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落,所有人的眸光都聚到刘汉一人身上。
“啪嗒”一声划破殿内的静寂。
自刘汉额上滴下凝结而下的一滴汗珠拍在大殿的地上。
承着无数灼热的目光,他快速地抬头看了一眼顾新凉,但见顾新凉腰际多了一个一枚半圆玉佩。
晶莹剔透,如月半缺。
这是他在小刘伶出生之时便系在那孩子身上的,从不离身。
他没有忘,但那玉佩却再一次提醒了他,他的儿子还在那顾新凉和尧其月手中!
承了罪他是死,不承他的儿子也是死!
纸终是包不住火的,他难逃一死,若他死前承了这一切还尚且能保他儿子一命,有何不可!
刘汉于须臾之中思虑到他所有能想到的,他上前走了一步,声音微颤地开口道:“顾将军所言一切皆……”
话说了一半,他忽感喉际如同被利刀割破了一般刺痛,自月复内涌上一阵甜醒。
再想开口他已不能了。
顺着他唇角流出鲜红的液体,绚烂得如同残阳一般。
在场的所有人都在等着他的下文,却眼睁睁地看着刘汉口吐鲜血,捂住月复部栽倒下去,那双满是惊恐的眼睛始终看着苏尧棠的方向,久久不能合上。
不期见状忙冲了下来,眼见那刘汉满是鲜血的唇瓣上下磕碰着,似是想要说什么却发不出声来,那卧在地上的身子抖动了几下,便再不动了。
顾新凉忙冲到刘汉跟前,仔细检查过刘汉的鼻息、脉搏。
一切都停了,刘汉死了。
顾新凉眸色深沉地看向不期。
不期会意,她向后退了两步,一切怎么会变成这样?
刘汉死了,就死在这殿廷之上,就死在她这个九五之尊面前。
必是有人先前便对他下了毒!
做这事的人便只有……苏尧棠。
不期将那册子紧紧攥在手中,但见那站着一旁的苏尧棠父子皆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很显然,刘汉的死无关他们的痛痒。而这人的死对她的意义却不同,她所有的努力都付之东流了,这意味着一切她又要重新开始!
她一怒之下,将那册子狠狠摔在地上。
偌大的殿廷,这一声如若巨雷訇然作起,重重击在所有人耳际。
“苏尧棠,你也太放肆了!”
苏尧棠走上前来,俯身一礼道:“臣惶恐,敢问陛下何处此言?”
“哼!何出此言?刘汉指证你,你便在殿前公然杀人灭口,这是视朕于无物!”不期叱道。
苏尧棠站直身来,展臂挥袖,义正言辞道:“这大殿内的诸位大人皆是有目共睹,微臣与犬子未曾靠近过刘大人一分,又怎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要了刘大人的命呢?臣肯定陛下彻查此事,还微臣一个公道!”
“好好好!好你个苏尧棠,朕便让你心服口服!”不期摔袖,径自走上台上,她一拂衣裾,坐到龙椅之上。
龙椅上的她黛眉竖起,神情之中多了分凌人的杀气。
“刑部尚书!朕命你们彻查此事,三日之内朕要知道答案。”她月眸冷厉地瞥了一眼苏尧棠,又道:“到时,朕可要还苏大人一个公道!”
***
刑部的办事速度简直超乎不期的想像,她界定了时间为三日,而刑部却仅在半日之内就给了她答案。
事情的答案,是她不想要的,亦是她没有想到的。
刑部派了最好的仵作仔细研究了那刘汉的死因,确认了再三之后,给出的结果竟是刘汉并非中毒而死,而是死于陈年旧疾。
不期想起刑部呈上折子上的一字一句,恨得压根直痒,“咣”一声,她将手中的茶杯狠狠敲在桌子上,低咒了一句:“去他娘的陈年旧疾!”
这种理由她才不会信!
抬眸之际,却发现一人正有些好笑地看向自己。她这才想起,此时她是以“尧其月”的身份出现在李闲庭的医馆。
“闲庭没想到,陛下竟也说脏话!”李闲庭笑道,见不期杯中的茶已多半倾了,他又为她续上了些。
不期烦躁地看了一眼杯中澄黄色的茶水,她来这里不是为了共他说笑的。这李闲庭既能解了血咒的毒,也必然能查出刘汉的真正死因。
李闲庭见她不答,唇边浮起一丝浅笑,自他听说刘汉死于殿前之时他就猜到不期一定会来找他问那刘汉的死因。
果不出他所料,她百里不期来了!
“刘大人的死,闲庭已从巷间听得了些。闲庭猜,他应不是死于旧疾,而是
死于一种叫作昙花的毒。”
“昙花?”
“对,昙花。此毒无色无香无味,不易让人察觉。若服毒者心境平和,则此毒不会复发,若服毒者心乱如麻,便会在顷刻毙命。”
不期眸光沉下,思忖那李闲庭说的话。
殿前答话,刘汉一面心系爱子,一面胆怯苏尧棠,那时必是心如乱麻,所以才会在那殿上毒发身亡。
“相信对于公子来说,若要证明刘汉所中之毒是昙花不难。可眼下还有一个难题,朕要如何证明那毒是苏尧棠下的呢?”
李闲庭又续道:“这毒并不罕见,制它的药材多出自西楚。而其中有一味药更是只有在西楚宫中才有。若要证明这毒是苏尧棠命人所下,只要从那西楚宫中得出那味药的去处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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