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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毫不退让

四十五、毫不退让

岑寂捧着手机,好一阵胡思乱想。盼望着扬刚答应,更怕他一口回绝。

“好吧,休战吧!从此你是你,我是我。”没想到扬刚一口答应,这骤然间让岑寂心酸酸的,居然有点舍不得和又有点淡淡的伤感。

哦,曾经是那么甜蜜,惊险又波澜壮阔的婚外情,就这样意外的终至了?

曾经让双方倍感新鲜刺激,回到各自家中又心怀赎罪之情,因而对伴侣有了过多的容忍和理解,保持了家庭完整的婚外情,真的就这样远去了?

婚外情结束了,是否也就意味着自已的青年时代结束了?

一个女人没了婚外情,就意味着人老珠黄和对异性没了应有的诱惑吸引力,意味着从此与香水,脂粉和漂亮时装告别,坠入漫漫的寂寥,因为,她的中年来临了。

“谢谢你,扬刚!我,我,别记恨我,实在是我,”岑寂的嗓门儿有些颤动。

“好了,别说了,过去的都过去了,毕竟我们曾经爱过,我会永远记住你的。”此时的扬刚,在岑寂眼里,是那么的高大完美,是一个真正的顶天立地的伟男。

“我们都才二十七八,前面的日子还长着呢,都这样屁大的事儿就感概伤怀,那还活不活啦?”

岑寂听了却更加伤感失望:这厮居然就没有一点感伤?或许他就从来没有真正的爱过我,这些男人啊!

“我打电话来,就是通报市民投诉的事,我知道你惦念着的。现在作了副总经理,肩上的担子更重了,自已要多保重。”

一时,岑寂激动得泪花盈盈,捂住自已嘴唇,咬紧牙关,拚命的不哭出声来。

“好啦,说正事儿吧。前天,我带了售后服务的几个哥们,按着投诉地址走了一圈。你猜怎么着?那几个家伙的投诉,全都是使用不当造成的。

一个老嬷把安全阀的进风口关了一半,火自然就小得多;一个老头则全部关闭,自然就没有火,煮不了饭。

更好笑的是一个漂亮妞,见我们上门就冲着我们吵吵闹闹,嚷嚷着要退贷,到消协控告,不听我们的任何解释。结果我们一检查,他妈的,自已把安全阀的出口接成了进口,每次一做饭,那天燃气就吡吡毗的从阀门倒灌,往窗外直冒。”

岑寂顿到浑身轻松,这么说,都不是产品质量问题?那还担忧什么?

“不过,你多次提到的不建立售后服务维修部,怕是不行。”扬刚话锋一转,变得有些慢腾腾的。

“你别问为什么?主要是市燃气协会发了文,说是根据什么某某号国务院相关文件精神,市燃气协会要把城市的用气统管起来,搞什么放心工程。”

“真有这文件?是想借此搞垄断吧?”岑寂不信。

“我们当然也不信,结果,人家还真拿出了盖着‘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鲜红大印的红头文件,妈的,这就叫着挟天子以令诸侯,拿着鸡毛当令箭。没办法的事儿,谁让它是国家企业呢?”

扬刚愤愤不平的喘口气,继续道:“文件指明,要在近期内对全市所有相关企业进行大检查。这一大检查,我们二家不都是要完蛋了吗?所以,我急着打电话来了。”

“哎呀,那怎么办?”岑寂浑身又绷紧了。

不言而喻,按照合同一检查,美亚绝对要倒霉。马上告之女老板,紧急建立维修部,董事长会答应吗?

不告之,一查,就是违规违约,而且还涉嫌故意提升自已公司的水平和能力,其中的猫腻谁个不懂?哪个不晓?检查组的人精们只要稍稍一翻合同,就明白了。

因为,这种操作和运作,实在是太简简单单和小儿科,没一点技术含量。

虽说都在江湖飘,难免不挨刀,可这一刀下去,却实在伤筋动骨,岑总现在可只能吃补药,不能吃泄药。挨了这一刀,也许什么都改变了。

“那怎么办?扬经理,你不能不管呀?以后那维修费,你也有一份哟。”

到底是女人,岑寂真急眼了,吼了起来:“我马上要见你面谈,你在哪儿?什么?在家休息,回来谈?回来怎么谈?你老婆正不高兴我哩,送上门炒(吵)吗?”

“那就到你家谈,王冠在场更好,省得瓜田李下,免了猜疑。”

“好的,我回家后敲你的门,你可不能装聋作哑哟。”岑寂想想,便答应了。

岑寂下班后,早早的回了小区。出了电梯,这才发现扬刚家开着门,断断续续的话声从里间传出:“再认真看看,是不是这个人?”

“不是,好像是,那个的腮帮上好像有一颗黑痣?”,“莫慌,再看看,仔细瞧瞧。”……正巧隔壁江山画拎拉圾袋子出来,岑寂微微一摆嘴:“芳邻,又在干嘛呢?听声音,人挺多的。

江山画就停住了,则过耳朵听听,有些惊慌道:“哦,好像是警察又来了,真是的,这些条子真烦。”,掠过岑寂,到走廊口的拉圾桶边,扔了袋子扭头就走。

岑寂奇怪的瞅着他匆忙进屋的背影,不由得想到:“警察到扬家,又没到你屋子里,你慌乱什么?真是怪哉。”

王冠仍然呆在电脑前,嘀嘀答答的敲着。

大约是听见了老婆进屋,冲着外面吼一句:“稀饭熬好了,咸菜自已抓,先吃着。”

岑寂换了衣服鞋子,坐在条桌前,一个人慢慢腾腾的喝着米粥,翻腾着报纸,悠哉流哉,好不快哉?

别说,真感谢了这每晚的米粥,中午,岑寂可以尽情的点自已认为好吃的饭菜,一点不忌嘴,惹得同事们时时揪住她左瞧右看的:“你炼了功的?怎么这样吃也不显胖啊?”

“独门秘决,减肥密方,200元一本,拿钱来,就告诉你们。”女孩儿们就嘻嘻哈哈的一个个的压上去。

理压得岑寂在人堆下面颤巍巍地吃力的喊着:“出,出人命罗,打劫罗!来人啊,放开我,我再也不总了,我瘪了,真瘪啦,放开我!”

有谁知道,岑寂每晚喝的是养生养颜的杂米粥?

想想,也真亏了老公,每天下午一点钟就开始淘米点火,熬啊熬的,直到把一中锑锅水,米和杂粮,熬成了一小锅儿浓稠的芳香扑鼻的鲜米粥。

可别小看了这熬粥,得时时注意搅伴,涨沸或什么的,要不,米粥便会有一股淡淡或浓浓的糊味,营养没有,病症的诱由倒不少了。

岑寂的手忽然不动了,报纸上一段专访吸引了她:“如果你不想朝拜九晚五,如果你不想看老板脸色,那你柯以学学他们,当一名职业网络写手:电脑前每天敲一万世个字,年收入可以上10万元!”

报上称:由于网络文化的兴起,一些具有一定写作能力的年轻人,就每天泡在电脑前码字,平均敲上一万个字,年收入就可以达到10万元。

专访还捎带了几个典形案例,谁谁只是敲着玩儿,月收入达到了三四千;谁谁一不小心,电脑键盘让他成了拥有六位数的年轻富翁……

看得岑寂血脉喷张,一下放了了碗筷,跑了出来:“看看这,不就是写的你吗?”,王冠斜睨一眼:“那是极个别的,听他吹,茶都凉了。”

“这报上都登了的,还有假?呃,这么年我都没找过你,你的钱呢?”

“什么钱?”老公依然紧巴巴盯住屏幕,指头上下飞舞:“你说什么?”

“给我停下!”岑寂大喝一声,一跺脚,王冠随之停下:“噢,你怎么啦?病了吗?”,“你才是病了,穷病了!你看看,看看。”

岑寂把报纸举到老公眼前,让他看,还念给他听,又唠叨到:“要吗,你就是没找到钱;要吗,你就是在欺骗我;要吗,你就文笔不好,思想不解放,写出的东西变不了钱。”

王冠无可奈何,只好接过报纸:“我这是看了第五遍啦,老婆大人!谁不想家财万贯,坐拥金山?你以为我真是视钱财如粪土的雷锋叔叔啊?拜托!唉,我也着急哇,你不要添乱了,行不行?”

“我添乱?我一个女人家在外面累死累活的,找点辛苦钱回养家,我还添乱?我看你一天是耍得无聊哦,站起多大一堆,却弄不回来一分钱”

“好好好,你行,你在找钱,我不用你的得啦,行不?”王冠一下打断了她。

“不用我的?你身上的T恤是我买的,你脚上的皮鞋是我买的,腰间的皮带是我买的,都月兑下来啊?不用得啦,勇敢啊?”

岑寂佯装大怒,上前一步,指指点点的,绝不能容许这厮奋勇反抗,要不,以后还能说得他?弄不好,喊不动了他,连这每晚的好粥也不熬啦,这不是乱套了吗?

“呯,妈的,我真受不了了,离婚,离了算啦。”

王冠愤怒地一拍桌子,站起来:“天天都是吵、天天都是闹,就因为你在找钱,我在用钱吗?离婚!老子不干了。”

岑寂呆住了,俩口子这样吵吵闹闹多少次,这厮顶多瘪瘪嘴就算,今天是怎么啦?我说话出格了吗?我没说错呀,白纸黑字,报纸上登的嘛,我并没乱说。

呯呯呯!有人在敲门:“岑总在吗?”

来不及说什么,岑寂只得匆忙跑出,是如约而至的销售经理扬刚。

“岑总,你好,有个事儿想跟你聊聊。”,“哦,请坐请坐,你可是个大忙人。”岑寂将他迎进来,二人寒暄着走到客厅。

扬刚一转脸,看见王冠歪出了大半个身子,在朝外边瞅边笑:“芳邻,稀客呵稀客,请坐,胡助理怎么没一起来?”

“她呀,老是喊这儿疼,那儿痛的,正窝在床上玩电脑呢。”

扬刚在沙发上坐下,王冠趿拉着拖鞋出来,打开了液晶,将遥控板塞到芳邻手中:“自已按,找我还是找岑寂?哦,找她,好,你们谈,我上网。”

岑寂在厨房为他泡上一杯三花,踢踢哒哒的端出来递给他:“喝茶!”,

“谢谢!”扬刚撬撬,一按手中遥控板,“拍案说法”栏目那位全国观众都熟悉的主持人,正在慷慨陈辞。

“所以,敬告我们的某些女观众,不论受到何种侮辱,不论对方有多大背景,一定要勇敢的站出来,积极配合警方,主动提供线索,争取早日抓到犯罪份子,还人们一个和平宁静的空间。”

岑寂忽然想到刚才他家里的话声,便问到:“警察又来了?”,“你怎么知道?”,“嘿,门大开着嘛。”

“哦,是又来了,拿了几张照片,让胡琴认。”

“没认出?”

“怎么认得出嘛?一个个眯缝着眼睛,贼眉鼠眼,看谁谁都一张犯罪脸嘴。”

“你别着急,这案拖了快半年了,我看警察也没辄。”岑寂看看他,劝道:“实在不行,就算了,免得想起烦。”

扬刚呷一口三花,扬扬茶盅:“算不了啊,警察说,只要报了案,破不了就一直挂着,他们也着急呢。这狗日的,真要是抓住了他,老子先狠劲儿踹他几脚,出出这口鸟气。”

岑寂拎着小水瓶,往上他盅里倒了水,顺手放在沙发边:“也怪,黑灯瞎火的,怎么就模进了屋子里?”

扬刚瞅瞅她,叹口气道:“说正事儿吧,那大检查,听说下周一就开始。”

“这么快?今天都星期四了。”,扬刚摊摊双手,表示无能为力,“最坏结果是什么?”

“罚款,弄不好停业整顿,也可能什么屁事也没有,写写检查算啦,谁能预料?”,岑寂无语,扬刚说得不错,谁能料到呢?

半响,她抬起头来:“总得想个办法啊,就这么完啦?”

“唉,岑寂呵岑寂,你现在好歹也是个总啦,你就真的不能再说说看?”

岑寂深深的叹一口气:“我算什么总哦?这些私人老板,你又不是不知道,眼里只有利润,再大的总,在她眼里也只是打工崽,说什么也会听的。”

扬刚瞟瞟她,慢慢道:“如此,只有一个办法了。”

“说!”岑寂像溺水者,突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似的,鼓着眼睛叫起来。

“市里有一个民营企业,专事水电气上门维修和安装,人不多,可一个顶十,技术含量高,专业。如果他们能接过美亚的全面维修合同,就好了。”

岑寂眼睛一亮,这确是个好主意,问题是对方愿意吗?

扬刚看出了她的迷惑,一笑:“别担心,我已经联系好了,对方答应转接,但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岑寂一把揪住了他,这厮就爱在节骨眼上故意玩玩心跳,什么德性?扬刚被她揪得差点叫出声,忙向电脑屋里瞟瞟。

岑寂醒悟过来,一下放开了他,提高声音催促到:“说呀,真急死人了,什么条件?”

“简单,接手人要点零花钱。”

“多少?”岑寂觉得自已喉咙干得冒烟。

“五万。”

“五万?”

扬刚肯定地点点头,岑寂望着他,一动不动。因为她忽然觉得接手人就是扬刚,直觉告诉她,扬刚可以把此事摆平,收回合同的,然而……

“不能再少点?太多了,你知道,这钱我只能自已拿。”

岑寂微笑着,吃力的说到:“都是打工崽,找点血汗钱不容易;再加上我那口子又找不到钱,全靠我一个弱女子。”

扬刚坚决的摇摇头,笑笑:“唉,岑总,对我说这些没用,我只是牵线人,你不干,就算啦。”

“再少点吧?扬经理,毕竟我们还是朋友啊。”

此时的岑寂,即后悔又郁闷,更伤感:早知道可以这样,今天绝情的话就该先不忙说的。用爱情和眼泪套住这厮。

等这合同转签了,再一脚踢开他,两全齐美。

现在,唉,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再少一点行不行,扬经理,我真是没这么多现金。”,“能变现的都可以!”

瞅着扬刚那无情的脸嘴,岑寂真想一口啐去:“你老婆可以变现,你去卖吧。”,脸上却笑着,口气哀哀的:“莫开玩笑啦,真的,帮帮忙,你给说说,能不能再少一点?”

扬刚模出了手机,扬扬眉睫:“你也别着急,我给问问好了,你稍等。”

他走到窗口,拨通了什么人的手机:“是我,扬刚。你好,查经理,那事儿,能不能少一点?人家确实拿不出五万啦。嗯,嗯。

好好,看在我面子上?我哪有那么大的面子哟?是你查哥够朋友,好,一言为定,完事儿后我请客,不醉不许走。”

然后走回来,低低一弯腰,右手从半空中徐徐划下,捂在胸前:“报告岑总,经过我的努力协调,对方答应降到三万八。

我呢,我自已加上了二千块钱的劳务费和跑路费,一共是四万,不多吧?可以了吧!”,岑寂呶呶嘴巴,到底没说出什么。

她知道自已是被扬刚算计了,可没法,这事儿现在就那么明摆着。

自已和扬刚已无任何关系,他凭什么要为自已着想?凭什么不收钱?就凭咱俩是芳邻吗?扯淡!隔壁邻居顶屁用?开了门,一家;关了门,也是一家。

这年月,抹去一切闪闪发光的表面,只有金钱是赤祼祼的现实。

再说了,如果这事儿放在自已身上,也是一样的,不收白不收,收了还想收。不愿意给?可以呀,你老人家慢走,你先生走好,尊听悉便,不要回头啊!

“好吧,多久转接呢?”

“看你!”扬刚笑笑,看着她。

“明天下午吧,下午三点多吧。”

岑寂一面慢腾腾的说,一面在脑子里算着时间:上午,还是要先给女老板打个招呼,甩月兑了这坨大包袱,她怕高兴得很哟。

然后,再理理合同,增加转签页面,再斟着斟着有关字眼儿。

然后,去银行取钱,妈的,四万块啊,四万块血汗钱,亲手交给扬刚?老娘恨不得杀了他耶

然后,拿回转签合同页面,放好,这件霉事儿就算交待完啦。以后,再不能做这赔钱的事了。

小不忍则乱大谋,还好,那五十万在向我招手微笑哩,葛虹,我马上就搞定你。

“好吧,就这样定了,明天下午三点,我在二楼的副总办公室等你们。”,“我一个人来,查经理已授权,我帮他代签。”

“要盖红章呢。”

“红章我带着,还有问题吗?”

这厮平静的微笑着,仿佛什么事儿都没发生。“唔,好吧,不见不散!”岑寂伸出了右手,“不见不散!”

扬刚也伸出了右手,啪地下击在她手掌,“慢走!”岑寂笑着送他出去,路过电脑屋,扬刚探进大半个脑袋瓜子:“王兄,走啦,你慢码。”

“哦。走啦?怎么不多坐会儿?”王冠从屏幕上收回眼光,站起来送他。三人慢腾腾到了门口,岑寂拉开防盗门,含笑挥挥手:“再来聊啊。”

第二天下午三点,美亚二楼副总办公室。

扬刚如约而至,岑寂捧出了合同,再翻腾到转签页面,递给了他,扬铡接过去,细细的看了,点点头签上了自已大名,再盖上了红章。

岑寂站在他身边,仔仔细细的瞅着公章上那“×××市勤劳水电气服务维修有限公司”的仿宋字,和那具有法律效力的“×××市勤劳水电气服务维修有限公司?合同专用章”,方放下心来。

一切手绩办完后,岑寂才打开抽屉,拎出四万块现金扔给了他:“点点,给个回根。”

“别忙!”扬刚说着,宛若变戏法般从自已提包中拎出一台小型点钞机。

他理也不理在旁边直瞪眼的岑总,熟练地折封,五指一滑,再掰开现金,哗啦啦,一一放到机架上。

唰唰唰!轻捷悦耳的轻声响过,手指一叉,现金们被顺成一全迭,就那么塞进了他自已的提包。

然后,抓了张报纸将点钞机一包,拎在手中:“告辞!”,“哦!”,岑寂仿佛才从梦中惊醒,眨眨眼:“还喝点水吧?”

“不用啦,现在,岑总你可以放放心心的睡一觉了。”

“还不是全靠了你?慢走啊!”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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