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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安抚

石元武站出来说道:“王将军,这事儿我们都知道,可你要想想,金兵残暴,毫无人性,肆意屠杀我大宋子民,这里面,可能就有你我的父母乡亲,这不是改朝换代,而是异族入侵,有句话叫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金兵肆意屠杀,哪有一丝仁慈之心?”

西门璋也接口道:“将军的顾虑,我们都清楚,可这打仗不是过家家,身后就是我等的乡亲父老,万里江山,异族之战,等于是灭国之战,五胡乱华时期,中华几乎亡国,汉人如同两脚羊,要不是出了个冉魏皇帝,北地汉人几乎被杀绝,你不出手,我不反抗,大家都想着逃命的时候,谁又能来保卫这乡亲父老,万里山河呢?”

听到这话,王启年有些心动,可想到现在的局势,又有些意兴阑珊的说道:“说实话,这太守都弃官南逃逃了,城中的文武将校,心思活泛的都跑了,我要不是孤家寡人一个,我也要跑,既然你们要当这傻子,那我也成全你们,可是现在规下兵丁人心浮动,纪律散漫,就算我答应交给你们,恐怕也召集不起来。”

王启年虽然是这么一说,可西门璋王世雄还是相视一笑,有时候,需要的就是这个名头,只要王启年同意,自然可通过驱赶镇压将兵将从新召集起来,这事儿就真正的只需要一个名头。

因此,西门璋说道:“没关系,只需要王将军带我们把人召集之后站站脚,给我们编个出身来历,能合法交接就行。”

见苏文他们真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抗金,王启年不由心中一阵悸动,他毕竟是征战沙场的武夫,胆气比那些文官强多了,那个武将心里没有横扫千军封狼居胥的愿望,王启年自然也不意外,要不是潞州太守,书办,通判等全部弃官南逃,规下将校又大多心思浮动,想着逃命,他现在也不会在这青楼里面厮混。

“好,我答应了。”王启年站起身,穿好衣服,看了看身前的宝箱,轻笑一声,随手拿起一块金元宝丢给床上的妓女,又对苏文他们说道:“这些东西你们还是先收起来吧,我孤家寡人一个,要这些东西也没什么用,你们要想收复那些丘八的心思,还是把这些东西赏给他们吧。”

听到这话,苏文他们顿时对眼前这人大为改观,先前众人见他大敌关头还在温柔乡里醉生梦死,心里面很是瞧不起的,可这人先是亮明志向,不肯屈膝投敌,现在又婉拒金银财宝,不落俗套,顿时和一般的大宋官员区别开来。

苏文又从新把宝箱收好,背到了背上,要不是这东西是他拿出来,又不好当众人面收紧储存空间,他才不想费这个力气。

王启年收拾好自己,挂好腰刀,见没什么落下,就准备出去,不过见武鹏手里还抓着自己的亲兵,就说道:“这位英雄,你想把我这亲兵给放下来把,想要召集人马,还要靠他去通知呢。”

武鹏放下手里的亲兵,这人愤愤不平的说道:“将军,这群家伙实在太无礼了,我说了您在休息,他们还是要强闯进来。”

王启年笑了笑说道:“没事儿,你去找找,其他几位营头还在不在,要是在,你就让他们在校场集合,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西门璋说道:“差一刻午时。”

“哦,都中午了,这一天又过去了一半,顺子,你通知他们,午时三刻在校场点兵,未时不到,就别怪我军法处置。”王启年正了正衣冠说道。

那亲兵道:“是,我保证都给他们通知到了。”

回过头,王启年对苏文他们说道:“走吧,众位英雄,随我去校场点兵。”说完,大步走出门去,苏文他们一看,赶紧跟了上去。

此时已是盛夏,太阳像一个火球一般挂在天空,烤的地面发烫,苏文他们跟着王启年走进校场,就看到稀稀拉拉的几个老弱正躲在阴凉处睡觉,营房里乱七八糟,不时传来吆五喝六的赌博声。

王启年面色一沉,找到聚兵鼓,拿起鼓槌就敲了起来,鼓声沉闷,咚咚直响。

“怎么回事儿?大中午的,谁他妈敲响了聚兵鼓?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营房里骂骂咧咧的走出来一个上身**的汉子,边走边大声咒骂道。

“我敲响的,怎么?不可以吗?”王启年面带寒霜的说道。

听到王启年的声音,这人扭头一看,顿时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的喊道:“将,将军,原,原来是您老人家。”

王启年冷哼一声,说道:“去,把人都给我喊起来,几天不管你们,都他妈变成了泼皮无赖,这里是军营,不是赌场。”

这人吓了一跳,赶紧应道:“是,是,我这就去喊。”

见他转身走进营房,王启年手中不停,继续敲打着聚兵鼓,咚咚咚咚咚咚咚咚,越来越急,越来越快。

随着鼓声敲响,营房里顿时人声鼎沸,无数人骂骂咧咧的穿好衣服,走出营门,很快就在校场里稀稀拉拉的站定,人群东一窝西一伙,闹哄哄的,一直闹了一刻钟,才在校场里面站定,粗粗看去,人数不少,几乎有两三千人,不过个个散乱,奇形怪状,看起来就像一个热闹的菜市场。

咚!!!随着最后一声重响,王启年放下手中的鼓槌,走上了点将台,人群中的议论声终于小了下来,可还是免不了窃窃私语。

“安静!!!!”王启年一声大喝,顿时让校场瞬间为之一清,见众人都看了过来,王启年大声说道:“军中律法七律五十四斩,想必你们都清楚,再有喧哗私语者,军法处置!!!”

人群顿时安静下来,见此,王启年点点头,看了看校场中的日冕,已经午时三刻,又说道:“现在开始点兵,都给我按照往日的阵型站好。”

人群开始流动,又闹了一刻钟的时间才勉强站定,可阵线之中,东一个空隙,西一个方块,稀稀拉拉,看起来就像狗啃了一样。

见此,王启年再也忍不住愤怒,本来他就因为金兵来攻的事儿心烦,又被人从床上拉起来赶会校场,憋了一肚子火,眼下这手下的兵丁也不和他的心意,弄得乱七八糟,顿时大骂道:“他妈拉个比的,还有人呢,都他妈跑哪去了。”

正在这时,那个叫顺子的亲兵跑回校场,见王启年在点将台上站着,立马赶了过去。

“报告将军,一营营头魏刚家已经人去镂空,二营营头在家里喝的烂醉,三营营头我找了一圈没看到。”

听到这话,王启年顿时一阵失望,这三个营头可以说都是他一手提拔起来,可不过是几天没管他们,就跑路的跑路,松懈的松懈,还有个更是连人都见不到,明显是见到金兵势大跑了,他们这一跑,其他人自然查找不到,来校场的路上又能稀稀拉拉的看到一个兵丁,明显人心涣散,已经不把军纪放在眼里。

“唉~~~~~~”王启年叹了口气,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把这些人收拢起来再说,因此,对这顺子说道:“顺子,你去,把我的亲兵队给召集起来。”

“是!!!”亲兵顺子应了一声,立刻向下面的人群跑了过去,很快就从人堆里喊出五十来人,这些人跟着顺子,在点将台前站定。

王启年看了看他们,点了点头,总算他们因为钱粮充足而精神不错,比起下面那些站的稀稀拉拉的人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军人。

因此,大声说道:“弟兄们!!别的话我也不多说了,今天从京城来了几个上官,要来领导大家抗金,文书什么的我都已经看过了,现在,你们就归他们管了!”说着一指身后的石元武。

听到这话,人群虽然有些骚动,但很快就安静下来,大宋军制是兵不知将,将不知兵,从外地空降个上官这事儿十分常见,只是现在金兵都要打上门了,竟然还有人敢跑过来送死,让这些人觉得特别新鲜。

因为西门璋他们在路上早就商量好了对策,只要能得到兵权,就能一步步的走下去,因此石元武胸有成竹的走上前来说道:“弟兄们,我姓石,名元武,原本是个江湖浪人,但金兵南侵,杀我父母,奸我姐妹,我不忍见大家生灵涂炭,就花费金银,买了这个潞州团练使,想要带头抗金,今日在场人等,不管老弱,都有金银可分。”

说到这里,西门璋对苏文暗自示意,苏文就把背上的宝箱往点将台前一丢,一把打开箱子,烈日之下,顿时金光四射。场内传来一阵惊呼,所有人的呼吸都不由的粗重了几分。

石元武继续说道:“潞州城高池深,又身处北地中原,金兵人人有马,眼看着就要冲到城下,城外空旷无比,大家如果出城,在金兵的快马之下,连逃都没法逃掉。”

“大家都是大宋的官兵,当兵吃粮,总有上战场的一天,养兵千日用在一朝,金兵既然打过来,你们难道要放弃身后的妻儿老小,弃家南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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