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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邱月如约与教授夫人联系,定好了时间地点后邱月便出发了。远远地她看见了那辆熟悉的车子,走到跟前车门打开了:“丫头,上车吧。”车门内传出了熟悉的话语,邱月的心头象被一把利刃猛的戳了进去,是呀,曾经曾经曾经的一幕残酷地再现了,然而,坐在车里的,说出这句话的当然不再是任教授了。嗯,是的,是他的夫人。邱月停留在车门边,深吸了一口气,严厉的警告自己“不许流泪!”便坐进了车内。“怎么样?坐在这里很熟悉吧?”任教授的夫人很平静地问道,两道犀利的目光直射在邱月的脸上。“嗯,建国说的一点不错,她一定知道了我们的过去了。这样也好。”邱月也用坚定的目光迎接着对方的犀利。“这是老师的车我的确很熟悉,何况街面上跑得这样的车也不止一辆。”邱月也平淡地回答到。教授夫人微眯了一下双眼:

“你今天准备请我吃什么?”

“那,要看老师今天想吃什么?”

“我想去你们常去的地方。”

“那好吧,老师请您往前开吧。”

两对目光移开了,都直视着前方没有再说话。车开20分钟就到了。教授夫人把车停好,邱月下车后忙绕过车头为教授夫人开门,教授夫人没有马上下车,而是抬起头:

“你以前也是这样对待你的老师吗?”

邱月仍直视着教授夫人无声地摇了摇头。

走进餐厅,教授夫人站在门口对邱月说:“我想坐在你们常坐的地方。”邱月一看那个位子似乎就是等待着两位女人的到来那样空闲着。便用手一让:

“好吧老师,请这边走。”

走到桌前,教授夫人又站住不动了,Q很明白她的意图,就走上前去拉开那把椅子。“请吧老师这是任老师常坐的位置。”两人分别落座后,邱月询问到:“老师今天想吃点儿什么?”教授夫人用极简单的两个字作为回答:“惯例。”简单吗?一点都不简单,那种力度,那种酝酿许久,积蓄很多,行将爆发的力度,即是莫不可测却又显而易见的。这时服务员拿过菜单,邱月就递给了教授夫人,“老师您点吧。”教授夫人点了一道S教授点过的荤菜,轮到邱月点菜了,邱月没有看菜单,而是平静地冲着服务员引用了教授夫人的两个字“惯例”。教授夫人马上询问服务员是什么菜,当服务员报给教授夫人后,她看着邱月点了点头:“嗯,一点儿不错。”教授夫人一语双关地赞同着。并要了两瓶啤酒。当服务员把啤酒放到桌上的时候,教授夫人拿起一瓶冲着服务员说:“把这瓶稍微温一下。”又向邱月说道:“我知道你的胃不大好。”从刚一碰面开始直到现在,教授夫人的每一句话都仿佛再用尖刀剜着邱月的心。一双眼睛也总是审视着邱月的神态。邱月则用出最大的努力抑制住试图涌出的泪水,同时也正面与教授夫人交流着。她非常清楚这不仅是审视,更是教授夫人向自己发出的一道道考题。“没问题,我内心是坦然的。再有,在我的身后还有个建国呢,只要想到他我就更自信了。”趁着教授夫人去洗手间,邱月迅速整理了一下思路,稳定了一下情绪,坚定了一下信心。教授夫人用了二十分钟才回来,她坐来端起酒杯:

“来吧丫头,首先我要真诚的感谢你。为了这份感谢我们一起干了这杯。”

邱月知道这里面有含义,但又说不准确是什么含义,不过她早已打定了主意,“静观,以静制动。”于是便毫不回避教授夫人的目光,端起杯来与其一饮而尽。

“我知道,你现在已经清楚我们今天谈话的大体内容了。从你的眼神里我也看出,你很想知道,我是怎么了解到你们的过去的。坦白地告诉你,你们的过去我了解得一清二楚。包括许多细节”教授夫人说到此时把话收住,用了一两分钟的时间仔细地审视着对面小女人的反应,当她看到邱月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依旧平静地看着自己的时候,内心却产生了一点小小的波动,她镇定了一下自己继续说:

“是呀,没必要对你隐瞒,我是从你老师的日记里读到的。你大概也知道他有这个习惯吧?”

邱月没作答复,只是欠起身来,用教授夫人的酒给她斟满,又用自己的酒给自己斟满,然后坐下来继续静静地等待着教授夫人说出下文。

“说老实话,之所以今天才来找你,是因为我集中用了三天的时间,一口气把他的日记读完的。其中也有几处终断了,那是因为我实在读不下去了”说到这里,教授夫人又停顿住了,她又观察着对方的反应,或者说她在期待着某种反映的出现,要么是泪如泉涌,要么是急于表白,哪怕是对方的嘴动一动有要说话的意思也行啊。然而她看到表情依然是平静,眼神依然是等待。“我承认,”教授夫人叹了口气说到“我们家老任很喜欢你,特别的喜欢你。他对你的感情是非常深的。我也承认,这主要因为我做得不够好,对他的关心不够,体贴不够。我更要承认,在这方面,我们家S给你带来过很多烦恼,也许还有痛苦可是你处理得很好,分寸把握得很得体。所以我要谢谢你,感谢你没有让我们家老任犯更大的错误,在外人看来,他还是个好校长,好教师。在孩子们的眼里,他还是个好父亲。”教授夫人再次端起杯来,两人个喝了一口。“我这次约你见面有两个目的,一个是:你的老师在最后的日记中提到,他很想最后一次到你们常来的这个餐厅,和你吃最后一顿饭。可惜的是他自己也感叹到——看来是不可能了。所以,我今天特意要求到这里来,完成他的遗愿。还有第二”教授夫人从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我家老任在最后一篇日记中委托我一件事情,说你家有些困难,让我尽量帮助你。为了完成他的遗愿,请你把它收下吧。”

这时邱月终于开口了:“老师,我想您一定也知道,这张卡任老师曾经给过我,当时我没有收,现在他不在了,我仍然不能收,或者说我更不应该收。是的,从经济条件上讲,我家与您家无法相比,但是我们的生活还是过得去的。所以,我谢谢您了。”

“能告诉我,你家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那都是去年的事了,母亲生病,孩子结婚要买房。现在都过去了。”

“那还是收下吧,我不能辜负故人的委托,你也要完成你老师的一份心愿嘛。”教授夫人仍然举着那张卡。

邱月站起身来,向教授夫人鞠了一躬:“老师,我再次谢谢您,我要是想收就不会在今天收了。我家的困难时期已经过去了,母亲已经过世,孩子已经结婚了,房子已经买了。我们两口子都有稳定的收入,不仅是收支平衡,还能略有盈余。因此,请您把卡收回吧。”此时的邱月倒真是哽咽起来。看到如此情景教授夫人连忙说到:

“好了,好了,我收起来了。我相信了,你是个好丫头。怪不得我家老任那么喜欢你。嗯,值。”

邱月用纸巾擦了一下含在眼中的泪水,微笑了一下。

“咳,我们家的老任呀”教授夫人没有继续往下说,却转了话题:“葬礼那天,我以为你会到场。我当时是有准备的,你要是到场了,我会把你始终拉在我的身边,让你一直陪着我。”

“我当时想过,老师。可我怕在那种场合里我会控制不住情绪。”

“是呀,是呀。我后来也想到这一点了,也许这样更好。”

气氛缓和了,教授夫人的目光也温和多了

从十一点到下午一点,两个女人谈了两个小时,其间仍是以教授夫人为主,教授夫人曾经也是这个学校的教师,她记得这个学生,但印象不大深刻。只记得邱月当初是数学课代表。她还说她把国内的事处理一下后马上要去美国,因为两个儿子已在那里定居。当邱月叫来服务员结账时,教授夫人说:

“看来有些不公平了,按惯例,应该是互请的,只怕我一忙要打破这个惯例了。”

“咳,老师呀,物是人非,今非昔比呀。”邱月颇有意味地回答到。

与教授夫人分手后,邱月迅速拿起手机拨通了建国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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