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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邓关要将咱们送信的人打个半死,原来他是在为这事争取时间,这个天杀的王八蛋,咱们全都被他给骗啦!”秦世召悔不当初。

“现在说什么都晚啦!唉!”

“晴儿姐姐!你说邓大哥现在在哪儿?”白姑娘饱含着热泪。她在琼华楼的时候是如此的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有灵蛇教做后台,没谁敢动她半根寒毛。可如今却铁锁加身,百般受辱,随时都有性命之忧,真个不堪回首。

“妹妹!你要有这个心里准备,他不一定能来!”晴儿叹了口气,她与邓关相处这么久,多少也知道些他的禀性。

“姐姐的意思是他不顾你我生死?大哥不会的,不会的!对不对?”白姑娘怎么都不信邓关会是个如此无情无义之辈。

“妹妹,不能说他无情无义,只能说他大仁大义,他知道什么是主要的,什么是次要的,他此番前往江南,绝不会轻易回头。”晴儿双目死死地瞪着前边,仿佛要将这厚实的墙壁看穿似的。

“难道你我就将死在这个肮脏不堪、不见天日的牢里吗?”

“在脑袋没掉下来的最后一刻,我们都有机会。”

“啊!他、他们又来啦!”白姑娘看着丁谓慌慌张张地往这边赶,吓得躲到晴儿身后。

“来、来人!快、快打开。”丁谓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倚着牢门不停地喘息。

“要杀头也不至于将你累成这样吧。”晴儿冷冷地说道。

牢门打开了,晴儿站了起来,“该上路了,是吧!”

“下官、下官参见王、王妃!”丁谓软绵绵地“塌”了下去。

“王妃!”晴儿吓了一跳“谁是王妃?是谁的王妃?”

“您、您就是王妃,是八王千岁的王妃,今日、今日圣上亲自为您与王爷千岁完婚。”丁谓吓得哆哆嗦嗦,浑身上下抖个不停。

“是你喝醉了,还是我在作梦!我就这么嫁了?”晴儿尤在梦中。

“下官多有得罪,下官事出无奈,望王妃多多海涵!”

“你说嫁就嫁呀!你把咱俩拉去游街示众,弄成这般模样!要嫁,你涂脂抹粉嫁了八王爷吧!”晴儿抄着手。

“您听听!接亲的炮仗声越来越近啦!”

“臭也有臭的好处!省得那些登徒浪子吃豆腐,妹妹你说呢?”晴儿道。

“来人,扶王妃娘娘沐浴、更衣!”丁谓再也顾不得这么多了,一挥手,上来好几个老妈子,不容分说,扛起晴儿与白姑娘就走。一个硕大的澡盆,里边撒了一层厚厚的花瓣。这几个彪悍老妈子三下五除二就将晴儿扒个精光,摁到澡盆内,从头到脚,好一番洗刷。大概是牢里呆得太久,又从未沐浴过,一连洗了三大盆黑水,本来就身子虚弱的晴儿也被搓揉得差不多了。她长这么大还从未被如此侍候过,自己的身子有时候自己都不敢看一眼,如此上上下下一番洗刷,弄得她面红耳赤、心如擂鼓,软绵绵的站都站不稳了。

“请王妃更衣!”

“还来呀!”晴儿几乎虚月兑了。这几个老妈子没一个是省油的灯,力大无穷。晴儿被她们如拎小鸡一般拎到锦榻之上,两个朱红大箱打开了盖,里边珠光宝气、光彩夺目。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两大箱衣服首饰应该一件不落地都要披挂在她身上,想来分量不轻,毕竟王妃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而后,这几个老妈子在一个老宫女的指挥下,将大箱里边的衣裳一件件裹在晴儿那匀称、高挑的身子上,如果不是在牢里呆了些日子,她会显得更丰满,更无可挑剔。

八王爷娶王妃的所有用度之物都是太后在世的时候定好了的,王妃的衣服得用什么布料,内裳得用什么丝绸,外裳得用什么锦缎,袜子得用什么布料、甚至鞋底多厚,这都一一记载。至于浑身上下的佩饰,比如手镯得多重、戒指上镶什么样的宝石、金银饰物的花纹图案都一一亲自选定,所有饰物先前就已经交由皇城内的善金局打制完成,就等这个儿媳妇上门。

穿戴完成后的晴儿显得威严而华贵、仁厚而谦和,虽金玉之贵器、难掩其质朴之霞光。举手投足之间已有王家风范。难怪她那个师太姐姐说她乃金枝玉叶,一生荣华富贵。将邓关贬得“一无是处”。

“姐姐!你真好看。”白姑娘非常羡慕,她也精心梳洗一番,也穿着大红衣裳,只是个婢女打扮。

“妹妹!委屈你了。”晴儿叹了口气。

“姐姐这是哪儿的话!奴家出身低微,以卖唱为生,此生能与姐姐为伴,何来它求!”白姑娘说着不禁流下几颗泪珠。

“妹妹,别哭!别哭啊!”说罢,晴儿自己都忍不住了,“这是八王千岁为了救咱们而演的一出戏。”真是没想到,自己第一回出嫁竟然是逢场作戏。

“姐姐,你穿着王妃的嫁妆真美,难怪王爷意乱情迷。”白姑娘破涕为笑。

晴儿不禁低头看了自己一眼,如凝脂一般的肌肤、殷红的嘴唇鲜艳欲滴、乌黑亮丽的秀发如流云飞瀑。苗条而又匀称的身材,尤其是那张俏丽的瓜子脸更是她的骄傲,看着镜中婀娜多姿的自己,百感交集,真没想到,自己也会有如此高贵的一日。“妹妹,这定是王爷的缓兵之计,如今你我武功尽失,与王爷配合就得了,不必当真。”晴儿自我安慰。虽说八王爷的确是万一挑一的好男人,兴许是他太好了吧,晴儿从未想过要嫁给他。

但见丁府门外几声惊天动地的炮响,金鼓齐鸣,门外传来一个她们有些熟悉的声音,“有请王妃上轿!”

丁谓跑了进来,朝晴儿深深一礼,“启禀王妃,八王千岁前来迎亲!有请王妃上轿吧!”

晴儿宛如作梦一般,怔怔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她明白,今日这轿子一抬,她就是八王妃了,这要万一来真的,可怎么办呢?“能不能由白姑娘代劳?”她居然想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

“姐姐!此事万万不可!”白姑娘吓了一跳。

“王妃,这不是过家家!”丁谓哭丧着脸。

“本姑娘就不去!”

“来人!扶王妃出去!”丁谓只能来硬的了。又是刚才那几个将她洗刷一番的老妈子,不容分说,用一块硕大的金丝红纱巾往她头上一蒙,“押”着就出去了。

吕相黑着脸,额头上抹着红,怨天恨地的站在丁府大门口,见王妃出来了,大呼一声:“有请王妃上轿!”说罢,将一条绑了丝花的红绸一端恭恭敬敬地递到八王爷手中,一端呈递给晴儿。

八王爷强忍着心中的得意,凑近晴儿,低声说道:“千万别紧张,一切听本王吩咐!”他心怕晴儿不配合。

王爷讨老婆,这是多大的事!京城里边万人空巷,全挤在府前大街看热闹。昨天往晴儿身上扔臭瓜皮烂菜叶的是他们,今天往她身上撒鲜花的也是他们。从丁谓府上到八王爷府上一共只有五里地,却走了足足一个时辰。

此时的八王爷四处张灯结彩,大红的灯笼、大红的门联、大红的喜字、大红的绢花,大门口的牌坊上还扎了个大红的牌楼,街道两边一长溜的戏班杂耍,这全是大理寺在不到半天的工夫置办齐全的,不可谓本事不大。

八王爷如沐春风,与晴儿一起步入大殿之中,皇帝与皇后高坐上首,一脸的喜气洋洋。一套极为纷繁复杂的皇家结婚礼仪开始了,前前后后足足耗了个把时辰,本来就身子虚弱的晴儿几乎被弄晕过去。上边皇帝“虎视眈眈”,自然不能出半点纰漏,晴儿是个天高任鸟飞的主,八王爷又是个海阔凭鱼跃的人,这真是为难这对“久经考验”的新人了。好不容易,终于听到“礼成”二字,晴儿被送入了寝宫。晴儿狠狠将凤冠摘了下来,“不行!妹妹,咱们得即刻离开,皇帝主婚,铁板钉钉,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白姑娘慌忙拉住她,将大门拉开一条小缝隙,“姐姐,外边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比牢里还要严密,咱们怎么出去?”

“气死我啦!这样下去怎么得了!怎奈我内力已失,否则,唉!”晴儿一**坐在床头。

“姐姐,你就想开点啦!就算你武功没废,咱们也出不去,这御林军起码来了上千人,就算只蚊子也不一定飞得出去,再说了,八王千岁新婚大喜,新娘子就跑了,皇帝能饶了他!”

“唉!怎么圣上也如此糊涂,跟着他瞎胡闹,如今拜了堂,都弄假成真啦!”晴儿急得团团转,“这个死邓关,以前不想他的时候,哪里都能找到他,而今想要他帮点忙,却消失处无影无踪。”

“姐姐,邓大哥不能从天上掉下来,也不可能从地底冒出来,就算他在这儿,以他与八王爷的交情,还不知会帮谁呢!这是皇帝主婚,丞相做媒。”

“妹妹,你说八王爷不会狗胆包天、趁火打劫吧?”晴儿有些担心。

“姐姐,奴婢自小于京城长大,八王爷千岁还是正派的,不过,天底下还真没什么事是他干不出来的,如果他要对姐姐来个霸王硬上弓,姐姐,你是死、还是活呀!”白姑娘戏谑地说。

“你这死丫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晴儿扑过去,佯装要扯。

“姐姐!饶命啊!呆会儿让八王千岁撕烂你的衣服。”白姑娘佯装慌忙躲避。

“妹妹,你真的就一点也不急吗?”

“姐姐,既来之、则安之,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大殿之上,酒肉飘香,觥筹交错、好不热闹。大殿旁边有座小偏殿,里边堆放着今日王府收的所有礼物,将这个小偏殿塞得死死的,这还不算皇帝钦赐之物。皇帝醉眼矇眬,端着酒盅,“哎!八弟呀!没想到如今双喜临门啊!朕找着了皇儿,你又走了桃花运,你成了家,朕这担子就搁下啦!以前,你没成家,朕就多一块心病,如今总算对得起太后。来!朕祝你一杯酒,祝你早生龙子,开枝散叶!”

“臣谢主隆恩!”

“明、明年,朕来喝你儿子的满月酒。”皇帝非常高兴。

“这也是臣之所想,臣先谢主隆恩!”八王爷红光满面,又是开心,又是担心,如有幸与晴儿白头偕老,此生亦无憾矣。担心的事,这事万一弄假成真,晴儿是否能接受?邓关那边又如何去解释?反正他也没打算今天就与晴儿洞房花烛,先将好好养着,真诚所至、金石为开,盼望着老天怜见,水到渠成。

渐渐地,明月当空,皇帝兴致可高了,根本就没半点要离开的意思。八王爷不禁暗暗有些着急,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圣上,今日天色已晚,臣恳请圣上移驾回宫,如何?”

“哈哈哈哈!八王千岁,您是等不及了吧,竟然、竟然将圣上往外轰!”范大人仰天大笑。

“圣上,您给评评理,天下哪有当新郎官的将客人往外轰的道理!”吕相分明想看八王爷的笑话。

“八弟!春宵一刻值千金!朕就不用你操心啦!今日太子与皇子都没来,休要怪罪,明日朕让其前来见礼。”这个时候,文武大臣才发现果然不见太子与小皇子殿下,不免有些揣测。

底下有些大臣就开始窃窃私语,“太子殿下没来,这想得通,毕竟心里不痛快,小殿下没来就有点说不过去。”

“哎!慎言!小殿下初到宫中,不宜与咱们这些大臣过于亲近,小殿下不来,自有不来的道理,小殿下冰雪聪明,老夫自叹不如。”

皇帝自然也模模糊糊地听了一些,只是无奈地笑了笑,“罢啦!八弟,里边有朕赐的一桌鸳鸯合和宴,王妃一日未进饮食,休将朕的北弟媳妇饿坏喽!来!传朕旨意,今晚八弟寝宫方圆百步休得随意进入,违者,明白打板子。”

“臣谢主隆恩!”八王爷想拖也拖不了,只得告辞皇帝,心慌意乱地进入寝宫内。

吕相笑得很是灿烂,一拱手,“八王千岁,可别辜负了圣上的一片美意哦!”

饿了一天一夜的晴儿与白姑娘望着满满一大桌的美味佳肴禁不住月复如擂鼓、垂涎欲滴。个把月的牢饭,更是没一丝肉味,肚里馋虫不翻才怪。可又实在不能偷吃,八只精致无比的瓷盅盖得严严实实,上边还贴着卦条。

八王爷心惊肉跳地打开大门,蹑手蹑脚地进来,“二位姑娘,饿坏了吧!”

晴儿一翻白眼,“还好意思说,十二个时辰没吃,你说呢?”

“不用着急!他们都吃了个七七八八,也该咱们垫垫肚子了。”说罢,王爷将所有的封条全都揭去。一一掀开八只瓷盅,真是道不尽的山珍海味、说不完的玉液琼浆,肚子叫得更欢了。

“二位姑娘,坐来过啦!”

“奴婢不敢!这是圣上赐给王爷与王妃的,奴婢不敢造次。”白姑娘出身青楼,非常讲礼数。

“逢场作戏而已,反正也没谁瞧见,这方圆百步之内就咱们三人。”

“妹妹,一起吃吧!”晴儿将白姑娘拉了过来。

八王爷亲自斟了三杯皇帝御赐美酒,“此乃西域进贡而来的葡萄美酒,三十年陈酿,二位姑娘慢慢品尝。”其实那二位美人早已不顾形象,大吃起来。

“八王千岁,大恩不言谢,晴儿敬王爷一杯。”说罢,晴儿端起了酒杯。八王爷受宠若惊,“姑娘客气,本王荣幸之至。”

“奴婢也斗胆敬王爷一杯,多谢王爷救命之恩。”白姑娘也敬王爷一杯。

“白姑娘,你与本王也有数面之缘,本王的为人你大概也听说过的,今后切莫言谢,本王能有幸与二位姑娘把酒言欢,此生再无他求。”

“都说王爷侠肝义胆,今日一见,才知此言不虚,只是今后王爷如何跟圣上交待?”晴儿颇为担心。

“姑娘不必为本王担心,本王自有说辞。”王爷狠狠灌了一杯酒,心里还是非常高兴的,晴儿能为他担心,起码说明心里有他,只要有种子就好,天长日久,不愁发不了芽。

三人边吃边喝,好不开心。突然,晴儿叫道:“好热!”再看白姑娘,早已面红耳赤、意乱情迷。八王爷也感到了月复中如火,青筋暴露,“啊--!”一切本不应该发生的事情都顺理成章地发生了。

吕相一回到府中,怒火冲天,见人踢人、见狗踹狗,只有知晓此内情的管家敢站到一丈以内,“相爷,今日之事,咱们败得太窝囊、也太丢人,咱们得想办法补救才是啊!”

“哼!黄口小儿,与老夫斗还女敕了点。”吕相杀气腾腾。

“相爷,这两个女子是邓关的红颜知己,咱们只须从中做些手脚,邓关一定提刀前来,摘了他的脑袋,就让他们狗咬狗去吧!”管家小心翼翼地说。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就照你的意思去安排。”相爷大手一挥。

“那边的人挺着急,您赶快去一下!”管家催道。

“现在都什么时辰了,有事不能明日再说吗?”吕相非常恼火。

“那边火烧眉毛了。”

“宗主!您可算回来了!”三平道长忙将密函呈上。

宗主一看这密函,恨得一掌将香炉拍成铜饼,双目赤红如血,喉咙里咕咕大作,“呀--!卟!”好大一口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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