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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整编

“金兵残暴,对降兵也是动辄坑杀,连埋人的坑,都是降兵自己挖的,这种情况下,你们战也是死,降也是死,逃也是死,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你们难道真的甘心让别人把自己杀了吗?”

“不甘心!!!”人群中顿时传来了稀稀拉拉的喊声。

“大声点,我听不见!!!”石元武一声怒吼。

人群顿时面面相窥,不过还是大声喊道:“不甘心!!!”

石元武点点头,说道:“很好,大家都不甘心送死。”

正在这时,人群中传来一声大喊道:“我们是不怕死,可是你们这当官的带头跑了怎么办。”

听到喊声,石元武点点头,多亏来之前都算到了这些,苏文虽然没吃过猪肉,但怎么也算见过猪跑,带兵打仗吗,带的就是一个士气,电视上演了那么多,就算是猪也都学会了,因此,来之前很是给石元武支了几招,这个问题,就算下面没人问,石元武也要说出来的,既是为了安定人心,也是为了好执行纪律,你当官的都带头跑了,下面的小兵难道不跑?

因此,石元武说道:“好!!!这个问题问的好,这潞州城,太守跑了,通判跑了,兵将跑了,富人跑了,能自己走动的,都跑了,可那些老弱怎么办?家里走不了路的老父老母,没人管的鳏寡孤独,孤儿寡母,他们能跑吗?”

“人心都是肉长的,谁都有老的时候,你们既然是潞州府的湘兵,想必大多数都是本地人,现在既然没跑,肯定有不能跑的苦衷,金兵南侵,过处横尸遍野,多少繁华之地,被金兵变成鬼蜮,这潞州城要是被金兵攻破,金兵难道还会放过?”

“身后就是父老乡亲,妻子儿女,你们一逃,就等于是把他们丢给了金兵蹂躏,想要保全他们,只有豁出命去一战。”

“你还没说你们跑了怎么办呢!!!”人群里又是一声大喊。

听到这话,石元武心中一定,既然能又一次问出这句话,想必是一定有着反抗的心思,眼下大多数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现在在说出来,肯定能让他们安定一半的心思,就算他们将信将疑,可以算是成功的把他们收拢在了一起。

因此,石元武说道:“我石元武既然散尽家财,现在还敢过来举旗抗金,那就是不想活了的,就是想要和金兵死磕一番,看看这群禽兽是不是真的不怕死。”

“我既然连命都不要了,肯定是不会先跑,战场之上,我将冲锋在前,撤退在后,只要还有一个弟兄没退出来,我就不会走。我在这里放话,战场之上,我要是先跑,不管是谁,都可以随时取我性命。”

听到这话,下面的人群顿时一阵骚动,半响才平静下来,当官打仗的,敢说出冲锋在前撤退在后的,这都少见,能说出只要当官的先跑便可随时取他性命的,更是恒古未有,因此,下面的兵丁很是震惊,不由得对石元武的话信了一半,因此,人群虽然依旧混乱,却都提起了精神,有了那么一番军人的模样。

这一番功夫,石元武先是许以重利,又是晓之以理,最后又动之以情,总算是把人心收拢了大半。

见下面的人群从新提起了精神,不再是开始时那副懒散的模样,石元武不由放下心来,接下来,石元武又声明纪律,排队编号,发下了赏金,重新把下面的人群打乱重编,因为人手不够,苏文他们几个,除了西门璋与林朝英归参赞后勤外,人人都被安排了个小官,裁汰老弱之后,能战的青壮不过千五百人上下,虽然还是分做了三营,但人数几乎缩水了一半。

那王启年也算是个有眼色的,苏文他们虽然逼宫夺权,抢了他的手下,但这人大难关头竟然不跑,还是有那么两分为国出力的心思,再加上石元武虽说是夺权,但毕竟不是官府,不能免了他的名头,只要他不多嘴,谁知道这军营的内情。

石元武他们既然号称抗金,必然要和金兵发生冲突,败了先不去说他,要是稍微有了功劳,朝堂之上不清楚的情况下,不都得落在他的身上,因此,只要不被赶出军营,就算占时给石元武他们打下手又怎么样,因此那王启年带着手下的亲兵,转身就投靠了石元武门下。

西门璋他们商量了一番,不管怎么说,仓促接手后,也确实需要一个带过兵马的人来指点,反正艺高人胆大,也不怕这人造反,也就答应了下来,三个营头,石元武自领一营,营副王启年,二营归武鹏管,营副岳胜,三营王世雄,营副苏文。

裁汰老弱后,每个营都有着五百人上下,虽说打乱重编,但大都都是知根知底的人物,谁有本事谁没本事,大家都清楚,因此,很快就指定好了各自的大小队长,既有钱财的刺激,又裁汰掉老弱,整个军营虽说人数缩水了大半,但气象却为之一新。

这世界的宋朝兵制,五人为伍,十人为什,五什为队,五队为都,苏文领了两百五十多人马,正好是为一都,在大宋官职上来说,就是个都头,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三点,幸好前面耽误的时间不多,裁汰老弱之后,剩余的人每人一分之后人数又少,这才在三点钟的时候捋顺人马。

从新归拢的三营人马在校场中站定,扫除了闲杂人等,老弱病残,这三营的人马,风气为之一新,排好队伍之后也勉强有了那么两分肃杀之气,虽然在苏文看来依然是乌合之众,连大学时的军训都比不了,但比刚来时可是强的太多了。

石元武和西门璋在点将台上看着下面的人群,总算是松了口气,大家费尽了心思来谋划,要的不就是有抗金的资本吗,眼下这群人虽然兵甲不全,不通武艺,但怎么说也算是当兵练过,总比刚放下锄头的农民强,金兵眼看着就要攻来,能多准备一分,就多一分机会。

石元武按照前面商量的路线,让王启年带领亲兵收拢流散在城内的乱兵,维持城中的秩序,怎么的也得将潞州的治安平静下来,当街抢劫杀人这种事儿肯定不能再有,一营坐镇中军,安排执哨,稳定军心,再不能有城无防,不然金兵攻来了都不知道。

二营的武鹏带领手下去城中武库,把兵器甲盾什么的都搬过来,虽然训练什么的还跟不上,但能增加武备的事儿还是要做,再说了,就算现在人少,只要开始招人,总能招够人手,反正城中的大小官员都逃得差不多了,也没人官。

三营的王世雄和苏文去城中官仓银库,先把粮草保护过来,稳定人心,虽然现在城中已经走散了大半人马,但怎么也还剩的有七八万人,这些人中青壮应该也有一两万,这么几天混乱下来,家里的存粮应该也吃的差不多了,现在各个商家跑路,大多都闭门歇业,就算有钱,也买不到粮食,只要掌握住这城中的粮库,基本上就掌握住剩余的人口,因此,可是重中之重。

苏文和王世雄带领兵丁来到粮库时,遇上了盘踞在这里的泼皮混混,城里虽然跑了不少,但也不乏明眼之人,可在苏文王世雄两人面前,这群泼皮流氓又走的了几个回合,更何况苏文他们还带的有大批人马,因此,三下五初二的就接管了粮库。

待苏文他们一切安定下来,天已经擦黑了,通过白天的种种谋划行动,苏文他们总算是掌控住潞州府城。

安排下执勤巡哨后,苏文和王世雄商量了下,就回到了校场,在王启年原来的营帐里碰了头。王世雄和岳胜留在各自的岗位上坐镇,回来的人只有武鹏和苏文他们。

大帐里,石元武坐在中央,西门璋坐在下手,过来是王启年,苏文一进帐,就看到武鹏正滔滔不绝的向石元武说着武库的情况。

“整个武库,除开虫蛀鼠咬,腐蚀生锈,贪墨偷盗以外,算起来只有,枪头五万柄,刀两万柄,盾五千,弓五千张,箭三十万,弩三千张,弩箭十万,神臂弓五十,箭两千,八牛弩三具,箭两百,衣三万,皮甲两千,铁甲五百,步人甲两百,余数大多生锈腐烂,不堪使用。”

“二弟辛苦了,来,座。”听到武鹏汇报完毕,石元武立刻起身招呼道。

武鹏回了一礼就在帐中坐了下来,西门璋对石元武说道:“还好,还好,库中还算有点军备,不枉我选了潞州府城,可以说再往北去,就没有比潞州更好的地点了。”

石元武不由的问道:“三弟,这话怎么说。”

西门璋顿了顿说道:“河东府总计有九郡八府四十七县,太原虽然武库充足,但这时已经落入金兵手里,那满城的武备,全给金兵做了嫁衣,接下来石州,汾州,晋州,沂州更是在金国兵锋之下,虽然武备充足,但大宋已经兵无战心,又离金兵太近,几乎可以说是一鼓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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