是娟子和纤纤了。

正想着,娟子手持一只玉笛上场了。我本奇怪,一只笛子怎么能技压群芳呢,可玉笛声起,我就知道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娟子的笛声婉转低咛似黄莺早啼,众人的思绪一下被带到了幽幽空谷。白云蓝天,参天大树,潺潺溪水,仿佛身临其境,心无比宁静。忽然箫声悠转,洋洋洒洒似瀑流倾泄,急转直下;就在人心为之紧张之时,乐曲又变得无比轻快起来,像是枯木逢春,希望之火燃起,喜悦之情充盈心间。

娟子一曲吹完,大家都还沉浸在刚才的乐曲中,人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娟子深掬一躬,走下台去,雷鸣般的掌声响了起来。看着大家的反映,娟子的脸上露出了满意地笑容。

我偷偷看了眼宁旭,虽然他看似淡然,眉间却有赞赏之意。可能是感觉到我在看他,宁旭的目光迎了上来,我赶紧把头转向了舞台。

“刚刚娟姐的笛声悠扬,打动了无数来宾的心,接下来,纤纤就以雀舞送与相爷做为生日贺礼吧。”

语毕,舒缓的乐声响起,纤纤轻盈的身子蜷缩了起来像婴儿般熟睡过去。随着音乐的呼唤,她慢慢地蠕动,慢慢地苏醒。她的手指像极她的名字纤弱而细长,食指与拇指相合,翠绿色的玉斑指环绕上余三指成孔雀开屏之式,缓缓地,却是非常有节奏地韵动。纤纤的人与雀仿佛合二为一,大家的眼前出现了一只美丽的孔雀骄傲地踱步、然后翩翩起舞,最后忽然飞了起来,一时间竟分不清眼前的是人是雀。

旋转、旋转,再旋转。乐声慢慢隐去,眼前的雀好像累了,轻轻地抬起一只脚,整个身子伏了下去,越来越低,越来越低。大家还都没有看够,都在期盼这雀休息后再起舞,那雀却动也不动了。一直过了好久好久,都没有人忍心打扰那雀的休息,都在静静等待。终于,那雀睁开了眼睛,大家翘首以待想再睹它的风采的时候,纤纤满含笑意,向大家致谢。

“今日真是大饱眼福了!世间竟然有如此美丽的舞姿!”宾客中不知谁感叹地说了一句,立即引来了众人的随声附和。

“今天真是不虚此行啊。”

“是啊,是啊,真是太美妙了!”

“原来以为相爷的夫人京城第一美女洛丹已是相府瑰宝,没想到相爷小妾的舞姿也可以如此曼妙!”

宁旭脸上的笑意又深了些,有满意、有骄傲,在他那张冷俊的脸上像冬日出现了暖阳,那笑容给人感觉很温暖。

宾客们把酒言欢,不断地向宁旭敬酒,恭维之词不绝于耳。

“相爷文才武略令人钦佩,府中家眷如貂婵西施,才艺在长风国无出其右,令人仰止,令人仰止啊。”一个马屁精上前举杯拍马,虽然今天的表演确实精彩,可是如此称赞也太过了。

是,我不会抚琴、不会跳舞、不会吹奏,一无是处。在古代,不是女子无才就是德吗?怎么在这个时代,非要有这些才艺啊?我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那甜甜的葡萄酒,渐渐地眼前的人有些模糊了,悦然厅好像旋转餐厅一样一直在转啊转,头疼得不能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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