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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直觉不是好事,溜回去找了爹娘。爹娘只当我是个孩子,根本不信我说的,以为是我坐船头晕产生的幻觉。我心里有事,一直很警觉,第二天傍晚,那个接头的家仆给我们送了晚饭。我等他走了,就将饭菜打翻,父母拿我无法只说我魔障了,拿了自带的干粮充饥。”

“半夜,我再去看,大家都睡死了,我偷偷溜到那人住的地方。人果然不在了,我无意中模到一个油布包裹,隐约觉得是重要的东西就揣到怀里。我们一家人因为醒着,又会水,这才在混乱中逃得性命。”

“因为没能救出小姐,爹娘都十分自责,这件事也不许我提起。”

“可这件事,跟现在有何关系呢。”陈皎儿皱眉,自己还是低估了他,张口就来还能编得如此流畅,真是个人才。

“唉,你听我说完嘛,秘密就在这油布包里,到了京城我才知道这里有几张银票和一封信。信的内容,内容……”

“快说呀,这个时候你还磨叽什么,要知道皇上晋升一个嫔位,可是随时御口一张就成了。”陈皎儿催促着。

林志聪似乎下了决心,拼命灌了一口茶水,接着道“这封信是陈家大老爷写给那个家仆,让他想办法让小姐永远到不了京城。”

“有了这个,陈大老爷不死也要月兑层皮,陈绮罗想晋嫔位更是门都没有,你怎么不早说。有了这封信,明美人一定能如愿以偿。”陈皎儿露出笑容,一直知道有这封信的存在,现在才得到了确切的消息,看来成功在望。

“你也别想得太过简单,这信没有落款,也没有题头。”林志聪小时候在林大的卧室里翻到过,不过自从那次,林大就将信藏得更严实了,再也没找着过。

“没有落款不怕,陈老爷身为朝庭命官,他的笔迹相信很多人都认识的。”

“这个我也知道,可是没有题头,只有我们一家人活下来,如果交出来,让人误会下手的是我们怎么办。”这也是林大只敢将信藏起来,而从来不敢真正拿出来威胁陈老爷的原因,这分明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而且陈老爷是官身,他只是一个小小生意人,最后谁更倒霉还真说不定。大老爷没有强硬的处理这件事,也是笃定了对方根本不敢将信拿出来。

“这个,我跟明美人商议一下如何,我们为她做了这么多的事情,以后依仗我们的地方也多着,相信她会想出一个折中的办法来的。”陈皎儿不敢将事情做得太急,如果引起对方疑心,就前功尽弃了。

“也只能这样,不过你一定要向娘娘解释清楚,这件事真不是我们做的。”林志聪犹有些不放心,再三强调。

“你放心吧,让娘娘误会你对我也没有好处。”陈皎儿温柔一笑,起身送客。

“怎么样,套出来没有。”苏大娘跟着陈皎儿进了内室,这段时间的事,陈皎儿也没瞒着她和樱桃。并答应将这一家人收拾了,就洗手不干。

陈皎儿抿抿嘴,“套出来了,林大手上的确有一封信,问题是,我们怎么才能让他拿出来。”

“对了,有件事,老婆子还想着要来告诉姑娘。”

苏大娘这才告诉陈皎儿,陈绮红已经有了身孕,派人到陈府报了喜。知道她已出府,又特意让喻姨娘带了口信给她,说想她去看看。

“有什么事非要姑娘去不可,她一个姨娘,又不是主母,您上门太吃亏了。”苏大娘只是想着姨娘没有地位,姑娘去了,如果主家借故刁难就太委屈了。

陈皎儿笑着摇摇头,心道,绮红啊绮红,千算万算你不该算计到我头上。本来可以好好结个善缘,非要这个时候来招惹我。一边吩咐苏大娘“我一会儿准备点贺礼,您亲自送一趟,多注意注意她的情况。”

王府的姨娘那是能轻易见客的,苏大娘先是派了人去通报,又等着,过了好几日才有人过来,要他们第二天申时过府。

苏大娘一回来,就拉着陈皎儿的手道“幸亏小姐没去,那位还真是,哼。”

“妈妈别恼,陈姨娘孩子都怀上了,应该过得不错才对。”

“那倒是没错,我看吃穿用度都是上好的,听银翘说王爷也待她极好。”苏大娘喝了口水,又说道“贤郡王是个爱色的,光后院的姨娘就有七八位之多,如今陈姨娘怀上了孩子,王爷就不到她院子里来了。

话里话外,打听小姐现在的状况,又让老婆子一定转告小姐,让您去她那里坐客,老婆子哪里敢多说,只推得铺子里事多,赶了回来。”

见苏大娘似还有未竟之言,陈皎儿追问之下才知道,银翘送苏大娘出门时,苏大娘仔细观察,估计银翘已不是完壁之身。

不用挑破话头,两人均已明白陈绮红的心思,无非是怕生孩子的时候失了王爷的宠爱。想将陈皎儿拉到王府,巩固她的地位。真真是白日做梦,异想天开。

主仆俩对视一笑,将这件事丢到脑后。一个巴掌拍不响,她只要不踏足王府被王爷瞧见,她一个姨娘又怀着孩子,怕是掀不起什么风浪的。

何况现在正绞尽脑汁对付林志聪,也没空管她的闲事,她那点小心思就留着在王府对付其他人去吧。

正半躺在罗汉床上看着书的陈皎儿,听到院子里几个丫头叽叽喳喳说着什么,不时爆发出欢快的笑声。

从半开的窗户看出去,两个丫头推推搡搡挤到内院连接外面的小门上,从这里踏进去再拐一个弯便可以直接通到店铺里。

樱桃刚一出现,还没等数落两人,就如惊起的小兽,跑了个没影。樱桃叉着腰,笑骂二句,直接进了陈皎儿的屋子。

“这两个丫头今儿是怎么了,好像遇到什么好事了一样,兴奋的很。”

“还不是两个丫头从外面回来的时候,看到黄公子来了。”樱桃笑着,黄昊宁温文而雅,自上次来过,这二个丫头就常私下谈论。

自从知道小姐不会进王府的门,樱桃受了苏大娘的影响,没事就开始帮着小姐特色人选,黄公子无疑是最受她们欢迎的一个。

陈皎儿坐起来道“请他上二楼雅室,我即刻就到。”

“是。”樱桃答的特别爽利,脆得跟水萝卜似的。

黄昊宁偷偷打量着对方,一件豆绿色夏衫,粉红色绣梅花的八幅湘裙,皓月般皎洁的腕上戴着泌绿的翡翠镯子。一双杏眼黑白分明,看人时象个孩子一样有着小鹿般纯真的眼神。

粉白的小脸上显露出健康的红晕,看起来比之前五华寺时小心翼翼,谨言慎行的模样似乎变了一个人,更自信也更有光采了。

“看样子,你倒是极适合外面的生活,害我还担心了许久。可一个女子在外面无人庇护终是危险,说句交浅言深的话,有什么不开心的也要忍一忍,回陈府去吧。”黄昊宁说完这句话,生怕陈皎儿反驳一样。

又道“子平兄说你若是想回府,他会帮你跟老夫人求情,你是晚辈先认错也无不可。前面石家的事,你正好病重一场。可再来一个王家,李家,你又怎么办。”俊脸一红,满怀期待的看着陈皎儿。

陈皎儿冷笑一声,“如果黄公子来,是想说这些,那我只能送客了。”

“陈姑娘,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你虽没有父母,可老夫人待你不薄,你可苦为了一时之气。”黄昊宁还要再劝。

“对我不薄,是,我承认是老夫人在我父母双亡后收留了我。然后呢,我被陈府三少爷调戏推到树上,快要死掉的时候,可曾有人主持公道,责备过凶手一句。

再然后呢,要将我送到皇宫,是,你们可以说这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荣耀。可有人问过我一句,你可曾愿意?凭什么为了保住陈府的地位,我就要被送入那个永远出不来的牢笼,永生都不得自由。

如果有人这样对你,你是否可以欣然接受,并且开心的听从他们的按排。如果你可以,那我无话可说。如果你做不到,就不要试图来劝说我。”陈皎儿冷冷说完,双眼直视黄昊宁。

“我,我,对不起,对不起。”黄昊宁急得连连作揖,心里暗恼陈子平,还以为真如他所说,跟老夫人闹了小性子出府。原来中间还有这么多事情发生,看着美好如画中走下来的女子,暗自咬牙,竟然有人能忍心伤害她。

“好了,你也不用自责,劝我回陈府的话以后休要再提,我们还能做朋友,否则,你以后就永远不要来了。”陈皎儿看他满头大汗,看样子不是伪装,心里更加鄙夷陈府敢做不敢认。

“啊。”好像记得了什么似的,黄昊宁将手中一副画轴双手递上,“一点小小的心意,不成敬意。”说完生怕陈皎儿不收,红着脸慌忙告辞而去。

这人,还真是,陈皎儿看着手里的画轴,拿回室内展开。画中一位女子眉目含笑,俏生生立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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