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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指证失败

三十一、指证失败

看了一会儿窗外的风景,胡琴的心思又回到了现实。

莫明其妙地经历了那可怕的二天二夜,又莫明其妙的跑了出来,回到了家。胡琴至今仍像在梦中,不愿意回想,也不敢回想。

只有一点她明白了,除了老公,她被另外一个男人拴住了心。今后,只怕要在这一大一小二个男人中挣扎了;也许会淹没,也许会得救,也许会失败得很惨……

她忽然想起应该给老园长打个电话,让她知道自已平安归来,不要让老园长牵挂。

胡琴习惯性的模模衣兜,空空如也,手机早被那伙绑匪搜走摔碎了。

她走向电话机,拿起话筒,“鸣鸣鸣!”是空洞的盲音。“没缴费,早停机啦。”扬刚斜睨老婆一眼,掏出自已的手机扔过去:“给谁打?”

“老园长!”

“呃,上次你们那个周副园长通知我,说你出差去了,什么事走得这样急?”

扬刚忽然想起,探身问到:“招呼也不打一个?”,胡琴停住了拨键的指头:“周副园长?出差?谁出差?”,“你们‘春光’幼苗园的呀,不是你吗?”

扬刚瞅着电视屏幕,右脚高高撬起,一抖一抖的,“哦,是这样。”

半晌,胡琴将手机啪的一合,扔还给了老公:“算啦,明天打,今天太晚啦。”

扬刚瞅瞅老婆,道:“来,坐在我身边,小别如新婚,今晚咱们是不是庆视庆视?”,胡琴腮帮上立刻红晕一片,嗔怪的啐老公一口:“才几天,你就憋不住啦?平时我天天在家,也没见你主动过。”

“平时是平时,今天是今天,老婆,现在我发现我好想好想你哟。”扬刚涎着脸,嘻皮笑脸的拉着胡琴:“坐下嘛,坐下嘛,妈的,怎么出几天差,就显得有点生生的?”

“哎哟,死鬼,你抓痛我了。”胡琴痛苦的叫着,使劲儿挣月兑出来。

果然,她雪白的左胳膊肘儿上青了一大块。扬刚摔摔自已的手,自我嘲笑道:“重了重了,饿了饿了!”,“看哪个鬼才理你?”胡琴撒娇般瞪瞪老公,回到了自已的床上。

其实,她是假装生气,内心紧张。

因为,扬刚无意中说的周园长打电话通知他和自已出差,她知道都是子虚乌有。“春光”幼苗园根本就没有一个什么周副园长,为什么有人冒充并还打电话通知老公?

是想隐住老公,免得他到处乱嚷嚷乱找找吗?还有,自已明明被绑架了,居然有人通知老公,说是自已出差去了……

哈,安排得真周到哦!

胡琴纵是再笨再不醒事,也明白了有人在其中做了手脚。她不禁感到恐怖和惊惧:是谁?为什么?自已就一平凡女子,对谁也构不成威胁,谁又会这么煞费苦心的对付自已呢?

哦,弄不好是对着于行的。

于行是大行长呀,绑了他,匪徒一开口就要一千万赎金。也不知他给没有?可能给了的,不然,怎么没杀他?奇怪的是,老园长怎么没想法联系自已?

自已的部下失踪了,她会安心理得的不闻不问?不可能吧?我要想想,好生想想……想想……

深夜,胡琴被一阵幸福的磨蹭弄醒了。

扬刚正热腾腾的抱着自已,翻来复去的折腾着哩。这个家伙,瞅他那猴急样,半天入不了港,唉,终于进去啦!倒霉,又滑出来了。

胡琴闭上眼睛,任老公使着力,昏天黑地的胡思乱想。真是小别胜新婚,平时天天见面,他那话儿总是软茸茸的,也不见他兴致勃勃,主动求欢。

有时,自已倒主动找他,他呢,也半推半就,木偶一样,纯一个敷衍了事。唉,现在这男人都是咋哪?刚结婚那二年,夜夜龙吟虎啸,日日颠鸾倒凤,男欢女爱,不在话下。

无可奈何花落去,何曾相似燕归来!

才不过几年,他就不行了,江河日下了,江朗才尽啦?婚姻专家怎么说来着?对,“七年之痒”,可我们还没得七年呵,才不过五年呵,就开始“痒”了吗?

对了,好像那一次我听隔壁岑寂讲,她和王冠也开始“痒”啦?还有,隔壁那公务员江副科,始终和老婆吵嘴。老婆一点不给他面子,当着外人也吼得凶巴巴的,是不是也开始“痒”啦?

还有那小偷,究竟是怎样模进屋子里的?贼胆大,把咱不该看的都看了……

“呀!呀!呀!”志愿军战士扬刚,抖擞精神,闭着眼睛,雄纠纠气昂昂,跨过鸭绿江,直捣敌人心脏,终于在不绝的欢呼声中,把胜利的旗帜插上了敌人的阵地。

战斗结束了,扬刚同志喘息着滚到一边,脑袋瓜子一搭,呼拉呼拉呼拉地进入了梦乡,一夜无话!

早上,扬刚照例起得早,走得早,不过七点多,这厮就爬了起来。

他习惯性的将自已身子在床铺上垫垫,一使力,翻地跳将起,准确无误的落在床下的拖鞋之上。这一套经典的起床动作,运气准备,弓背弯脚,腾腰咬嘴,一气呵成,整整折腾了胡琴二年多。

上天有眼,自他习惯独身睡客厅的大沙发以来,胡琴自感总算睡了无数安稳觉。有时早晨醒来睡不着,也曾听见这厮在客厅沙发上经典。

不过,沙发再宽也比不上大床,这厮也有跳空的时候,一下跳滚到地板上,摔得哎哟哎哟直叫……现在,胡琴自然被惊醒了,侧侧身,拱拱头:“这么早?自已弄点东西吃了走。”

“麻烦!路上顺便买点什么吃算啦。”扬刚张开双臂,夸张地扩着胸,呼呼的换着气,一面用力向上踢着腿,沿卧室踢向客厅,踢上二个来回后,就算晨练完毕。

洗漱完毕,抓张报纸就蹲进了厕所。

半晌,传来抽水马桶抽水的哗啦啦声响。啪,哒哒!扬刚半蹲在门口,从门侧面的小鞋柜里,掏出鞋刷,呱呱呱的刷着自已的皮鞋。

胡琴糊迷迷糊糊的躺着,她知道,只当老公这一连串出门前的准备工作完毕后,自已才能抓紧时间,静静睡上半个钟头,然后起来,照他这程式,再做一遍,拉上门,上班。

“呃胡琴,”扬刚猛然想起什么,回过头叫道:“你知道不?上次模进我们客厅的小偷,被逮到啦,公安让你去认人哩。”

胡琴忽的掀开被子:“逮到了?什么时候?”,“公安说是前天吧,一直关在拘留所,你今天有空,去认认吧。当事人不签字,公安也结不了案呢,你去看看吧。”

“唔!”胡琴含混的答应着,一门心思就巴不得他快走,好美美地接上再睡它个30分钟。

八点多,胡琴也起了床。

掀开被子,露着雪白的大腿、胳膊、胸脯和肚脐,静静的躺着,让阳光、清风和还未完全褪去的寒意轻吻着自已,没有防茫,没有戒备,也没有偷窥,真是女人天大的享受和欢悦。

然后,胡琴身姿优美地翻身起床,任乌黑的浓发懒洋洋的洒下,愉悦的淹没着眼睛和嘴唇,慢慢的朝前走去,像极一副安格尔笔下的法国古典画派之不朽名作《里维耶夫人肖像》。

照老公走时的程式,做了一遍后,胡琴还得拧开热水器,把温软的身子偎进腾腾的水里……让纯净的热水冲去昨晚的消魂与疲乏。

现在,依然年轻漂亮的胡琴,整装待发了。

当她再一次站在镜前左瞧右瞅时,决定先到公安局去,指认那个胆大妄为的小偷,了结一桩心事,然后,再回“春光”见老园长。说不定,老完长早等急了,见了自已一定如释重负,问长问短的。

挎上拎包,做出自然的微笑:一个精神焕发的胡助理现在镜中,那么青春活泼,秀丽苗条,丰腴高佻。

你好!胡助理!你好!老园长!胡琴最后一次向镜中的自已笑笑,扬扬眉睫,拉开了门。

咚,胡琴锁着防盗门,听到隔壁也在拉门,微微斜睨,江山画也正出来。这么巧?几次都是这样,自已刚出来锁门,公务员也就出来了?真是无巧不成书,太巧啦。

“早!”

“你早!”

二人微笑致意,江山画依然绅士般伸伸手,示意芳邻先走。二人一前一后挤进了电梯,一分钟后就到了楼底。

一辆虽然有些阵旧却洗擦保养得良好的普桑静静的停在一边,司机见江副科下了电梯,就打开了副驾驶室的车门,等着他。江副科和胡琴搭讪着走近,便站住了,仿佛不经意淡淡的问:“顺路,捎你一脚,赏脸吗?”,

胡琴睁大了眼睛:“你买的?”

“不,配的!”

江副科微微笑,一伸手:“请!”

胡琴略一迟疑,跨了进去。看得出,车主人和司机都是品味极高的人。车厢里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洁洁,井然有序;车套雪白,上面压着一枝鲜红的玫瑰,真让人不忍坐上去。

车载CD播着迪翁的《我心永恒》,一股淡淡的清香,随着优美的旋律在车厢轻轻荡漾……扑,司机一扭车锁钥,轻踩油门,向前滑去。

“到哪?”,司机轻柔的问‘

江副科将脸颊转向胡琴,胡琴这才注意到,司机竟然是个年轻姑娘。“到市公安局吧,我去办点事儿。”

胡琴想想,道:“听说那个小偷抓住啦,市局让去认人。”

“哦,是吗?”江副科微微冷笑:“过去几个月啦,是不是冒充的?很难说呢。问题是,当时你看清人没有?”

胡琴迟疑不决的皱着眉,说:“黑灯瞎火的,对方又戴着头套,真还有点模模糊糊的,只瞅了个大概。”

“问题就在这儿,你要瞧仔细了,当事人这一指认,是对是错,很可能让对方或升上天堂,或坠入地狱。”

胡琴不由得瞅瞅江副科,他说得有理!不过,自已总觉得听了他的话,心头有点不舒服或疑惑,但具体为什么?胡琴自已也不知道。

普桑平稳的奔驰着,感觉不到一点儿颠簸或起伏,女司机的开车水平很好。

“来,我给你俩介绍介绍。”善于控制局面的江副科,见有些冷场,便拍拍车玻璃窗:“这是我的芳邻,本市赫赫有名的‘春光’幼苗园园长助理胡琴,晴明强干。”

“这位呢,是局市场科的内勤兼司机小苏,美女哟。”

二位女孩儿都笑起来,相互点点头:“你好!”,“你好!”,“为什么要介绍你俩认识呢?”江副科笑眯眯的说半句,留半句,瞅瞅这个,瞧瞧那个。

接着道:“主要是,经局办公会研究决定,这车作为我的代步工具,小苏以后就是我专用司机了;而胡琴即是我的芳邻,又常常同路,顺便捎带一下,也在情理之中,小苏要不认识她,总不能天天要我介绍哇,对不?”

二人又笑起来:“江副科,你说得累不累?”

“说完没有?没说完继续!”

车厢里气氛活跃起来,江副科趁机问到:“胡助理,出了几天差,看了些啥新鲜事儿,聊聊吧。”,胡琴摇摇头:“一言难尽,一个字,累!”

江山画有同感,也摇遥头:“是累,到了目的地,找到了人,办好了事,还好。就怕找不到人,办不好事儿,今天找,明天等,那个味儿啊,唉!”

“那局长说的月底到外省观摩学习,去不去呢?”小苏突然问到:“说是又要去大半个月,江副科,我一个人开车啊?怕不行哟。”

“别急,反正市场科就你我二人,我正捉模着,抽时间去弄个驾照呢。”

“我有熟人,不用花时间考证,给钱就行。”

“多少?是真还是假的?”

江副科瞅瞅胡琴,觉得当她的面谈这事儿,似乎不太得当,欲转移话题。小苏却一口砸了过来:“时价,现在驾照,记分卡,智能卡三证合一,最少也要5000块。钱到证到,有假包赔。”

“哦,呵呵,呵呵!”江副科心不在嫣的呵着,转向芳邻:“你们园里的那小司机还在开吗?”

“在呀,怎么的?”胡琴看看他,“没事儿,我觉得他开车太猛,且心粗盯不到事儿,容易被扣罚。”,“哦,难怪他上次被抓了个正着。”

胡琴想想,偏着脑袋瓜子问:“我一直感到奇怪耶,交通警就突然放了他,分文未罚,证也未扣。小司机回来还直夸,说是交通警是我的哥儿们,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了他一马。”

她苦笑笑:“我哪里认得到什么哥儿们交通警喔?撞鬼了哦。”,小苏却想想,“哦”的一声叫起来:“江副科,原来那次你要我去交警局捺事儿,帮的就是她?难怪我觉得胡琴的名字很熟哩。”

“才想起来?以后记着就是了。”江副科不经意笑笑,并没理会胡琴。

胡琴这才恍然大悟,瞧瞧芳邻,又瞧瞧芳邻。

她实在想不到江山画居然会帮自已出面捺事儿,且当了无名英雄,一时,心里确有些感动。“真是谢谢你了,江副科。”

胡琴低声道:“这种忙,不是随便忙的。”,“谁让我们是芳邻呢?邻里不相帮,帮谁?有道是远亲不如近邻嘛。”

江山画笑笑,立刻转移话题:“我看你出差回来,好像瘦了一些?”

欲速则不达,点到为止,他要的就是这效果。

胡琴不由得模模自个儿脸颊,忧郁的问:“是么?水土不服哟。”“笛!”小苏轻轻点一下喇叭,平稳的刹住车,提示到:“市局到了。”

“哦,这么快?”胡琴和江副科二人都惊讶。

“我抄的最近路,市里交通大调整,原先这儿是单行道,现在可以对开了,当然快。”,胡琴下了普桑,谢了二人,向警徽高悬的市局大

门走去。

普桑沙沙沙的就地调头回走,小苏握着方向盘,翻着白眼皮瞟着顶头上司。

“你不看路,瞟我干啥?”,江副科偶然侧头瞅着,笑着屈起指头:“信不信我叩你?小鬼头!”

其实,小苏也不过小顶头上司几岁罢了,但她初出校门,童心盎然,敢说敢想敢干,在江副科面前一直都是没大没小的,很是让江副科喜欢。

局里这次大调整和新政策,让包括江山画在内的所谓“第二梯队”成员,只有沾了长,说得出个缘由的,一律以“加强环保意识指导,迅速处理及时反馈,提高监督工作效率!”为理由,配以代步工具。

这样,原是刚买了一年多点副局用的普桑,就调给了市场科长专用。而副局长呢,名正顺的由局办公室给重新配了辆“沃尔沃”。

商量司机时,小苏自告奋勇,毛遂自荐了自已。

原来早在大学一年级,她就学得了驾照,且从未间断过驾车。江副科不信,不管怎样信任或和谐,毕竟自已性命最重要,逐拉上局车队队长对其现场考试。

果然,起步,点火,斜坡暂停,绕弯,紧急刹车,过桥等一连串试下来,车队队长连喊OK!小苏就此成了江副科的内勤兼专职司机。

小苏圆了自已的驾驶员梦,又等于拥有了不用自已出钱买汽油的私车,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更兼于二个性格相投,只要顶头上司一上车,青春活泼的小苏便灵牙利齿的你来我往,说得江副科倍感快乐和轻松。真正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了。

现在,面对江副科的嗔怪,小苏歪歪嘴巴。

“我还不知道你那花花肠子?什么芳邻?我看是早晚是你的案板菜,瞧你色迷迷讨好的样子,太经典啦。”

“咳,你胡说些什以?谁是谁的案板菜啦?我可是老实人。”

江副科咳嗽一声,故意怂恿般激到:“你还不是看见人家漂亮,嫉妒罢了。”,“嫉妒?你去问问看,小苏从来没有嫉妒过哪个女人。哼,再漂亮丰风骚,怕也有挨边三十了吧?”

江山画不敢再与她玩笑下去,这些90后,个性反叛,看破红尘,天不怕地不怕,比80后更厉害,继续说下去,弄不好倒把自已套起,江副科吃过这个亏的,不得不就此打住。

再说胡琴进了市局大门,问明了接待民警,填了登记表,找到了三处。

三处的接待民警细细问了来龙去脉,查了胡琴的身份证,点点头,引她来到了辩认室,面对一页硕大无朋的落地玻璃面坐好。

民警告诉她,这是单面玻璃,等一会儿,嫌疑犯将呆在玻璃那边,灯光一亮,我们看他们清清楚楚,他们看我们却是一填黑墙。

所以,你不要怕也不要紧张,仔仔细细的看,认认真真的辩,找出真凶,即为你自已报了仇,也为广大市民除了颗定时炸弹,更帮助公安机关破了案,一劳三得。

现在,请你注意啦,开始!

强光灯一打开,对面立刻一览无遗:四个半大小子眯缝着眼睛,蜷曲着身子靠在墙头上,躲避着灯光的直接照射。

一个声音威严地响起:“全体,站好,转过身,面对灯光”,小子们只得强打精神,面对强光灯站直身子。

然而,胡琴一个个细细看过去,却毫无表示,一则她当晚忙着惊慌喊叫去了,不顾得上细看小偷模样,二来深更半夜水泥森林笼罩下的七楼,确实也无法看清。

因此,看了半天,饶是她盯得眼睛发酸昏花,也不敢点头指认。如此,第一次指认失败。

出了分辩室,胡琴感到让公安失了望,很不好意思的低着头,不言不语。

倒是公安见惯不惊,反过来安慰胡琴,说这事儿只要报了案,就会一直在公安局挂着,要相信人民的公安,一定能抓住坏人,也有这个能力。

不管坏人跑到哪儿,跑多远跑多久,法网恢恢,疏而不漏,终有抓获那一天。

胡琴点头道:“谢谢,我相信公安机关,我愿意随时为你们指证,随叫随到,一定要抓住那个坏蛋。”

“我们也谢谢你,胡琴同志,感谢你对我们公安机关的理解!”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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