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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八、沙海惊魂(四)

肩上的伤口处,一阵彻骨深寒后,很快便转作了火辣辣的痛,我反手一模,只觉所触之处,血水竟已浸透了衣衫,想来伤的不浅。我挥舞着手中骨棒,左右一通乱打,但四下里只有风声阵阵,却连一半点豺毛也没有扫到,反倒带动了背上的伤口,痛得更是厉害。我虽知道这样不是办法,却也不敢稍停,一边强撑,一边苦思应对的办法。

这般挥了数十棒,我忽得发现,地上丈余方圆的地方,忽地星星点点,竟亮起了数十点光亮,十分昏暗,跟本照不亮什么,但在这完全漆黑的环境中,却清晰可见。我心下一惊,仔细一观瞧,却发现自己挥手之间,有星星点点的东西,自棒梢袖口飞出,一落在沙地之上,便骤然发出莹莹的光亮。我心头豁然一亮,那点点光亮,原来全是自己的鲜血。在自己挥棒的时候,鲜血由肩上的伤口流出,而后被甩到了臂上,然后再经由臂间至骨棒,然后被甩落在地上。

只是为何我的鲜血,要落在地上才会发出光亮呢,在骨棒之上,为何一点反应都没有呢?忽得想起小菡讲过,龙髓的力量本来才是这世界的主主宰,这世间的万物之中,皆充盈着龙髓之力,只是后来,被人为的侵蚀吸取,所以才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想来现在的黄沙这中,虽然已经没了龙髓的力量,但遇到我鲜血中龙髓的力量,还是会产生共鸣的。而我手中的这支骨棒,却是被那龙髓的神秘人、或者是怪物,利用了龙髓的力量,切割来的空间中的生物死后所留,本不属于这个世界,自然无法与龙髓的力量产生共鸣。如果真是这样,在血枫林中,那支枫枝的异变,也就不足为怪了。

一声轻啸,自不远处低低传来。四周急促跳跃的风声,忽得淡了不少,我蓦地发现,那有我鲜血酒过的地方,沙土便再未被豺群踩踏过。我心下一阵疑惑,难道这龙髓的力量,竟是这些豺狗们的克星,这些有着龙髓力量的血,也是它们半点也沾不得的?但转念又觉得不对,那只咬了我腿的豺狗,为何又会全没半点事情,而那条燃烧起来的豺狗,却半点我的血也没有沾到。

这又是为什么么呢?陡得,我恍然大悟,原来这其中的道理,本是这般的简单。

这时,我的脚下忽得绊到了一根半埋沙中的白骨,一个踉跄,“扑通”一声便跌在了黄沙之中。一阵急促的风声,自的我背后响起,我反身一跃,反身一棒打去,却那风声却攸得止住,我那一棒顿时落空。这一棒本是急切之间挥出,用力过猛又加体力不支,身形一个踉跄向前扑出,踢散了一片黄沙,才勉强拄着骨棒半跪站住,一张口,“哇哇”连吐了几口鲜血。

四周翻腾跳跃的声音,再次逼近,我想要去抵挡,但手抬了几抬,竟根本举不起来。幸好那声音只在我周围响了一息,便再次忽得消逝。但迅即,一阵腥风扑面而来,我身体勉力一侧,有什么东西,攸地自耳边飞过,茸茸毛发,刺得我面上一阵生痛。我手中骨棒向四周连挥了数下,四周却攸地静的下去,一时间,全无半点声息。我几棒打下后,一阵剧咳,随后又是“哇”得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一下子跌坐在地上,顷刻间委顿不堪。

四周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我浓重的喘息声,在空气中回荡,而四周那些豺狗们,一息之间,竟好似全都蒸发了一般,连喘息声也一丝都听不到。这般静默了片刻,我那看似随时都可能摇摇欲倒的身体,忽得一跃而起,左手一仰,一把浸着鲜血的黄沙,向正前方洒去,随后左手反手一拳,向身后击去,只听“蓬”得一声,冰花自溅,一物痛吼一声,激闪而去。

身前一阵骚动,十数个模糊的豺狗身影,在那把黄沙之下,蓦地显现出来,原来,我在刚刚倒下的时候,已将一把黄沙偷偷的握在了左手之中,这半天,那黄沙早被血浸得透了,一旦撒在那些豺狗身上,便若荧光粉一般发亮。这正是我刚刚明白的道理,原来那些豺狗并不是怕我的血液对它们造成伤害,而是怕那些沙子发出的光亮一旦沾在身上,便无处遁形,这豺群的首领无异是最先发现这些事情的,所以才低声轻啸来命令这些豺群。它既然这般机警,我当然不敢动那些发光的沙子,只得佯装跌倒,在绝不靠近那些发光的沙子的前提下,抓了一些干净的黄沙,将之握在手中,待鲜血将之浸透后,才伺机打出。

豺群陡见这番变故,一阵大乱,纷纷转身便逃。我大喝一声,手中骨棒月兑手掷出,正打在一只豺狗的后腰之上,那只豺狗一声惨嚎,身子被那骨棒打得飞起有三尺多高,我抢上一步,一把将它擒住,一咬牙,手上用力,“蓬”得一声,一团火焰,划破了黑暗。

我将那团火焰向天一掷,回首望去,在那冲天火光的映照之下,只见身后三十尺的一座沙丘之上,一只身高足有三丈的雪白银狐,嘴角挂着丝丝血迹,正盘身而卧,一双凶残怨毒的眼睛,死死得望着我,九根雪白无暇的巨尾,在身周不停摇曳。

我又上一声大喝,抢身扑上。我肩上腿上全都有伤,尤其是肩上的伤口,伤得既深,又因为位置特殊,自己根本无法包扎,现在也唯有殊死一搏,擒贼擒王,方可能有一丝胜算。

豺群蜂涌而至,齐齐挡在了我的面前,但此时那银狐重伤,无法指挥,这些豺狗群龙无首,进退之间,根本就全无章法。我牙一咬,冲入其中,伸手捉了两只,手臂一振,燃起两团火球,挥舞着一路打去,当真势不可当,转眼前已冲到了银狐面前,随即高高一跃,一拳已向那银狐面门打去。

眼看那银狐已避无可避,忽地,我只觉拳下一空,身体竟然透过了那银狐的身体,急剧向下坠去,原来那银狐竟是一个幻影。身体在疾速下坠,地面之上黄沙一扬,数百只黑色大鸟,破沙而出,齐齐向我袭来。我的面上,忽得露出一丝笑意,右手将面一掩,合身扑下,任由那些黑色大鸟在身上扑啄,待身体将近地面这上,左手一探,已深深插入了黄沙之中,随后“嘿”得一声喊,已将一个雪白的物体从黄沙之中拉了出来,随后挥右拳,带着一腔无法压抑的怒火,向那物直击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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