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马车晃晃悠悠的出了栾城,悠闲而散漫的行驶在管道上。
马车里,白芍郁闷的想杀人,实在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此处?
马车的空间不是很大,玄思繆这夏冰阳分别坐在她身体两侧,一个慵懒妖娆,一个冷漠内敛,可偏偏这么两个极品消化起来会要人命的。
白芍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被谁给点了穴道了,总之是被这两个男人架着胳膊抬上马车的。
“你们不觉得很过分么?”白芍身不能动,只能动动眼珠子狠劲的瞪着两人。
玄思繆侧身倚在车壁上,忽而咧嘴一笑,“娘子说笑了,为夫疼你都来不及。”说着,魅惑的朝她眨眨眼。
“疼你个头。”白芍怒叱,转眼瞪着夏冰阳,“你给我解穴,放开我。”本以为夏冰阳是敦厚内敛的人,没想到也做这种幼稚的事。
“娘子,你既然已是我的人,我必然要负起责任。”夏冰阳说的很是认真,可天知道,他真的只是进去了一下就出来了。
白芍顿时脸一红,恨不能一头撞死,“我不要你负责,真的,咱们就此别过,好不好?我是个坏女人,我三心二意,喜新厌旧,你们抓我干啥啊!”她囧了,只想找个地方自个暗自伤神就好。
玄思繆冷笑,“呦,娘子还有些自知知名,知道自己惹了烂桃花。”语气酸的可以激酸菜了。
白芍猛翻白眼,“玄思繆,你闭嘴,我惹什么桃花了?”
玄思繆一耸肩,指着夏冰阳。
白芍顿时蔫了,总之这两人就是不放她就是了,对么?
好吧,非要逼着她厚着脸皮是不?
想着,嘴角抽了抽,扬眉道,“难不成,你们二人真的想一女伺二夫?”
此话一出,果真见二人脸色瞬间一变,玄思繆冷笑着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夏冰阳亦是恶狠狠的瞪着她。
“娘子,这个玩笑不好笑。”玄思繆冷道。
白芍凝眉,“那又如何?难不曾要把我撕扯成两半?反正我既喜欢妖孽又喜欢夏冰阳,不能抉择,你们自己看着办!”她所幸把问题丢出去,最好两人都知难而退,她好自个找个地撅着舌忝伤口。
夏冰阳的脸色几乎快凝结成冰,好长时间没说话,倒是玄思繆,那厢愣愣的看着她,一字一句的道,“等我把他杀了,你自然就是我的了。”
白芍一愣,真恨不能撕了他,“有种你就杀,你杀了他,我就殉情,搞不好我还能穿回去。”
此话一出,玄思繆的脸色瞬间一白,连一旁的夏冰阳也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凝眉看着白芍,不知她话中何意。
而玄思繆自然知道她是何意思,心中忍不住恍然,只觉得面前的女人好似一股风,一不小心就吹走了。
沉默,车厢里一下子沉寂下来,只听见车轮碾过雪地发出的吱吱嘎嘎的声响。
夏冰阳的眸光直直的落在白芍瞬间垮下去的脸上,似在探问,他总觉得,白芍身上有太多的秘密了,而这些秘密总是让他心生不安。
白芍狼狈的避开他的眼,缩了缩身子埋头席间。
“公子,前面有人拦住了马车。”驾车的车夫喊道。
白芍微愣,扭头去看玄思繆,那厮已经撩开车帘跳下马车,夏冰阳解了白芍的穴道跟着跳下马车,白芍偷偷撩开车帘往外一看,不是公孙无是谁?
一双深邃入海的眸子直直的越过二人望进她眼底,波澜不惊的脸上带着一丝淡笑。公孙小仙就站在他身后,看夏冰阳的眼中带着丝丝****不舍。
白芍感觉心瞬间向下坠了一下,连忙放下车帘。
车外传来公孙无的声音,穿透云霄一样,带着一股子清冷。
他说,“白芍,那日我说的话,从来不是戏言。我在大齐等你,后会有期。”
好一个后会有期,等白芍撩开车帘跳下马车的时候,公孙无已经驾马而去,徒留雪地中一排排向前延伸而去的马蹄印。
说不出心中的感觉,并没有不舍,也无失落,就像是一根羽毛不轻不重的在心尖轻轻刮了一下。
对于公孙无,她从没有过多的想法,在她看来,这个人从来都是站在与她对立的立场,不管他是否曾经伤害了她,但这身体的主人却是因她而死。
夏冰阳站在她身后,目光越过她看向公孙无消失的方向,久久没有回神,他想起公孙无说的话,他现在,是否有拥着白芍的资格?
心头矛盾着,对于白芍,他便真的是,爱不得,舍不掉。
忍不住扭头去看玄思繆,这个人,怕是也不会轻易放手了吧!白芍这样的女子,便如那万千星辰中最亮眼的一颗,见过了,便也再难移开目光。
苍鹰在头顶徘徊,最后一个长啸俯冲直直朝白芍身旁的玄思繆冲来。
巨大的羽翼卷起一阵凉风,白芍下意识的向后一推跌入夏冰阳怀中。
身体相贴,两人均是一愣,白芍连忙从他怀里退出,再扬眉,那苍鹰已经落在玄思繆的小臂上,脚上写着一只细小的竹筒,玄思繆抽出竹筒里的纸笺一看,脸色微微一变,扭头去看夏冰阳,殷红的薄唇勾出一抹冷笑,“廖无情被劫走了。”
白芍微愣,扭头看他,“是南宫家?”
玄思繆咧嘴一笑,“怎么?娘子也关心?”
白芍脸一红,怎么着廖无情并没有说伤害过她,只能说是各为其主,他有何其错呢?
“恐怕还不止这些。”夏冰阳的脸色也不甚好看,目光幽幽的看着灰蒙蒙的天。
白芍不解的望着他,却未能从他口中探知一二,却也知道,这天下,怕是要纷乱不堪了。
上了马车,天色已经渐晚,走出栾城已经百余里,前面不远处亦是一座小镇。
马车晃晃悠悠的进了小镇,寻了一家干净的客栈落脚。
小镇不大,民风朴素,客栈里的人也不多,下了马车,掌柜的亲自给安排了三间上房,赶车的睡在一楼。
玄思繆与梁希文等人是分开离开的,想来是有别的打算。而夏冰阳,白芍亦是不知道他与玄思繆之间有些什么协议,栾城之后,她越发的觉得这些男人的心机一个比一个深,你若是真要探知,那便是自己给自己找不愉快。
进了客栈,夏冰阳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草草用过晚饭,白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自己的房间。
马车一路颠簸,**都快要颠成两半了,几乎是一倒头就睡了。
浑浑噩噩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便听到更夫敲响了三更的棒子,一股冷风从窗口吹了进来,白芍下意识的往被子里缩了缩。
冷风拍打着窗棂发出啪啪的声响,火盆里的火被吹的忽明忽暗的,最终渐渐晦暗下去。
一道人影消无声息的推开虚掩的窗棂,闪身跳进屋内。
床上的白芍只觉得冷风扫过颈间,后脖子一阵刺痛,一股昏眩袭来,暗道了一声不好,想找张口呼救,却是未能发出声音,只觉得一只冰凉的手轻轻的拂过她的脸颊,带着一股湿冷的感觉。
白芍心脏猛地一阵收缩,用尽所有的力气想要睁开眼,恍惚中见到一张秀眉中带着一丝英气的女人面孔。
女人穿着一件酱紫色的长裙,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冷意,只一举手投足间便带着一丝冷艳高傲的气质。
“你,是谁?”她强迫自己咬牙问出口,却觉得整个人越发的虚软了,下意识的用力从床上坐起来,用尽力气卷缩着靠在床脚的床柱上。
女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眉眼中带着千层的杀气,冰凉的手顺着她的脸颊一路划过她的唇角,最后落在她纤细的脖子上,五指一点点的收紧。
尼马!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白芍瞬间有种蛋疼的感觉,自己这带衰的体质到底什么时候能否极泰来啊!
感觉到呼吸越来越困难,白芍拼命的想要伸手拉开卡在脖子上的那只手,却是丝毫撼动不了那一只纤细而冰冷,却又有力的手,只能绝望的感觉意志正一点点从身体里抽离。
很好,要死了么?
白芍心中苦笑,缓缓的闭上眼睛。
“叩叩叩!”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仿佛天籁之音一般传来,白芍心中大喜,感觉掐在她喉咙上的手一松,女人已经闪电般从窗口窜出。
一得到空气,白芍便拼了命的大口大口喘息着,直到大脑终于能够正常运作,她才劫后余生的长长出了一口气,朝门外的人喊道,“谁?”
“我。”
白芍一愣,只觉得一股委屈瞬间涌上心头,剧烈的咳了两声,哑着声音道,“救命。”
门外的玄思繆一听她声音便觉得不对,抬脚一脚踹开房门,借着屋内淡淡的月光看见床上苍白着一张脸缩在床脚的白芍,心中一惊,忙冲过去一把将她揽在怀里,“发生什么事了?”
这时,夏冰阳也听见声音冲进房间,看见屋里相拥的二人,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踱步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脸色苍白的白芍,又扭头看了眼洞开的窗棂,“有人进来了。:”他笃定道,而后飞身跳出窗外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