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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都尔呆的地方也是绝了,邓关居然将他逼入了山墙角,在墙角的左边长有一棵环抱粗的古柏,在古柏离地丈余的高度横向长有一条水桶粗的枝叉,古都尔后有山墙,左有古柏,上有枝叉,前有邓关持着大粪勺,正可谓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此时的他面罩也不知去向,正双手掩着脑袋,缩手缩脚地呆在那不足两个桌面大的地盘内。古都尔有着天生的洁癖,邓关手里的家伙算是他的绝妙克星了。

“还要不要打过?”

“不打了!你这个混蛋!”古都尔直跺脚。

“哼!这还差不多!”邓关伸手将大粪勺抛出山墙外。

古都尔见状,终于松了口气,正要喘口气呐,看热闹的人又及时出现了。“大哥,你、你这是……”黎玉坤见邓关如此装扮,关切地问道。

“没事!”邓关非常淡定地拍拍手。

“大哥!他是谁?”慧尘指着狼狈不堪的古都尔问道。

“哦!古都尔!一个脾气有些暴躁的小老头。”邓关抬腿正要离开,就听后边一阵卟嗵之声响起,他扭头一瞧,原来是这些结拜兄弟全都跪下了。

“你们这是……”邓关大惑不解。

“我等真心实意追随大哥!肝脑涂地,万死不辞!”所有人皆齐刷刷地抱拳宣誓。轻轻松松就将古都尔给“收拾”了,天底下还有比这样的大哥更长脸的么!当然,要是还有人三心二意,那就得多多操心自己的项上人头喽!

少林寺可算最闹心的了,前些日子来个阮天雄,拗了一肚子气,现在又来一个古都尔,这俩可都不是什么好鸟,可偏偏中间又夹着个邓关,这让少林十八棍僧着实万分头疼。如果这个时候百花大师突然回来,这戏就有得看了。三十多号人全都挤在大雄宝殿内,左边古都尔一人,倒背着手,昂然而立,睥睨天下、唯我独尊。右边十八棍僧,十八条熟铜棍,横眉怒目,杀气腾腾。中间十几个,全是和事佬,左右环顾、心情忐忑。邓关支着下巴,坐在高高在上的如来佛祖怀中,虎视眈眈,一言不发。

“大哥!”突然之间,也不知道十八棍僧里边谁叫了一声。古都尔不由自主地抬头望了一眼邓关,发觉他还是如一个木胎一般支在那里,就好比佛祖手心里多了一只猴子,很显然,这不是他喊的,古都尔显得颇有点尴尬。

“唔!”邓关算是应答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他就是古都尔?”终于,少林十八棍僧开口了。

“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知道!”邓关心说你们这是要审我吗!“不错的!我非常尊敬他的。”他又加了一句。

话音刚落,古都尔就恶狠狠地朝邓关“呸!”了好大一口口水,仿佛大雄宝殿内凭空下了一阵毛毛细雨。

“这是我们比较常见的打招呼方式。”邓关自嘲地抹了抹了脸。

“那你为什么还要带他来呢?你这不给弟兄们添堵吗!”

“早晚要见的。”

“你不觉得日子有问题吗?”

“今天日子不错,山下好多取媳妇的。”邓关的这些废话没谁知晓真假。

十八棍僧拿这个大哥也没了脾气,这不明白着顾左右而言它么!“大哥,你应该听说过他与中原武林的恩恩怨怨,他欠着咱们不少的债啊!”慧尘居然热泪盈眶。

“也还了不少嘛!”刚才邓关一个粪勺将古都尔逼入墙角,旁人是不知道其中内情的,而今大雄宝殿内是没有那玩艺的,要是打起来,邓关恐怕得第一个遭受池鱼之殃,他只能当个和事佬。

“他拿什么还!”

“武当山那事,全靠他在场撑着。”邓关将武当山的功劳全都给了古都尔。

“你不提那鬼地方会死啊!”古都尔指着邓关的鼻子恨恨地骂道。他话音刚落,但听一声暴喝传来,“老匹夫,纳命来!”但见一年轻人头扎白巾、身披缟素,手持宝剑,冲着古都尔面门一剑刺来。

“我的娘喂!”黎玉坤眼疾手快,与关朝一起将这年轻人死死抱住,这人不是外人,正是老想着为乔云飞报仇的乔巴颜。“乔老弟,不许胡闹!”关朝劝道。

“老匹夫,是你杀了我爹的,我与你势不两立。”乔巴颜哭骂着,有黎玉坤与关朝在,他一时也无法挣月兑,只能涕泪横流地痛骂着古都尔。

“老夫杀了你爹!谁跟你说的!”古都尔两眼就瞟着邓关,盯得他毛骨悚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哼!铁证如山,还想抵赖不成!”乔巴颜抹了一把眼泪。

“哈哈!可笑!老夫杀个人还有抵赖的必要吗!就算是老夫杀的,你又能如何!”这话要是出自他人之口,绝对是无比狂妄,可从古都尔嘴里冒出来,一点也不过分。

“什么!我爹不是你杀的?”乔巴颜兀自不信。

“年轻人啊!你爹死得冤呐!”古都尔叹了口气,又自觉不自觉地瞟了邓关一眼。

“连你也说我爹死得冤!”

“当然!稀里糊涂地死了,尸骨无存,能不冤嘛!”

“你可知我爹死于何人之手?”

古都尔又瞟了一眼“高高在上”的邓关一眼,发现他已经悄悄躲到佛像后边去也,只留了半个脑袋贼头贼脑地看着他,古都尔见邓关这模样,心里稍稍好过些了,“你爹其实是自杀的。”

“妹妹,邓关这些天可来找你?”晴儿的突然出现将毫无防备的白姑娘吓了一大跳。

“姐姐,亏你还敢来呀!他们将这儿翻了个底朝天,如今四周全都是他们的人,你可要当心啊!”白姑娘急得不行,如果晴儿在她这儿有个好歹,可怎么跟那个邓关大哥交待。

“他就一直没来找过你吗?”按理说邓关是会来这儿的,如果半道上没碰到古都尔的话。晴儿自然不会知道有这事。

“他当初说是要回江南办些事情,完后就会来找奴家的。”白姑娘对江湖之人所说的话也不敢太当回事,只是实话实说了。

“哎--呀!”晴儿气得直跺脚,“妹妹,你被他骗啦!他回江南铁定带着他儿子回老家去喽!唉!”

“不会吧!大哥看起来不像是这样的人啊!”对邓关她没晴儿这般没信心。

“好妹妹,我与邓关相处半年余,从来娘子儿子挂嘴边,他说去江南,是绝不会再回来的了,这个食言自肥的家伙,看本姑娘怎么将你挖出来。”晴儿恨恨地骂道。

“看来,他对嫂子挺好的,值得期待。”白姑娘颇有些失落地说道。

“妹妹,你失魂啦!他没你想像的好!”

“晴儿姐姐,如今怎么办?”白姑娘期望她能拿个主意。

“你还在这儿,我上江南找他!”

“奴家在这儿每日心惊肉跳的,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怀疑到奴家头上,到那时定将生不如死,还不如跟着姐姐闯荡江湖。”

“你是灵蛇教的人,还怕你家阮教主保不了吗?”晴儿颇有些诧异。

“他们从来杀人不眨眼,哪管奴家是谁的人,再说了,江湖之事,朝廷都懒得插手,奴家混迹烟花柳巷,干的是皮肉买卖,是生是死,谁人能管。”看来她是铁了心。

晴儿听了极为心酸,想了想,“如此也好!妹妹收拾收拾,咱们即刻上路。”“自从遇上姐姐与大哥,奴家也就有了些许生气,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的,奴家早已遍卖所有家当,暗地里替自己赎了身,已将剩余现银一千八百余两存放在钱号内,不日即可启运江南。”

“你走了,师太怎么办?”晴儿有些担心。

“姐姐早在半月前就赶往江南老家,奴家是扬州人,在那儿还有一处祖产。”

“你们教主会不会……”晴儿欲言又止。

“此番赎身,全仗教主宽宏。”

“他在哪?”晴儿问的自然是阮天雄。

“他老人家也在京城。”

“他也来京城了!”晴儿颇有些吃惊,“他知不知道你与邓关之间的事?”

“奴家与邓大哥没什么事呀!”白姑娘辩解道,生怕晴儿又翻脸。

“一个哥哥,一个妹妹,还说没事。”晴儿笑骂道。

“姐姐又笑话奴家,这是奴家高攀。”白姑娘羞赧地低下了头。

“就算妹妹与邓关有什么事,你家教主除了喝杯水酒外也没什么别的想法。”晴儿挑逗地说道。

“好啦!我的好姐姐,快走吧!免得夜长梦多。”白姑姑被晴儿说得心乱如麻,只得催促她早些上路罢了。

晴儿与白姑娘精心装扮一番,上次白姑娘女扮男装,被人认出,差点遭了“强抱”,所以再也不干那蠢事了,两人遂扮成武林世家的小姐,每人各背一个精致的小包袱,白姑娘也学着晴儿模样,腰悬古色古香的精美宝剑一柄,纯粹壮胆。二人骑着两匹神俊白马,出了京城东南的通津水门,也就是邓关在漕帮受辱的地方,永丰仓的所有地,这里龙蛇混杂,是躲人耳目的好地方。在这儿,她二人上了一艘小船,沿着汴河往南飞驰而去。

“姐姐,看来咱们算是安全月兑险了,四周一个人也没有。”大概是刚才比较紧张的缘故,白姑娘一脸苍白。

“是……”晴儿一句话才开始说,就听白姑娘惨叫一声,往后一翻,跌入河中。晴儿大吃一惊,想也没想就跳了下去,结果与白姑娘一起,被水中的一张大网兜住,一闷棍打下,顿时失去知觉。

“哎--哟!”包拯捂着刺痛的后脑勺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四面一瞧,顿时吓了一跳,原来自己正在一叶扁舟之上,此时正处在一条数里宽的大江之中,这里应该就是长江,这小船载着他在江水的推动之下正缓缓地往东方漂去。他依稀记得,自己被一帮假鬼拘到了一个假的阴曹地府之中,问了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后来被人打了一记闷棍,就突然之间出现在这里,“那帮无法无天的恶徒为什么不杀了自己呢?”这是他的第一个疑问,他浑身模了一遍,发觉并没什么东西少了,就那皇帝钦赐金牌放的地方不对,他明明记得是用一条腰带缠在腰间的,此时跑到了怀里,这显然不是金牌长脚,自己溜达到这儿的。

“这是什么地方?”这是他的第二个疑问。远远地望见前边右侧有巨大的浓烟升腾而起,这就说明那个地方应该有人活动。小船内连个桨都没有,他随手抽了一块木板,依葫芦画瓢地划起来,怎奈终究不是个划船的料,如此窄小的小船他愣是没能控制方向,小船在江中一个劲地打转,不往前跑也就算了,还直往后退,害得包拯倒了一肚子苦水,无奈之下,也只得任由它漂了。好在江水比较急,不到一个时辰,依稀能看到河道边上原来是个不小的城镇,码头边熙熙攘攘、人喊马嘶。一看那城门楼上的牌匾,顿时惊呆了--“润州!”下得船来,他揪个人问了一下,乖乖,不得了!“七月十八!”与自己昏过去的日子整整相差了四天之多,看来自己被人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给“快递”到了这儿。他晃晃悠悠地朝城中走去,在城门口,一个算卦的将他拦住了,“公子,算卦否?”这算卦的冲他嘿嘿一咧嘴,露出满嘴的黄牙。

包拯颇有些不耐烦地看了这黑瘦黑瘦的阴阳先生一眼,“贵姓?”

“嘿嘿!”算卦的冲他一鞠首,“小的黄章,外人送小老儿我一个外号,黄半仙儿!”

“哼哼!黄半仙儿!你眼力可不怎么样。”包拯摇摇头。

“公子缘何有此一说?”

“满大街都是有钱的主,你一个不拦,偏偏拦我这个倒了八辈子血霉的穷酸书生,你看在下能不能给你个卦钱!”包拯颓丧地说道。

“老朽正是看在公子倒了血霉才出手相救的,公子可千万别拂了老朽的好意才是啊!”

“看来你还是个专做善事的人!说说看!”反正也没什么事,包拯索性就听听他能说些什么。

“你最近非常倒霉!”

“废话!这还用得着你说!”说罢,包拯起身就要走。

“公子且慢!待老朽与你占卜一卦如何?”黄半仙儿将他又摁了回去。

“今后必将前程无限,乃至平步青云。”

“你还是别浪费口水了,要钱没有,烂命一条。”包拯实在不想听这些陈词滥调。

“好好好!公子勿恼!看公子如今模样,想必不知如何走下一步,对前程非常迷茫。”

“胡说!在下前程一片光明!只是迷路而已。”

“这就罢了!待老朽与你算上一卦。”说罢,他将三枚铜钱放入一龟壳内,嘴里念念有词,扣桌上,拿一竹尺拨开来,再将其记在纸上,如此反复三次,末了,他抱拳一礼,脸上喜气洋溢,“恭喜公子,贺喜公子,公子此卦乃乾卦,飞龙在天啊!”

“什么意思?”包拯毫无表情。

“俗话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黄半仙儿一字一句地缓缓说道。

“苏杭!”包拯突然灵空清透,眼里闪出异样的光芒。

“现在你想起了他要去哪儿了吧?”晴儿与白姑娘二人被吊在一个铁架上,四肢叉开,牢牢捆住,一个手持皮鞭的大汉光着膀子,累得气喘吁吁。她二人则被揍得半死,浑身鲜血淋漓,差点没晕厥过去,蒙着脸的大明宗主就站在她们面前,倒背着手,凶神恶煞地问道。

“还、还是那句话,他想上哪儿就去哪儿,我管不着。”白姑娘强忍着全身的疼痛,有气无力地说。

“你说出来想必会轻松点。”大明宗主又将脸转向晴儿。

“本姑女乃女乃要知道他上哪儿,你认为我还会在这儿吗!”晴儿气急了骂道。

旁边一个大汉一拽绳子,晴儿的四肢骨节顿时传来吱吱的声音,她疼得大叫一声,几乎昏死过去。“滋味怎么样?是不是又长高了一寸?”大明宗主残酷地冷笑道。

“多--谢!”晴儿疼得直发抖,她杏眼圆瞪,杀气腾腾地望着他。

“你有没有想过,此时的邓关正搂着漂亮姑娘干着花前月下之事,完全想不到你们会在这儿受苦!”大明宗主嘴里居然连这样的话都说得出口,想必已经黔驴技穷了。

“你大概也没想到吧!他在花前月下,你却得呆在这暗无天日的黑牢之中。”晴儿毫不示弱。当然!得到的自然是好几声惊心动魄的惨叫。

大明宗主在晴儿那里没得到半点有用的东西,毕竟江湖儿女,骨头不是一般的硬。现在他又瞄上了白姑娘,心想她是锦衣玉食“煨”出来的可人儿,应该比较容易对付,就打着如意算盘,想在她身上一票捞回来。他又站到了她的跟前,和颜悦色地望着疼得直发抖的她,“你可别像这个小贱人一般不知好歹!”先说一句,“勿谓言之不预也!”

“听口音,有点耳熟!”白姑娘说道。

“你什么意思?”大明宗主寒着脸。

“想必是熟客!”

“呸!谁是你的熟客!”

“真没去过琼华楼?”白姑娘妖媚地望了他一眼。

“老夫去那儿喝酒听曲有何不可!”

“就没动手动脚?”

“没有!”

“就连皇帝都耐不住,何况你这等凡夫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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