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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六节 狮兄虎弟

扶桑武士见石头后边突然冒出这么一个老道士,鼻子上还穿有一只长长的筷子,样子怪模怪样的,心想如此装扮之人必是武当高手,不敢大意,“嗨!弟兄们,看这老道鼻子上穿了只筷子,如此装扮想必是世外高人、武当派的绝世高手,咱们先打败他。”说罢,他们“呀呀!”怪叫一声将他围在中间,不管三七二十一,挥刀就砍。

三平道长当然知道他们是来帮自己的,为免大水冲了龙王庙,他手舞长剑,哇哇大叫,“贫道乃武当三平道长,特来接应你们。”可他鼻子上穿了一根筷子,说起话来嗡声嗡气,本来是报上家门,停止打斗,可扶桑人就会错了意,见这老道阴阳怪气的指手划脚,还以为是在嘲弄他们。

但听有扶桑人喝道:“弟兄们,他说咱们凭什么到这儿来?他要用武功截住咱们,杀――!”一声大喝,八个扶桑人纷纷亮出了自己的毕生绝学,八柄长短不一的扶桑长刀从四面八方朝他一人身上招呼,一时间竟然将这个三平道长逼得节节败退、险象环生。气急败坏的三平道长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小心应付,如果栽在这帮混账的扶桑人手上,他还有什么脸去见大明宗主。

八个扶桑人当然奈何不了他,如果鼻子上没这根筷子,就算八十个也不在话下。他毕竟是武当一派硕果仅存的与掌门同辈的高手,没多久他就看出了这扶桑刀法的漏洞,别看扶桑人打扮得怪模怪样,出的招式也都有板有眼,喊杀声、喝斥声惊天动地,其实没什么很大的本事,完完全全的武夫一个,脑筋地没有,就是程咬金的三板斧,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三平道长又不是吓大的,武当一派以剑法与内功心法见长,武当长剑破扶桑长刀可谓是轻车熟路,何况他这种对天下各派武功都烂熟于心的人,看出门道后他毫不客气地长剑递出,只是轻轻几招剑法就将这八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扶桑人手中的长刀挑飞,然后他以剑拄地,冷冷地望着这八个正在发愣的扶桑人,“吭吭,吭吭吭,扶桑羊(人),让你们见识见识中原“羊”的厉害。”由于鼻子不通气,说话还是嗡声嗡气的,邓关这一箭射得也真是绝,刚好在他的鼻中软骨上钻个洞,既没将软骨弄碎,而且筷子又恰到好处地卡在了中间,两头一样长,一时还真没法将这闹心的东西抽出来,只要碰一下都能将他痛晕过去。

本来三平道长收拾了扶桑人一拍**走路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可他偏偏要给他们说清楚,“你们听着,贫道就是武当的三平道长,是来接应你们的,没想到你们狗眼看人低,倒跟我干上啦!”

他这一说可就坏了,山上有一个人听着就不爽了,这是一个老头,老早就埋伏在了山中的一块鹰嘴形巨石下边,这里居高临下,既可以观看黑白两道打斗,又能遮风避雨。踏平武当,这是多么大的场面呀,哪能少得了他这个观众呢?他是谁呢?哦!就是邓关的“大哥”――太平天子--古都尔,也就那个自封的“一字并肩王!”这真印证了一句话――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活该三平道长倒霉。

古都尔心说没想到如今的武当还有帮手呀,那怎么行,如果这帮人进了紫宵殿那不是更麻烦么,他将扶桑人当成了武当的援兵,他是铁了心的要阻拦这些人了。

当他突然从石头后边冒出来后,所有人都吃了一惊,没想到这里还埋伏有一个人,而且是一个老头,“你、你是谁?”三平道长颇为惊讶地问道。

古都尔别的什么都不想,就想要狠狠地揍他一顿,他一捋满脸的络腮胡子,哈哈长笑几声,“牛鼻子,就算你找了这几号饭桶也无济于事,看老夫如何连骨头带汤将你喝了。”他还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吃货,什么都想吃,来者不拒。

三平道长又将他当成了邓关的帮手,哪能不气愤?“哼!贫道年纪太大,骨头很硬,怕你没这么好的牙口。”他冷冰冰地说。

“没关系,多摔打摔打就成了。”古都尔打趣道。

“谁摔打谁还不一定呢。”三平道长毕竟吃过邓关的苦头,见这老头气定神闲的模样就有点心虚,如果知道他是谁的话就会更心虚了。

“那就不客气喽!”古都尔也是个吃不得半点亏的主,干什么都要争个先,这次他又先动手了,而且他一上手就抓住了三平道长的“要害”,他居然一巴掌扫在那根筷子上,本来三平道长能躲得过去,只是他忘了鼻子上有那么一根筷子,这一下他可惨了,那种痛入骨髓的感觉顿时令他天旋地转,连方向都分不清了,如没头苍蝇一般任古都尔摆布。

这个古都尔还真是缺了大德,本来人家都已经痛不欲生,他还边与他游斗,边左一下右一下地撩拨着那根要命的筷子,完全将三平道长当成了玩物,这一玩可不得了,足足玩了他半个多时辰,好几次三平道长都要拔剑自裁,可他竟然可怜到连这么个机会都没有,好在还有那么几个扶桑人在一旁时不时地递出几招,要不三平道长早就被他玩死了。这也不能说三平道长如何的废物,毕竟武当除了掌教就他的武功最高,只是他伤的地方实在不对,本来就鼻子上穿根筷子,要是平常老百姓,也也只能是小伤而已。可落在他头上却非同寻常,往往他发动真气,牵动伤口,鼻子一疼,在任脉上总有稍稍阻滞,招式自然不是那么到位,如果面对的对手是邓关这号菜鸟,不说赢,自保绰绰有余,偏偏却遇上了古都尔这号煞星,哪容他半点停歇,这也活该他倒霉。

这里正玩得欢,邓关则带着几个人火急火燎地往驸马桥赶,结果在飞来石这个险峻之处看到了如此令人无比畅快的一幕,但见三平道长被人捉小鸡一般地玩着,虽然光线不是很明朗,在外围火光的映照下,他鼻子上的那根筷子还是非常显眼的。只是他还没看清这玩人的主会是当初死乞百赖要与自己结拜的古都尔,这事他几乎都不记得了。突然冒出的邓关也让古都尔吃了一惊,停止了戏弄三平道长,三平道长瞅着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一个起落,跃去数丈远,落在一块硬大石头上如恶犬一般喘着粗气,让他白捡了一条烂命。邓关没认出这老头就是自己的结拜大哥,可古都尔一下子就认出了带头的人是他日思夜想的小弟兄,但见他两眼放光,咧嘴大乐,“哈哈!兄弟,没想到在这儿遇上了你呀!哎呀!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呀!”古都尔说着就要来抱邓关。

邓关都还不知道他是谁,慌忙后退,结果将紧跟着他后边的两个道士挤倒在地,三人摔成一团。古都尔见邓关慌慌张张地躲着他,大感意外,“兄弟,你不认识我啦?我是在那破庙里的那个呀!还有你儿子,想起来了吗?”

“啊--!”这一下轮到邓关吃惊了,“大、大哥,你怎么也在这儿呀?”他终于想起来了,没想到他还是来帮忙的,他见古都尔戏耍三平道长,又将他当成了武当的援兵。

三平道长听后全“明白”了,原来这一老一少是一伙的,只是他现在还不知道这老头就是西域人见人怕、鬼见鬼愁的大魔头,也不知道是武当的死对头,如果知道了非将他活活气死不可。这一老一少联手,他想取而代之的希望算是彻底破灭了,是非之地不可久留,趁着他俩“亲热”的时候,他一个人惶惶如丧家之犬,凄凄惨惨地偷偷地离开了武当这个他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地方。古都尔在邓关面前是发过誓的,从此不在中原杀人。邓关也不想杀三平道长,毕竟他是武当的人,这事得由武当派的人解决,他是连只鸡都懒得动手,否则三平道长是无论如何也逃不掉的。

“你怎么帮起武当来啦?”邓关都有点奇怪了。

“我哪是在帮武当呀,我恨不得将这些个牛鼻子一个个生吞活剥了,你没看到我想玩死他呀?”古都尔吹胡子瞪眼地说。

“他可是武当的叛徒呢!他鼻子上的那玩艺就是出自我的手笔,怎么样?不赖吧?”邓关吹嘘道。

“你说那家伙是叛徒?!那我应该帮他才对呀!”古都尔后悔得不得了。

“你拉倒吧,你与武当有仇呀?”邓关当然不想在这儿与他斗嘴,他还想利用一下这个大哥,毕竟他才是货真价实的绝顶高手,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哼!这帮牛鼻子,没一个是好东西。”他两手一抄,爱理不理的。

“我跟你说,不管怎么样,那次在涵谷关客栈,那么多人就你一个跑了出来,你来中原无非是要搞清是哪个王八蛋干的?这事你找武当是没用,有本事你就去下边驸马桥,找那些要灭掉武当的人问一下,指不定能打听点消息。”邓关决定要给他找点事干。

“什么意思?你让我帮武当呀?呸!我吃饱了撑的。”

“喂,帮一下你会死呀?黄土都埋到你鼻子下边了还有什么好怕的?”邓关来火了,指着他鼻子就骂了他一顿,他太了解这个大哥了,死要面子活受罪,吃硬不吃软。

“嘿!小子,天下敢指着老夫鼻子骂人的你算第二个,你就不怕我一巴掌拍死你呀?”

“哼!咱们可是拜过把子的,你要敢拍就试试看,反正我要去附马桥,你去也好不去也好,我也管不了你,如果我有个三长两短,你这一辈子也没好过。”邓关还真就威胁他了,反正对手这么多,也不怕多他一个。

“我就是来武当看戏的,惹火了我,哼!我灭了他。”古都尔恨恨地说。

“呸!”邓关毫不客气地喷他一脸的口水,“这话也是你说的呀?我都替你脸红,你也不看看,如今的武当都成了什么模样,还用得着你来灭呀?这是我认识的大哥吗?这种落井下石、趁火打劫的事你以前是从来都不干的,可如今呢?你这也太令我失望啦!幸好你那大侄子没在这儿,他会更瞧不起你的。”

邓关又是损又是捧的还真将古都尔给将住了,他想了又想,无奈地两手一摊,“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嘛?我总不能帮着武当吧?这事要传出去,还怎么在黑道上混呀?”

“你不知道把这老脸包起来呀?”邓关堵了他一句。

“我干嘛要包起来呀?我还见不得人怎么着?”他跳着脚吼道,活像一个惹毛了的老小孩。

“包着干嘛?总不能拿去蒸包子吧!当然是去打架啦!快点啦!如果武当没了,你上哪儿看戏去呀!”邓关推着他就走。

古都尔被他推得极不舒服,一扭腰,滑开了,回头朝邓关吼道:“行啦!我上中原又不是来找你吵架的,大不了我也去,推什么推呀?我都这么大一把年纪了,还怕什么?谁叫我倒了血霉,居然跟你这么个混蛋拜了把子。不过我有言在先,我不会帮你杀人的,我可是发过誓的,是你逼我的。”

“啰嗦!我让你杀人了吗?真是人老话多。”

“哎!先说清楚,咱们这去打谁呀?”

“丐帮的人。”一听说是丐帮的人,古都尔可乐了,一巴掌拍在邓关肩头,差点将他拍趴下,“哈哈哈哈,你倒是早说呀!”邓关疼得呲牙咧嘴直翻白眼。古都尔撕下一截衣袖将脸包住,只留眼睛露在外边,邓关则拿出晴儿给的丝巾也将脸蒙起来。

古都尔不解地问道:“你干嘛也要蒙脸呀?”

“那边有几个人比较熟,看见了怕不好。”

丐帮副帮主秦世召与飞云山庄庄主乔云飞二人都是老一辈武林高手,本来都比较爱惜自己的名声,可这次攻打武当派却如疯子一般,一点也不顾忌自己的身份,对武当年轻一派大开杀戒,在这守卫的八十多号武当剑士有八成是死在他俩手上,且个个血肉模糊,死得相当凄惨,尤其是乔云飞,外号中原一条鞭,使一条六十六斤钢鞭,这钢鞭不但坚硬无比,且上边淬有剧毒,钢鞭所致,无不惨嚎连连、血肉横飞,中者唯有死路一条,就算没被当场打死,也会毒发身亡,死得骨血无存,也不知他这鞭上淬的是什么毒?居然如此厉害。

眼看着武当这八十多个剑士就要全军覆没,秦世召已经准备进行最后的一击,可就在这个时候,邓关带着古都尔赶到了,虽然还有十多个分不清是人是鬼的武当剑士还立在桥头,可他们一点也没觉得轻松,因为有好几个剑士身上正往外嗤嗤地冒着白烟,而这些人对此毫无感觉,也毫无办法,只得木然地将自己身上冒着白烟的皮肉一剑一剑地削下来,全无痛楚之感,直到皮肉削尽,白骨露出再挥剑砍去,实在没法子往下砍了就翻身往桥下跳。看得邓关心惊肉跳,骇异得无可名状。倒是蒙着脸的古都尔毫无表情地从嘴里蹦出冷冰冰的几个字,“化-骨-水!”

“化骨水?”邓关从没听过世上居然还有如此歹毒的东西。

“无耻鼠辈!”古都尔愤怒地骂道,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虽然他杀人的时候也喜欢将人的脑袋拍入月复中,因此才得到一个“太平天子”的“美名”,不过这都是在他将人杀死以后的事,反正是一砣死肉,怎么做都不过分,起码他是这么想的,至于使毒杀人,他可从来没想来,也绝不会让有人当着自己的面使如此下三滥的手段。古都尔并没指名道姓地说哪个才是鼠辈,一时间秦世召与乔云飞都不能贸然开口,毕竟谁开口就意味着谁是鼠辈。

见他们个个没反应,邓关站到古都尔面前狐假虎威、颐指气使地喝道:“呔!我大哥叫你们呢!都哑巴啦?”

他一露面,虽然晚上看得不是很清楚,火把照耀之下秦世召与乔云飞都有一个感觉――“这小子有点眼熟!”秦世召可不只见过他一面,没多久他就想起来了,乔云飞则只是在襄阳的客栈中找过朵朵的麻烦,还被火龙丐教训了一下,那枚丧门钉差点没将他的右手废掉,这让他难过了好几个月,没想到他居然好得如此之快。

“难道这小子就是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八袋长老?按门下弟子说的,这个八袋长老是个只有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这也太巧合了点。”秦世召可就纳闷了,他又不好开口问,堂堂一个丐帮副帮主居然不知道帮中有几个长老,这也太没用了点,传出去都没人信,他左看右看都觉得邓关不是,反倒他认为后边那个才是八袋长老,因为这个人口气大得不了,又蒙着脸,这明摆的就是防止被人认出来,前边这个年轻人指不定就是那个八袋长老的弟子或者属下之类,想到这儿他就觉得脊背发凉,如果真是如此,那么自己的一举一动不都落他们眼里了?自以为自己是天下第一的聪明,到头来聪明反被聪明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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