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做什么?
是又来了兴致要玩她了,还是要与她解释些什么?
想到这里,不期不禁自嘲一笑,前一个倒是极有可能,后一个根本是她在痴人说梦!
她翻了个身,用锦衾将自己的耳朵紧紧捂住。
可是为什么那声音还在耳边?
“百里不期,你给我开门!”
“百里不期,我知道你没睡,你给我出来!”
“百里不期,你再不出来,我……”
隔着锦衾,他聒噪的话,她听了半截,忽然没了声音,不期“腾”地坐起,她竖耳细听,怎么门外会有刀剑相削的声音呢?
她没有听错吧!
登时,百里君绝又喊了她的名:“百里不期……”
不期两下将锦靴穿好,走到门扉前,她一开门扉,微怒道:“百里君绝,你到底要做什么!?”
抬眸之际,不期正迎上百里君绝一张满是血迹的面具,犹如地域修罗一般。
百里君绝一手揽过她腰际,将她护在怀中,低吼道:“你这做什么呢?为什么不开门?”
还不及她反应,一黑衣人已然提了剑,向他二人刺来,百里君绝一双眸子就聚在她面上,等着她回答,根本没有注意到那一剑,待他看到之时,那剑已向她头上劈下,他以极快地速度抬起右臂,为她挡下了这一剑。
这一剑,似是刺得极深,鲜血顺着他玄色的绣襟汩汩流出。
但闻他低吼了一声:“该死!”百里君绝三尺龙泉剑锋一转,直逼向那厮喉际,那剑穿喉而过,一招毙命。
百里君绝一脚踢开了那尸体,拔出剑的同时,又喷得他满面的血。
不期惊恐地看向他,他眼波犹如被血染过了一般,只有杀气。
百里君绝将她夹在腋下,只顾在那蜂拥而上的黑衣人之中杀出一条血路。
杀!杀!杀!
不同于往日的是,这次行刺来的黑衣各个不是好惹的角色,武功虽不及百里君绝,但若一齐而上,未必处于下风。
黑衣人以环型阵将他二人包围了起来。
不期见势不妙,以肩肘轻推了一下他,道:“你将我放下,我帮你!”
百里君绝应声将她稳稳放在地上,不期抽出腰间软剑,与他背靠背而站。
一众黑衣人到底是模不清他二人的武功路数,只将阵布好,不敢冒然进攻。
百里君绝持剑的手已然被他自己的血染得鲜红,再不能用这右手使剑了,他以迅雷之势换成了左手剑。
靠着他坚实的背脊,不期不禁觉得心中踏实了许多,生死关头,刚纠结着她的事也一并被她丢在了脑后。她蹙眉淡看刘府血流成河,横尸遍野。那地上横卧的有她自宫中带来的侍卫,有刘府的侍卫奴仆,更有与眼前的黑衣人穿着一致的人。
“这是怎么回事?”不期厉声问道。
百里君绝冷冷一笑道:“怎么回事?我的小皇上,有人刺杀我们呗!”
“是谁要杀我们?”
百里君绝轻笑道:“你猜!”
听他说话的口气,不期有些微怒:“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他那面具下的薄唇一勾,敛起一抹玩味的笑,他左手执剑一剑劈下,正中黑衣人要害。
刀剑铿锵之中,但闻他扬声道:“尧女侠,让本王见识见识你的功夫!这四个黑衣人交给我,那三个是你的了!”
不期软剑一甩,舞出一朵淡紫的剑花,她笑道:“好!”
以她的骄傲,她是绝对不会输他的!
一阵缠斗,百里君绝和不期二人已然解决了这七名黑衣人中的五个。
“最后一个!”
但见百里君绝举剑一剑朝眼前的黑衣人劈下,黑衣人的头颅顷刻裂成两半,流出乳白色的脑浆来,那鲜血喷薄了他一身。
他的血,抑或是这些黑衣人的,几近将他的墨袍染透,粘着血的袍子贴在身上,好不舒服。
不期侧眸看了一眼那依旧维持着跪着的姿势的黑衣人的尸体,顿觉月复中一阵翻滚。
趁她走神之际,与她缠斗的黑衣人提剑而起,只向她逼来。
千钧一发之时,百里君绝持剑一挑,挡住了那人的攻击。
不期倔强得拄了百里君绝月复部一下,叱道:“要你多管闲事!”
言罢,她轻盈一跃,软剑一出,犹如流星划过,眨眼之瞬,她已在那黑衣人的喉间画上极细的一道。
黑衣人惊恐地看着不期,他
丢了剑捂住自己喉际,跪倒下去。
不期提着剑径自走到百里君绝身侧,她笑,笑得灿若暖阳。生平第一次,她觉得杀人也这样一件令人逾越的事。
“怎么样,我的十三叔?侄儿的功夫还不赖吧!”
看着她那张满是星星点点血迹的小脸上挂上的那抹明媚的笑,他嘴角也不自觉地扬起。
他的笑却又再听到渐近的马蹄声之后,凝滞在半空之中。
“又有人来了!”百里君绝若有所思道。
她一说,连不期也竖耳细听,的确,又有人来!
百里君绝拉上的手,直向刘府内的马厩里跑。
他揽着她腰际跳上马,低吼了一句:“抓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