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郯趁机开溜,远远地听到陈廷霄对他老子说道:“人家摆明了在耍我们,你要是再跟他闹,明天都没得治!”
陈林中气愤地说道:“老子双手动弹不得,拉屎撒尿都解决不了,你给老子搞定啊?”
慕冉当即满脸笑容凑了过去,说道:“本医馆可为您这类客人提供特别服务,价格不高,一天只需要二百两银子。您需要吗?”
陈林中气得浑身直哆嗦,咆哮道:“老子的钱全被你那比老子还土匪的老板拿走了,你叫老子到哪里去给你弄银子啊?”
慕冉一点都不生气,指了指陈廷霄说:“您没有,可令公子有啊。”
陈廷霄也不高兴了:“我凭啥帮他付钱啊?”
这下慕冉抓瞎了:“他是您父亲……”
陈廷霄脖子一梗说:“那是他说的,我从来就没承认过。”
慕冉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连极度不着调的老板都受不了这对父子,他干嘛要招惹呢?
想到这,当即决定放弃这次要命的推销,耸耸肩说:“既如此,在下就不打扰了。小狗儿,带他们去两个二病房。”
陈廷霄却一把将他揪住,神色不善地问道:“你耸肩膀是啥意思?”
小狗儿趁机脚底抹油,护卫头子惠守等也十分没义气地跑掉,躲到暗处去替管家大人祈祷了。
荆郯并非真的要“搁置”陈家父子,而是临时去里面炮制药物去了。很快就回来对他们进行了第一次诊治。治疗过程中多次“不小心”让他们品尝了足够苦头,令得这对儿父子更加深刻地意识到得罪医生是多么不明智的事情。土匪习气越加收敛起来,脾气变得越来越“乖巧”。陈林中甚至偶尔还能对神医大人挤出几分微笑来。
其实荆郯对这对儿父子颇有好感,要不然也不会如此“廉价”就接收了他们。这俩货虽然二,但明显很直气,这非常合他的脾气。他喜欢玩儿阴的,却只是针对有恶意者。交朋结友他只喜欢直来直去的人。如果彼此都要算计来算计去,那还是朋友吗?
另一个让他心生好感的方面是这对儿父子不。虽然对醉裳甚是惊艳,却只是纯粹的惊艳,并没什么邪恶的神情。
但好感归好感,该震慑还得震慑,要让他们害怕、顾忌。不然这俩二货在这儿不知能闹出什么风雨来。效果很明显,首次治疗后父子俩都决心要做一个不惹医生生气的乖病人:这折磨真不是人受的呀。
荆郯给了这对儿极品父子一个光荣任务:管理外来患者。若是管理得好,不但治疗时能少些“失手”情况,他还可以考虑给陈林中治一下那不中用的东西。陈林中顿时来了精神,抬手就要拍胸脯,结果又把自己弄得冷汗直冒。
陈廷霄很孝顺地说道:“得了吧,都残废了还装啥豪气?我帮你说吧,神医大大放心,谁敢在这医馆里撒野,我们把他那玩意儿从下边扯出来从上边塞回去。”
荆郯听得菊花一紧,而醉裳则生气地说道:“下流!下次治疗失手率增加百分之十!”
父子二人当即嚎叫起来,陈廷霄满脸谄媚地说道:“女神,我错了,我自己打一百个嘴巴好不好,千万别再增加,要死人的呀。女神你一看就是慈悲心肠,就可怜可怜我们两个没爹没娘的孩子吧!”
陈林中当即一脚将他踹飞了起来,骂道:“小王八蛋,你怎么没爹没娘啦,咒老子死咋的?”
醉裳实在拿这两货没辙,冷着脸就走出了房间。陈廷霄大骂陈林中说:“该死的老乌龟,你把女神气跑啦!我的娘额,下次治疗咋活呀……陈林中,老子要跟你割袍断义!”
荆郯把嘴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道:“给老子管好场子,不然老子就把你那玩儿从下面扯出来从上面塞回去。”说完这话,见陈廷霄抬手就要指他,赶紧灰溜溜出了房门回后院而去。
此时天已初黑,他装出一副闲逛模样负手出门而去。路上不断有人热情地跟他打招呼。过桥时恰遇罗建带队打此巡视而过。彼此寒暄一番后,荆郯拿出百两银票说请全队的弟兄们喝酒。众巡早闻神医大名,知他对八桥人十分照顾,见他出手就是百两银子请他们喝酒,一个个欢喜不已,齐称“感谢神医”。
聊了一阵,听说他要去河对岸观八桥夜景,众巡便向他恭敬道别,祝他玩儿得开心。天母山下观夜景,乃是八桥镇游客的必做项目之一。观景台就在天母山入口处,介于天母下垂的双臂之间,地势较缓,修有三层亭廊,足够千把人同时闲坐观景。此处是城外唯一的夜间活动点,故游人甚多。人多就有商机,故亭廊之间有商贩兜售酒水吃食,生意相当不错。
荆郯在观景台踯躅少顷,感叹一番这八桥镇的独特魅力,分几处买了不少酒水吃食,趁人不注意,跃出游廊,如一阵风潜入了远处的草木之中。
离开了他人视线,他不再顾忌,飞快向着那左侧臂弯山梁踏草而去。随着距离的缩短,天母山的险峻渐渐展露出来。远观时觉得那道山梁并没什么了不得,可到了跟前,才知道距离不但能生美,还能骗人。
这条“手臂”较右臂磅礴险峻许多。整条手臂完全垂直,光秃秃滑溜溜的,除了偶尔一蓬山草,几乎没什么借力之处。难怪云来他们说只有修为极高之人方有可能上山。
静气凝神片刻,“登”字诀遽然发动,身若猿猴,沿着巨大的小指快速上蹿数十步,揪住一蓬岩草,停了下来。略微调整了一下气息,看清上方情势,手头猛然一扯,身子便再度蹿起。
如此起起停停十几次,他终于“站”在了一块向外凸出却大角度下斜的岩石之上。身如壁虎,紧紧贴着崖壁,将全身的重量压在踮起的脚尖之上。小心翼翼转头,向下方扫了一眼,一阵晕眩顿时袭上脑际,吓得他赶忙闭上了眼睛。
此时的高度,少说也有五十丈。尽管他有“度”字诀可以保证现在的他百丈之内摔不死,可只要是个凡人,对这种垂直甚至悬空的绝对高度就会有着本能的恐惧。
定了定神,再度抬头上望,他惊喜地发现二十丈以上似有一根下垂的藤蔓。藤蔓根部更是有一颗不小的树倚壁而立。
他深吸一口气,脚尖猛然发力,身子重新变得轻若鸿毛。一路脚踢手扒,急速向着那藤蔓壁游而上。
须臾间藤蔓已在咫尺,只需再攒一把就能将其抓住。可就在此时,那藤蔓却诡异地翘了起来。接着他便看见两团瘆人的绿火在那“藤蔓”的尖头点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