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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给你解药

“快!快救他,,”栗芷婼疯般地冲到车子跟前,开始用残存的那只手无助地抠挖男人的嘴。『言*情*首*,小,说网祝愿所有高考考生考试顺利。雁秋水嘴中冒出的鲜血一下下狂喷到女人身上,虽然栗芷婼心中害怕急了,但还是努力想抓住男人缩向喉咙里的舌根。

“快,,海里青!快救救雁大侠,,”

也许是被女人尖利的嗓音瞬间唤醒,也许是海里青真心佩服雁秋水是条汉子。这个象奴国的第一勇士猛然间从恍惚中惊醒过來,只见他快步冲到车子跟前,将俯在雁秋水身上的栗芷婼一把推开。随着他的一个示意,两个高大的随从快步上前紧紧按住疯狂扭动的男人。然后他迅速伸出两手开始在雁秋水身上一阵飞快乱点。接着一边从随身揣着的黑色瓷瓶中倒出两枚鸽卵般大小的白色药丸,放入自己口中迅速嚼碎。一边又从腰间取下水袋,将剩下的水一股脑倒入雁秋水的嘴里。等把他嘴里的血污冲洗干净之后,才把嚼碎的糊糊一股脑涂在了男人残存的舌根上。直到看见雁秋水能够呼吸通畅了,这个铁塔般的男人才静静闪到一边。

默默地看着海里青一干人等做完这一切,栗芷婼才静静靠了过去。将臻首轻轻贴在昏睡过去的雁秋水的胸膛上,也不再顾及众人的目光,就这样长久地倚靠着,伤心欲绝的栗芷婼久久不愿离开。

一旁的乌蒙显然是被吓坏了,他睁着一双恐惧的大眼睛无助地看着众人,,这个惨遭巨变的昆仑奴怎么也想不通,一向开朗的雁大侠为什么会这样啊!舌头被残忍割去的惨痛经历又开始在这个怜孩子的脑海中浮现,他突然毫无征兆地大喊大叫起來。

天色渐渐转暗,阵阵北风开始疯狂地呜咽。四下里一片死寂,高空盘旋的秃鹫不时出一两声凄厉的哀鸣,更增加了这座鬼城的戾气。初春的南蜀还是格外寒冷,即使裹着层层冬衣,几个象奴武士还是忍不住浑身打颤。

“娘娘!咱们还走吗?”海里青再次躬身问道。

“不了,,”女人恍惚半天才喃喃应了一句:“回青城吧,,”

青城山,燃灯寺,傍晚时分,残阳如血。满院的木槿经历了一冬的煎熬之后,在这初春的时节又萌出小的芽苞。

远山依然巍峨黯淡,但原本一尘不染的精舍却早已是脏乱不堪。地上一层浮土中散落着成堆的狼豺粪便,精致的雕花窗棂也已经斑驳陆离。桌椅板凳以及所有搬动的东西已被洗劫一空,只剩下侧室墙角孤零零的一个木床。屋顶角落里随处垂下的惨败蛛丝随风颤动,更增加了这座千年古刹的破败凄凉,,战火荼毒甚至连化外之人也不能幸免,寺里的僧人早已跑得沒了踪影,更不用说平日里那些络绎不绝的信徒香客。

心急如焚的栗芷婼自然顾不得这些,她甚至都沒有看一眼那污秽不堪的地面,就踩着遍地粪便径直走到一角的大窗前。两个健硕的象奴武士小心翼翼地抬着并不宽大的车子,车上赫然侧卧着双目紧闭的雁秋水。

“等等,,”当两个武士正要将雁秋水放到床上的时候,女人猛地一声轻喊,然后从车子侧旁拿起一张方巾,开始仔细搽拭床板上的灰尘。、

女人搽得格外细致,生怕一丁点的不经意就惹恼了沉睡着的雁秋水,搽完之后又迅速解上的斗篷轻轻铺在上面:“放上去吧,,”她轻轻命令着,等两个武士将雁秋水平放在床上,就又抓起车子上的毛毯小心盖上。

“你们都下去吧,,”仿佛心中充满了无限疲惫,栗芷婼几乎完全说不出话來。看着眼角跳动了一下的雁秋水,她的泪水便汩汩地涌了出來。

“海壮士!辛苦你了,,带着兄弟们早点歇着吧!也劳累一天了,,”

海里青看着满脸悲戚的栗芷婼,嘴唇动了两下却欲言又止。其实他是想安慰这个独臂女人几句的,但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哦,,”沉吟了一下,这个象奴百夫长猛一抱拳,然后转身悄然离开。

接着她又对着站在身旁的乌蒙一阵比划,直到这个昆仑奴恍然大悟点头离开之后,才颓然侧坐在床上。

“秋水哥哥!你为什么这么傻呀!你为什么这么傻,,“说完便伏在男人的胸膛上嚎啕大哭起來。

忽然她感觉到身下男人猛地一阵蠕动,忙然抬起挂满泪水的脸。雁秋水醒了,也许他根本就沒有睡着。

“秋水哥哥!你醒了啊!快,你想吃点什么?芷婼马上给你弄來,,”女人忙慌乱地站了起來。

雁秋水仍然是一如既往地冷漠,只不过挂在嘴角的那丝嘲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无穷的愤怒。看到女人如同无头苍蝇般慌乱的打着转转,他索性将头扭到了一边。

女人脸上突然闪现出的喜悦华彩不见了,双眼也霎时黯淡下來。如同一个做错事情的小女孩儿,她再次坐回床上。

“哦!对了,,这个我现在就给你!秋水哥哥,,”她迅速从怀里掏出一个通体碧绿的翡翠瓶子,显然正是“花烛”的解药:“秋水哥哥!这是花烛的解药,芷婼全给你了!哥哥不用担心,服下解药之后,只需要十二个时辰,你就会完全恢复的!”

似乎被女人的话打动了,雁秋水浑身又是一阵。他缓慢地扭过身來,挣开眼睛冷冷地看着女人。那神情分明是在说,,滚一边儿去!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随着房门“吱扭“一声轻响,安静的乌蒙轻轻走了进來,手里端着一碗清水。“來!秋水哥哥!把解药喝了吧,,喝了马上就好了!”说完女人端起清水送到面前。

雁秋水想挣扎却现浑身毫无知觉,甚至连关节、手指都不能移动一分一毫。他对着凑过來的栗芷婼怒目而视,那狰狞的面容似乎在说,,你最好不要这样!否则我恢复过來,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你!“

似乎猜透了男人的心思,,栗芷婼凄然一笑,然后对着身后的乌蒙一个眼神。

随着女人的示意,乌蒙走到床前猛地一下按住雁秋水的头,不顾他的拼命反抗掰开了男人的嘴。一旁静候着的栗芷婼迅速将瓶子里的药丸儿一股脑倒进男人嘴里,然后端起碗就倒了下去。

“喀喀喀,,”随着一阵剧烈地咳嗽,雁秋水开始浑身乱颤。但栗芷婼和乌蒙不为所动,直到看着他将药丸儿全部吞咽下去才善罢甘休。

雁秋水仍然是一脸怒意,两道目光如同冷月弯刀,仿佛要将眼前的女人劈个粉碎。

“秋水哥哥!我想好了,,这个仇芷婼不报了!等你恢复之后,我们就找个地方躲起來,再也不招惹这是是非非了!”似乎也感觉到了男人的漠然,女人连忙再次说道:“真得!其实我早就不想报这个仇了!秋水哥哥,你知道吗?这么多年我一点儿也不快!特别是这次又回南蜀,芷婼看到的都是遍地的流血和死尸,听到的都是无尽的争斗和哭喊。我怕了,,真得!秋水哥哥,我怕了!其实这一切都是我带來的,,好多天夜里我都被噩梦吓醒!你知道吗?”女人一边再次伏到雁秋水的胸膛上,一边轻轻啜泣着。

“哼哼,,”男人突然从喉咙里出两声沉闷的冷笑,全身再次艰难地扭动想拜托栗芷婼的轻抚。

“秋水哥哥,我知道你恨我!我也知道这一辈子你也不会原谅我,,”女人抬起头略一沉吟,从怀中掏出那把“忘忧”,轻轻放在男人的身侧:“等花烛毒性消失了,你就用这把刀杀了我吧,,”说完一转身缓缓走了出去。

夜幕降临,山风呜咽,除了悄然逡巡的两个哨兵,所有的人都已沉沉睡去。

今夜的燃灯寺显得格外静谧,寒月也似乎要躲开战乱的侵扰,早早躲进层层云雾之中。寺院中几棵高大的木槿树如同威风凛凛的哨兵,屈曲盘旋的虬枝如苍龙般张牙舞爪地指向暗黑色的天空。起伏的远山如奔腾跃动的猛兽,大张的嘴巴喷吐着骇人的煞气。

一灯如豆,虽是子夜时分,但坐在床边的栗芷婼却毫无睡意。看着服过解药沉沉睡去的雁秋水,女人五味杂陈,,她知道等男人再次醒來就是他完全恢复的时候。虽然知道雁秋水恨透了自己,甚至一有能就会马上杀了她,但栗芷婼还是希望自己是第一个看到男人醒來的人。

女人真得后悔了,当一路走來看到满眼的死尸哀嚎之后她后悔了。直到这个时候她才真是感受到了雁秋水那种切肤之痛,,这个男人是对的,他所做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纠结。特别是在他决然咬断舌头之后,栗芷婼彻底震惊了!,,她终于明白了一个昭武校尉宁折不弯的气节。

,,再等等吧!秋水哥哥,过了今夜我们就以远走高飞了!

忽然窗外一阵冷风袭來,直吹得桌上的油灯忽悠了几下险些灭掉。女人起身走到窗前正欲关上窗户的时候,却猛然嗅到一丝异常的气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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