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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探——

眼见着出了人命,无关之人纷纷离去。恰时吴巡检上前来向姚知县请罪,姚知县哼了一声,严厉说道,“此事明日再说,你且用心把要事办妥,将功折罪吧。”吴巡检答应一声是,也顾不得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段**和哭得死去活来的段家家人,自顾朝着衙门方向去。姚知县骂了一声“晦气”,交代差役班头料理后事,也欲上轿离去。又惦记起白鸟的事情,回头对周阳说道,“可惜了,被他们这么一闹,鸟儿怕是也早飞走了,赶明你再看见有什么奇鸟,记得及时来向本县禀报。”周阳急忙答应。姚知县上轿前,有孙师爷上前问姚知县道,“段二少爷是被段大少爷所害,那个赵大果应属无辜,只是那赵大果已经……”孙师爷停了停话,才继续说道,“现下该如何是好,请大人明示。”姚知县说了一句道,“人都死了,岂能再活过来,切勿节外生枝。”孙师爷忙道,“知道,知道。”

姚知县与孙师爷这一番对话,周阳离得近,听得明白,尤其是当下他正是为赵大果的事尽力,一听孙师爷听到赵大果耳朵便急忙竖了起来,猜想着案件即已明了,姚知县该下令立即释放赵大果,可不想姚知县竟然说赵大果已经死了,周阳只觉遭了当头一棒,这一日的忙活只觉全无意义。待姚知县上了小轿,周阳轻声向孙师爷问了一句道,“孙叔叔,赵大果果然死了吗?”平日里口齿伶俐的孙师爷竟也一时无以应答,半晌才怔怔地大了周阳一句道,“算是死了吧。”周阳心下大惑不解,“这死了就是死了,没死就是没死,什么叫做算是死了呢?”周阳想不明白,眼见着姚知县的轿子去远,便回头来找阿常和阿勇商量。

周阳引了姚知县来到小楼前,眼见着段**在楼上疯癫得没个模样,周阳欢喜,心想,“也不知道阿常做了什么,竟能把他吓成这副模样。”周阳抬眼向四周高处寻找阿常身影,均不得见,忽觉后脑勺被东西打了一下,周阳回头一看,就见阿常和阿勇正站在看热闹的人群中,跟没事人一样,周阳当时便想去跟阿常、阿勇会合,无奈他还得陪在姚知县身边,把该做的戏做足做完。

当下阿常和阿勇站在段**小楼对面,见周阳走过来,阿勇很是欢喜地向周阳道,“果然是段**杀了段二**。”又道,“平日里瞧那段**牛哄哄的模样,想不到胆子只有针眼一般大,阿常哥都没把他怎么样,仅仅是穿了一身段二**的衣裳,在他面前露了两面,就把他给吓成那副德行了,可见做人真是做不得亏心事。”见周阳一脸心事,阿勇问周阳道,“怎么了,大功告成,赵大果沉冤得雪,也不见你开心?”周阳叹口气对阿勇道,“只怕咱们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阿勇大惊,忙问故,周阳便把刚才听到的姚知县与孙师爷的对话学给阿常和阿勇听,又把孙师爷说的那句“算是死了吧”,告诉给阿常和阿勇。阿常和阿勇听完以后,也都面面相觑,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阿勇问阿常道,“阿常哥,你说赵大果是不是死了?”阿常也没想明白,摇了摇头。周阳道,“只怕是衙门对赵大果用刑了,把赵大果折腾得死去活来,所以说成是算是死了。”阿勇同意周阳的说法道,“只怕是这个样子。”阿常摇摇头道,“衙门审案,难免用刑,打死的、打残的,并不少见,衙门从不在这上头遮遮掩掩,我听他们说这话里头,似乎另有隐情,他们似乎是想以死亡来掩盖些什么。”周阳、阿勇细细一想,也觉得阿常的话确实有理。“可他们想要掩盖些什么呢?”阿勇问道。阿常摇摇头道,“这可就难说了。”阿常想了又想,对周阳和阿勇道,“我奉大风叔之令来解救赵大果,只要赵大果当下还有一线生机,我当尽百倍努力护他周全,不使那赵老爹一把年纪,还落得个白发人送黑发人。我瞧着我得乘夜上衙门监牢走一趟,亲眼去看上一看,便知其中缘由。”

说实在,现下已经将近三更,周阳多少已经有些倦意,可一听阿常说要乘夜上衙门走一趟,自然懂得阿常的意思,是要夜闯衙门,周阳立马来了精神,对阿常道,“我也要去。”阿常摇头道,“衙门、监狱不比寻常,弄不好会掉脑袋的,况且你这小少爷,三更半夜不回家,家里该着急了。”周阳其实能被说服的,哼道,“我晚回去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况且现在也够晚的了,回去免不了要被我爸揍一顿板子,我索性跟你们一起做完眼前的事再回去受板子,好歹有一件事是善始善终。”阿常知道劝不住周阳,而当下时间紧迫,自己还需抓紧,便由周阳自己做主,三个人一起来到县衙。

衙门从正门前看去,已经黑灯熄火,可从后院看去却是灯火通明。阿常与周阳、阿勇绕到衙门后院,阿常纵身上了一棵大树,冲两丈来高的围墙里面眺望,半晌之后落来告诉周阳和阿勇道,“也不知怎么一回事,都大半夜了,西园监牢前还驻守着不少官兵。”阿常又道,“待我潜进去,仔细查探一番。”阿常与周阳相处也有大半日,已然知晓周阳的品性,动身前又回过头来叮嘱周阳道,“你得记住,这里是衙门,不比其他地方,擅闯者一旦被发现,要被问重罪,你不可造次,只在这里等候,否则救不了赵大果不说,还要害了咱们,甚至连累你一家。”阿常说完,将身子一纵,便上了围墙,在围墙之上只将脚尖轻轻一点墙头,便跃上墙内一棵大树,也是轻轻一触树干,便又向前面另一棵树跃去,如此两次三番,已经去得无踪,就如同一阵微风吹进墙去,悄无声息。

阿勇忠厚,看阿常去了,便靠着围墙坐下来,静待阿常,可尚未着地,就听见身旁沙沙作响,阿勇抬头一看,吓了一跳,眼见着周阳已经快要爬到墙头上去了。阿勇一把抱住周阳的腿,压低了声音喝道,“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你快给我下来。”周阳双手抠住墙头,任凭阿勇抱住双腿,就是不肯下来。阿勇道,“你没听阿常哥嘱托吗?擅闯者会被砍脑袋的。”周阳笑答,“你听清楚了,他说的是擅闯者被发现,才会砍脑袋,他们发现不了我的,去砍谁的脑袋。”周阳说着便摇摆双腿,想要挣月兑阿勇,可阿勇也是尽全力保住周阳双腿,任凭周阳摆弄,就是不肯撒手,周阳低下头来,一脸严肃地朝阿勇道,“你再不放手,我可要喊了。”阿勇知道周阳这品性,不如意的话,指不定果真会喊出来,终于松开了手,任凭周阳翻到围墙上头坐起。

周阳高坐围墙之上,探子,伸下手来问阿勇道,“你来不来?”阿勇恨道,“不来。”又劝道,“阿常哥叫咱们在这等待,你赶紧下来。”周阳道,“都来到了这里,就只是为等待,那多无聊,我们也进去瞧瞧吧。”周阳一边说,一边在围墙上站起身子,又对阿勇道,“你不来就在这里等着吧,我去也。”说着便矮着身子,沿着墙头向前走。阿勇打心眼里是不肯随周阳去冒险,不是怕,是听从阿常的吩咐,可眼见周阳冒冒失失地往衙门里面闯,只怕惹出事来连累阿常,阿勇替阿常忧心,觉得自己还是盯紧周阳为好,迫不得已,只得翻上墙头跟在周阳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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