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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咬烂的男尸,被撕咬的尸体,死后被虐的的尸体,丢失的尸体,冰窖里一男一女的脚印,且穿着同一双鞋子,另外,林玉贤的靴子上粘的是新泥,显然那晚他出去过,是去见什么人?是那人杀了他?

而且,这身体本身的死是怎么回事?

别人不知道,可白芍明白,这个与她一样叫白芍的女子前天夜里确实是死了。她又是如何死的呢?

她的死是不是也跟林玉贤有关?

思索着,不知不觉走进一处园子,满园的牡丹开的格外娇艳,花丛中,一抹素白端坐在轮椅之上,背对着她的青丝铺满整个肩头。

“你是谁?”

白芍走过去,那人吃力的转过轮椅,让白芍惊愕的不能言语,忍不住惊叹,这世间还有如此精致的人儿。

不似沐风的俊朗,也没有玄思繆的绝色妖娆,这人生就一股谪仙的味道,浑身散发着一股祥和的气息,眉目清秀,眼神清澈,仿佛浊世翩翩佳公子,又如偶如凡尘的仙子,让人忍不住心生敬畏。

那人不语,琉璃般的眸子波澜不惊,直直的望着她。

不,她身侧的牡丹。

那一瞬间,她好像听见心脏破裂的声音。她以为一辈子再也见不到的人,恍惚间就出现在自己眼前。

她好似看见自己这些年的痴痴暗恋终于开花结果,却又猛然发现,这人其实跟那人丝毫没有相像的地方,只是那双眼,清澈无垢,让她不自觉的就想到他。

他不是苏藏,也不可能是苏藏。

忍不住苦笑,生生扼制心底那一抹突然窜上来的情绪,低头,顺着他的视线,才见自己刚刚走动的时候,衣摆刮住了一朵牡丹。

伸手去拨,不小心被花枝上的刺刺了一下。

一只冰凉的大手握住她的手,素白的帕子压在她指尖,殷红的血丝渗透帕子,染了一抹映红。白芍尴尬的笑,脸上火辣辣的,“没事,就扎了一下。”

男子抿唇,勾出一抹不清不淡的笑,“怎么来景竹苑了?”

白芍觉得脸上一热,头脑发昏,一个劲的干笑,“心胸气闷,出来散心。”模棱两可的答道,见他身下的轮椅时,眸光微敛,心中无端抽疼了下。

好端端的一个翩翩公子,却是个残疾。

男子似乎瞧出了她的心事,唇角勾出一抹苦笑,伸手折了一只牡丹,朝她勾了勾手。

白芍鬼使神差的便低了头,一股淡淡的药草香气扑面而来,接着,男子手里的花别在她头顶,心中顿时生出无限傲娇,直勾勾的看着他发呆,直到身后传来凌乱的脚步声。

“嗷嗷嗷!”

一道黝黑的人影从眼前一闪而过,犬灵已经跳到男子身前,张开双臂只牙咧嘴的瞪着她。

这是白芍第一次白天看见犬灵,形状越发的让人觉得丑恶,偏又思及昨日里玄思繆说的话,心中生出一股怜悯,看他的眼神也不自觉的放柔了几分。

“咳咳,庄主。”沐风轻咳着唤回白芍的神志。

白芍最怕见着沐风,总觉着他那双墨黑的眸子里带着些让人看不懂的东西,每次看着她都好像隔着她看另一个人,深沉中带着一种压抑的情感,满满的仿佛要溢出来,这让她无端生出一丝不安。

这偌大的江南山庄,处处透着诡异,自打她知道犬灵是被做了造畜的可怜孩子后,就越发觉得这里的水太深了。

“沐管家是来找我的么?”

沐风点了点头,指了指犬灵,“昨日犬灵冲撞了庄主,还请庄主莫要怪罪,这孩子,是吃了苦头的,现在算来也十五了,我想,或许该给他许一门亲事。”

白芍实在是佩服沐风怎么能把这事说的这么理所当然,还是他心中已经有了准备祸害的熊孩子?

她想起昨夜犬灵的行为,顿觉一阵恶寒,十五岁的熊孩子,青春期发育啊,对什么都猎奇,你应该教育,疏导啊,怎地就要给人娶妻,这不是典型要祸害良家少女呢?

白芍心里挣扎矛盾,抬眼看沐风,终是气短的呼出一口气,大感无奈,“你有人选了是不?”

“嗯。长喜。”

“什么?”

“长喜!”沐风再说一次。

白芍傻傻的看着着他,“你开玩笑么?”那么个娇柔讨喜的丫头,真的跟了犬灵不是要被糟蹋死?

“嗷嗷嗷!”

犬灵似乎听出她的不愿意,竟是扬着脖子朝她嘶吼。

“犬灵。”沐风横过一眼,犬灵连忙住嘴,躲在轮椅男子的身后,黝黑的眸子凶残的看着白芍,好似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

“沐风,你疯了,明知道,明知道。”她有些说不出口,扭头看犬灵,心中忍不住难过,这熊孩子也是可怜人,只是一个悲剧不够,现在还要造成另外一个人的悲剧么?

“长喜是自愿的。”沐风冷道。

白芍突然觉得身体一片冰寒,整个人站立不稳,恍惚的看着沐风,“我不信,是你威逼利诱么?”

“庄主若是不信,可去找长喜。”

“我自然要去找长喜,你这冷漠的木头人,草菅人命,逼良为娼,迫害未成年少女。就是个渣渣,混蛋。”她收刮着脑子里所有恶毒的词汇,最后终是词穷,无奈的看着沐风**的表情,“好,我去找长喜,若是她不愿,你们谁也不能逼迫。”

白芍气冲冲的冲到长喜房中的时候,小丫头正在伏案哭泣,整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团,让人看了心生不忍。

白芍小心翼翼的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长喜?”

虽然相处时日不多,也谈不上什么感情,可这种感觉就像大街上看见一名含苞待放的少女被人强行施暴,但凡有点良心的人都心生不忍。她还没忘记昨天夜里犬灵和那个luo女在林子里做的那事,一想到便忍不住恶寒,看着长喜也越发的怜悯。

“庄主。”长喜抬起头,一见白芍,哭的越发的惨烈,竟是一头扎在她怀里,哭的肝肠寸断。

“乖,长喜乖,别哭。”白芍手足无措的拍着她的背,“我知道你不想嫁给犬灵,一定是沐风那个混蛋逼迫你是不是?你放心,我不会同意把你嫁给犬灵的。”

长喜的身体一僵,缓缓从她怀里推出来,“庄,庄主,是,是,是长喜自愿,不管沐管家的事。”

“长喜,你说什么傻话,你说,是他逼迫你的,别怕,我给你做主。”当人面对弱者的时候通常会生出一种无限放大的英雄主义,往往会忘了自己现实的处境。

白芍头脑发热,只觉得沐风欺人太甚,推长喜进火坑,心中对他越发的反感厌恶。

长喜吸着鼻子,目光悲伤又绝望,扯了扯唇角勾出一抹苦笑,“庄主,没人逼迫我,我愿意的,能嫁给犬灵挺好,挺好,他从小吃了苦,总要有人照顾。”

“可也不能是你啊!”

“我为什么不可以?”长喜反问,白芍突然没了话,难道换另一个人就可以了么?

“庄主,别为我为难沐管家,一切都是长喜自愿的,还请庄主成全。”长喜跪在地上,泪痕斑驳的小脸看着她,那双平日里清澈的眸子里染了些绝望之色,让白芍无端端心痛,却又别无他法,只能气氛大叫一声,“你,你。”甩袖离去。

沐风不知何时守在门外,白芍见了他,只咬着要,愣愣的看着他不知道要说什么。

好一会,门被拉开,长喜脸色苍白的看着沐风,轻轻唤了一声,“沐管家。”转身跑出小院。

“你满意了?”白芍恶狠狠的瞪着沐风,“我不知道你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让长喜自愿嫁给犬灵,可是,你不觉得府里现在闹了这些事,不适合婚嫁么?”饶是存了侥幸心理,私心里还是希望这婚事能拖就拖。

沐风脸色不变,“我已经找人核实过八字,后天就成亲。”

“什么?”

“啪!”

沐风头一偏,蜜色的脸上多了一张五指印,“沐风,你个疯子,你就一定要逼迫一个丫头跳火坑么?你要找人照顾犬灵我不介意,昨夜那女子不可么?为何偏偏要糟蹋长喜?”情绪终是隐忍不住,这些时日她隐忍,即便经历了生死穿越也没爆发出来,此时,竟是连本带利的爆发了,整个人像个小疯子似的,冲过去就是对着沐风一击过肩摔,将沐风高大的身体摔在地上,发出“碰”的一声重响,而后踏着高傲的步伐离开。

沐风躺在地上,双眸微微眯起,身旁传来轮子碾压石板发出的声音,扭过头,公孙无坐在轮椅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那张谪仙般的俊脸上闪过一丝嘲讽,淡淡道,“我以为你找的是个任人揉捏的软柿子,看样子,倒是有意思的一个丫头。”

沐风的脸色清白,拍拍衣衫从地上站起来,看着白芍消失的地方,好一会才道,“我总觉得,有些什么地方不一样了。”是不一样了,原本胆小如鼠的小厨娘,何时有这般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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