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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风动船行

四十四、风动船行

新职务的任命和调整,给美亚环保带来了勃勃生机。

新上任的经理们,新官上任三把火,怀着改革开放解放思想的热情和悬壶济世女娲补天的决心,火眼精睛地到处寻找和挖掘本部门的不足和潜力。

大本兄的兄弟姐妹自然人人蜷脚,个个留神,相互提醒和相互挤眼睛。

哎,同志们注意啦,情况紧急了,坏事儿了,小鬼子进村了,同志们要严阵以待了,要让小鬼子掉进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

敌进我退,敌疲我打,敌驻我扰,敌退我追。不要一不小心,被贼眼雪亮的小鬼子抓了现行,落个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哟……

工欲其事,先善其器。有道是,正人先正已,领导们怎样做,员工们就怎么行。

岑寂先下了决心,彻底结束和扬刚的关系。她不无忧郁的想到:因为自已的不小心,让芳邻抓了铁证,至今还没月兑到手。

幸亏那胡琴轻轻柔柔,面皮儿薄,至今都是关起门来和扬刚闹离。

真哪一天她闹出家门走向楼层,闹到了王冠那呆子的耳朵,那才是后院起火,熊熊燃烧,弄不好玉石俱焚,彻底玩完。

然而,随之又产生了另一个问题:那安全阀的全面售后服务保修,又该咋办?

合同是自已签的,虽然说是代表公司并经董事长同意了的。可自签合同后,女老板就一直不甚满意,时不时的拿点脸色和冷语给自已看与听。

现在,成了一人之下,三百人之上的副总经理,合同的责任就只有自已完全承担起了,那董事长,会一巴掌推得远远的。

而且是不用说,无论做好或做坏都是自已的事儿,因此,只能做好,不能做坏。

可这维修的事情,自已确又不懂,扬刚那厮又绝对是个不吃亏的主儿,和自已没有关系了,肯定不会主动再搅……

岑总不安地在新办公室踱着步,觉得自已又陷入了两难的困境。

想着踱着,有人敲门。“进来!”,来人推门而入,是葛虹。“有事吗?”岑寂放缓了声音。

她觉得,即为跨入公司领导层的副总经理,待人接物应当上档次,万万不可像以前那样喜怒哀乐皆在脸庞和口气上了。

“岑总,我要求开除还珠格格,她太不像话了,上班时间公开网聊偷菜。”葛虹激动的挥挥手,说:“制止她,她就和我吵嘴,比我还凶,简直太猖狂了。”

“慢慢说,不急不急。”

岑寂拉着葛虹坐下沙发上:“当时办公室还有人没有?”,“有呵,三四个人都在,还有说有笑的。以前总说工作多、累,忙不过来。忙有时间空聊和偷菜,我看就是怠工。”

岑寂笑笑,这种事儿,是葛虹以前的专长。她也不是一天嚷嚷着忙和累么?

很好,以治其人之身,还治其人之道,看来,解决各大本兄此类毛病的时间到了。

“这种事儿,不是一个市场部才发生,而是一个普遍的基本管理问题。我看,你是不是以行政部的名义,发个上班时间不准网聊和偷菜的通知,草稿拟好后,报上来让我签批。”

“这不是多此一举吗?公司有这个相关的规章制度啊。”葛虹不解的看看副总,摊摊手:“我可是师出有名哟。”

“那是以前的,现在经过干部调整,自然也得变过。你打了前站,又标新立了异,对于你以后开展执法工作有不是很好的么?”

葛虹明白过来,禁不住一下抱住副总亲吻:“真有你的,鬼主意就是多,不愧为副总。”

岑寂将嘴巴扭向一边,笑着喊:“哎哎,省省吧,我可不是同性恋呀,吻着好恶心哟。”

葛虹狠狠啃她一口:“我可是专找漂亮女孩儿的,吻着舒服极啦,来,再来个长点的。”

岑寂就转身逃开,跌坐在门口的小沙发上,摇着右手道:“不闹了,不闹了,让人碰见了不好。呃,你不是喜欢孙总吗?孙总可是个大男人啊。”

“是啊,可我真的也喜欢女孩儿,特别是漂亮女孩儿。”葛虹停下了,也坐在沙发上,有些迷惑不解的看着岑寂:“这是怎么回事呢?”

“哦,我知道了,你是双性恋。”

岑寂笑笑道:“男人女人都喜欢。”,她也有些迷惑不解,关于这些,在现代女孩儿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平时那般人精鬼怪的葛虹,竟然不知道?

“哦,是这样,我现在明白了,我是说,有时候看孙总不那么顺眼呢。”葛虹点点头,忽然问到:“岑总,你觉得我和孙总可不可能?”

“没羞,人家大你一圈,再说,还没离哩。”岑寂指头在自已脸上刮刮:“你就等不急啦,等着当总经理夫人哪?”

“嗨,岑总呵,我羞什么?”葛虹毫不退让,迎上前来:“没离?离就是呗。”

“可人家要你签字同意的保证书,才肯签离呀。”

葛虹一下挺身而起,毫不在乎的笑起来:“那我签就是啦,怎么离个婚这么罗嗦?舍不得董事长吗?”

岑寂耸耸肩:“无可否告,大小姐!”

“莫说那么多,我知道他是舍不得董事长的财产,不管怎样,财产对半分呀,本小姐就是冲着这财产来的。

岑总,我知道你在帮孙总办这事,你就劝劝董事长离了吧,钱财身外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她离我,我才好顶上去呢。”

岑寂大惑,拍拍自个儿额头:“嘿,你以前不是说孙向前是‘’吗?还要控告他哩?怎么突然就来个大转变?”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葛虹笑了,挤挤眼睛,歪歪嘴巴:“我想通了,与其像现在累死累活,查颜观色的给老板打工,不如趁着自已年轻漂亮,成为老板,让别人替我打工。怎么着,不充许吗?”

“当然,不过,当然。”岑寂真有些怕了葛虹,这些90后真是不可思议。

“好吧,董事长那儿的工作我去做,你呢,好好搞你自已的,动点脑子,不要费了力又不讨好。”

岑寂站起来,点头道:“去忙吧,通知版式可以在电脑中下载,稍改一改就可以用的。”

葛虹出去了,望着她的背影,岑寂喜得眯缝起了眼睛:简直没想到自已运气会这样好,如此,这五十万协义费,不是到手了吗?还费力的琢磨什么良策呢?

正想着,那郭主任探头探脑的露了半个脑袋门口,“干什么?鬼鬼祟祟的,要进来就进来,有事吗?”

新任的办公室主任这才推门进来。

“这副总办公室,可比我那陋室强多啦。”这厮一进来,居然就偏着脑袋瓜子东看看西瞅瞅,大发感概。

岑寂忽然想起,要是那次这厮的小聪明成了功,这里坐着的不是自已,就是闺密她啦。想着,话中就带了点嘲弄:“怎么?瞅着有点眼熟?”

“嗯,是有些眼熟,还眼热哩。”

闺密可没有她这样的敏感,依然笑嘻嘻的打量着,瞅她那副有心无意的呆样,岑寂只好莫可奈何的摇摇头。

这就是自以为是却呆头呆脑的闺密,永远在各方面落自已一个档次。

“好啦,坐吧坐吧,有事吗?”岑寂亲手为她端来杯温白开,这才有些懊恼的想到:怎么就把内勤的事忘记了?

以前在楼下,好歹有个葛虹,无论做什么,有个使嘴的,么喝一声,自然有人办。可现在,什么得自已动手,不是成了光杆司令了么?

不行,待会儿见了董事长,得提提。郭主任接过,一口饮下,看来她真是渴坏了。“怎么,上午你演讲了来?”

“岂只是演讲?发了一个关于各部门保持门前清洁评比的通知,没想到像捅翻了鸟窝,各种鸟语花香都叽叽喳喳了,弄得我解释了大半天,还是不行,所以求你来了。”

“什么通知?”岑寂警觉的望着她:“我怎么不知道?董事长知道么?”

“有这个必要吗?只是一个内部的清洁评比通知呀。”郭主任不以为然的眨眨眼,嚷嚷到:“这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我讲过,并且公司的规章制度中也有这一条,凡涉及到公司内外任何大小事务,必须层层上报,由公司领导审批签审。”

岑寂不客气的冲着闺密说到:“你倒好,来个先斩后奏。说轻一点,是管理水平问题;说重一点,是思想认识问题,以后你要注意呢。”

郭主任蒙了,自已是来求救的,倒被刮了一顿。“好好,我以后注意就是了。怎么样?你现在是副总了,请帮我出面压压吧。”闺密垂着眼皮,很有些不以为然。

岑寂没开腔,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看来,古人说的裙袂之风真是先见之明。

闺密和自已剪不断,理还乱,毕竟多年的感情是摆在那儿的,而且,这次又多亏她说服了自已表妹出马,要不,池子还弄不进去,自已也不会坐在副总办公室。

可是,毕竟有个上下之分呵,相互支持相互依存固然重要,可相互理解和相互尊重更为重要呵。

我现在是管理整个公司事务的副总经理了,还能像以前那样只管帮你行政部的忙吗?这样好不好?你郭主任岂有不知?

并且,让岑寂深深感到不快的是,闺密总是对自已不服气,总想来比个高低,难道,相互信任又成为相互竞争了吗?

“我出面不好吧?我看你还是把通知先报上来,让我和董事长看看后,签字盖章下放再说。”岑寂缓缓说:“我估计各部门应该没有多大抵制,毕竟只是个清洁工作评比。”

“是吗?”郭主任不相信。

“先这样做做看看吧!”岑寂不好对闺密发火或硬性命令,要不,二人才恢复建立起来的友谊有可能出现裂纹。

岑寂不愿意这样,尤其是在自已才坐上副总经理这把交椅的关键时刻。

那样,官倒是当了,可最亲密的朋友没有啦,说知心话报知心情报的也人没有啦,那不弄了个孤家寡人?

果然,事情正如岑寂所判断那样,准确无误的发生了变化。

公正的说,就一个行政部负责人水平的闺密,管理二三个部下尚感一般,一下提到了管理协调整个公司部门的办公室主任位子上,真是手足无措了。

都是80后大本兄的兄弟姐妹的各路诸候,谁谁如何?自然心知肚明。

对原行政部长跃升为办公室主任,尚且愤愤不平,耿耿于怀,现在又岂是你郭主任一来就能以势压服的?

你发那个什么劳什子清洁评比通知,一看就漏洞百出,动机不纯,不过是才当了主任的原部长的就职宣言罢了。

什么“一次不合格,罚其负责人5元,当事人10元;以此类推。”,什么“评比在最后一名的,其部门负责人罚款100元,当事人200元,取消当月清洁奖金,以此类推。”云云,

妈的,还要不要兄弟姐妹们吃饭啦?听妈妈讲过去的故事时,妈妈就说过,二鬼子比小鬼子凶残。

小鬼子顾着剥削压榨,多少还给长工吃饱喝足;而二鬼子就不同了,变着法儿不要你吃饱,不要你喝足,该杀!

大家不要忘了二鬼子啊!果然,现在美亚的二鬼子就比小鬼子凶狠,一来就专找兄弟姐妹们的软肋骨猛踹。美亚的长工们团结起来,同仇敌忾,打倒万恶的二鬼子!

如此,群情激愤,骂声连天,一时,竟险成罢工之势。

“你办公室比副总经理和董事长还大?自已就可以发文制法?那你干脆把姐儿开了算啦,告诉郭大官人,姐儿不干了。”

“怎么没有老板的签字呵?我们可是替老板打工呵,没有老板签字,我们不执行,也不敢执行。”

“拉倒吧你哪,怎么来的还是怎么出去吧,不送,慢走!”,气得办公室内勤小赵姑娘花容失色,哭着跑回去搬救兵。

郭主任倒是比部下聪明能干沉得住气,知道自已此刻万万不可跑到火山口上蹓哒的,就直奔闺密兼副总的办公室来啦。

郭主任也觉得闺密有理,便乖乖的把通知交到岑总桌子上。

岑寂细细看了,改了一些敏感和过于挑刺的字眼,批上:“已阅,请董事长审批!”,逐向走廊尽头的董事长办公室走去。

女老板细细看了,也改了几个字眼儿,便签发盖章。当盖着鲜红的“×××市美亚环保设备荒设施有限公司”公章的通知,再次发到各部门。

部门头儿都笑眯眯的接过签了字,没有任何牢骚和抵触。郭主任从此彻底醒悟和明白了,老老实实地按着自已的权限办事。

并逐渐和各部门的兄弟姐妹关系和谐起来,工作也开展得如火如荼,自是后话。

经过一番调理,几天后,公司工作就走上了正轨。

这天,岑寂正在办公室里想着维修服务的事儿,手机响了,是扬刚打来的:“老婆,想你啦,在干啥呢?”

“我不是你老婆,你弄错了。”

岑寂控制着自已,尽量平和的说:“扬经理,那几个市民投述调查得怎样了?我等着你的消息呢。”

“你我不是有个造爱协议?办了,有了个眉目,但给你讲得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我们不是合作方吗?作为甲方,你有义务给乙方讲,这可是我们合同上双方的权利与义务。”岑寂有种不妙的感觉,总感到这厮要捣蛋蛋。

“老婆,你怎么学会了躲闪?我们是有合同,但还有个造爱协议,要遵守,都应该遵守。昨晚上我就开着房门,怎么没见你出来?”

这厮嘻皮笑脸的,一开腔就往情人最不愿意正视的事儿上

拉:“被王冠拉住在干事儿吧?一女伺二夫,你可真累哟

岑寂皱起了眉:怎么,这厮不像是在寻欢,反而像是在故意激怒自已,“一女伺二夫”这雅词儿,可从来没听他调侃过。

便小了心的反唇相讥:“你也不是一夫伺二妻么?嘲弄谁呢?”,“彼此彼此,半斤对八两!”扬刚哈哈哈大笑。

“好啦,上班时间,我没功夫调侃,扬经理,说正事儿吧。”

“我打电话来,就是想调侃的。”扬刚在电话里扯开了嗓门儿,说到:“因为你,胡琴一直扭着我离,你说离还是不离?我原来说过,离了胡琴娶岑寂,你可是当场答应了的。”

“放你妈的狗屁,谁答应了的?”岑寂火冒三丈,不知不觉入了对方话套:“你个色鬼!阳蒌!你有老婆,反来骗了老娘,老娘就想拧下你那话儿,塞进狗嘴巴呢,你倒来惹老娘,老娘正没气发哩。”

“好,岑寂大娘,你如此不顾双方情面,破口大骂,莫怪我扬刚无情了。”,“你敢做啥子?你又能做个啥子?”

岑寂跺脚骂道:“信不信老娘找几个小弟,把你做了?要不要试试?你个外来鬼,死在这儿都没有知道。”

“骂得好,你等着!”扬刚关了手机,一会儿,又呼叫过来:“王冠叫你听电话,王冠要你听电话,岑寂大娘,回答。”

岑寂心猛一跳:这狗屁的怎么扯上了老公?难道他没呆在“光芒”,而是在家里?

岑寂手指轻轻的拨,手机贴紧了自已耳朵:“岑寂吗?我是王冠啊,你找我有什么急切事儿啊?”,不错,是老公熟悉的略带女性般尖声尖气的嗓门儿。

岑寂不敢怠慢,忙问:“谁找你有急切事儿啊?谁说的?我正忙呢。”,“不是你让扬刚带的话,说找我有急切事吗?有事,怎么打我手机,让芳邻带话?”

什么都明白了,岑寂恨得牙痒痒,嘴里却柔柔的说:“也没什么急切事儿,我正在办公室忙着,和扬经理谈合同的事,忽然就想到你一个在家,月兑口而出的,你让扬经理接电话吧。”

“噢,知道了,原来是这么回事。”那呆子混混沌沌的,竟然没一丝怀疑,将手机还给了扬刚。

“是我,岑总,你好。”

“你没上班?”

“有人扭着闹离,我请了假。”

“那你得态度好一点哦,哄哄人家,消了气,就算了。”

“是呀,我也捉模着怎条哄呢,给钱,没用;陪笑,扭过头;抢着做事儿,不看!这都是怎么了哇?怎么一下子心硬如钢,坚定信仰了?”

旁边传来王冠幸灾乐祸的声音:“芳邻,你态度不够诚恳吧?跪没跪下?回去试试,包灵!我试过的,百试百中!”

岑寂哭笑不得,跑过去关紧了房门,退到窗口边,竭力提高嗓门儿骂到:“王冠你干啥子干?滚回家去熬稀饭。”

王冠听见了,屁颠颠回屋子里熬稀饭去了。

王冠一走,这厮的声音就变了:“行啊,戏演得不错!”,“过奖了,彼此彼此,你到底有啥事儿?说吧,好歹我们也朋友一场,又是芳邻,犯不着唇枪舌战的,对不对?”

岑寂放软了声音,唉,早知今日,保必当初?往日二人偷情缱绻的美好场景,又浮现在脑海。

但她随即摇摇头驱散这些不堪的回忆,她觉得自已没有退路,只能选择结束,但愿手机另一端的那厮也是这么想的。

岑寂甚至做好最坏的打算。唯一没想到的是,扬刚也下了如此决心,而且比她更坚决,更干脆。

这就是男女双方性格和生理上的最大差别,是造物主慷慨无私的惠赐。

“扬刚呵扬刚,你就答应了吧,你又不吃亏的!”岑寂在心中暗暗祷告:“结束这段孽情,对你我都好。

你不知道,每天我回家,迎着王冠的微笑,心中都感到愧疚。他是一个好人,虽然找不到钱,但却爱我,从没二心,我真的感到有愧。你呢?你肯定也是这样。

月兑离了我的怀抱,回家面对自已的老婆强颜欢笑,连造爱都不敢看她一眼,唉,这是何苦来哉?我们本来就活得很累,不要再加累了吧!”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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