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连荆郯这个二货都彻底被雷翻在地,差点就忍不住上去舌忝他的脚以表达崇拜。可陈林中接下来的话才让他明白什么叫“雷神”。
这老家伙在儿子的喝斥下真的就跪了下来,嘴里还嘟哝道:“对,老子得活着,看她到底有没有本事凑满一百顶。现在才二十三顶,估计有点悬。”
荆郯全身抽搐,差点口吐白沫。满腔的怒气生生就被这对儿父子给雷没了。指了指他们,宛如申吟般地说道:“不是朝我跪,是朝你们刚才打的人跪。除了跪地赔罪,还得赔十两银子给人家压惊,再赔十两给人家顺气。至于我老人家这里,动手动脚好一番劳苦,胡乱给个百八十两意思一下,这事儿就算结了。”
陈廷霄转身在他老子身上一阵模索,搜出两个储物袋,直接扔给荆郯说:“你不用费心思敲诈,这是我们的全部家当,你看着办好了。”
陈林中大吼道:“你个王八羔子,怎么把那个袋子也给人家呀!”
荆郯下意识往袋子里一扫,当即噗地喷出一大口水雾来,骂道:“草!你狗日的搜集这么多那话儿干啥?”
陈廷霄揭短说:“那是给我妈准备的。这老小子在外面牛皮哄哄的,腿间那玩意儿却没什么用,只好拿这些假玩意儿代劳。”
这下,医馆所有人全都喷了。一团又一团的水雾在空中弥漫,使得医馆有了一种朦胧感。
陈林中脸红如血,破口大骂道:“老子那玩意儿没用怎么会生出你这个小王八蛋来的?”
陈廷霄鄙夷地说道:“谁能证明我是你生的?”
陈林中勃然大怒:“所有人都说你是我陈林中的种,这还能有错吗!”
陈廷霄说:“那是人家不想负责才这么说的,也就你这老傻冒肯信。”
荆郯听父子二人对骂得起劲,十分八卦地凑上前问陈廷霄道:“你居然偷看你老娘跟你老子做那事?”
陈廷霄噗地啐了一口,义愤填膺地说道:“哪用我偷看啊,他们两个来兴趣了,在饭桌上都能做一场。这老货中看不中用,刚进去就出来,于是十八般兵器一起上,简直当老子不存在。你叫我咋办,就当是看狗连裆呗。”
陈林中骂道:“老子是狗,你就是狗日出来的!”
荆郯一向自诩无耻,现在才算领教到无耻的最高境界。陡然看见醉裳眉头紧皱,猛然意识到自己闹过分了,当即怒吼道:“给老子住嘴!”
从袋子里取出二十两银子对先前被扔飞的患者说道:“回来继续。这是他们的赔罪银子,你收着。”
那患者却像是见了毒蛇一般,一个劲地摆手摇头:“不不不,这个我不敢要。”
荆郯没好气地说道:“为啥不敢要?你在青潭医馆看病被人欺负,人家给你银子赔罪天公地道,你怕个啥?”
患者却坚持说:“我心领了。但这银子无论如何我都不能收。那位小哥不是也被掀翻了吗,神医您给他吧。”
荆郯鄙视地说道:“是你自己放弃的,可别说我没给你主持公道。那谁,小狗子是吧,你过来。这二十两拿去跟兄弟姐妹们分了。”
小厮拿了银子,眉开眼笑走到慕冉面前,说:“管家,这是老板赏的。”
慕冉取出二两交给他,说:“这个给你。余下的大伙儿再平分。好好做事,别辜负老板的厚爱!”
得了二两银子,小狗子欢喜得半天都没合拢嘴。而陈家父子居然就那么跪着,老老实实一声不吭。若非亲眼目睹加亲身体验,荆郯还真不敢相信这对父子就是先前那嚣张至极的人物。
他突然意识到,这父子二人并非真傻真疯,反而像是十分懂得审时度势的存在。看了看陈廷霄,问道:“想不想起来?”
陈廷霄说:“孙子才不想起来。但小命儿在你手里捏着,你不说话,我就是想疯了也不敢动啊。”
荆郯叹口气说:“算了吧,医者父母心,我小惩大诫,表示一下就算了。起来排队吧。小狗子,给他们号牌。管家,给他们安排末等病房,末等饮食。”
陈林中又忍不住了,扬着脖子质问道:“我那袋子里有一千五百多两银子,凭啥安排末等啊?”
荆郯翻个白眼儿说道:“这年月做土匪也得有文化,不然迟早被人剿灭。作为巡山头目,你应该认识字吧?自己出门去看价目表,看不懂就请教你儿子,你儿子也不懂就请教小厮。区区一千五百两就让你父子两个住进来,纯粹是给阎王寨八千一百年的悠久历史面子。不然的话,老子早就跟赶狗一样将你们赶出去了。”
陈廷霄也鄙视地对他老子说道:“说你傻你还不服气,人家是神医,钱都到他手上了还能要回来?况且说了,人家还真没宰你。要是我的话,仅仅是医好你的手这一项就收你一千五百两!”
陈林中想动手打人,结果牵动伤患痛得呲牙裂嘴,只好改为口头攻击:“老子的手是他打断的凭啥要我交钱?现在老子真有点相信你不是我儿子了。这黑心神医更像你爹!”
荆郯躺着中了一枪,勃然怒吼道:“老子才十三岁,比这小王八蛋还小几岁,他怎么可能是我的儿子啊!”
陈林中咕哝道:“那怎么说得清楚,说不定是你上辈子干的事,说不定你就是死在那婆娘肚皮上的呢。”
荆郯喉头嚯嚯直响,却愣是说不出一句有气势的话来。无奈之下,最终只得再度下封口令:“到你们就诊之前不准再说话,不然罚款!一个字一百两!”
陈廷霄一听,连忙伸出双手,捂住了自己和他老子的嘴巴。
真是一双神奇的手,青潭医馆自此恢复了正常。等了近三个时辰终于轮到陈家父子时,荆郯却站起身来,说:“今天到此为止,我累了。”
陈林中又要爆发,却被儿子一巴掌拍在断手上,痛得直哆嗦。顾不得跟荆郯计较,恶狠狠地朝儿子吼道:“小王八蛋,你打老子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