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里持续发出尖锐的怪叫声,有点想变声期的少年被卡住了脖子发出的声音,刺耳且尖锐。声音时远时近,好似刻意在引导着白芍往林子的深处而去。
林子看着不是很大,可走进去才发现内有乾坤,果然是排阵了五星八挂一样,分不清东南西北,茂密的竹叶遮住的头顶的月光,让本就漆黑的夜更加的阴沉。
白芍点燃了手里的火折子,从地上模索了一根干枯的枯枝点燃,空气中传来霹雳啪来的火声和是不是传出的尖锐叫声。
“咔吧!”
白芍感觉脚下踩到了什么,弯身举着火把凑近,脸色顿时一片苍白。那是一根玉簪子,被她的脚拦腰踩断,可白芍还依稀记得,这是赛江欣的东西。
她的东西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被人掠进林子?
心头有些惴惴不安,有些后悔没有在进林子的时候在林子外留下点记号。
弯腰捡起地上的玉簪,身后再次传来一声尖锐的叫声,也不知什么人突然掠到她身后,只觉得一股恶风袭来,白芍浑身一僵,一只冰凉的,没有一丝温度的枯瘦的手搭上她的肩,顺着她的肩膀一点点模上她白皙的脖子。
碰,碰,碰。
她听见自己强烈的心跳声,感觉那只冰凉的手在她的脖子上来回抚模,尖锐的指甲轻轻的在她动脉的地方一按,白芍瞬间觉得一股凉意透体,维持着弯腰的动作不敢妄动。
“你是谁?”她尽量放轻声音,右手消无声息的模向腰间的短匕首,一点点的拉出鞘。
身后传来浓重的喘息声,伴随着尖锐的叫声,在这漆黑的林子里真真如鬼魅魍魉一般。
白芍强迫自己保持冷静,继续道,“我认识你么?为什么引我来这里?”感觉到卡在自己脖子上的那只手微微停顿了一下,白芍瞬间抓住机会,身子猛地下蹲,向后一个扫堂腿,左手撑地,右手划出匕首。
黑暗中,只听见‘噗’的一声,匕首好像扫到什么东西里,那人尖叫了一声跳出很远。
白芍出手的瞬间点燃的枯枝落地,昏黄的火光照在在那人的脸上,白芍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一边拿着匕首戒备一边弯腰捡起枯枝。
没有桐油的浸染,枯枝上火光很是微弱,当还是让白芍能清晰的看清她脸上的每一寸肌肤。
那是一张破碎的脸,是的,破碎的脸,好相似由好几块皮拼凑而成,中间连接的地方是密密麻麻的疤痕。
她的脸色是蜡黄色的,眼眶凹陷,一双晦暗的眸子在火光下闪动着诡异的光芒,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白芍。
白芍的匕首在她的手臂上留下一道至少有十五公分长的刀上,血肉向外翻翻着,殷红的血顺着袖子往下掉。
“啊啊啊啊!”女人低低的吼叫着,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在白芍周围乱窜,凌乱的发丝遮挡住她的五官,让她看起来更加的骇人。
白芍不敢妄动,却见女人的动作越来越缓慢,偶尔露出的一张脸已经苍白的如同一张白纸。
“停下来,你需要止血,不然会死的。”她朝女人做了一个停下来的手势,女人并不理会,只是一贯的低低吼叫。
白芍觉得女人或许并不会攻击自己,而自己并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去。
“停下来。”她尖叫一声,突然发来朝女人扑了过去。
女人的速度本来很快的,但是受伤后显然迟钝了许多,白芍扑过去将她压在身下,“不要动,我给你包扎。”
女人开始还剧烈的挣扎,手臂上的伤口沾满里泥土,到最后已经月兑力的仰面躺在地上,任由白芍撕裂她身上的衣衫,用匕首划开手臂上的袖子,把刀伤上面的动脉狠狠绑住,控制血液流动。
“你的伤口需要清洗,现在,你不要动,告诉我你住在哪里?我们要找到水。”白芍试探着拨开她脸上的发丝,露出一张破碎的脸,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怜悯,拇指轻轻的划过她鼻梁上的疤痕,想象着,这张脸的背后到底藏着什么残忍的故事,会把一个女人变成这样。
女人已经放弃了抵抗,一双晦暗的眸子死死的看着白芍,映衬着弱弱的火光,突然开口,“你是谁?你是谁?是他要你来杀我的,要来杀我的,是么?”女人一遍一遍的呢喃,空洞的眼神中闪过巨大的痛楚。
“杀你?”白芍微愣,从她身上爬下来,将她扶起来,“谁要杀你?”
“杀我?”女人微微愣了一下,扬眉,“杀我?谁要杀我,呵呵,谁要杀我?你是谁?你是谁?”她一把推开白芍,跌跌撞撞冲进林子。
“喂,等等我。”白芍连忙追了上去。
女人走的很快,白芍费了好大的劲才追上她。
走着走着,林子的前面豁然开朗,眼前出现一个不大的竹屋,屋里的灯还亮着,烛光映在苍白的窗纸上忽明忽暗的。
女人快速的走到竹屋前,伸手在怀里掏了掏,掏出了一把钥匙,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的白芍一样,打开门锁走了进去。
白芍跟了进去。
竹屋不大,一张木板床,一张桌子,两只椅子,靠西面的墙壁上竖着一个类似现代书架的柜子,柜子上密密麻麻的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小瓶子。
女人走到柜子前,从柜子上取下一个红色的小瓶子,然后走到桌前,伸手把桌上的杯盘都扫到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破碎声。
女人一把扒开小瓶子上的木塞,然后粗辱的把白芍为她包扎的布撕下去,露出血肉模糊的伤口。
“喂!会感染的。”白芍冲过去想拦住她,女人却猛地抬起头,破碎的脸上露出一抹诡诈的笑,嘴唇仿佛一下子裂到了耳根一样,“哈哈哈!”她怪叫了两声,把小瓶子对着伤口往下倒。
条黑色的软体蠕虫从小瓶子里掉出来,正好落在伤口上。
白芍不敢相信的看着那些蠕动的黑色软体蠕虫,竟然是水蛭。
那水蛭要比现在常见的水蛭大了两圈,中间头部的地上竖起两根犄角一样的东西。水蛭一落到她的伤口上,嘴上的吸盘便死死的系在她伤口的血肉上,拼命的吸附着流出的血。
白芍彻底惊愕了,惊为天人的看着对面的女人,突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这个时代,竟然已经有人把水蛭用在吸附伤口上污血的医用上了。
女人似乎很镇定的看着水蛭把伤口上的污血全部洗干净,然后用手轻拍水蛭,水蛭瞬间从伤口上月兑落,她又小心翼翼的把水蛭一个一个捡起来放进小瓶子。
盖好木塞子,女人又从柜子上取出两只黑色的瓶子,打开其中一只,到处一只青色的虫子。她把虫子放入口中咀嚼,空气中传来‘噗哧’的一声,绿色的汁液顺着她的嘴丫子流出。一连咀嚼了好几下,女人才把咬烂的虫子吐出来一点点敷在伤口上。
绿色的液体奇迹般的快速的渗透进伤口中,伤口竟然迅速的止血了。
女人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又取出另外一只瓷瓶,从里面倒出一只红色的虫子。
红虫身上张着黑色的斑点,有些像似瓢虫,但是绝对不瓢虫恶心十倍不止,这大抵上是白芍这辈子见过的最丑陋的虫子。
斑点虫一点点爬到伤口上,在绿色的汁液上摇头晃脑了好一会,突然转进伤口中。
“喂!”白芍瞬间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浑身的汗毛的竖起来了,这简直是挑战了她的底线,忍不住狠狠咽了一口唾沫,仿佛浑身都张了毛刺一样难受。
女人却不以为意,只见那斑点虫爬进批复后快速的在皮肤表层蠕动,在苍白的皮肤下活动很是愉悦,然后,伤口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可思议的再生,很快的,伤口上已经长出新肉,形成一块古怪的疤痕,而活动频繁的斑点虫却消融了,只是那伤口的疤痕很是奇怪,肉皮薄薄的透明一层,里面可以看见断裂的血管已经约合,可血管壁上放入有黑色的斑点一样。
白芍头皮一麻,一瞬间想到一个极其荒诞的可能。
就像是现代的焊接技术一样,斑点虫转进伤口里,用自己的身体把血管给焊接上了。
当然,这想法是极其荒诞的,但白芍可以肯定,这东西绝对与蛊有关,或是一种极其难得的有极高药用价值的虫类。
女人面色蜡黄,神情淡定的把袖子拉好,回身将药瓶放好。
“你是谁?”仿佛突然间记起她的存在一样,女人突然凑到她面前,一股酸臭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白芍忍不住屏息,忍不住暗道,大姐,您老是有多久没洗澡了?
女人蹲在她面前仰着头,左右晃着脑袋看着她,突然惊叫了一声,“啊,是你,是你。”
“你认得我?”白芍虎躯一震,连忙问道。
女人咯咯尖叫两声,“认得,认得。”说着,猛地站起身,围着白芍转了两圈。
白芍被她看的浑身发麻,正思考着是不是干脆离开算了,却突然觉得一股异香扑面而来,还没来得及思索,整个人便‘碰’的一声仰面栽倒。
失去神志前的一瞬间,白芍看见女人放大的脸,耳边想起尖锐的声音,“我记得,我当然记得你,就是你这个小贱人****我的丈夫,嘻嘻嘻!小贱人,小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