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睛睁开时已经到了山城重庆。小菁在我对面爬着看着我,她的脸色好多了,我猜这情绪和家有关。
下车后,她带我去了她们家,出租车在不停的转弯,上山或下山,我有些晕车了,下车后,蹲下抠着吼咙,让那些酸性食物与胃部分离。
小菁带我走进了,我幻想的高档小区。
小区里面楼层均不高,洋房和别墅参杂而建,我尽力克制着自己不断流露出的自卑和窘迫感。
她们家在最里面的一栋洋房里,一层,带室外花园,挺别致的。
进门后,我问小菁要换鞋吗?她说要,不然一会儿就得她拖地。
你爸妈呢?怎么这么失礼,我远到而来,怎么不迎迎呢?我说。
我妈,在她老公家,我爸在他老婆家,我在我家。她淡淡的说着,给我倒了杯热水。
哦,你真惨!我说。
我怎么听出你是羡慕我呢,她说。
没说全,我羡慕你的房子,咱俩结婚吧!我说。
行啊,走现在就去。她走过来假装拽我。
还是算了,我需要找个稍微条件好一点的,既然吃软饭那就得一口气吃个胖子,不然,没吃上羊肉倒惹一身骚,不值。
你已经这么悲惨了,我吃你,自己善良的小心肝有些不落忍啊。
呵呵,也对哦,像我条件这么差,出生又这么惨的人,的确是谁娶坑谁。她说。
你个混蛋,把脚放下啦,她提醒我。
怎么了,靠欺负我外地人,一个破茶几,怎么了。我把脚从茶几上收了回来。
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她坐在了我的腿上搂着我的脖子。
无所谓,只要少搁,或不搁花椒就行。我说着把她按倒在来沙发上,嘴离她嘴不到一公分的距离,她闭上了眼睛,我笑着扶她起来。
看来你已经养成一种好习惯,值得夸奖!去做饭!说完我拉她起身在她**轻拍了一下
我们是下午到的,吃完饭后已经是晚上来,我两赖在沙发上,没人愿意去收拾餐具。
她踹我一下,我还她两下,就这么僵持者,电视也是不停的在她手里换着画面、声音。
我看不下了,起身收拾餐具,小菁,也后面跟着过来,我拿碗,她端盘,或她洗盘我刷碗。没一会儿功夫,就收拾干净了,我没了看电视的****,因为心里总有中不安,不塌实,我留心着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每一种动作。
这里是属近郊,晚上挺安静。
小菁问我要不要出去玩儿,我说不用。
那一会儿干什么?她笑了笑。
你睡我或我睡你,你自己选吧。我说。
这样没意思,咱去看电影吧!她盯着我,似乎很期待。
没意思,我不想去。我拒绝了。
洗澡了,洗完我得好好睡一觉了,我明天想回家了。我说话很轻。
怎么突然,想回家,咋不早说呢,她在埋怨我,看样子很失落。
就是突然想了,我从包里拿出了衣服,走进了浴室。
热水冲掉了车上的劳累,和小菁的味道。
洗完澡出来,小菁在沙发上坐着,望着电视发着呆。
你去洗吧,洗完咱说会儿话,不然,我走了你会伤心的。
你会难过嘛,小菁问。
我会想你,我说。
是偶尔还是经常,小菁继续。
偶尔想,经常想的话,我会不喜欢你的,你浑身毛病,想得时间一长净想你毛病了,怎么还会喜欢你呢?我说。
骗子,借口,我哪里都有毛病,说几个听听。小菁。
说话不温柔,吼我,手上力气大,掐我,长的不水灵,埋汰我。腿达不到修长,**不够翘,****微软。皮肤达不到白里透红,红唇大嘴,还是双眼皮,做饭净搁花椒了,饭后不洗完,各种懒,家境又不好,哎都不敢多说,说多了都不想看了。
我撩着自己没有干的一点头发。
我想你的时候怎么办,她看着我。
有些害怕这种人未离开,煽情就已经快****了的场景。
我能在最低谷的时候遇到你,是我前半生的福气,但我不能确定自己后半生能守护你,能爱你,能相濡以沫,我不知道,也不敢保证。
如果某一天,我想起我爱你,我会不远千里,不畏限阻来找你,因为那是我爱你。
而今,心中的余晖未尽,我做不到一半心未死,一半心燃起。
小菁笑着,流着泪,我心猛地颤了一下,她像小婉,心底儿一直不愿承认这个事实。
像极了,
小菁在对的时间,不怎么错误的地方,遇见了我这么个比一般****少一些底线的混蛋。
原来一直觉得自己不了解她,她却似乎能看穿我,我难以驾驭她。而现在,也就此时,我明白为何了。一个爱你的人会想尽办法了解你。若一方不爱则出现天枰失衡。
我抱着她坐在沙发上,沉默着。
小菁和我在一起半年了,这段时光难以遗忘,这份似真似假的感情也是不易割舍。总是用一种极端的方式企图证明些什么,实际上自己压根就不知道要证明的是些什么。
小菁在我的催促之下进了浴室,我坐在沙发上望着,电视上方的吊钟,8点45分。自己的包扔在沙发旁,静静的躺着,它似乎也觉得此处不是我应该待的地方,我该去哪呢?回家吧。
我起身拿起自己拿只来时,背着里面就装一台笔记本和几件衣服的包,关上了手机,离开了这里,小菁,再见!或许不见。
室外的空气中,充满了水分子,而这在冬季,显然让人感觉到不舒服。
出了小区,我分不清方向,也没有心思去问路人,火车站在哪里,公交站在哪里。顺着人行道瞎走着,偶尔有两出租经过,但是明显没有停车的意图。
半个小时过去了,我仍然在路上行走着,张望着,看这座城市,看街上的灯,路上的人吹着。
辗转了不知道多少个路口,多少条路,我眼前出现轮船,我想这应该是长江吧,在江边,点了支烟,忘记了吸,被冷风吹灭了。伸手揽了两没人的出租。
师傅,火车站。我说。
那个站,师傅问我。
最大的站吧,我说。
那就去北站吧,是新站是个大站,师傅对着后视镜跟我说。
夜晚,这个城市过于繁华,我必须承认,它漂亮。
整个城市被霓虹灯打亮,我看见了长江、嘉陵江,在朝天门大桥,看灯火万家的重庆,我想家了,那个我出生的地方。
车开了有半个多小时,在离北站不远处,一条叫丁香的路口下了车,我喜欢这个名字,虽然不知道丁香花长什么样子,散发怎样的气味。我找了酒店住了下来。房间太空,太寂寞。
我下了楼,找到了北站,沿着路四处溜达着。
附近的路名相当有意思,什么泰山、昆仑、茶花、丁香之类的,听着浓郁的地方口音,我想小菁了,就是此刻。
这纯属寂寞作怪,但我没忍住,摁了开机键,手机响了,屏幕亮了。
没有未接来电提示,没有短信。
我刚才的兴致一下子又没了,人作践自己的时候,真的好贱。
我走着,手机握在手里,期待着,有人打电话过来,当然这个有人,必须是小菁。
一分钟过去了,五分钟,十分钟过去了,依然手机没有动静。
终于按耐不住了,我拨通了小菁的电话。
我想你了,我说。
你在哪儿呢,小菁说的很慢。
在火车站,不对是北站附近呢,我没有觉察出她的任何情绪变化,我承认自己太过于敏感。
那我过来吧,小菁说。
算了吧,你早点休息,我匆匆挂断了电话,觉得自己突然就委屈了。
这种弱不禁风的自尊越演越烈,我觉得自己有些让人感觉恶心。
欲情故纵,是小孩玩的手法,而我确经常乐此不疲的用着,对那些爱我的人,比如父母。母亲常说,本来是我求他们的事情,到最后反而是让他们求着我接受,而且还必须看起来是他们心甘情愿的。
没了继续游荡的念头,开始顺着原路返回,走了有一半路程的时候,小菁的电话打了过来。
她告诉我她快到了,让我把具体的地址告诉她,我说了,电话又被我挂断了。
我还没到酒店门口,小菁就已经到了。
这次我没接电话,任它响着。
我远远的就看见了她,站在一辆车旁。
她换了身衣服,看起来成熟多了,我站在她面前有些不搭,无论相貌年龄,长相穿着。
一般这长相,身材旁应该搭一个稍微上些年纪的人,而我明显稚女敕了许多。
你的车?我看着这两红色的奥迪。
是啊,她冷笑着。
有些艳,不过和你挺搭的,我拍了车门一下。
尴尬的是车的报警竟然响了。
我笑的好狼狈。
走吧,我带你转转,你不是要走了么,看看重庆。她转身拉开车门。
呵呵,谢谢了,不用了,重庆不是我待的地,我也没必要再看了,刚才抱歉了,一时冲动,给你打了电话,害你跑了过来,费不少油吧,现在汽油多钱一升啊,我估计我得赔不起你的有钱,不好意思了。我向她挥手再见。
我转身走了,她下了车,跟在我后面。
她刚进门,我转身把她摁在墙上,我吻着着她,很粗暴,她盯着我,咬了我的舌头。
我放开了她,你走吧。
然后走到了床边,小菁从背后将我推到在了床上,我刚翻过身,她就趴在我的身上,嘴被吻着了,一会儿功夫,衣服都被扔在了,地上,此时我们两光着身子,此时我们应该是平等的。
我们两一句话都没有,房间里能听到的就是彼此的喘息声和肉与肉之间的碰撞声。
事后,我们各自躺着,依然没有说话,我抽着烟,她望了我一眼,从我盒子里也抽了一根出来,自己点上了。
刚才,是想我了,还是想上我了,她吐着烟圈,我感觉好陌生。
你像个****,就现在就这姿势,我也吐了口烟。
那以前像什么,我挺好奇的,她笑着。
以前像我爱过的人,现在像我爱上的人,我看了她一眼手上的烟,怕烫到我。
不错,都和爱字沾边了呀,她继续吸着烟。
我没有说话,也没再看她。
她下床开始穿衣服了。
你以后万一哪一天又快要死了,记得找我,我或许会像这一次一样,出现在你的身边,让死亡远离你,但是下一次,我希望你能说爱我,而不是爱过或者爱上。当然最好不要再有下一次
了,你未必有那么好的运气能遇上我。再见,我爱过的游子文同学。她说完离开了,带着笑。
躺在床上,我拿起电话,删了她的号码。
第二天早上八点,我上了火车,在隧道中,在江面上,在丘陵间,我没有再多看这个城市一眼,这里太繁华,不适合安放一颗落魄流离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